另一位谋臣道:“燕隆大人,我这次听人说苏家要大办婚事,介时,一定会打开城门,疏于警惕。”
    燕隆摸了摸胡须道:“你说的对,那大婚之日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有人也出谋划策道:“燕隆老爷,如今苏家兵力都在镇子里,他们出兵一定不慢,我们总要拖延住一时才好啊!”
    燕隆目光阴沉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该如何拖延?”
    众人沉默了,心中开始思索起了各种鬼主意。
    这时候,从外面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娇花美玉一般的容貌,身上环佩轻响,而她端着新的茶盏走了过来,脚步轻浮,神情微微有些倦怠,气色不佳,正是怀孕中的苏玉壶,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她才可以接近燕隆,但见她低眉顺眼,柔声细气的说道:“夫君大人,其实奴家还有一个拖延的法子,可让苏家大乱一会儿,顾不得外面的事情,不知道我当说不当说?”
    “哦?什么法子?”燕隆出声问道。
    苏玉壶施施然行了个礼,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其实拖延他们的法子很简单。”
    “哦?怎么讲?”燕隆问道。
    “我们苏家虽然一直人丁不算旺盛,但苏家大房还有个大姐姐林苏氏,目前就住在苏府内,不过林苏氏有个夫君,据说是个贵族痞子,平日喜欢寻花问柳,做事情很不地道,此人应该在齐国,我们花点银子把他请过来狠狠闹事,我想苏家人一定会焦头烂额的。”
    燕隆立刻点了点头,觉着这些个女人做事情总能够出其不意,他唇边轻笑一声,“很好,很好,玉壶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
    “多谢老爷。”苏玉壶微微倾身。
    燕隆大声笑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对付这个苏家,只要我们能够达到目的,必须不择手段。”
    苏玉壶闻言也一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老爷说的是。”
    ……
    这些日子,苏家人很忙,都在忙着陌哥的婚事。
    林苏氏挺着大肚子跑来跑去,里里外外,忙忙碌碌。
    院子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绸缎,四周到处都是喜庆的色彩。
    但见苏家的宅院己是粉饰一新,装扮华丽,不但内有金虞堂的戏班表演戏曲,还有赫赫有名的青楼名伶们在此吹弹奏乐,甚至还有几个教司坊的花魁在此地跳着异域华丽的舞蹈。
    甚至当苏墨进入自己院内,看到花惜容正坐在院中轻轻弹奏着悠扬的琴曲,曲调里带着一些喜气洋洋的韵味,动听旋律之音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他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眉目含情的看向了苏墨,对她抛了一个绝世媚眼,眉宇之间荡漾着春色,舌尖邪惑的舔了舔嘴唇,还真是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目光瞧着这个美男人,苏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花惜容如此风骚的样子了,比起外面那些花魁更要妖艳风骚三分。
    自从她回来后,众人发现师缨已经提升了实力,心中都有了想法,不久花惜容也提出要达到化神期。
    苏墨立刻满足了他这个要求,眼下的花爷已经是堂堂化神期的大人物了。
    不过,这位大人物却依然没有大人物的样子。
    她挑眉道:“花爷,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花惜容伸出一支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眯起了妩媚的眸子道:“小墨,今晚应该是陌哥的洞房花烛夜了,据说今儿是个黄道吉日,不如我们两个也一起洞房花烛如何?”
    苏墨上下看他一眼,“花爷,我很忙。”
    花惜容失望地道:“真的很忙?”
    苏墨淡淡“嗯”了一声,她已猜测出今日花爷的点数是七个男人当中最高的,这个男人只要把军饷一发,就立刻多来了上千的点数,若是不一次性消费掉,花爷一定很不舒服。
    现在花惜容已经有些喜不自禁了,丹田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弹奏的曲子也很骚包。
    但是苏墨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太多心思在众人身上,对于每个男人都平平常常,冷冷淡淡。
    如今在飞升天界之际,苏墨并没有太多闲余之时。
    她一边要与燕隆和散修对抗,一边想着让陌哥和双双成婚。
    偏这七个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甚至让她生出一些退避三舍的想法。
    “花爷,改日吧!”她给了花惜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向大堂内走去,身后的琴声立刻变了味道,声调变得哀哀戚戚。
    苏墨回眸,眼神里带着一些警告,花惜容只得苦中作乐,摇着头努力弹奏着喜乐。
    另一厢,大堂那里已经站着官媒,三媒六聘都已准备好了。
    而且身为双方的长辈,谢千夜与林苏氏都是一马当先。
    谢千夜身为双双的大哥,眼下当然是非常同意这桩婚事的。
    只见林苏氏招摇的穿戴着青红捻金银的绸缎,上面绣着百子千孙的图案,正给喜婆们叮嘱着下面的事情,而她行走时也越来越艰难,眼下就捧着大肚子迈着八字步走来走去,小腹如鼓出的大冬瓜,满院上下都不敢让这位姑奶奶磕磕绊绊着,甚至人狗皆避,当然林苏氏身上的衣衫一看就知道是个讲究的,她甚少穿戴这么喜庆的衣服,但这次为了把婚事办的热热闹闹,苏家上下每个人都穿戴的很喜庆。
    苏墨微微侧过头,潋滟的目光看着谢千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谢千夜的剑眉始终飞扬着。
    这个男子身上穿戴着华丽丽的紫红色长衫,领子上绣着青色祥云龙纹,男子轻轻勾着嘴唇,薄唇无情而潋滟,看上去更是俊美不凡。
    苏墨此刻瞧出谢千夜的心情应和她一样喜悦,一个人心情如何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男子的眼神依然黑漆,但却看得到其中熠熠的光彩,由此可知这个男人果然是真心关爱其妹妹的,苏墨不由得心中灵机一动,凑到他身侧低低的出声道:“紫詹,如今我和你除了夫妻契约关系之外,居然又多了一层亲家关系,还真是亲上加亲。”
    谢千夜也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声音格外醇厚好听,“不错,我们两个人这一次更亲密了。”
    于是两人头对着头,凑到一起说了两句,苏墨与谢千夜在一起仿佛老夫老妻,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苏墨笑了笑,眯着眸子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以后陌哥是该叫你妹夫呢?还是要叫哥哥?”
    谢千夜无所谓的说道:“墨儿,叫什么都可。”
    苏墨不可置否,巧笑嫣然道:“对了,紫詹,你的父亲会不会反对这件事情?”
    谢千夜故意抬眸问道:“哦?他反对什么?”
    苏墨黛眉一扬,轻轻地瞪他一眼,“当然是反对这桩婚事了。”
    如今,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陌哥与双双的身份并不般配,一个是寻常商家公子,一个是天空城的公主,二人之间乃是云泥之别,而那些贵族们的心性喜怒无常,尤其喜欢在儿女的婚姻上做文章,身份越是尊贵的人越是如此。
    苏墨当然最担忧老城主有门户之见,再棒打鸳鸯什么的,陌哥岂不是很可怜?
    谢千夜勾起嘴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但见他双手轻轻负在身后,笑意悠然地说道:“墨儿无须担心,父亲他当然不会,因为他老人家刚刚恢复身体,天空城百废待兴,如今还没有管其他人的心思,更何况陌哥与双双马上就要生米做成熟饭,他就是想要反对也是不行的。”
    苏墨闻言,粉颊生晕,心中莫名想起了前世种种,目光不禁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紫詹,是不是你们谢家人都喜欢生米做成熟饭?”
    谢千夜面无表情的承认道:“嗯,也可以这么说,以防夜长梦多,当然先下手为强。”
    他忽然伸手指了指前面,几个孩子正在争夺着师缨做出来的美食。
    众孩童飞快地在面前的糕点上咬了一口,算是霸占到了自己名义下。
    苏墨立刻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谢千夜的意思,心情微微有些恼怒,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暗道难怪他前世看上自己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宠幸了,果然,此人前世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在这世上,也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那高高在上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无耻龌龊的心思。
    于是,她在谢千夜不防备的时候,忽然伸出玉足狠狠踩了他一脚。
    她踩,踩踩踩……
    她碾,碾碾碾……
    她今儿穿着水晶高跟鞋,鞋跟分明就是尖锐的利器。
    谢千夜的脸色顿时一变,表情微微扭曲。
    苏墨却是笑得妩媚,眉飞色舞且嚣张的姿态那叫一个摇曳生姿,她袖子轻轻掩住嘴唇,自如的笑了笑,“抱歉了,紫詹,我只是心情突然不好而已,现在又好了。”
    转过身子,谢千夜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但见男子扯了扯嘴角,流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他知道这个女人时而心胸宽广,时而心胸狭隘,但是他身为她的男人当然要纵容这女人的小小脾气。只见他的唇边带着无所谓的笑意,言语极度无耻的说道:“墨儿,总之你不用担心他们二人的婚事,再说我也可以说那破厄丹其实是陌哥送来的聘礼,父亲他若是反对,除非他好意思把丹药给你们苏家人吐出来。”
    苏墨不由唇边“噗嗤”一笑,眼神清亮的望着他,白了他一眼,发现这个男人果然很黑。
    谢千夜依然正经八百地说道:“对了墨儿,方才我的神识探到一些事情,一会儿师缨应该会来找你,他那里大概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苏墨挑眉,不解的看他一眼道:“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深深看了看谢千夜,没想到自从师缨与他都达到了化神期后,各自都有了一种默契。
    谢千夜嗯了一声,接着道:“好了,我先忙妹妹的婚事了。”
    苏墨微微颔首,看出这个男人表情很认真。
    第一轮鞭炮声响起,陌哥与双双的婚礼开始举行,前院后院都来了诸多宾客,酒宴正一桌一桌的摆上。
    外面车水马龙,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前来。
    第二轮鞭炮声响过,新人拜天地,酒席觥筹交错。
    苏墨微微舒了口气,坐在院内歇息了片刻,远处飘渺的琴声与丝竹声隐隐随风而至,而师缨不知从哪里走来,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面容依然是云淡风轻,今日师缨并没有穿戴白色儒衫,而是换了一件深蓝色的绸衫,在腰间挂了一块晶莹玉润的玉佩,正是她给众人刻好的玉佩,愈发衬得他面容莹莹如玉,更是玉树临风。
    而师缨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炮仗,挽在手中,他对苏墨招了招手,唇边笑得温文尔雅,“墨儿,你过来,我这里有好东西送给你。”
    苏墨见状目光奇怪地看着他,立刻没有好气地道:“阿缨,如今已经放过炮了,你为何还要弄来一些?”
    她猜测依他的性子这是要准备捣乱不成?
    如今每个人都觉着师缨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苏墨深以为然。
    师缨摇头一笑,目光里带着一丝得意之色,“墨儿,这个炮仗很不一样,因为我放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在里面。”
    苏墨一怔,侧着眸子妩媚一笑道:“哦?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师缨笑眯眯道:“里面有一些特别的料,是我特意处理过的。”
    “处理过的?是什么?”苏墨再次淡淡看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那个……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辣椒粉,放了一些刺鼻的药物,这是一种特别的武器,当然用处很广泛,在各国打仗的时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面对苏墨的质问,师缨当然不会有所隐瞒,他可以自己不主动去说,但是绝不可以不主动回答苏墨,他向来不会刻意去瞒着苏墨,尤其在他身旁有六个强大的竞争者时,他更加不会有所隐瞒。
    师缨白皙的皮肤透出一层淡淡的晕红,笑得唇边很温雅,他伸手揉了揉鼻子,又轻轻打了一个喷嚏,他的鼻尖也泛出一丝红色,当初他在书册里见过这种机关炮仗,似乎纯属一个恶作剧,他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他今日随便试了试,效果非常给力。
    而他笑得一径大方,温文尔雅,接着在苏墨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苏墨闻言脸色变了变,眸光变得凌厉起来。
    她果然没有猜错,原来燕隆已经准备对付苏家其他人了。
    她相信那只老狐狸也差不多快出洞了,就是手腕拙劣了一些,得知燕隆家的人居然要搞袭击,甚至寻来了一些无耻的帮手,苏墨心中很是不耻,而她明亮的眸子粲然的看着师缨道:“阿缨,你们的神识也太变态了吧!居然在院子里就可以听到敌人的诡计?”
    师缨轻轻的“嗯”了一声,一双凤目黑得深不见底,表情随意而淡然。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坐在家里便可以探听到对方的阴谋?
    自然是化神期的高手可以做到这一步,而且很容易就做到。
    这时苏墨拿过了炮仗,仔细的瞧了瞧,“阿缨,此物效果真的很好?”
    “此物用处很多,譬如可以用来对付敌人,绝对让人生不如死。”师缨淡然的说着。
    苏墨接着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些赞赏道:“阿缨,想不到你的手这么巧,居然做出这种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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