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种事情,是可以稍后再议的,但是澹台凰的话却必须说清楚:“没人想嫁给皇甫轩,你别一天到晚瞎猜!我怎么就不猜你上次让我留下聂倩儿一命,不是因为想传递假消息,而是怜香惜玉?”
    “因为爷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爷甚至从来不和除你之外的女人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但是你很不同!”这句话充满了指责和委屈!他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这不仅仅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自己的相信。但是,看她和旁人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不开心!
    得,人家都说女人善妒,这货比女人还善妒!他也许是因为从小失去的太多,所以抓住了温暖,就会担心流失,所以才这般没有安全感!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高傲的抬起下颌看向他:“那你要怎样才能信我?要身还是要心,我都给!”
    他浅浅勾唇,懒懒笑了声。这女人,倒是会一招釜底抽薪!生怕自己禁了她的自由,不让她再有如笑无语那样的朋友,便赶紧跳过那问题,直接迫他给她绝对的信任!
    笑容无奈却宠溺,当真是败给这只小狐狸了!低头吻住她,看着她的凤眸道:“身和心,爷都要!愿给么?”
    她面色一红,微微偏过头:“说了愿意了!”
    “没听清,再说一遍,嗯?”他语调魅惑,期待十足,魅眸看向她,满含笑意,人间艳色,极为动人。
    澹台凰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只露出半个头:“我说我愿意!”这是害羞哇!
    “愿意爷就不忍了!嗯?”即便到了这一步,却还是得问问她的意见,他可不想背上一个欺负她的罪名。
    然后,然后,澹台凰很不好意思的把被子扯起来,整个脸都盖住了,脸上火云一样的烧。
    见她难得如此……害羞?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正要扯开被子,得偿心愿,忽然,“咚咚咚!”重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澹台凰赶紧探出头看向门口,呃,谁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啊,有最好,她现下很紧张,要不他们还是改天,咳咳,改天吧!
    但是太子爷就极为不高兴了,他好看的眉头微皱,不豫的看向门口:“有事?”
    “爷,出大事了!”东篱急躁的声线在门口响起,他素来很少这样急躁是,君惊澜低头看了澹台凰一眼,顷刻便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起身,穿衣!
    绝美的面上写着四个明显的大字——欲求不满!
    那表情看得澹台凰的小心肝儿也不断的发颤,她也颤巍巍的抓起衣服穿好,毕竟这种事儿给人家看见了不好。穿好衣服之后,她开始坐在床上做无事状,表情正常,玩着自己的头发。
    但那素来风华绝代,点尘不惊的太子爷,今儿个算是被逼到怒气冲天了!
    “轰!”的一掌扬起,门打开!
    印出了东篱那张惨白惨白的脸!
    “爷!”东篱成功的脚软,一下就跪了下去,他也很不想这样来刺激爷啊,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出来煞风景啊,但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很重要!
    见他面色微微发白,但是太子爷的容色并没有丝毫好转,凉凉看着他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爷剥了你的皮!”
    东篱一颤,很快的将自己手上的密报递给他。
    如玉长指接过,展开一看,紧接着,他眸中的薄薄怒意开始变得暗沉。澹台凰倒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当即心下便是微惊,起身上前:“可是出了什么事?”
    东篱的额头上都是潺潺的冷汗,这件事情太严重了,就连他跟了爷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爷会不会饶了炎昭将军!
    君惊澜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如玉长指揉了揉眉心。也于同时,将手上的密报递给澹台凰……
    “兵布图失窃,请太子速回!”
    这东西一看,澹台凰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兵马布防这种东西,并不是出了问题就可以马上换掉的,重新确定防守点,修筑工事,至少都需要一年的时间!而兵布图若是落到了东陵这边,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兵布图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失窃?
    东篱在一旁禀报:“爷,兵布图是在炎昭将军手上丢的,他现下已然自己除了官帽,跪在军营门前,等着您回去!按照传来的时间来看,他已经跪了两天了!”
    君惊澜听罢,双手负在身后,声线冰寒,问:“可查出了是谁做的?”
    “炎将军似乎是知道,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说!只说所有的罪责他一力承担!廷尉大人已经派兵包围了将军府,等您回去定夺!”廷尉司马清,铁面无私!即便和炎昭是极为要好的兄弟关系,这种时候也不会出来包庇徇私。
    东篱这话一出,君惊澜便冷哼了一声:“他承担,他承担的起么?”
    东篱的呼吸也凝滞了一瞬,兵布图这种东西,各国都是兵部的人或是大将军执掌。也有的国家是皇帝亲自掌管。而北冥,素来都是大将军掌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如今却……
    澹台凰看他表情冷凝,轻声问:“你是要回去一趟的吧?”这么大的事,若是不回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她这一问,他轻轻点头,慵懒的声线还是那般轻松惬意,但怒意也很是明显,看着她缓缓道:“北冥的兵马布防,不比别国,爷在铺设的之后,早已预防过兵布图被盗的事情发生,故而布防脉络,看似零散,实则息息相关,若是要调动起来重新布防,也不过是一个月的事情,但是……”
    但是无论如何,他现下都必须回去主持大局!否则北冥会乱!
    澹台凰很快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心下对他倒也是赞叹,她原本以为重新布防最少是一年,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若是这样的话,他处理得当,皇甫轩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他懒懒笑了声,对她的理解很是愉悦。旋而,偏头看向东篱,凉凉吩咐:“传爷口谕,炎昭掌管兵布图不利,限期三日,捉拿凶手,若是抓不到,炎家所有带官阶之人,一律贬为庶民!没收所有财产地契,逐出京城三千里!”
    “爷,那若是查不到,炎将军如何处理?”这样的罪责并不算是重,因为炎将军这等同于是有通敌叛国之嫌,就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爷这已经算是法外施仁了!
    “查不到,就贬为马前卒!”这一声,铿锵有力,不容置喙。
    “是!”东篱很快的退出去传信,并去准备离开的马匹。
    澹台凰是知道炎昭和君惊澜的交情的,此刻见他这样处置,也知道他心中定然不舒服。轻叹了一声:“你相信炎昭,但是却不得不处置他?”
    “他太恃宠而骄!”太子爷的声线比往常多了一分冷厉。
    澹台凰皱眉:“你的意思是,他想包庇凶手,自己一力承担罪责?”因为君惊澜的宠信,所以胆子也变大了么?
    “嗯!”君惊澜点头,炎昭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是守不住兵布图,或者是一时大意,但没守住兵布图,最后还连凶手是谁都没有半分头绪!偏头看了澹台凰一眼,见她表情严肃,禁不住笑了声:“好了!这是爷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爷自然会处理好!”
    “嗯!”他的能力,她自然是相信的,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淡淡的君子兰香味很快溢满了周身,“我会想你的!”
    他亦伸手环住她,轻笑:“记住你今日答应过爷什么,下次见面,爷是要来索的!”
    “知道了!”澹台凰的脸又红了,熟透了虾一般。
    见她面色已然红了,他也不再逗弄了,如玉长指在她唇上轻轻一划,轻声警告:“爷不在这几日,要听话,知道么?不然……”
    “知道了!你快走吧!”说着就将他往门外推,真是尴尬!
    他被她推到门口,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犯贱道:“既然这般,爷就先走了!太子妃近日闲来无事,一定要多看看春宫图之类的好书,也免了下次见面,你我在榻上尴尬……”
    “滚!”一脚飞之!
    自然是没踹到的,却静静看着他这般大步走了。目送了一会儿,又跑到自己的窗口去看着,见他策马而去,也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回头笑看了她一眼。月色中,他神色暧昧,像又是在暗示什么,澹台凰的表情当即变得很嫌恶!
    “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
    似乎听到了那人好心情的笑,旋而,便是马蹄远去的声音。然后……然后,澹台凰开心了!噢耶!可以出去玩了,再和楚玉璃他们说话,也不用再看君惊澜的脸色了,说不定还能拉着楚长歌,再去干点坏事儿,比如把皇甫轩的兵布图也给偷出来。再说不定今晚还能去东陵的青楼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太特么的开心了,噢耶!
    那妖孽在身边的时候,安心舒服自然不必说。不在身边的时候,自由欢腾也不必说呀不必说!
    她还没高兴完,忽然听见了东篱的声音:“太子妃,爷把属下留下了,他让您不要高兴得太早,否则下次见面,他会让您死得很惨!”
    然后,澹台凰那刚刚要踩上板凳,好好欢欣鼓舞一番的腿,悲伤的收住了……!擦!那妖孽居然留了后手!
    见她终于不再盲目欢乐了,东篱才隐回了暗处。
    ……老子是君子江山,山哥很君子的分割线……
    翌日。
    澹台凰还在驿站里面睡大觉,成雅便进来将她吵醒!“公主,快点起来,楚国迎亲的人已经到了,您赶紧的!”
    “啊?哦!”澹台凰闭着眼睛起身,任由成雅给她穿衣服,朦朦胧胧的问,“来了多久了?”
    “已经进了皇城了,您要赶紧到皇宫门口去,不然会失了礼数!”成雅也习惯了她的德行,自顾的伺候她穿衣服。
    良久之后,一切收拾妥当,澹台凰也终于清醒了,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侍卫们原本是要送的,但是澹台凰很嫌弃的的挥了挥手,让凌燕韦凤等人跟着,就大步走了。侍卫们无法,只得远远的跟着,没有离得太近!
    澹台凰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来今天楚长歌和皇甫灵萱成亲,她都没准备礼物,送上去的,也都是漠北的国礼。于是,走半路蹙了一下眉:“等等,先去给他们买个礼物!”
    现下不管买什么,自然都是来不及挑选了,但是随便买一件也比不买好不是?
    匆匆忙忙的饶过巷子,步入街道,走得太急,又回头问了凌燕一句话:“你们说买点什么好?”
    话一说完,便回过头看路……
    “砰!”的一声,撞了人!
    对方手上的东西被她撞了一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些棋子,那棋子质地极好,就这般一摔,却是摔碎了几片!澹台凰当即一僵,仰头看了被自己撞到的人一眼。
    这人,身型颀长,颇有晋魏名士之风,一张脸长得很平凡,半点都不出奇,可那双眼却出奇的冷锐。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那些棋子,又看了一眼澹台凰这一身的华服,和头上的发钗,登时便明白了什么。他冷冷一笑,不悦道:“姑娘,你撞坏了我的东西!”
    “呃,我赔!”澹台凰很爽快!
    但是这人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眸色暗沉,冰冷如晦,像是含着翻滚的波涛一般:“姑娘,这白玉暖棋,天下间独这一副,你用什么赔?”
    澹台凰当即表情变得十分悲苦,上前一步,十分亲切的开口:“这位帅哥,你不要生气啊!棋,啊,棋,我想起来了!等会儿听说即墨离要来,即墨离你知道吗?就是南齐的摄政王,听说他爱棋成痴,手上肯定有各种好棋,待会儿我厚着脸皮去求求他,求求笑无语,求求楚长歌,给你讨一副来成吗?你晚上到驿馆去找我!”
    一看这个人的脸色,就知道这棋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必须得想办法赔,少不得又要找楚长歌帮忙。
    她这话一出,那人眸中忽然闪现出半点诡谲波光,竟然十分好说话的道:“好!”话音一落,竟然地上的棋子也不捡了,径自走了。
    倒让澹台凰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忽然这样好说话,都不问她的身份?
    而那人,绕过了街道,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雾中花一般的面孔,看了看澹台凰的背影,似笑非笑:“有点意思!”
    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厚着脸皮来求棋!
    ☆、【031】要棋?让本王拥佳人一晚如何?
    他身后侍从纳闷的偏头看向他:“王爷,您这次可就是听说这幅白玉暖棋在东陵,才肯答应了东晋国师的邀请前来,现下白玉暖棋就这般被人莫名其妙的人撞坏了,您就不生气吗?”
    若不是听东晋国师说了,王爷寻觅了多年的棋就在东陵,他们此番也不会来。故而,楚皇子的迎亲队伍才刚刚进入皇城,王爷就乔装打扮了过来买,最终是恩威并施,花了不少功夫才买到,现下就这样没了,王爷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这般一问,即墨离笑了声,雾中花一般朦胧艳绝的面孔之上,满是暗沉之色,开口道:“那女人,是漠北的倾凰公主,本王还能为了一副棋杀了她不成?”
    说着,看向澹台凰身后不远处,那些远远跟随着的官兵。住在驿站,有那么多人保护,头上插着九尾凤簪,除了那个据说能让皇甫轩和君惊澜争夺一场的澹台凰,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公主?侍从一愣,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王爷一开始也就只问了几句,若是往常,以王爷的性子,恐怕就直接命人动手杀人了!
    见他终于是明白,即墨离方才笑了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侍从看他那广袖浮动,墨染流云般的背影,又大着胆子问出一个挺不知死活的问题:“王爷,怎么那白玉暖棋就这样没了,您好似一点都不伤心啊!”
    因为对方是公主,不能动手杀人,所以敛下怒气不再生气,但是不生气,却不代表不伤心啊。到底是王爷求了那么久才找到的棋。
    这话一出,那人朦胧的声线传来,就如同他的面容一般叫人捉摸不透,却极是好听:“这世间得失,不过一瞬之间的事,难道本王应该为了已经失去无法挽救的东西,去寻死觅活不成?”
    寻死觅活?侍从不禁莞尔,他实在不能想象王爷寻死觅活的样子。
    见侍从不再开口,即墨离冷锐的眸中眯出淡淡冷厉,看似温润中,带出几丝阴霾和不可逼视的味道。好心情的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勾唇笑了笑。
    有那伤心的功夫,还不若……
    ……俺是君子江山,山哥很君子的分割线……
    跟着澹台凰一起走的凌燕韦凤等人,十分纳闷,尤其韫慧年纪小些,很憋不住话,上前一步就道:“公主,属下觉得那个人好奇怪,起初好像很生气,但是最后又变得怪怪的!”
    成雅很快的开始想当然:“也许是因为公主说自己去求即墨离,求楚长歌和笑无语,他们可都是泛大陆响当当的人物,加上公主也说了自己住在驿馆,对方应当能由此知道公主的身份是不一般的,所以也就不敢随便发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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