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针看着后视镜里严肃深沉的眼神,淡然一笑道:“那是罗世的母亲。”
    那天晚上的谈话就这么终结在了这句话里。严肃没再追问下去,方针也就不再说了。他们两个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平和友好,只要一提到“罗世”,气氛就不可能再愉快下去。
    严肃把方针送到家门口后没急着把车开走,而是目送她上楼,眼看她房里的灯亮了起来,这才调转车头往自己家开去。他把王子送回家后回房冲了个澡,本来想就这么睡下的。结果躺床上翻了两个身发现睡意全无,索性打电话约李默出来喝酒。
    他们又去了上次带方针去的那个酒吧,李默一见他就直摇头:“听说你上回在这里开荤了?哪家的姑娘这么有幸……”
    “是方针。”严肃开口打断了李默的猜测。
    “方针?那个瘦瘦小小看着有点单薄的女人。你怎么上哪儿都离不了她。上回在医院也是,我怎么看你们三个都像一家三口。”
    “我跟她成不了一家人。”
    李默举起酒瓶自顾自跟严肃碰了碰:“怎么,嫌弃人家有案底,还是家里太穷配不上你?”
    “穷不穷的我无所谓,家里长辈大概更在意一点。至于有案底,这个事情确实比较棘手,但要是真看上了,杀过人我也不在乎。可方针不行,她那案底就是因为我才留的,我再怎么自负也不会娶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回家。”
    “你还记得这一点?我以为你早忘了。看你最近跟她走得这么近,我还在想严肃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人生平淡无味缺乏刺激,非要找点不一样的东西来玩玩。”
    严肃举起瓶子灌了自己一大口:“我不是在玩,她也不是物品。”
    “那你是认真的?”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李默听着他挺富有佛理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没再追问严肃对方针的感情,而是叫人上了一大堆烈酒,似笑非笑道:“严少爷今日想要醉一回,我就舍命陪君子。”
    方针没想到严肃送完她后会去喝酒。不过她进屋之后倒是挺想喝一杯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心情郁闷的时候她就想喝酒。好像从和罗世母亲见面之后,她就总是会想起罗世来。一想起罗世她就特别想要好好醉一回。
    但家里一点酒也没有,除了炒菜用的料酒。她倒了一小杯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实在不好,只能倒了把杯子洗了。然后她窝进仅有的一只小沙发里,抱着双腿一个人发愣。
    二十几平米的筒间,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她的视线从一个角落转到另一个角落,最后就停在了小书柜的最后一格里。
    那里摆着一个纸袋,颜色素净淡雅。那是罗世母亲给她的,她一直到现在也没打开来看过。刚拿到的时候是因为事情太多,先是醉酒再是王子出事再来又是醉酒。她整天被酒精包围,真心忘了这个东西。
    后来是因为搬家的缘故,又加上找工作赚钱,这纸袋被她放在那里,平时也不留意,一直到今天才重新看到。
    方针潜意识里有点害怕打开那袋子,担心看到一些从前的东西会忍不住想哭。可她这会儿没事可干,那东西就总在眼前晃。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把袋子拿出来打开细看。
    不出她的意外,袋子里有一些从前的东西。是她送给罗世的几样小礼物。她把礼物拿出来后就注意到了袋子底下一个深色的丝绒小盒子。那盒子看起来挺精致,应该是装首饰用的。她以前从没见过这东西,一见之下倒有些意外。
    她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一枚镶钻的戒指。钻石并不大,也就五十分左右,拿到灯光下一照立马闪现漂亮的光彩。戒指是最基本的六爪款式,经典稳重,很适合日常佩戴。
    方针就算再傻,在看到戒指的一刹那也全明白了。这是罗世准备拿来给她求婚用的戒指。在他去世之前的一个月前,他们两个去珠宝店逛过,当时罗世就要买这么一款差不多的戒指,但被方针拦住了。
    罗世年纪轻轻创下了巨华的事业,说起来也算小有资产了。但那时候巨华资金链出现问题,面临被收购的风险,方针不愿意他花无谓的钱,所以就把他拦下了。
    没想到他还是买了,虽然戒指不贵但心意很重。方针觉得自己原本一颗心已经平静下来了,可在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睛一酸流下泪来。
    罗世的模样都快从她的记忆里被淡忘了,能回忆起的都是从前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可他具体长什么样方针真的不大记得了。她拿着戒指愣了半天神,才想起来去翻相册。
    相册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里面的照片也显得有些过时了。五年前的影像现在看来既青涩又稚嫩。照片里罗世对着她微微一笑的样子看起来充满朝气和冲劲儿。
    这么一个年轻有为又有头脑的年轻人,怎么突然就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呢?他都预备着跟自己未婚了,为什么又突然不想活了呢?
    五年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难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是自己错怪了严肃?
    那天晚上方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一晚没合眼。到了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将严肃的身影甩出大脑。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不要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东西扯上一丁点关系。
    她这么告诫自己,又拿出罗世留给她的戒指看了又看,最后匆匆洗漱换装,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搭车上班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方针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学习,一点空闲都不给自己留。她不打算做一辈子清洁工,还想着把从前的专业捡起来。她从前给人做翻译的零活时挣得其实不少,只是在牢里五年知识有些荒废了。她想要攒点钱去报个学习班,考个翻译资格证出来。说不定哪一天还有机会重拾老本行,靠旧专业挣钱也说不准。
    方针一忙起来就没心思去想严肃的事情了。可她不想不代表这男人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忙碌的生活过了半个月后,某天她就接到通知,说经理想要见她,估计要给她调职。
    方针不在乎经理把她调到哪里去,因为对她来说无论去哪里都一样,埋头干活就行。可当她走进经理办公室,听对方说要把她调到深蓝广场时,她整个人就跟被雷击了一般,当场愣在那里。
    方针想,这大概就是宿命,逃都逃不掉。
    她以为自己会一口回绝的,但听完经理的话后她最终却冷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既然躲不掉就索性不躲了。她和严肃说到底也没怎么样,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就算他们天天碰面日日打招呼,也改变不了什么。
    方针已经丢掉两个工作了,对这第三个工作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轻言放弃了。再说这是徐美仪的妈妈给介绍的,才干了一个月就要走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经理看她脸色平静一点没高兴的样子,心里倒有点犯嘀咕。要知道公司里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被调去深蓝广场工作。特别是那些年轻的还有点姿色的,她们因为学历不高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却并不妨碍她们幻想自己有一天勾搭上一只大金龟,从此飞上枝头当凤凰。
    深蓝广场的工作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里面出入的全是身价不菲的男男女女,钓到金龟婿的可能性远比外面高。虽然这年头有钱男人谁会看上一个清洁工,可看多了小说的女人们还是爱幻想。哪怕嫁不进豪门,每天出入高级商场那心情也不一样啊。
    可方针看起来相当平静,就像是普通调职一样,表情没有丝毫起伏。经理一下子就对她存了几分好感,觉得她是个心理素质挺不错的人。
    方针听完经理的安排后出去收拾东西,然后有专门的人过来领着她去深蓝广场,一方面是为了跟她讲讲工作安排,另一方面也是让她认识认识新同事。
    方针一见到那些同事立马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调来这里了。深蓝格调高要求也高,在这里工作的员工每一个年纪都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多岁。并且相貌端正,甚至有几个还很漂亮。
    论身材方针偏瘦小一些,但她的五官还是挺出众的。而且她是读过大学的人,气质上面也挺端庄,大大方方不显小家子气。在不知道她坐过牢的前提下,很多人都觉得她来当清洁工真是可惜了。
    看来经理早有把她调过来的打算,之前那一个多月相当于是培训期。现在培训期满方针就被调来了这里。在她看来到哪里工作都一样,一样是穿着制服扫地拖地清洁厕所,连工资都没涨半毛钱。
    对她来说调到这里最大的好处是上班更近了。深蓝广场地处市中心,交通十分便捷。她现在住的地方有地铁,出门搭两站地铁,十来分钟就到目的地了。她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比从前节省了一个小时,路费也省了不少。除了有点担心会碰到严肃外,基本上这次的调职对她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而且想碰到严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头两次来深蓝广场之所以能碰到他,那全是有原因的。第一次是壮壮手臂被电梯扶手夹住,严肃作为商场的负责人,自然要到场配合。第二次珠宝店的事情也是纯属巧合,那地方她八辈子也不会去,平生头一回去正巧赶上严肃给老太太买生日礼物。
    老太太不会总生日,严肃也就不会总出现。而且她真的开始在这里工作后才发现,她平时根本去不了那些高档店铺。她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二三楼的几个厕所。严肃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到公众厕所来方便的,于是他们碰到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方针在深蓝广场工作了一个月,别说严肃就是男人也没碰上几个。二三楼基本都是女装,顾客也以女性为主,方针每天看到的都是衣饰光鲜妆容精致的白领金领女性。那些女人穿得都很讲究,身上总带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每当她们走过方针总会下意识地看上两眼。
    如果没有去杀严肃,如今她也应该和她们差不多的。也许不能整日里出入高级商场,但穿身套装出入高级写字楼还是没问题的。严肃改变了她整个人生,她本来以为她会恨他一辈子。可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她发现自己心里的恨意竟意外地被抹去了大半。
    究竟是牢狱之灾令她成熟了,还是时光终究会带走最大的恨意,又或者是和严肃这人接触多了,对他的本性有了了解,也让她开始审视自己五年前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了?
    方针一时没有答案,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唯一的答案。或许每个因素都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无论她对严肃的看法有什么改变,日子还是平淡地如流水般过去了。
    眼看已进入隆冬时节,一入十二月商场就变得格外热闹。外头天寒地冻却阻挡不了女人们购物血拼的热情,深蓝广场几栋大楼里每日人满为患,各家商铺都赚得盆满钵满。
    商场生意好,方针他们的工作也变得繁重起来。方针是负责清扫厕所的,最近人流量大她的工作也多了起来,还时不时要加班,每天下班后都腰酸背痛,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但看在经理说会给加班费的份上,方针还是咬牙忍了。那一天大概是十二月月中,方针匆匆扒拉完午饭后就又回三楼的厕所去干活。三楼这里比二楼好一些,因为东西更为高档精致,价格翻了几倍,所以人流量就没二楼这么大。
    这天不是周末,午饭过后三楼的客流量明显小了下来。方针进厕所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个格间里有人,于是她抓紧时间清洁地面。
    她把拖把洗干净挤干水,提着进了洗手池旁的第一个格间。这是一间残疾人专用间,平时用的人比较少,面积大概是普通格间的两倍。方针拎着拖把推开门,刚准备拖地,却被马桶边一个黑色的塑胶袋给吸引住了。
    这袋子看上去挺不起眼的,很像市场里面卖鱼卖虾的摊位常用的那种。但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很不符合常理。三楼的消费动辄就是四五位数,一条短裙标价四千还算便宜了,什么人会拎样的袋子到这里来上厕所?
    人都有好奇心,越觉得奇怪就越想看个究竟。方针小心走了过去,探头往塑胶袋里瞧。这袋子没扎口,但黑乎乎的一团看不大清楚。她只能倒转拖把,用另一头挑开袋口,又小心地捂着嘴凑过去一瞧。
    方针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胆的人。上回拿刀捅严肃只是一时冲动胆气过剩的结果。今天在看清塑胶袋里的东西时,方针吓得腿一软,差点就坐厕所地上。
    就在这时旁边格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高跟鞋踩着地面从她的门前路过,然后就放水洗手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干手机的声音。最后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的就听不见了。
    方针听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原本失去的理智立马又回来了。厕所里发现了炸弹,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现在光顾着害怕没有用。
    想到这里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凑过去看了一眼。炸弹上有液晶屏,上面显示离爆炸还剩大约二十五分钟。尽管不知道这时间是真是假,方针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那五年牢倒也不是白坐的,方针突然觉得自己在面对突发情况时整个人竟会产生一股前有未有的勇气。是因为经历过最坏的情况,所以无论面对什么逆境都可以冷静接受吗?
    她来不及细想太多,拿着拖把迅速退了出来。她把门一关,快速查看了其他格间,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就往外走。刚走到厕所门口迎面一个时尚女郎就走了过来,看起来想上厕所。方针立马伸手一拦,笑盈盈道:“不好意思小姐,厕所让人吐脏了,我正准备收拾,麻烦您去一楼的卫生间好吗?”
    女郎眉头一皱,像是有些不满。方针见状只能加大剂量:“大概是有人喝醉了吐里面,全是酒臭味,您还是不要上了。一楼洗手间比较大,而且刚刚清洁完。”
    女人,尤其是衣着光鲜的女人最受不了呕吐物,方针这么一说那女郎立马打退堂鼓,捂着鼻子扭头就走了。方针待她走远后掏出手机给商场里负责他们清洁这一块的主管打电话。那主管姓莫,是个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一听方针说三楼厕所里有炸弹,吓得差点打翻茶杯。方针让他赶紧报警,同时通知商场有关人员,最好安排顾客和工作人员赶紧撤离。
    打完电话后方针又想去锁厕所门。这可厕所门得用钥匙才能锁,她手头没这把钥匙,门就锁不上。她很想一走了之,可又担心不知情的人误入厕所,权衡片刻后还是决定在这里等上几分钟。
    莫主管接到方针的电话后不敢妄自行动,这么大的事情关乎深蓝的名誉,一个弄得不好损失就是以亿计的。他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严董事长身边最能干的袁秘书,向他请示该怎么办。袁沐接到电话后直接上报给严肃,严肃当时正在开会,听到这消息坐在椅子里没动,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冲袁沐沉声道:“打开全楼烟雾报警装置,加开所有消防喷头,同时广播请所有人员立即避火撤离。”
    袁沐听到后立马转身去办,刚走到门口又听严肃问:“几楼的厕所,给我具体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安排小针针去老严同志眼皮子底下晃荡呢?绝对要晃荡到死啊。
    严肃:于是你就整出个炸弹来,准备让我们两个一起归西?
    大苏:这不为了增加紧张气氛嘛,这种时刻最方便男人表现了。
    严肃:我没有舍身挡炸弹的觉悟,方针也没有。我们先走了,炸弹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大苏:真是去年买了个表!!(好孩子请不要学大苏讲粗话,阿弥陀佛。)
    ☆、第29章 进攻
    严肃赶到三楼东边的厕所时,方针正赔着笑脸挡在门口不让人进。
    看她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门之隔的地方有炸弹即将爆炸,严肃不由心头一动。方针手里拿着拖把,不厌其烦和人解释:“对不起,厕所让人吐脏了。大概喝了酒,全是葡萄酒的颜色,我们正在清理,麻烦您去一楼上厕所吧,就是兰蔻专柜旁边。对了,兰蔻专柜今天有活动,您可以顺便看看。”
    方针说话间广播里突然想起了报警声,同时有人员提醒大家赶紧离开避火的通知。方针趁机又跟人说:“可能有火灾,您先离开,回头再来吧。”
    那顾客听着这报警声探头四处看看,不大相信起火的事情。商场里警报误响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般没看到明火大家都表现得比较淡定。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消防喷头突然打开,水花四溅喷了人一身。方针和那个女顾客都有点狼狈。
    到了这会儿顾客终于信了起火的事情,冲方针点点头转身匆忙离开了。有几个原本想上厕所的女顾客见此情景也是半信半疑地走了,只留方针一个人还守在厕所门口。
    她见人走后不由松了口气,把拖把往旁边一搁,抬手就去抹脸上的水渍,顺便看了看表。从发现炸弹到现在过了大概五分钟,方针心里已经不怎么紧张了,似乎在说服别人的时候连她自己也被说服了。
    严肃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方针几秒,看到她抬手擦水渍的时候心里突然一股情绪涌了上来。他也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在心里无数次建立起来的自我防备瞬间崩塌。哪怕现在方针手里拿着把刀,也不能阻止他向她靠近。
    于是他快走几步上前,伸出手来拉住方针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抱了个满怀。
    两个人身体撞在一起的时候,同时顿住了呼吸。严肃闻到方针身上淡淡的香气,和上次她醉酒后扶她回房时闻到的是一样的香味。这味道甜甜的很好闻,简直有一种让男人心神迷醉的魔力。
    方针则是有些莫名其妙。她试着挣扎了两下不管用,于是只能闷闷道:“里面有炸弹。”
    言下之意就是,这种时候搞什么拥抱之类的不合适吧。
    严肃也觉得不合时宜,但情绪一时上头就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把方针抱在怀里好好地过了把瘾,然后放开她道:“离开这里,很危险。”
    “报警了吗?”
    “警察马上就来。你先走吧。”
    “那这里怎么办,万一有人来上厕所?你有钥匙吗,把门锁上吧。”
    严肃失笑:“没有。”
    他直接从隔壁楼跑过来的,再说以他的地位也从来不知道厕所的钥匙应该问谁要。事情太小了,不在他的过问范围内。
    但方针这么一问倒提醒了她:“莫主管呢,他应该有钥匙,他人呢?”
    方针摇头,莫主管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估计一听有炸弹已经走了吧。人家也只是个打工挣工资的,为老板尽心工作是应该的,可也没必要搭上小命。
    严肃这会儿也顾不得跟方针解释太多,伸手推了她一把:“赶紧走,我在这里等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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