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伤抬起头,正看到离久站在她的面前,粉色点心被捏在莹白指间,递到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离久:每一次看见你笑,总是怨恨身边没有笔墨。
    晴安:……【傲娇扭头】要笔墨做什么?
    离久:把你笑容,画在我心上。
    【收到禽兽万年总攻。【是你吧禽兽!很久之前扔的我现在才看到啊对不起otz】,旺仔牛奶汤【每天抢沙发一定很累快来我给你摸摸大】,芈兮妹纸【=3333=】,摄入人员妹纸【完全搞不懂是新来的妹纸还是以前的妹纸换的马甲,收到两个地雷好高兴也好无力otz】,微生慕雪妹纸【╭(╯3╰)╮】扔的地雷,今天好热,画个圈圈给你们降温解暑好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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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拯救五百岁树妖(四)
    言伤怔怔看着他,忘了接回点心。
    离久将那动作保持了不到几秒,便将点心放回了盘里。
    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表情愕然,相对无语片刻,终是离久先开了口,他垂眸看着她不自然微微缩着的脚,声音低沉:“可需帮忙?”
    言伤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却又猛地摇头。
    离久也不勉强,只是淡道:“我需你的帮助。”
    言伤一愣,因为离久若非真的为难,并不是一个喜欢寻求别人帮助的人,顿了顿终是昂起头看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离久侧过身,露出窗外一棵繁茂的梧桐树。
    “树上有张符,我需你替我除下。”
    江祖鹤喜爱道学,对长生之道,降妖除魔都是很感兴趣的,言伤知道江家的许多地方都是贴了符咒的。她只是没想到,就连梧桐树之上也都藏着符咒。
    江家上下,惟有那棵梧桐并无宿主且灵气凝聚,若不能附于梧桐树上,离久便真的无处可去。
    言伤望着眼前负手而立的离久:“你怕符咒?”
    离久平静颔首,轻阖了双眼似是等着她受惊大叫。言伤将他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妖。”不等他同她解释,她点了点头,“你应当是妖,凡人不可能白发红颜,生得一张年轻的脸,却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白色。”
    离久看着她,他沉静惯了,向来不喜说话,但片刻之后,他启唇道:“为何不感到畏惧?”
    言伤未答他话,只是拿了点心放入口中,粉色点心在口中化渣,带着股清甜的香味。她吞下点心,这才挑眉轻轻嗤笑一声:“是人是妖都没什么关系,你救了我,我该报答你的恩情,不然显得我除了骄纵之外,连良心也没有了。总之你是只不会害人的妖,若是要害人,你方才便不必特意送我与江沉月回来。”
    想了想又摇摇头:“这样说或许不对,你并不想送我回来。送我只是顺便,你想救的与想送的,从来都只有江沉月一个人罢了。”
    离久本来面色平静,闻此一说却是身形一僵,眸色微微一黯,片刻后终于恢复了垂眸敛目的模样。
    言伤见他并不回答,也不多说,只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行至窗边,只见夜色中,那梧桐之上片片树叶随风摇摆,发出飒飒声响。树身高大约有三四丈,树干上并无符咒,想来那符咒大约是贴在树冠之上,藏在枝叶之中。
    她回头看了一眼离久:“你看清楚,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今日实在爬不上那树,明日我再找人上树替你摘去符咒。”
    离久颔首,转身便要离去,言伤心中一紧,惊觉不能让他这样离开,干脆将脚在地上轻轻一扭,整个人一声轻呼便要往地上摔去。
    离久只听少女轻呼一声,回眸看到她正往地上摔去,几乎是下意识便上前一步,将她接住。少女身躯纤瘦窈窕,这样接住她的动作,显得与将她抱在怀中无异。
    冰凉的白色发丝擦过鼻尖,言伤嗅到清露的清新味道。她微微闭了眼睛,看着那双离她近了一些的黑色眸子,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像是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安然被接在他的怀里,她软着身子不肯动,他便也没有松手,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已有片刻。
    匆匆直起身子来挣脱他的怀抱,她坐到床边,瞥他一眼,却见他并没有离开,或许是顾念着她会再次摔倒,只是站在原地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望着黯淡无星的苍穹,发衫飘舞。轻吸口气,轻轻除下鞋袜,只见脚踝处一片青紫,想来是真的崴得狠了。
    抓过一旁的跌打酒打开瓶塞,跌打酒的味道极难闻,言伤本来并不在意那味道,然而她扮演着的江晴安却是对味道极其敏感的大小姐,终是忍不住紧紧皱了眉,这才将跌打酒倒在手心,轻轻按在伤处。
    因为方才的疼痛已消,言伤对自己下手也没有个轻重,手指重重按在伤口上,青紫处立即便传来一阵剧痛,偏偏她性格倔强,死死咬了唇不肯叫出来,只是揉弄的力道却不自觉地便放轻了许多。
    “力道过轻,毫无作用。”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嗓音,言伤抬头望去,却见离久负手站在窗前并没有看向这边,偏生说的话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不将淤血揉散,你还要痛上许久,不若忍一忍,淤血散去,很快便能正常行走。”
    言伤听了他的话,更紧的咬住嘴唇,然而人对自己终究是下不了狠手,不过用力的揉了两三下,手上力道便慢慢地又轻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正要再试着狠心用力,耳边却又传来了离久的声音。
    “可需我帮忙?”
    “不用!”
    言伤做出赌气的样子,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破皮,然而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却无论如何也对自己下不了狠心。又不痛不痒的揉了几下,终于抬起头,看着负手而立的离久。
    “……你既然提出帮忙,我便不拒绝你了,反正,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离久也不在意她话语中别扭,坐到她的面前挽了广袖,却在看见她雪白赤足时顿了一顿。
    “今夜之事,不会有人知道。”
    这样的话语似是在给她吃定心丸,言伤心中一暖,来不及说上一声感谢,已是先痛呼了一声。离久垂眸看着她的脚,形状完美的手指将她那只又肿又青的赤足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便用力揉搓了起来,言伤咬着嘴唇不愿意叫出来,直将嘴唇咬得有血流出来,听她喉中传出呜咽之声,离久动作轻了轻,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可是疼痛难忍?”
    言伤逞强道:“只是疼痛而已,没什么难忍的。”
    刚说完便“嗳哟”痛叫了一声,原来离久重新在手上倒了跌打酒,更加用力的揉搓起来,他面色淡淡,手上却是毫不留情,言伤不由叫出声来,尽管自己听起来觉得十分没用,离久却是淡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一味逞强并不是最好的方法,疼痛,难受便应当叫出来。”
    “我不疼……嗳哟!”
    她又是一声轻呼,离久却仍是面色平淡,也不揭穿她,只是时不时突然用力,让她毫无防备的叫出来。
    “叫出来。”
    疼到最后,言伤吸了口气,眼中竟是有泪流出来,她吸吸鼻子:“你实在太奇怪了,别人叫不叫痛与你何干,或许别人就是不能叫痛,偏偏叫你的拙劣手法弄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离久松了手,言伤却仍旧维持着那样的动作,并未将脚收回来。
    离久淡道:“你的处境,应当是需要发泄出来的。哭罢。”
    言伤狠狠握了握拳,方才的事情委屈冲上心头,眼泪立即似是止不住般滴在被子之上,濡湿了锦绣被子:“我凭什么叫痛,我明明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我是骄纵顽劣的江家大小姐,谁也不能欺负我,我有家,有疼我的爹爹,我凭什么要哭。受欺负的明明是那朵小白莲,受欺负的明明是江沉月,我有什么好哭的……”
    离久并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哭完,而后将一张手帕递到她的面前,言伤一把接过来狠狠的擦了擦眼泪,随后猛地顿住动作去看离久。
    离久沉默了片刻:“……你的衣柜中有手帕,我便用法术拿来了。”
    也对,即便是修行多年的树妖,也不可能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言伤收回目光狠狠擦了把眼泪,随后动作却又顿了下来。
    她含泪看着他:“你既有法术,为何不干脆治好我的脚……”为何还要让我疼上许久,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离久丝毫未有愧疚之色,淡道:“万事万物自有规律,你的脚早晚会好,并不需要我来救治。”
    她这才反应过来,离久也是受了道观熏陶而修行的树妖,要同他争辩这些,她是辩不过的。
    想了想,伸手拉住离久的袖子,头一次做出示弱的动作,脸却是别扭的扭向了一边。
    “园子里有一棵长寿花,是我种着玩的,现在不知怎的就死了,若是不违背你的自然规律,我想你替我救活它……”见他望着自己没有回应,言伤像是不在意似的匆匆松开他的袖子,“不行也没关系,一棵花罢了,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在意,死了也好,死也就不用我每日早起浇水施肥的……”
    离久打断她的话:“你的父亲摔在地上的那朵花,是你亲手种的?”
    言伤吸吸鼻子:“是又怎么样,你也觉得这用来做寿礼太轻了是不是。我偏偏就觉得一朵长寿花比任何华贵的礼物都有意义,至少能暗示他吗,每日里纵情酒色,想通过修道来达到长生不老简直是可笑,还不如多喝一些茶,吃一些药膳,将身子养好,即便不能长寿,或许还能多活两年……”
    言伤穿来之时,江晴安已经在土里埋好了种子,她顺着江晴安的意思,每日里辛勤浇水,辛苦培土,甚至忍着恐惧与恶心替花叶捉虫,终于种得几朵鲜艳的长寿花。
    怀着满心希望从花朵里挑了最好看的一朵,细心装入锦盒之中,却不曾想,那朵长寿花的结局是被摔在地上,嫌弃了一番。
    言伤嗤笑一声:“也没什么,反正我就是比不上江沉月能讨他欢心,我也不屑去讨他欢心。”
    离久摇摇头:“你比她,更能讨人欢心。”顿了顿,“至少在我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离久:叫出来。
    #我家台词最纯洁了#
    ps:和一个妹纸商量了一下,江静安改成了江沉月,这样看起来可能会比较清楚点。
    ☆、第101章 拯救五百岁树妖(五)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离久只沉默了片刻,便再度开口,他虽不喜说话,对她却是有了例外,言伤想这大约是因为他一心向道,想用高深道法感化她的顽劣不堪和倔强固执。
    “你若能坦诚一些,便更加能讨人欢心。”
    眼见着她别扭的低着头,死命的揉着被子一角,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看他,离久眸中一怔,忽然就有些明白她此刻所想。
    她的脚踝青紫不堪,还赤.裸.裸的晾在空气中,脚背雪白光洁似凝脂一般,他拂袖而起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符咒之事,多加劳烦。”
    言伤来不及点头,却见他快速掐了手指,整个身形已隐没在空气之中。她咳嗽两声,只觉脸上尽是红晕,一面感觉赧然羞愤,一面却又庆幸他走得恰是时候,看不见她此刻表情。
    离久只让她帮忙除去树上符咒,却没有干脆请求她揭去大门符咒,想来也是明白那符咒的不简单,没有高深道行若贸然去揭那符咒,很可能不仅揭不下符,还会被符咒强大的威力所伤。
    他终归是只善良的树妖,做不出不辨真相便让她去揭符这样残忍的事。
    脚上崴伤疼痛难忍,跌打酒就放在离她手很近的地方,一伸手便能拿到,言伤拿过那跌打酒,试着狠狠揉上脚踝,疼痛依旧,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却早已随着离久的离去而消失。
    她狠了心再次将崴伤处揉捏了一遍,直揉得手臂无力,痛得自己满头冷汗这才罢休,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这夜下了一场大雨,天亮时雨刚停太阳便出来了,檐下滴滴答答淌落晶莹的一条水线,随着时间流逝,那线渐渐变成了断线的透明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地上,积了小小的一汪汪积水,水中映出横在天上一道色彩绚丽的虹。
    一个叫福安的小厮抬了一架梯子,架在梧桐树上,看着湿滑树干咳嗽了一声:“大小姐,梯子搬来了。”
    言伤被霞雪扶着站在屋檐之下,瞥了他一眼:“搬来了你便上去吧。”
    “……上去干啥?”
    “上去看看能不能摸到彩虹。”
    福安:“……”
    言伤望着福安错愕张着嘴一脸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的样子,将脸转开轻咳了一声:“顺便在树顶上找找有没有一张符咒,若是有的话就撕下来。”
    福安这才反应过来,平日里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这是在同他逗趣,不知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心中反而有股凉意升起……
    将袖子撸起来,福安刚将一只脚踩上梯子,身后却又传来了大小姐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似是带着些别扭和犹豫:“……喂,你小心。”
    这话一出,福安只觉得身上更凉了,心中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地方惹过大小姐不高兴,看着眼前的树干也觉得像是看着什么涂了毒汁的东西。
    上面不会有蛇吧……
    这样想着,一面颤颤巍巍一级一级爬上梯子,一面防备着突然有毒蛇毒虫钻出来,谁知刚爬上树顶,轻轻松松便看见一片梧桐叶掩藏之下有一张黄色的符纸,明明昨夜狂风骤雨,那符纸却似完全没被雨水侵染过一般,干燥的稳稳贴在树干之上。
    福安将那符纸扯下来,随后小心退了下来,将符纸交到大小姐手中。
    “大小姐,可是这张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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