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麒先仪王一步,在他的手下动手之前,把赵贵人抓了过来。
    众人全都经过伪装,因此赵贵人并不知道把自己抓过来的是什么人。
    开始赵贵人死活不肯开口,屠蒙他们有顾忌,不敢对她下手,口头威胁根本不起作用,金麒让屠蒙他们退下,试着用精神力给赵贵人下暗示。
    花繁缕没有教过他这个,如果下暗示者的精神力过于强大,把握不好,很容易出问题,比如把人变傻什么的。
    好在金麒以前听花繁缕讲过这些知识,没出意外,顺利地从赵贵人口中问出了一些事情。
    赵贵人腹中的居然是仪王的种,金麒万万料不到仪王竟然连自己父亲的妃子也敢碰!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而且仪王还用赵贵人的妹妹胁迫她,逼她陷害花繁缕。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金麒又通过对赵贵人施加精神压力,与她达成协议,只要金麒能救出她的妹妹,并且送她的妹妹平安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她就在皇帝面前揭露仪王和她的私情。
    在此之前,金麒会保证她的安全,防止仪王把她灭口。
    结果没过多久,侍卫们回来告诉金麒,花繁缕丢下马匹和弓箭不知所踪,附近的落叶上沾有血迹,他们几个分头去找花繁缕,结果林中发现皇帝的狩猎队伍——所有人都昏迷不醒,皇帝却消失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十八侍卫一部分留下照看昏迷者,剩下的分为两队,一队到四周查探,一队快马加鞭赶回营地向金麒禀告。
    花繁缕和皇帝同时失踪,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
    金麒神色冷峻,低头沉吟片刻,叮嘱屠蒙等人:“暂且不要声张,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屠蒙不解其意,不明白这时候金麒不下命令进帐篷里做什么,但花繁缕失踪,他们能听的只有金麒的命令,花繁缕对金麒的信任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而且她还说说过,她和金麒是不分彼此的。
    所以屠蒙选择相信金麒。
    帐篷内,金麒躺了下去,慢慢地释放出精神力,准备搜索整个狩猎场。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大面积的精神力探测,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哪种地步,但如今也只有一试了。
    一刻钟之后,金麒脸色苍白的从帐篷内走了出来,不复之前的镇定自若,眼中带着隐隐的惊惶和忧虑,屠蒙等人吃惊的看着他:“姑娘,您还好吧?”
    金麒目光怔忪,无意识地摆了摆手,他沉默良久,按下内心的不安,重新打起精神,眼里露出坚决的神色,看着一众等他下令的侍卫们,语气沉肃:“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景王、恪王、康王、恭王找来,不要惊动仪王,若其他四王问起,一律回答找不到仪王在何处,若是看到仪王的侍卫单独回营。”他脸上寒意森森,吐出一个字,“杀!”
    众侍卫尽管愕然,但毫不犹豫的回答:“属下遵命!”
    “还有!”金麒眼睛闪烁,沉声道,“和皇上在一起的那些人,让他们多睡一段时间也无妨。”
    一个侍卫迟疑着说道:“姑娘,丽妃娘娘也在其中。”
    金麒怔了一下,母妃?他犹豫了一下:“把娘娘带回来,好生安置着,若是她醒来,让她稍安勿躁,等我去找她。”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
    金麒坐在花繁缕的帐篷内等着,他想了想,取了把剑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把头发编成简单省事的辫子,一身干练方便行动的打扮,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等候消息。
    他方才放出精神力找遍了整个狩猎场,又把范围持续扩大,感觉头晕恶心不能继续下去才慢慢地把精神力收回来。
    他没找到花繁缕,也没找到父皇。
    除非他们在更远的地方,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做到?花繁缕更不会乱来让自己担心,所以金麒才觉得不安,一定发生了超出了她掌控的意外发生了。
    至于皇帝,就算没有和花繁缕在一起,也一定遇到了和她一样的麻烦。
    但花繁缕有自保能力,金麒尽管充满忧虑却对她有信心,但皇帝呢?若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呢?
    国不可乱,父皇失踪的消息,不能声张,但也不能隐瞒,尤其是花繁缕不在,论身份他只是一个外人。
    所以金麒让侍卫召集诸王,之所以要瞒着仪王,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他已经见识到了仪王的阴毒和无耻,他怀疑在仪王心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君臣、父子伦理纲常,若让他知道父皇失踪,或许不但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帮助,还会引仪王对他们这些兄弟下杀手,令事态更加严峻,彻底失控。
    但召集诸王并非没有风险,父皇未立太子,属意的继承人是谁尚不能定论,若三天之后还找不到父皇,诸王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就会展开激烈的角逐,严重的甚至会发生兵变。
    若能找到花繁缕,他便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各种秘密迫使朝中重臣偏向他们,掌控全局直至父皇……或其尸体归朝,若三天之内仍然找不到花繁缕的下落,他只能从诸位兄弟里挑选一个,加入对方的阵营,这样,无论花繁缕什么时候回来,至少能保证他们全身而退。
    此时此刻,金麒已然做好了放弃皇位的准备。
    屠蒙他们不负所托,暗中找回了四王。
    四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屠蒙他们是借“福郡王”的名义召集他们,语焉不详,透露和皇帝有关,因此当四王齐聚花繁缕的帐篷,看到的却是端坐在正位上的金麒时,都很意外。
    当初太后寿宴上的一瞥并没有能够让他们记住金麒这张脸,那以后金麒差不多深居浅出,偶尔随花繁缕进宫时,也从没有碰到过诸王,等赐婚之后景王等人才对金麒这张脸有些印象,知道他就是大哥的未婚妻。
    除了恭王之外,另外三个都不知道金麒就是花繁缕身边的“小花”。
    只不过恭王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仍然一脸的小清新少年状。
    “请诸位殿下屏退左右,我接下来所言之事,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就算留在诸位身边的是各位信赖的亲信也不行。”金麒为令四人放下戒备,有意示弱,“我只是区区一名弱女子,所有侍卫皆在帐外等候,诸位一声令下他们就能马上冲进来,难道这样还担心我会对各位不利吗?”
    景王嗤笑一声,虽然金麒在他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他一向懂得对美人怜香惜玉,但金麒故弄玄虚的样子让他不爽快,况且这还是他那位大哥的未婚妻,这就更让他不爽了。
    正当他神色倨傲,要讽刺金麒几句的时候,恪王和恭王已经很干脆的挥退了亲信,康王在人前始终一副笑脸,看不出深浅,也不甚在意地让手下退了出去。
    景王脸色难看,现在倒显得他磨磨唧唧畏首畏尾了,他哼了一声,只得随大流,让侍卫离开。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金麒才开口,把自己掌握的消息有选择的告诉了四人,并令屠蒙进来让几人问话。
    “不管劫持皇上的是什么人,对方都没有伤害皇上的意思,否则就不只是弄晕几位娘娘和侍卫们那样简单了。我预料对方带着父皇走不快,必然还在狩猎场内,便斗胆借用福郡王的身份,以侍卫宫女私逃为借口,让守卫加强戒备,严禁任何人出入……”
    “父皇?”恭王看着金麒,一脸奇怪的神色。
    金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表面不动声色,看着好像真的很奇怪的恭王,淡淡道:“我既然是福郡王的未婚妻子,自然要唤皇上为‘父皇’,虽然还早了一些,这是皇上应允的。”有本事你们去找父皇对质,哼!
    “原来如此。”恭王蹙眉,不甚在意的略过这个话题,回归正题,“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暂时封锁消息,尽快找到父皇和大哥微妙,诸位兄长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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