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讲述的前半部分,即他和杜芬芳在茶坊见面的情节,倒是和茶坊那位中年妇女讲述的相差不大,从这点来说,他的话似乎有一定的可信度。”小陈说,“不过,后半部分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无人见证,只有他的一面之词,而这部分恰恰又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根据我的判断,他在这里应该隐瞒了最主要的事实。”
    “嗯,我也有同感。”江涛表示赞同,“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一个被酒精烧昏了头脑的男人,在面对年轻漂亮、对自己尚有感情的前妻时,不可能像他所说的那么理智,特别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时,很可能会干出极其荒唐的事情来——我认为曹飞天和杜芬芳一同回到出租屋后,在两人身体接触过程中兽性大发,并不顾杜芬芳的反抗而将其强暴,而杜芬芳的死亡,很可能并不是出于曹的主观意愿,而是在他施暴过程中,为了不让杜芬芳反抗和发出声音,紧紧卡住其脖子造成的。”
    “说得好,我也觉得曹飞天有重大嫌疑!”赵所长站起来说,“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想到了两个方面的问题,现在我把它们说出来,请老毕和同志们帮助指正:第一,凶手能进入室内强奸并杀人,说明他和死者有较亲近的关系,否则死者不可能让他进入屋内,从这点来看,杨凡和曹飞天都曾进入过屋内,但杨凡的嫌疑已经排除,现在剩下的嫌疑人可以说非曹莫属;第二,杨凡之前交代过一个情节,他第二次去找杜芬芳时,曾经遇到一个男人从楼上冲下来,而这个男人从背影看与曹飞天有几分相像,我分析认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曹飞天!”
    “对呀,说不定曹飞天早就窥伺杜芬芳很久了,他和她在茶坊的那次偶然相遇,很可能也是他一手导演的好戏。”小张也点头称是,“而且我注意到一个惊人的巧合,那就是杜芬芳和曹飞天在茶楼相遇后很快便失踪了,从这点来说,曹也有重大嫌疑。”
    “你的意思是说,杜芬芳一进城,曹飞天就盯上她了?”小陈摇摇头说,“我们可以设身处地想一下:在杜芬芳对曹仍存有感情的前提下,如果曹飞天真的对前妻旧情难忘,想再续前缘,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没必要偷偷摸摸,更没有必要采取强奸手段,所以,我认为杨凡所说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曹飞天。至于你说的巧合,咱们只要调查一下曹飞天出差的时间就清楚了,如果案发时他确实在外地,那么凶手很可能便不是曹飞天。”
    “那你之前说曹飞天隐瞒了主要事实,这个事实是指什么呢?”老毕看着小陈,目光里含有几许期待和鼓励。
    “我相信,曹飞天那天晚上确实没和杜芬芳发生过性关系,至于其中原因,我想可能不是曹飞天所说的那样,是因为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小陈说,“杜芬芳拒绝他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她的理由是什么?”小张好奇地问。
    “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当天晚上,曹飞天很可能提到了这个女人,或者说当时这个女人给他打过电话,所以杜芬芳才会显得如此悲伤。”小陈分析道。
    “嗯,不错!”老毕点了点头,“我认为小陈的分析比较合乎情理,他把咱们之前的摸排情况都结合起来了,根据之前的调查,无论是摘菜老妇,还是卖菜的夫妻,以及茶坊的那位妇女,都给我们反映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杜芬芳在遇害前表现得较为悲伤,情绪与之前反差较大,这与她和曹飞天别后重逢,理应满怀喜悦之情背道而驰,唯一的解释,便是曹此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曾经出现在凶杀现场的那个女人。”
    “那曹飞天呢?他与本案有没有关系?”大家听了老毕的分析,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曹飞天现在当然不能排除嫌疑,不过,我认为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老毕吸了口烟,“话虽如此,但曹飞天也脱不了干系,我不敢说他清楚整个凶杀案的过程,但杜芬芳被害一事他应该有所感知——知道这事后,他感到十分愧疚,因此才会给杜芬芳的父母寄钱。”
    “既然曹作案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凶手又是谁呢?”江涛说,“曹的女人不可能杀人,而别的男人目前又无从得知,除非有一种可能,即这个女人雇凶杀人,否则无法解释精斑和埋尸的行为。”
    “我觉得这种假设有道理。”小陈沉吟了一下,说,“很可能是这个女人发现曹与前妻有来往后,担心自己被抛弃,于是乘曹出差之机,悄悄与某个男人一道去找杜芬芳理论,双方发生抓扯,在她的授意下,这个男人强奸并杀害了杜芬芳——这也符合毕老之前的分析,即凶杀现场有女人存在。”
    “不错,事实可能正是这样。”在场的警察纷纷点头,只有老毕不紧不慢地吸着烟,脸上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毕老,你觉得呢?”小陈有些不安地问。
    “我看案情没这么简单,凶手可能隐藏得更深。”老毕微微一笑,“不过,找到曹飞天的女人,让她来证实我们的推测很有必要。”
    老毕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赵所长:“老赵,曹飞天现在的婚姻状况如何,你们调查过吗?”
    “根据我们调查,曹飞天现在的老婆名叫苏丽丽,也是豁达公司的员工,两人是三个月前登记结婚的,不过,听说苏丽丽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赵所长说,“既然这个女人有问题,那赶紧去把她抓起来吧。”
    “苏丽丽已怀孕六个月,现在抓她可能不合适吧?”小张提出质疑。
    “嗯,确实不能按常规拘人。”老毕点了点头,“这样吧,请赵所长再辛苦一趟,陪我和小张一起去找找苏丽丽。”
    五
    下午,春日阳光像金黄色的奶油,均匀地涂抹在东方伊甸园楼房上,一个个圆弧形的屋顶因此显得温馨、动人。
    挺着大肚子的苏丽丽此刻坐在家中的阳台上,慵懒地晒着太阳。这套房子位于b幢一单元的最高层,下午的阳光可以无拘无束地洒在阳台上,把与阳台相连的客厅也照得格外明亮。
    嘭嘭,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苏丽丽欠了欠身子,喊了两声“妈”,见无人应声,只得站起来去开门。
    “你就是苏丽丽吧?”门外站着的,正是“3?12”专案组的三位警察。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如果有事,找我老公曹飞天就行了。”苏丽丽点了点头,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恐慌。
    “曹飞天此刻正在公安局接受调查,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找你。”老毕直截了当地说,“光明村出租屋的裸尸案,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干,这事也和曹飞天没,没关系……”苏丽丽脸色骤变,话语也结巴起来。
    “你老公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们了,我看你也不要再隐瞒,否则这样对你没有好处,对他也没有好处。”老毕心里已经有了底。
    “可是我们真的没干什么……”苏丽丽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庞,小声啜泣起来。
    “苏小姐,我们不会冤枉好人,如果凶手不是你,那你就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这样才能帮你和曹飞天洗清身上的疑点。”小张扶着苏丽丽的肩膀,轻声劝道。
    “我说的话你们能相信吗?”苏丽丽抬起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警察。
    “你放心吧,你说的话我们都会记录,而且还会帮你找到相关的证据。”老毕摸了摸口袋,突然意识到屋里不能吸烟,只好又把手拿了出来。
    “好吧,那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们。”苏丽丽擦了擦眼泪说,“我不知道曹飞天是如何给你们说的,反正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你们也看过她照片吧,她是比我长得漂亮,可是我敢说我比她能干,她毕竟只是个农村女子,而我从财会学校毕业出来后,一直在公司里当会计。和曹飞天谈恋爱,是公司曹总介绍的,他是曹飞天的堂哥。我当时虽然不太情愿,但碍于曹总的面子没有拒绝,后来在交往中发现曹飞天人还不错,于是我们很快就同居了。
    “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基建部请几个客人在海云大酒楼吃饭,曹飞天被灌了几大杯酒,他悄悄告诉我,说要出去避一避,让我和副经理好好陪客人,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并且一直没再回来——谁能想到,那天晚上他在茶坊遇上了那个女人,两人旧情复燃,那个女人下班后,他竟不顾廉耻地跟在人家身后走了。
    “我们的饭局结束后,我还关心地四处找他,打他的电话也不接,就在我十分焦急的时候,有个认识我们的服务员告诉我,说看见曹经理刚才往西边走了。我十万火急地追下去,果然在距离光明村不远的街道上发现了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看上去就像两个不相干的路人,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干出龌龊的事情来。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了一个院子,走进了那个女人住的屋内。我悄悄走到门口,不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传出哭声……不用猜我都知道,里面的这对狗男女正要干什么。我压抑着怒火,再次拨通了曹飞天的手机。这一次他很快接了电话,但他告诉我说,他现在在公司里加班。
    “那一刻我心里超乎寻常的冷静,我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走上前去敲响了房门。门开后,我看到他们惨白的脸色和惊讶至极的表情。我冷静地对曹飞天说:‘你可以对我不负责任,但你必须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说法。’曹飞天听闻此言,一下如霜打的茄子般低下了头。
    “那晚从光明村回来后,我没有吵,也没有闹,我想吵闹解决不了问题,孰轻孰重他心里应该能够掂量得清,孩子就是我最大的砝码。第二天一早他出差走了后,我一个人却越想越窝火,我想这事十有八九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如果不教训教训她,我心里这口气怎么能够出得了?于是第二天晚上,我再次来到了光明村。
    “在出租屋附近等了没多久,我便看到那个女人下班回来了,我悄悄尾随着她,等她开门进去后,我也一下闯了进去,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便挥起巴掌狠狠给了她两耳光。她很快朝我扑过来,我们扭打在一起,相互用手掐,用牙咬……”
    苏丽丽讲到这里,挽起袖子,指着胳膊上的一处疤痕说:“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个女人用牙给我咬的,伤好后这里还留下了疤痕。”
    “你们这场架后来的结果如何?”小张忍不住问道。
    “我们打累了,也打够了,于是各自松开了手,我跺了跺脚,冲着她狠狠骂了几句便出门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苏丽丽眼里又涌出泪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讲的都是实话啊。”
    “你找杜芬芳打架的事情,曹飞天后来知道吗?”赵所长问。
    “他出差回来我就给他讲了,大概是觉得自己输了理吧,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受,他肯定去光明村找过那个女人。”苏丽丽咬牙切齿地说,“如果那个女人不死,我相信他还不会善罢甘休,这可能就是天意吧,连老天都饶不过那个女人!”
    “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一直冷眼旁观的老毕开口说话了,“那天晚上,你真的是一个人去的光明村吗?”
    “是啊,真的是我一个人。”苏丽丽对老毕的问话感到很吃惊。
    “据我所知,杜芬芳长期在农村劳动,身体很健康,你一个经常坐办公室且怀孕几个月的城里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老毕摇摇头说,“看来你还是隐瞒着我们,你应该把那个帮你打架的人说出来。”
    “没有……别人……”苏丽丽两眼大睁,身子微微颤抖。
    正在这时,老毕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听了一句,脸色一下变得很严峻。
    第十四章 疑案又生
    咚的一声,李落泪的头重重地撞到床沿上,他的脸终于完整地呈现在她面前,不过,这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燕子只看了一眼,便发疯般从屋里跑了出去。这天下午,光明村的居民们听到从马老三的出租楼院子里,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杀人了!快来人啊!”
    一
    市中心夜来香酒吧的一个包间内,烛光摇曳,喧嚣阵阵,一群青年男女一边吃喝,一边嬉笑打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和食品的气味。
    “欧阳军,我,我再和你干一杯。”燕子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到叫欧阳军的男子身边,口齿不清地说,“今天是你生日,你一定要喝,喝个痛快……”
    “是呀,一定要整高兴,你们俩干脆来个交杯酒吧。”一个留着爆炸头的男青年跟着起哄,“喝了交杯酒,等会儿把你俩送入洞房。”
    “洞你个头,把我惹火了,我敲烂你的头。”燕子在他的爆炸头上打了一下,举起杯子和欧阳军重重一碰,随后一仰脖子,整杯啤酒便倒进了喉咙中。
    “来呀,大家一起再整一杯,祝贺我们的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爆炸头不等燕子坐下,马上站起来提议。
    “好啊,恭祝老寿星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一齐端起杯子,嘻嘻哈哈地碰杯。
    “我,我不能再喝了。”燕子按住胸口,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燕子,咱们的寿星平时待你怎样?你不能不赏脸吧?”爆炸头嬉笑着说,“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喝就喝,我,我怕你啊!”燕子强撑起身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爆炸头坐下来鼓掌,不过他没拍两下,身边的燕子突然张口狂喷,一大堆秽物准确无误地喷在了他蓬松的头发上。呕吐过后,燕子软弱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天昏地暗地睡了过去。
    “啊,报复人也不是这样干的吧!”爆炸头擦拭着头发,哭笑不得,“老天,我花了一百大洋做的头发啊……”
    “哈哈哈哈。”看着爆炸头狼狈不堪的样子,众人大笑。
    闹腾到凌晨一时左右,包间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中枪”的人,只有爆炸头和寿星欧阳军等几人还在勉强支撑。
    “爆哥,大家都不行了,干脆把酒撤了吧?”欧阳军看了看沙发上沉醉不醒的燕子他们说。
    “好吧。”爆炸头把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干了,摇了摇头说,“不喝酒了,不过咱们得找点刺激事儿干干,否则这长夜漫漫的,难熬啊!”
    “来斗地主如何?”一个胖胖的男青年提议。
    “晕,你来点新鲜的好不好?”爆炸头不屑地说,“斗来斗去,一说起斗地主我就想吐。”
    “那打麻将呢?”
    “打你个头啊,真是三句话不离赌字,拜托你思想高尚点行不行?”爆炸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这样吧,咱们到光明村那个闹鬼的地方去醒酒如何?”欧阳军指着沙发上一摊稀泥似的燕子说,“前几天我们都想去那个地方,可燕子总是不同意,说是担心大家打扰她和大叔的生活——现在她醉倒在这里了,我们正好可以去捉捉鬼,随便拜访一下燕子的大叔。”
    “好,这主意不错!”爆炸头精神一振,站起身打了一个响指说,“那咱们今天晚上的活动内容就是这项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出发,目标:光明村鬼屋!”
    “大家都走了,谁来照顾他们?”欧阳军指着沙发上的燕子他们说。
    “这样吧,你,还有你留下来照顾他们。”爆炸头指着两个没醉酒的青年说,“你俩就不用去了,待我们捉了鬼,回来后讲给你们听就行了。”他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孩们,语气严肃地说:“你俩在家别干坏事啊,否则我绝不饶你们。”
    说着,爆炸头就和欧阳军、胖青年溜出酒吧,三人乘坐面包车向光明村进发。
    夜色浓厚,街上空无一人。十多分钟后,面包车来到了光明村的村口,三人从车上下来,蹑手蹑脚地向马老三出租楼前进。夜风吹在身上冰凉如水,三人不禁有些哆嗦。
    “爆哥,今天晚上咱们不会遇到什么怪事吧?”胖青年看了看四周深黑的夜色,心里的小鼓不由得敲打起来。
    “据我估计啊,今晚那个哭哭啼啼的女鬼,还有埋在地下的马老三的老婆,以及那个在楼上唱歌的女子都会一齐现身。”爆炸头装模作样地说,“她们肯定会站在院子里夹道欢迎,并把咱们当中最胖的人留下来当老公!”
    “爆哥,你——”胖青年又气又怕。
    “哈哈哈哈,胖子你不要生气啦,爆哥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那里真的有鬼,他爆哥敢去吗?”欧阳军打圆场说,“你放心好啦,我们不会把你落下的。”
    马老三的出租楼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借助朦胧的月光,他们看到那幢楼一片灰暗,二楼的几扇窗户盛满黑色,一个个黑窟窿看上去十分恐怖。
    院子里同样漆黑一片,脚下的枯叶被风吹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嚓嚓的响声,这种声音在夜色中被无限放大,胖青年感到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爆炸头大概也有些害怕,他从身上摸出打火机点燃,火光照亮的一瞬间,一只黑猫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眼前跑过,同时,头顶上空响起了一阵哼哼声,一只猫头鹰惊飞起来,扑棱着翅膀飞到别处去了。
    爆炸头手一抖,打火机掉落到地上,他骂了一句,捡起打火机重新点燃。借助飘忽不定的微弱光亮,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二楼方向走去。
    “这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房间吧?”三人来到楼上,欧阳军上前推了推,门哐当响了几下,但却没有打开。
    “门锁着呢,进不去。”他回头对爆炸头说,“看来咱们今晚只能在外面吹吹凉风了。”
    “进不去更好,”胖青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估计房间里特恐怖,进去了不把魂吓掉才怪。”
    “胆小鬼!”爆炸头把打火机揣进兜里,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说,“那好吧,咱们就在这里醒醒酒,等会儿打道回府。”
    三人站在走廊边上,望着深黑的夜空和不远处的城市灯火,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听说燕子的大叔就住在楼下,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欧阳军说。
    “算喽,那个老男人今晚不一定在家,即使在,估计他也不会开门。”爆炸头叹了口气说,“再说了,要是燕子知道我们半夜骚扰她大叔,不把我的皮剥了才怪。”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吧。”胖青年小心翼翼地提议。
    “走吧。”爆炸头挥了挥手,三人正要下楼,突然院外出现了一束微弱的光亮,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他们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举着招魂幡走进了院子,他的身边,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太婆,他们全身披麻戴孝,在微弱的光亮映照下,两人的表情看上去阴森恐怖。
    很快,老太婆便在院子里点燃了一沓纸钱,而老头则一边摇动招魂幡,一边轻轻呼唤着朝楼上走来:“芳芳啊,回去喽,我们接你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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