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郁羡慕甄辛这么有本事,说道:“甄辛,你真厉害!能买这么大的房子。”
    甄辛心里即时升腾一种高于严郁优越感,瞬间又克制自己落到与严郁同等位置,“不过是拼了命换来的。”
    这一羡一炫无伤大雅,两人还是同学还是好朋友。
    两人在房里转了一圈,房子是好的,格局也是好的。就是甄辛胡乱放东西的毛病还是没变,和大学时住寝室里一样。严郁看着沙发上衣服,椅子上衣服,床上衣服书,瓶瓶罐罐东倒西歪地乱放。严郁摇摇头,本能地像大学时那样伸手就帮她收拾整理。
    甄辛倒很适应笑着说:“严郁你还是见不得乱的德行。”心里是久违的感触,大学那么纯真的年代,人还是旧的好,不像现在处处都得提防。甄辛想。
    “你还不是乱拿乱放的毛病。”严郁说。
    这时,门铃响了,甄辛爽快地说:“继续帮我收拾哈,晚上我请你吃大餐,以后我每天个星期要请你来一趟。可能是快递到了我去开门。”
    “来一趟给你当老妈子!”严郁说。
    甄辛笑着去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束娇艳的玫瑰花,接着蒋山探出头来,欲亲吻甄辛的脸颊,甄辛连忙推开:“别乱来啊,这屋今天可有人在呢。”
    “哦?你偷.汉子了?”蒋山厚脸皮地说。
    “滚!”
    “大学女同学?”蒋山笑着问。
    甄辛没否认,没好气地说:“今天哪股妖风吹错了方向,把你吹我这儿来了?稀客呀。”
    “瞧你说的,我这不想你嘛。”蒋山不请自入,钻了空子还是在甄辛脸上亲一口。
    甄辛拍了他一下说:“别乱来!有人在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大学同学,你可别打她的歪主意。”
    蒋山嘿嘿地笑。
    严郁在卧室里叠好衣服,将该挂的该平整放的分类好,刚一起身,就见甄辛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严郁,我给你介绍一个混蛋认识认识。”甄辛笑着说。
    蒋山自认自己是混蛋,“是混蛋男朋友。”
    “你也知道自己是混蛋。”甄辛嗔怪。
    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并且同甄辛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严郁有些微尴尬。“你好,我是甄辛大学同学,严郁。”
    “蒋山,甄辛的混蛋男朋友。”蒋山打量着严郁,衣着普通,长得不丑但也不是一眼就会爱上的人,声音倒是好听,整个人并无亮点。
    严郁还要说点官话时,手机突然响了,取出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没事儿,你接你接。”甄辛说。
    严郁借机绕过两人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将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一个低缓而有些疲惫的声音。
    “你好,我是宋居州。”
    第23章 赴约
    严郁刚一出去,蒋山就搂着甄辛,卖乖似的说:“还是你漂亮!”
    女人都是听觉动物,都爱听好听的,甄辛也不例外,心里高兴嘴上却说:“少来这一套!”
    严郁在客厅小声问:“你好,宋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因为小声以致于蒋山搂着甄辛走到她跟前,也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
    严郁见两人出来,怕自己打扰到两人,又抬步走向阳台。
    严郁从电话响起,到绕开蒋山,复又走到阳台,这一系列的行为让蒋山十分不爽,像是拳手打在了棉花上,再使力也是个空,相当让人窝火。他开始质疑是宋居州让她远离他。
    严郁握着电话站到阳台。
    “你现在有时间吗?”宋居州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过来。
    严郁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坐在的甄辛与蒋山,两人说说笑笑的,不容外人打扰的样子,于是开口答:“有。”
    “正好我现在有事找你。”宋居州说。
    严郁挂上电话后,和甄辛说明一下情况,临时有事要回去,不能陪着她了。
    “什么事情?非要这么着急,吃过饭不行吗?”蒋山极力挽留。
    “是啊。”甄辛附和着说,“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好多年没见了呢。”
    两人说得都有道理,严郁又是个容易迁就别人的人,正踟蹰之时,电话再次响起。
    蒋山有意无意地往严郁手机上屏幕瞄,不巧的是蒋山所在的位置,看到的正巧是反光的手机屏幕,豆大的白色阿拉伯数字,他一个没看到,即便是严郁握着手机顿了一会儿,他还是没看到,蒋山刻意地偏了偏身子,绕过反光处,就在要看到之时,严郁将手机放到耳边,蒋山气得咬牙,真是点儿背!
    严郁疑惑地接听:“喂?”他怎么又打了一遍。
    宋居州咳嗽了一声。“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滑到重拨键了。你在哪儿了?”
    “嗯……”严郁看了一眼甄辛说:“我现在有点事儿,一会儿会按时到。”
    “好。”宋居州干脆地说。
    见严郁被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看来是真有急事,甄辛也不好再继续挽留。于是央蒋山送严郁,严郁自然不愿意,再三说不用。
    这蒋山可不这么想,好不容易寻个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走吧走吧,你要不让我送,甄辛可要对我家法处置了。”
    甄辛横了蒋山一眼。“没关系的。”接着好意拉着严郁的胳膊说:“就让他送送吧,反正免费的人不使白不使,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
    两人一说一附和的,严郁再坚持下去就显得矫情,只能使一下不使白不使的人,坐一下不坐白不坐的车。
    刚上车,蒋山还未来得及套套严郁的话,严郁的手机再次响起。
    蒋山暗想,这宋居州可真够急的,就这么会儿打三个电话,这一夜得多少次才能满足啊。蒋山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正在接电话的严郁,这样一看,其实这女人还挺耐看的,端庄,声音好听的没得挑,并且他刚到时看她在叠衣服,是个过日子的主儿,难道宋居州就好这口?
    严郁握着手机说:“好,行,我现在就过去,你在那等我一会儿,我几分钟就到。”严郁收了线后,转而对驾驶座上的蒋山说:“蒋先生,真是麻烦你和甄辛了。”她这会儿才有时间粗略打量蒋山一番,甄辛做事向来快、准,选男人也一样。蒋山看起来不错。
    “没关系,应该的。”蒋山笑的如春风里的暖风,刚想起个话头问一问宋居州的事情。
    严郁的手机又响了,是个短信,严郁低头回短信。
    不过几分钟就到a大南门,严郁对蒋山再三说谢谢,接着下车急急地跑到a大南门口,蒋山随即跟上去。
    “姐!”严灿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手上搭了件深蓝色羽绒服,站在a大南门口等着。
    严郁三步两步迎上去,接过严灿手中的衣服。接着问一下严灿最近的情况,并避重就轻地叙述自家妈妈的病情,让严灿不要担心,好好学习,有时间再去医院看看。
    蒋山到跟前时,姐弟两正说着妈妈的事情,蒋山不相信地开口问:“不会……刚刚是他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是的。”严郁将严灿的羽绒服往怀里抱了抱,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弟弟严灿,严灿,这是甄辛的男朋友蒋山。”
    蒋山瞬间觉得脑仁疼,面上却是和煦的笑容。
    回到车里后狠狠地拍方向盘,他妈的被当猴耍着玩呢!又狠捶了下方向盘,宋居州就没开过给同一个女人打两次电话的先河!蒋山看向车窗外的严郁,宋居州连明星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看上这么个女人。
    蒋山以为自己找着了宋居州的弱点,其实又是一场空,气得不轻。
    这时甄辛打来电话。
    “亲爱的,送到没?回来的时候记得从楼下超市给我买两猕猴桃。谢谢。”甄辛语气欢快。
    蒋山却烦得很,他知道甄意表面上大方,其实这通电话还不是怕他真的对严郁有个别的意思,于是说:“知道了。”
    接着挂断电话,发动车子挤入人流中。
    严郁将应该向严灿交待的事情交待一遍后,看下手机上的时间说:“我现在还要去见一个人,明天你如果有时间就去下我那里,我们一起去趟医院。”
    严灿说好。
    接着严郁手上拎着衣服胳膊上搭着严灿的羽绒服,本想先送回家的,可回趟家再去见宋居州,明显时间不够,迟到总是不好的。
    ***
    宋居州今天来a大是有两个目的,一是宋名卓,宋名卓自从得知严郁结婚并离婚后,一直处在矛盾与纠结中,他一方面喜欢严郁,每天必守着收音机旁边听到她的声音才能睡觉,一方面又在意严郁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所以这些天一直情绪不佳。和宋居州说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后,又回学校去了。
    宋居州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严郁。
    宋居州的车子停在a大北门,车厢内烟雾缭绕,宋居州看到不远处严郁的身影后,将烟头按到烟灰缸里,以严郁为中心,四处环视一遍,接着摇下车窗,又四周观察了一圈。
    严郁记得宋居州的车子是黑色的,于是她站在一辆银灰色车子车尾后,到处张望。
    宋居州鸣几声笛后,严郁才看到他坐在银灰色车子的驾驶座上,微蹙眉头,打量着她手上的袋子,胳膊上的羽绒服,“你这是干嘛?”
    严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尴尬地说:“这是我弟冬天的衣服,我带回去洗洗,然后收起来,天冷了再给他送过来。”
    “哦,他有打人的力气,倒没有洗衣服的力气了。”宋居州不冷不热地说。
    第24章 尴尬
    “哦,他有打人的力气,倒没有洗衣服的力气了。”宋居州不冷不热地说。
    闻言严郁敛起笑意,目光下移落在银灰色车门上,心底滑过一丝不自在。“他……”
    宋居州说那话并非隐射严灿伤人这件事,为什么说那么一句话,挺复杂的。“上车吧。”宋居州说,语气可以感受到的安抚人心。
    严郁坐进了宋居州的车子里,一迈进车厢里就是浓重的烟雾,密集地往鼻孔里钻。严郁难受地皱了下眉头,还未展眉四个车窗均被摇下,清新的空气随即灌入。
    宋居州打着方向盘,巡视前后左右,准确地将车子自纵横乱停的车辆中驶出。目视着前方开口说:“这几天我一直很忙,没时间去医院,听说你每次送饭送的都是两份。”
    原来是这事儿,严郁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和宋居州在一起有安全感也有危机感,他是个说不准摸不透的人,一句话可能让你好,一句就有可能让你坏。严郁几乎都是绷着自己在与他相处,暂且算相处吧。
    “其实也没什么,妈妈们那样的情况,能有个聊天的伴儿时常宽慰彼此挺好,两人一起吃饭,胃口也都不错,况且邹阿姨喜欢吃,我很乐意这么做。”提及妈妈们,严郁心无压力地说。
    “谢谢。”宋居州说。
    严郁以为他打电话以及请她吃饭,是为了谢谢她。直到他说:“以后能不能麻烦你送饭的时候,多送一份。我会出餐费。”宋居州又是面无情地说。
    严郁讲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观看一场男神的篮球赛,他在极渴的情况下喝了你一直为他准备的水,你正为他特意喝你的水而振奋不已时,他转头给了五块钱说不好意思喝了你的水,这钱是你应得的。大约等同这种失望与尴尬,这时金钱又发挥了人类赋予它的另一类功能,距离感与微微的羞辱。
    明明是失望和尴尬的,严郁却想到之前自己在医院里看到的医药费与住院费,虽有医保,到底自己也要掏点,并且真不知道妈妈要住到何时才能出院。
    前天严妈妈突然牙疼,疼得半张脸都肿了,听邹阿姨说,妈妈牙疼疼得睡不着,半夜抱着枕头守在病房门口说是有小偷,一直都不睡觉,医生也说病人吃不好睡不好,十分影响精神与恢复。
    于是昨天她又带着妈妈转到牙科医院折腾了大半天,毛病倒不大,只是来回折腾,这样检查那样检查简直是在烧钱,她现在需要钱,特别需要。
    所以一些上层建筑的情绪只在她心间掠过,便被现实所斩获,她开口说:“好。”
    得到回答,宋居州并无太大反应,将菜单推给她问:“吃辣吗?这里的招牌菜可以尝一尝。”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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