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巩化东以极其卑劣的手段让蔚然知道傅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学校有多清纯多清高,在床上就有多淫.荡多下.贱,她就是为了钱。
    傅媛再与蔚然碰面时,蔚然瘦了很多,看到她时不再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而是低落失望地说:“你有手有脚有脑子,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傅媛愣愣地望着他,没有接腔。
    蔚然说完转头离开。
    第二天,傅媛一个人在大街上,她在抬头时看到严郁,严郁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人,她快步上前要打招呼。这时,宋居州走出来拉着严郁,小声说了些什么,严郁露出笑容。
    真好,她知道严郁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幸福,她值得拥有幸福,宋居州这么有担当,他是个好男人。
    傅媛还要上前同严郁打招呼,这时严灿突然冒出来,热热闹闹同严郁说一通,严郁笑着将严灿的衣领捋平。严灿笑着,缓缓地转头看到傅媛,傅媛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嫌弃与避之不及。
    傅媛停下脚步,严灿转过头挽着严郁,与宋居州向前走。她真羡慕严灿,一直都羡慕他有这么好的一个姐姐。可是,严郁没有看到她。
    这时,巩化东不知从哪儿冒出,忽然搂着她的腰,贴耳笑说:“怎么样?小情人不要你了吧?就说嘛,这种男生禁不起考验,出点事儿,肯定先顾自己,你俩压根不合适。”
    耳边充斥四面八方涌来的嘈杂声,巩化东俯身吻向傅媛的脸蛋,傅媛伸手将她推开。
    巩化东见她反抗,心头一火,伸手又要去掐她的脖子,傅媛心里烦躁,极其讨厌,向后退一步,使劲将巩化东的身子往一边一推。巩化东从来没有想过,傅媛会反抗自己,更不会去防备,傅媛这一用劲推,他向旁边一个趔趄,向左踉跄两步。若是换个地方一定没事,可这是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子一直不停歇。
    只听“哧”的一声,紧接着连续几个哐当追尾声,巩化东倒在地上。
    傅媛震惊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巩化东,愣住数秒后一个满是恶意丑陋的声音在叫嚣,“死了吧!让他死了吧!”这个声音促使震惊的傅媛全身发抖。
    “他死了你就解脱了!”
    巩化东捂着双腿痛苦地双眼充血地怒视傅媛,如果他还能动,他一定将傅媛活活弄死。
    紧接着乱哄哄一片,一群人围上巩化东,傅媛借机赶紧逃走,她的步子慌乱,急促,跟她的心跳的频率,手指抖动的频率,是相似的一致。
    突然间,她像一个摸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她骤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身边的栋栋高楼大厦,像一根根筑成牢笼的铁棍,结结实实地关住她,她甚至窥不见一丝蓝色的天空。
    倏地,她开始疯狂地跑,跑到了妈妈家。
    妈妈与妈妈的现任丈夫因为这个弟弟这次月考考差了,互相推卸责任在吵架,互揭伤疤地吵,没了感情的夫妻真可怜,曾经那么恩爱会想到有一天会面目狰狞的对峙吗?
    她又疾奔到爸爸家,爸爸不在家,弟弟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她的阿姨又开始说风凉话,比较今天西红柿又涨价了,米也涨了,昨天她爸多吸一根烟,吸什么烟啊,穷的叮当响富人的毛病怪多,这话是说给傅媛听的。
    傅媛没有听完就跑走,在另一条岔道胡同瞥见两个男生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向这边走来,其中就有蔚然,她停下步子,望着。
    他们的笑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样子,鲜活清新,这才是青春这才是人生的开始,而她自己似乎已经苍老在临界点。
    几人走到她跟前,其他三人见她怔怔地望着蔚然,都好奇地不由自主地看蔚然,蔚然看她一眼,而后头一低从她面前走过,重新同其他三个同学说说笑笑,离傅媛越来越远。
    有同学小声问:“蔚然,刚刚那个女孩儿你认识吗?”
    蔚然说:“以前认识。”
    傅媛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好拥挤,挤得她透不过来气,也一点没有她的位置。她缓缓转过身慢吞吞地走着,与蔚然背道而行,继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小跑起来,最后奔跑起来。
    跑回寝室,钻进卫生间,开始洗澡,用力洗,洗得干干净净,再将压在箱底的一件衣服,那时才刚开学,那时她唯一一套拿得出手,穿得出去的衣服,磨得脱线的旧样式牛仔裤,同样洗得起球的款式旧老的长衫。她穿在身上,扎着简单的马尾。就这样一身,曾经被同学在背后讽刺为乡巴佬,土气,让她不敢在公共场合出现。
    她又穿上了。
    她出了宿舍,出了学校,走了很远很远,走到一条湖边。曾经蔚然在这里拉开上衣,将她的手暖在胸膛的湖边,夜幕已降临,她向湖中心走去,人在死前总会拼命去找可以活的理由,哪怕有一个跳动的念头,本能都会贪生拒绝死亡,可她每走一步,就是一个理由的熄灭。
    她给世界最多的爱与期待,世界给她冰冷围绕。她等不到春暖花开,她误入歧途,她自食恶果。
    冰冷的湖水一点漫过她的脚面,小腿肚,膝盖,大腿,腰,胸,脖子……
    她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却没了地老天荒的情意。
    她不怪他。她谁也不怪。
    她也不怪她自己了。
    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哪儿来的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明天见吧……
    第87章 平静之下
    傅媛死了,尸体第二天才被发现。
    谁都没有想到最伤心的会是巩化东,他双腿受撞击无法行走,被抬到傅媛跟前,搂着变了形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大哭,好像他真的很爱很爱傅媛一样,好像,是真的。
    傅媛死后,她名下的财产,也就是巩化东为她买的房子,车子,给她的钱等等,全部走程序给了她爸爸,那天她爸爸捂着脸坐在门口呜咽:“丫头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阿姨得了这些钱,乐呵呵的,她挣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的钱,最终才说出傅媛的一句好,第二天傅媛妈妈闻讯就过来闹,凭什么她生的女儿,钱都给别人,两家又吵又闹,结果未明。
    同时严灿因为傅媛的自杀久久无法释怀,最后一次看到傅媛的那天,他拉着严郁赶紧离开,是不想让姐姐看到他其实对傅媛念念不忘,他其实是很想跟傅媛打招呼的,可他好不容易对她淡忘一点,他怕一说话又是故态复萌,却没想到那一面竟是永别。
    严郁心里更是不好受,当她同宋居州参加一些聚会时,她看到瘸了腿的巩化东又搂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嘻嘻哈哈调笑着,细看之下女生眉目间十分像傅媛,席间也不知怎么了,巩化东一巴掌将女生甩到一边,女生捂着脸低着头哭哭涕涕,严郁将她扶起来安慰一通,宋居州与其他朋友又在中间做和事佬,才没让吵闹扩大。
    再也不会有人像傅媛那样,挨了打以后还笑着安慰生气的巩化东。不是哪个女人比不上傅媛,而是巩化东以傅媛的标准去要求其他女人。
    严郁听说巩化东把一个叫蔚然的男生狠狠修理了一顿。又给傅媛爸爸妈妈家整出一堆事,两家从傅媛那里得的钱还没捂热便通通赔了进去。
    严郁后来随同宋居州见过几次巩化东,他身边没了女伴,那次巩化东喝醉酒趴在沙发上突然大哭,哭的特别凄惨,不像是一个男人哭,倒是一个动物一只狗。又过两个多月听说他要结婚了,新娘是房地产商的女儿,听说新娘学历高,家里有钱,大概人也漂亮。最特别的一点是,跟傅媛一样都有点假清高。
    严郁形容不出来自己听到这些形容后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往好了说是,想忘记太难,想爱你太晚。往坏了说呢,严郁不想往坏了说。
    ***
    转眼间到了除夕,一片噼里啪啦声淹没旧年所有的好的与不好的,留下一片热闹。
    吃过年夜饭的宋居州,给宋名卓打一通电话,宋名卓有课,所以今年暂不回来,明天开春等宋居州与严郁结婚那天再回来,他在异国一切安好,让小叔、奶奶还有未来婶婶放心。宋居州笑着挂上电话后坐回沙发。
    严郁坐在沙发上,饺子皮饺子馅都放在茶几上,她一面等着看春节联欢晚会,一面包饺子。见宋居州坐过来,小声问:“名卓什么时候回来?”
    “春天我们结婚的时候。”宋居州答。
    “喔,那你赶紧帮我多包几个饺子,马上春晚就到了。”严郁低头继续包饺子。
    “我不包,你嫌我包的难看。”宋居州说。
    严郁抬头看他,刚想说他两句,这时严灿笑嘻嘻地凑上来:“姐,我来包,我来包。”一下把宋居州挤到一边,坐在两人中间,学着严郁的样子,包了一个出来给两人看,不是皮包馅,分明就是饺子馅儿包饺子皮儿,宋居州看一眼,嫌弃地把严灿拎过来,自己挨着严郁坐,“瞧他包的还不如我,我来。”
    严灿早已对宋居州改观,相处下来越发感受到宋居州的人格魅力,被折服,由起初的讨厌,转变为现在隐隐地崇拜。同时他发现一个宋居州很低级的毛病。就是:姐姐严郁对自己好,就必须得对宋居州更好,给他一颗糖,至少要给宋居州一点零一颗糖,不然宋居州肯定会别别扭扭拧一阵子,待到他姐真不理宋居州时,宋居州又上去蹭,死不要脸地蹭。这点特别幼稚又让严灿觉得与宋居州的画风不符,但性格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而同时,长期相处下来,严妈妈对宋居州也没那么大的敌意,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会向严郁寻问一下宋居州的情况,也知两人确定在来年春天时结婚,就没那么其他的想法了。
    最后一个饺子包好,正好赶到春晚开始,宋居州与严郁将茶几整理好,放上零食饮料之类。
    春晚播放一个小时后,
    坐在一旁的严妈妈问严灿:“严灿,赵老头子的啥时候出来?”严妈妈所说的赵老子指的就是赵本山。
    “他以后都不上春晚了,现在都是他徒弟上了。”严灿拆着手中新的扑克牌说。
    严妈妈脸一摆,霍地起身:“又没有他,那我还看啥,我不看了。”心里舒坦地起身抱着她地摊上的东西走向自己的房间,咕哝着:“没有赵老头,我还不如赚钱呢。”
    严爸爸笑着接着说:“又没有唱戏的,我也不看了。”
    客厅里就宋居州、严郁和严灿三人,严灿要守夜,非拽着宋居州和严郁玩打地主,又把舅舅那边的哥哥叫过来,四个两副扑克牌聊着天看着电视打着地主吃着零食。
    严郁见宋居州只穿一件毛衣,家里空调坏了,妈妈怕花钱舍不得修。严郁自己怕冷,就觉得宋居州与严灿及另一个弟弟也会冷,于是从房间里取来两张毯子盖在身上,严郁同宋居州盖一张,两个弟弟盖一张。
    刚开始玩,严灿话尤其多,讲段子说笑话,嘴不停,他前面说严郁后面拆台,比如这会儿他又说:“说,有这么一比赛,全球臭不要脸比赛,就是比赛谁脸皮更厚。赢了有大奖。”
    严郁看着手中的牌,接话:“这有什么好比的,比赛还没开始,直接把奖杯抱走就赢了,还有比这脸皮更厚的吗?”
    宋居州低声低笑,严郁最是会这些。
    严灿不依了,“姐,你再这样我就不玩了。”
    严郁笑着说:“那不玩咱就看电视呗。”反正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凑数的。
    那不能不玩,他和表哥还没赢宋居州的钱呢,必须得继续玩。没他姐这样的猪队友,他们一定赢不了宋居州。
    严郁是属于什么都会点,但什么都不精的人,牌技尤其烂,逢赌必输,握着手中的一把牌,不知道怎么出,压根儿忘了自己是地主,扭过去给宋居州看:“居州,你看我出哪张好?”
    宋居州看一眼,说出2她就出2。两个弟弟也不阻拦她这种作弊行为,目的就是赢钱。只催着严郁赶紧的,严郁本就不怎么会更不会算牌讲牌,越催越糊涂。
    严郁不管自己或者是别的谁是地主,大部分都是她是地主,只要宋居州出牌,严郁不管手里是牌有没有大过他,统统都pass,最后的结果就是严郁输得很惨,宋居州掏钱掏的很干脆。
    严灿和另外一个弟弟一人手上握着几张红皮儿,狠亲一口,去准备火锅食材,严郁转头忘着宋居州干笑两声:“就当给他们的压岁钱吧。”
    宋居州说:“我也赢了你不少,你没给我压岁钱呢。”
    窗外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严爸爸严妈妈在房间里睡着,客厅里春节联欢晚会即将进入尾声。宋居州、严郁、严郁及表弟围着热气升腾的火锅欢声笑语。
    “姐,最后那个牛肉丸你能不捞给姐夫吗?”严灿说。
    宋居州说:“长得丑的就多吃点蔬菜。”
    几人哈哈大笑。
    过年那几天过得特别快,紧接着就要上班了。这个时候,蜜月了半年之久的时友,终于回来。带着他的太太来到宋居州这里。
    严郁再见时太太发现她变了许多,不再是话语间透露着势利,而是很温和。
    时友待她说不上热也说不上冷,也许可以用这几个字形容,“举案齐眉,意难平。”
    时友与时太太来后,严郁与宋居州热情接待。
    时太太在严郁面前赞扬房间的布局很精致,看得出来严郁也是个精致的人,严郁笑着回应着,再精致也和她无关,都是宋居州设计的。
    这边宋居州给时友倒水喝,问他这蜜月之行怎么样。
    时友说:“能怎么样,就那样。不如你,活得称心。”
    宋居州接话:“你别自己找不痛快,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别扯那个坑着这个。”宋居州因为自己妈妈的关系,一直都反感男人不能从一而终。
    “我知道。”时友说,因为邹阮云的事儿,而拍拍宋居州的肩膀,给予鼓励。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见两位女性不在,时友小声对宋居州说:“你知道蒋山的近况吗?”
    宋居州正色答:“不知道。”
    时友再次小声说:“他跑了。”
    宋居州抬眸看向他。
    以更小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越——狱!”声音虽小却完全没有削弱这两个字的震撼力,反而显得更加的诡异与惊人。
    ***
    热热闹闹的小学门口,熙熙攘攘的是各位家长在等着孩子们放学,家长们等得也急,不时找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学生家长问一下对方孩子的情况,又说一下自家孩子的情况。熟络地聊着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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