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触及的话,连顾云筝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积压了多少火气。生气,委屈,这些情绪让原本暧昧的纠缠变成了厮打。
    她的腿弯曲起来,用膝盖攻击他的腰腹。
    她的手握成拳,猛力捶打在他背部。
    她唇齿落在他肩头,带着恨意咬他。
    他一再躲闪试图安抚,她却没有结束的意思。
    霍天北的初衷的确是回来解释、安抚,甚至已想好了要向她道歉,但是看这情形,已是不可能的了。
    慢慢地,初衷就被丢到了一旁,只想将身侧这个已经化为一头小兽的女孩压制住,绞住她双腿,压住她身形。
    顾云筝只想宣泄情绪,在被阻拦之下,火气更盛,手掌扬起,打向他脸颊。
    霍天北侧身闪躲,她的手掌落在颈部,发出清脆的声响,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若是打在脸上,可想而知。
    他真的火了,束缚住她双手。
    衣衫在他掌下化作碎片。
    “你有完没完?!”他语声中有恼火,也有着些许疲惫。
    “你去死!”顾云筝此刻全身都被他压制着,气得不行。
    “别这样。”霍天北用最后一点点克制,俯首下去,安抚地吻她。
    顾云筝的回应是咬得他唇舌见血。
    霍天北也不躲闪,粗暴地分开她身形,欺身进占,恣意索取。
    顾云筝继续咬着他双唇,一手挣脱开钳制,狠力抓在他后背。她在这样做的时候,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也就愈发痛恨把她变成这样的他。
    而这只能让她愈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的脆弱——不论做什么,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力。
    “你也体谅我一下,行不行?”
    “……你给我滚!”她试图把他踹下床去。
    谁敢说她没体谅,否则一直的沉默以对又作何解释?她现在只是希望他离自己远一点,给她时间冷静,让她想明白之后再说。
    但是他不允许。
    他在征服慾驱使下索要,让她一步步溃不成军。
    “让我滚哪儿去?”他吮咬着她耳垂,语声低哑。
    “……”顾云筝此刻能做到的,不过是克制自己呼吸的频率不要那么急促。
    他捕捉到她唇瓣,吻得她舌尖发颤,身形彻底酥软下去。
    整个人似被无形的气流冲击到了云端,被极致的快乐萦绕,她的手无力跌落在枕畔,周身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半带哭腔地轻哼着。
    他却并没就此停止的意思,反而趁势往更深处冲撞过去,用这种方式将她逼至绝境。
    顾云筝剧烈地扭动起来,“霍天北,不行,不行……”
    霍天北沉默以对,放缓动作,却是继续果决地攻城略地,比之之前任何一次,少了那份从骨子里透着的对她的疼惜。
    “你停一下,等一等……”顾云筝此刻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舒服,她只知道分外难熬,无从承受。
    他悬身看着她,抵着她额头,“抱着我。”
    顾云筝不理他,带着恨意瞪着他。
    “放松一点,”他安抚地吻着她眼角。
    她别转脸,此刻才知眼中已有泪光,随着转头的动作,一滴泪滚落。
    他扣住她的腰肢,温缓而动,却透着霸道,不知餍足地往前顶磨。
    顾云筝已经失去选择的余地,她被他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唯有适应他这般蛮横的存在。
    她带泪的一双大眼睛逐渐现出迷离,透着一点点不甘、恨意凝着他,手臂却终是无助地抱住了他,依附着他。
    室内空气慢慢变得香甜。
    他气息逐渐变得迷乱,俯首吻上她有些干燥的唇瓣。
    似要将她身形刺穿一般的力道,让她不能自已的最新奇最强烈的感受,惹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她内里最激烈最勾人的反应,惹得他不能再把持自己,闷哼一声,将她摆放成任人采撷的姿态,狠命冲撞之后,身形轻颤着,火热倾洒。
    **
    霍天北命丫鬟备水,登上中裤,将顾云筝抱去净房,极是温柔地帮她清洗,末了又将她抱回到寝室。
    顾云筝一直恹恹的,垂着眼睑,昏昏欲睡。
    再度相拥在一起,她转身背对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转过身来,把脸埋在他胸膛。
    有泪水自她眼中滑落,烫热的泪打在他肌肤上。
    “怎么了?还觉得委屈?”霍天北有点慌了,去托她的脸。
    顾云筝却摇头,抱紧了他,不肯让他看自己,闷声道:“我现在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事都要顺着你的心思,下半辈子也要被你拿得死死的,是不是?”
    “不是你说的么?什么事都要商量着来,这次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她越说越委屈,轻声抽泣起来,“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最在意的一件事。”
    她的手平摊开来,按在他脊背,愈来愈用力,“我都知道耀觉被你安置在何处,想见她早就见到了,就算把她杀了你又能怎样。可我还是想在你允许之下去见她,你连这都不答应……”
    她是自心底的沮丧、委屈,转身趴在床上,“我也知道,你以前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于之前根本不需入朝为臣,你为了一句承诺,也这么做了……但是,你就不能及时告诉我这些事么?弄得我觉得自己像个蒙在鼓里的傻瓜一样。”
    “千头万绪的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霍天北语带歉意,手轻抚着她的背部、长发,“没急着告诉你,一来是无从说起,一来也是知道你会体谅。”他板过她身形,搂在怀里,帮她擦拭泪水,“日后由着你罚我,行么?”
    顾云筝推开他的手,对一件事念念不忘:“我要见耀觉。”
    “过几日,行不行?”
    “……”顾云筝沉默了一会儿,环住了他腰杆,赌气道,“那你就过几日再走,不许你走了。”
    霍天北笑起来,“我不走你就不生气了?”
    “我让你看着我生气。”顾云筝掐了他一把。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肌肤,“我不走的话,累到你可怎么办?”
    “不让你碰我。”顾云筝说完这句,想到了一件事,起身要下地。
    “又怎么了?”霍天北把她带倒在身侧。
    “让人备药。”
    霍天北隐约猜得出,却也不恼,“哪种药?”自心底而言,觉察出她也不过是在赌气,真决心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的话,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顾云筝没好气地告诉他:“不想给你生孩子了。”
    “本来还有点为难,现在是真不能走了。”霍天北宠溺地吻着她的脸颊,“一码事归一码事,混在一起怎么行?”
    “是你太过分。换在以前,早把你闹得鸡犬不宁了。”顾云筝强调一点,“归根结底,就是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了,如今就为所欲为。”
    “胡说。”霍天北笑着拥紧她,“我明白,这次是你对我手下留情。多谢。”她并非人单势孤,她随时可以让祁连城、燕袭去做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并且祁连城一直没有举措,很可能就是因为尊重她的意愿。再说白了,即便她如最初时人单势孤,她想做什么的话,也足以让他左右为难。
    “这就完了?”顾云筝瞪着他,“总是如此,说了半晌也没个结果。”
    霍天北笑意更浓,“说再多也没用。”他握住她的手,“这次是我亏欠你,原谅我,等我补偿,行不行?”
    顾云筝不想敷衍他,也不想骗自己,“事有轻重,真怀疑以后你会让事态发展到我恨你的地步。”
    “但是,男女有别,对待事情的方式也就不同。”霍天北温声道出自己的想法,“不论我怎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云家人更好。先让云凝、云笛得回本属于他们的一切,之后的事,你不觉得让云笛来做更妥当么?”
    “……”顾云筝思索片刻,“你说下去。”
    “你我不论做什么,原因我们心知肚明,但是别人却不能理解,且一定会横加揣测、百般猜忌,外人还好,若是云笛也如此呢?”霍天北耐心地对她道出心绪,“你与云凝相较,她会觉得报仇是她的分内事,而你们两个与云笛相较,云笛会认为报仇是他责无旁贷之事,不会赞同你们替他做什么决定。不论怎样,你要认清一点——你在他们两个眼中,做太多不如让他们去做,否则并无益处。因为如今你是顾云筝,是霍夫人,不是云家人。”
    “……”
    “当然,我不能否认,现在暂缓局面,也是为了我日后的路更平顺一些。”霍天北语声温柔而又郑重,“你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该是与我相濡以沫。其他的我不是不赞成,只望你尽量为我们的长远考虑。”
    “……”
    “睡着了?”霍天北抬手碰了碰她长睫,有意缓和气氛。
    顾云筝不由得笑了,“怎么可能。”她真正安静下来,语声柔软下来,“我在想你说的这些话,的确是有道理。”只是还是纠结于一点,“可我该怎么面对云凝呢?”
    “用霍夫人的身份面对她,”霍天北笑道,“不好的事推到我身上就行。”
    “我以前以为,家族的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近期则以为,家族的事与你是并重的。”顾云筝把手放到他手里,“现在你是要我淡化家族的事么?”
    “一辈子那么久,多少事都做得完,”霍天北再次提醒她一点,“心急是复仇的大忌。”
    “我……”顾云筝无奈地扯扯嘴角,“尽量克制一些吧。也许你说的对,我现在是该把两件事放在一起权衡。可是心里一时真的接受不了,给我一段时间。”
    “给你一段时间生气,奴役我都可以。”
    顾云筝眨了眨眼睛,“我现在饿了。”
    “……真的?”
    “……”
    霍天北好脾气地起身穿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顾云筝笑着起身,环住他肩头,“逗你呢。”
    “不饿?”
    “不觉得饿。”
    “生了半天的气,怎么可能不饿。”
    顾云筝笑出声来,“君子远庖厨,传到外人耳里,你可就颜面尽失了。”
    “我哪儿是君子,现在就是个欠债的。”霍天北回头吻了吻她,“说,想吃什么?”
    “是不是你饿了啊?”顾云筝搂紧了他一些,“你不饿的话,真不用去了。”
    霍天北笑着回转身,加深亲吻,将她压在身下,“饿,饿得厉害。”
    “你怎么越来越没个样子了?”顾云筝啼笑皆非,“我饿了,你去给我做菜。”
    “等会儿一定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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