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
    对哦……
    她这才放心的松手,将受伤位置让出来给他涂药,“其实这种事情让大夫做就好了。”
    “大夫也是男人。”
    “你难道不是么?”她脱口而出,换来他一张黑脸……
    “夜雪妹妹!!夜雪妹妹呀!~~”不合时宜的刺耳声突然响起。
    高夫帅拿着个竹筒扩音器站在门外大声呼唤,誓要将里头的姑娘喊出来。
    “他可能误会了,我去看看。”刚想起来就被身边的少年按了回去。
    “你躺着,我去。”他说。
    “别!”夜雪忙拉住他的袖子,“不用理他,咱们继续。”他这一去,帅哥指不定又要挨打了!
    外头的高夫帅愈战愈勇,敲门敲得越发起劲儿:“萧风吟!开门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夜雪听着高夫帅的喊话,说唱为一体的喊门声让她满头黑线,听着听着又觉得这叫门方式还挺领先,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帮她涂药的长指动作一顿,“很好笑?”
    “一般,一般。”她只好极力忍耐憋着笑。
    大门被护卫打开,夜雪扶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高夫帅手里的扩音器拍一声掉下来,望着她一脸的心碎。
    “夜雪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未婚先孕怎么办?你怎能如此放纵自己!你……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夜雪不明就里,他两交情也不深呀,她摔了个大马趴,他在伤心什么?还未婚先孕,他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东东?
    高夫帅双唇抖动:“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夜雪妹妹你也是这样不听劝,小胳膊小腿儿的非要爬杨梅树上摘果子吃,结果摔疼了,非拉着我一块儿摔!”说到动情处,他止不住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不是……咱两小时候认识吗?”夜雪吃惊于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刚问出口,风吟便将她拉至身后,像只保护鸡仔的老母鸡。
    也不知这种错觉是从何而来。
    “高公子擅自离开齐国,又将公主带出大梁皇宫,就不怕被齐国王知道,罪加一等么?”
    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有很多料。好像很高端的样子。
    立即置身事外的夜雪扶腰转身,默默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端了盘五香葵花籽在门口最近的茶几旁边坐下,边嗑葵花籽边听八卦。
    高夫帅抱紧了宝剑,撇嘴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屋子里坐着,往日生龙活虎活泼可爱,如今“动弹不得”的姑娘,一脸的要替她打抱不平样:“瞧夜雪妹妹这弱不禁风的小模样,你怎么忍心!……”
    此种悲伤语调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连夜雪自己都觉得她苦逼了。
    “殿下早晚都是夜雪妹妹的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就是,何必……
    ——殿下!??
    “咳咳!卡……卡……卡……”听见高夫帅唤萧风吟殿下的时候,夜雪直接被瓜子壳卡住了……
    命运作弄人!天道不公!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收留她的,竟然就是她千方百计远离的那人!
    亏她万般自恋的认为人家看上了她,呸,人家只是好吃好喝的给她供着,等养肥了时机一到再推上断头台任其宰割!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包括身上的痛。
    风吟的身份这件事情,她必须弄清楚,整明白,否则……
    否则她会很好奇。
    几个大夫花了半天工夫才将夜雪喉咙里的瓜子壳取出来,重获自由嗓子,夜雪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你真的是皇子殿下。”肯定的语气,假装淡定的态度,都让人不禁同情她这时候受伤,想跑都跑不掉。
    无所谓的语气态度,其实是明知无力回天强装镇定的表现。
    她心里苦呀,她告诉自己,她是”受害者“,理应趾高气扬。
    于是眯了眯眼,用尖锐的目光盯着萧风吟,“当我向你确认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否认?!”
    “不想承认,便就否认。”他回答得轻松自在,毫无愧意。
    “你……”反倒是她说不出话来。
    不对,他看不到,用眼神杀不死他。
    她就不懂了,分明是他欺骗她,为什么他可以不用解释,还能这般潇洒自在!?这厮到底是个什么思维?
    苦思片刻,“你欺骗我的感情!”她终于想到个可靠的正当理由。
    风吟回首面向她的位置,“你喜欢上我了?”
    “我……我……”我呸!
    他回首,抚着桌上的琴弦,“既然没有,何来欺骗你感情这一说?”
    夜雪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猛灌一口杨梅汁,将满口酸甜滋味咽进肚子里,连带憋屈也一并吞了下去。
    撩起袖子,一副老娘要撒野的姿态:“成!你就欺负我吧!反正我说不过你,现在又是阶下囚,任由你欺负!”她开始耍赖。
    “别装了。”岂料被他一眼识破。(虽然他看不见)
    他笑得优雅,“知道我在欺负你也好,你便乖乖听话,不要妄想逃出本殿下的手掌心。”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
    再这么下去她很快就会被他绕进去,她决定改变方案。
    她得早作决定,趁他不注意的时马上离开!
    “殿下说的是。”她谄笑着回答,表现出待宰羔羊般的温和软弱。
    她望着他,缓缓起身,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色纱布静静的贴在他脸上,和他不说话时一样安静。
    确定他真的看不见后,她偷偷从床底下翻出自己的包裹,换上骑装马靴,又从梳妆盒里翻出发带将一头长发束起。
    “你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
    收拾妥当,夜雪咧嘴笑眯眯地看看着他,吐吐舌头,颇具喜感地做了个鬼脸,“你猜!~”
    ☆、第17章 好汉都是动口的
    夜雪转身冲出去的时候,慵懒的声音飘入耳中,“我猜,外头的侍卫不会放你走,不信大可一试。”
    她想说,她信!可惜为时已晚。听见他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已经被一群护卫堵了回来。
    萧风吟,算你狠!!!
    *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绝食的第二天,夜雪依然坚持着,只是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时,肚子不争气的叫个不停。
    在个被违规禁足的犯人房里放这么多好吃的,真是暴殄天物!
    她捂着扁扁的肚皮,趴在飘着肉香的桌子上,深吸口气,好香呐!悲壮地自言自语:“想不到我拓跋夜雪也有今天!”脸上表情呈三百六十五度黯然*状。
    睡着了就不饿了,对,睡觉!
    皇子又如何?她不吃饭,谁也不能逼着她!
    “夜雪妹妹!”窗户外头,高夫帅贼贼地唤了她几声。
    夜雪如遇救命稻草,浑身瞬间充满力量,扑上去就喊:“帅哥救命!萧风吟放了好多好吃的在我屋里虐待我!”
    这算哪门子虐待?
    高夫帅举起手里的宝剑,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把宝剑是我父亲送给我的,长这么大还一次没出过鞘,为了你,夜雪妹妹!”说罢他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扒出宝剑。
    夜雪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现在有点相信帅哥是小时候的玩伴了,虽然对他印象较为模糊。
    “咋地了?”发现窗外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她拍了拍窗门:“拔不出来?”
    高夫帅瞅着手里只有剑柄没有剑身的宝剑鞘:“哇擦哦!!”
    感受到外头空气中飘荡的哀伤与幽怨,夜雪知道这颗救命稻草被水淹了。
    “我这宝剑……它不太好使!”
    果然不出她所料。
    没关系!什么样的悲剧她没有经历过!
    过了一会儿外头又传来他的声音,“要不,夜雪妹妹,哥哥陪你聊会儿天吧!”
    夜雪内心抓狂,这种时候,谁要跟你聊天!!!
    完全没有感受到里头人浓重的怨念,高夫帅没事儿人似的开始讲起他的发家史。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也就夜雪妹妹你了。回想当年,咱们都还是娃娃的时候,我戴着个从罗马帝国买回的假发,以为很拉风,结果被同伴嘲笑不说,还说我鬼上身!只有夜雪妹妹你懂我的美!”
    夜雪时不时发发呆,听见这句时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那个……”金毛小子!?
    “对呀!我就是那个美少年!”
    经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来了。
    八岁那年,除了皇……除了萧风吟,同到武馆的还有个金毛小子,第一眼瞧见他时,她拍手赞那头金毛好看,其实是想拿它当毽子踢来着,结果那小子非但不送,还特得意的成天顶着它当帽子。
    她只好每天跟在他屁股后头,还跟老爹说他喜欢金毛小子,不喜欢总是板着脸一点都不可爱的皇子殿下,指望他听见后被她的毅力感化,把“毽子”送给她。
    = =但他没有。
    这历史遗留的问题看样子已经解释不清楚了,也罢。
    “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你不知道,打从那晚在街上碰到你,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就是懂我爱我的夜雪妹妹!为什么!天道不公,为什么我不是皇子,为什么!”
    咆哮帝正上演着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夜雪懒得理他,等他疯过劲头不用吃药也会痊愈。
    她冷静地分析着,思考着逃出去的办法。想起醉洛送给她的宝石匕首,她灵机一动。
    “帅哥,你让开一些!”
    “噢。”咆哮声立即停止。
    匕首虽小,却足够的锋利,削铁如泥,划开窗户之后夜雪简直对它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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