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自请和离,”云弘将那一纸放妻书丢向万淑慧,毫不留情地道,“今日之后,你我再无关系。”
    万淑慧俯身将放妻书捡起,折叠之后塞进了衣袖之后方才看向云弘,“这是自然。”
    万淑慧朝着田鹏福了一福道:“多谢田大人为民妇作证,民妇如今已同云侯爷和离,这官司也便是这般作罢了吧!”
    田鹏微微点了点头,再度拍了一下惊堂木,“退堂!”
    云姝看了一眼那神色坦然也没有多少伤心的万淑慧,晓得她这母亲这下是真的看清楚云弘这为人了,她笑着拉着了万淑慧走出了府衙。
    今日这般一闹,朱碧琴想要当正妻,那是比登天还难了,能有个妾室给她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云姝觉得,让朱碧琴当一个妾室比打她一顿更加叫她觉得难受。
    这堂一退,看足了热闹的百姓也纷纷地散去,谢淮隐看着那拉着万淑慧在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女子,嘴角漾了几分笑意。
    “檀越,我知道这设下赌局的人是谁了。”谢淮隐的嘴角带了笑,听到檀越询问是谁的时候,他手上那一把描了山水的折扇朝着那散场的人里头指了过去,“果真可是个妙人。”
    李檀越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那小丫头?”
    “真是有趣得紧。”谢淮隐也不做正面回答,他只觉得已经有多年都没有遇上这般有趣的事情了。
    “不过这银子要是让我得了多好啊。”谢淮隐喃了一声,惹得站在一旁的李檀越直接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正文、第二十九章 无家可归
    转瞬之间,这公堂之上只有云弘和朱碧琴,朱碧琴颓唐地半伏在堂上,而顾妈妈和陪嫁的那些个丫鬟站在一旁也默默地流着眼泪,她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小姐是没有办法成为云弘的夫人,而只能是一个妾,也只可能是一个妾。
    云弘一时之间也完全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知道今日是他亏欠了她,但刚刚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他看着那默默流着眼泪的朱碧琴,声音之中也有了几分的喑哑:“琴儿,今日这情况委实是没有什么法子了,只能先是委屈了琴儿你,但过些日子等到这风声过去了之后,我必将你抬了夫人。”
    云弘话虽是这样说着,但事实上他还是十分的清楚自己刚刚那索索的一番话不过就是先安抚了朱碧琴罢了,大庆对于妾室扶正有着严格的规定,像是朱碧琴这样在众人的满前被人揭露未婚先孕的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扶正。
    朱碧琴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云姝她根本就是算计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要自己不管以后生下的是个儿子也好还是女儿也罢,这一辈子她都要自己是在妾室这个位子上没有半点翻身的可能,她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就因为她之前算计了她的母亲,如今她就是要在这里算计着自己!
    顾妈妈也晓得朱碧琴如今的苦楚,她将朱碧琴从地上扶了起来,低声道:“侯爷,今日这件事情朱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二小姐是她一首照顾长大的,如今吃下了这样的大亏,这怎么能够让人受得住。
    “小姐,如今这般你可打算怎么着?”顾妈妈问着朱碧琴,按说这堂也没有拜朱碧琴还算不得是云家的媳妇,就算是要领了花轿回了朱家也是可以的,但如今这情况……
    朱碧琴哪里还有半点的计较,她流着眼泪摇着头,也想不出个什么来,顾妈妈见到朱碧琴这样也知道是没有办法再想出什么来了,顾妈妈只得是搀扶着朱碧琴出了府衙,外头往来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那眼神之中尽是嘲笑的神色。
    “哟,朱二小姐舍得出来了,还这般可怜兮兮地看人这是在勾引着谁呢!”
    “朱二小姐这未婚呢就为了云侯爷有了身孕,只怕这床上功夫厉害的狠呐!”
    “可不是,瞧这腰肢瞧这身段,就算是花楼里头的姑娘都是比不上的呀!”
    “……”
    那些个闲言碎语听得朱碧琴只觉得浑身燥的厉害,她长这般的大从来都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更没有被人指着鼻子在那边评头论足,当下便是躲在顾妈妈的身后低声哭了起来。
    云弘听着那议论声怒不可遏,当下挺身站了出去道:“哪里来的东西在这里嘴碎!信不信本侯爷将你们一个一个丢到大牢里头去吃两年闲饭!”
    云弘这不说额就算了,这一说之后,那些个往来的路人看着朱碧琴的眼神是更加的轻蔑,就连看着云弘的眼神也便是带了几分的不屑,当下便是惹来了众人的讨伐之声。
    “呸!云侯爷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般不要脸的事情自己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的!”
    “就是就是,端着一张清高的脸孔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这做出来的也便是一些个腌臜事,这还没有过门就岔开了两条腿让男人上了,还逼得人抛妻弃女!这可是比花楼的姑娘还要来的孟浪。”
    这讨伐之声是越演越烈,原本在公堂之上当着京兆尹的面自然还不能喧哗免得还被那耿介的田老爷给呵斥一顿,如今这走出了公堂,那些个看了一场好戏的人都是十分看不起朱碧琴和云弘,这没有挤进公堂之上的人也便是从那些个人的口中得了一二,也是跟着起了哄。
    也不知道是谁先丢了菜叶子,当下便是由不少拿着菜篮子的妇人仗着胆子朝着云弘和朱碧琴丢去,烂菜叶子鸡蛋一下子糊了几人一身。
    等云弘气过了便是想要呵斥的时候那些个丢东西的人早就已经趁着纷乱走远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地也全都是嘲讽地朝着这一群人看着,这嘴巴上还不停地说着什么甚至还伸着手指指指点点的。
    朱碧琴一个劲地落着眼泪,她拉着顾妈妈哭嗷着道:“顾妈妈我们走,我们回家去!”
    顾妈妈也没得法子,哪里想到这原本的大好日子竟然会是如此的飞来横祸,这好好的大喜之日变得这般的晦气,现在听到朱碧琴这么说的时候,当下也便是吆喝着那些个紧跟着的婢女朝着朱家而去。
    朱家同这京兆尹的府衙也算不得太远,也便是隔了两条街的事情,在那些个弄堂之中拐了两个弯抄了近道倒也走的算快。
    朱碧琴这刚刚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便是瞧见自家那原本还是喜气洋洋的大门的喜字和喜联全都一下子撤下了,大门上还不知道被谁泼了墨,管家正领着下人在刷洗着。
    朱碧琴这还没有走近,管家便是吆喝着下人关门。
    “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朱碧琴匆匆忙忙地阻止了管家的动作,但管家却还是挡在大门前没有想要让她进门的意思。
    “对不住了二小姐,老爷刚刚吩咐了不让二小姐回府。”管家冷着一张脸道。
    “什么!”朱碧琴拔高了嗓子,不敢置信地道,“我是府上的小姐,为何不让我回府?!”
    “二小姐,你做出这等的事情来,老爷已经晓得了。老爷说朱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小姐你做出那等事情来,老爷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就全然当做没生过你这个女儿。”管家冷言冷语地道,“小姐你从此之后也别回了朱家的门了,免得府上的人平白招人唾弃。”
    朱碧琴呐呐的:“怎会?父亲怎会如此待我?!母亲呢,我要同母亲说话!”
    “这个时候见谁都没用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二小姐你也是懂的,老爷说了,你这往后是在侯爷府上当妻也好成妾也罢,老爷都不会再管了。老爷也吩咐了小人,若是二小姐你要回门就拦住,这花轿打哪来就送哪里去吧!”管家毫无感情地道,他看了一眼那六神无主的朱碧琴道,“如今整个雍都的人都晓得小姐你是侯爷府上的妾,那就好生去当侯爷的姨娘吧!”
    管家说完当下闪人入了门,隐约的,朱碧琴还能够听到管家吆喝着下人将大门给栓上,谁敲都不许开。
    朱碧琴一下子跪在门口嚎啕大哭了起来,她如今竟是成了众矢之的,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正文、第三十章 尘埃落定
    朱碧琴整整跪在朱家的大门口跪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多时辰之中,像是要应正朱家老爷所说的话一般,朱家的大门紧紧闭合着,连一丝的缝隙都没有露出,仿佛在门口跪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朱碧琴跪得时间越长也就越发地觉得心凉,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气极了碍着面子才说出刚刚那种话来只要自己诚信认错了之后必定是会原谅自己的,但如今她已经是跪的双腿发麻却还是没有得来那门开启,朱碧琴觉得心凉之外还有恐慌,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整个雍都之中人尽皆知了,今日就已经有那么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那明日之后会是如何?
    跪了那么久,朱碧琴晓得自己也就只能跟了云弘,这妻室多半是不能在指望了,也就只能先成了妾室再做计较,但若是现在连娘家都不能回自己若是进了侯爷府上成了姨娘却是连娘家都不能仰仗,这日后可要怎么过活,所以朱碧琴也就在那边一直跪着,想求自己的父亲能够回心转意至少是能够怜惜自己一番。
    但到最后,朱碧琴还是没有等来朱家的大门开启,最后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在众人的嘲笑声之中在婢女和妈妈的搀扶下从云家的小侧门进了门,算是成了云弘的姨娘。
    这些个事情在雍都之中一直不停被念叨着,一大清早章妈妈领着锦瑟出门买菜的时候便是听到这街头巷尾之中到处都是在讨论着这件事情,这说辞不外乎就是那云弘云大侯爷为了美色抛弃糟糠,而那原本打着主意想当正室的狐媚子得了报应,偶尔也有提到万淑慧的,多半都是以可怜同情的姿态来说的,更多的还是提到了云姝,这其中有褒有贬的,更多的还是贬义的多,这“恶女”之名是更上一层楼了。
    云姝对于那些个留言完全不在意,这雍都的百姓素日里头也没什么事情做的,只怕是谁家走丢了一只鸡都能够说上好几天,如今这事闹得这样的大,只怕足够这些个人说上好几个月的了,云姝更是在意的那便是她的赌注,她亲爱的赌金!
    翌日吃过了早膳之后,云姝便是换上了那一身男装,从小侧门出了门,朝着豪客来而去。
    章妈妈锦瑟她们早就已经对云姝佩服无比,只觉得自家小姐年纪虽小却是个极有主意的,所以在云姝换了一身男装出门的时候也不觉得惊讶也不管云姝这是打算上哪里去做什么的了。
    云姝大大方方地进了豪客来的大门,因为时辰尚早的缘故,所以这赌坊之中人还算不得顶多,倒也有不少的吆喝声。
    云姝上了二楼,管事早就已经在云姝上楼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云姝这人了,当下便是将云姝迎到了一间雅间之中,一张脸笑开了话:“小公子是神算呐,这原本板上钉钉子的事竟然是闹了一个峰回路转,倒是叫小公子得了个好,一会小公子还得打赏打赏小人让小人也沾点好运气才是!”
    “这是自然。”云姝肯定地道,“管事,今日我便是要来拿我的赌资的。”
    管事连连点了点头,他道:“小公子且等等,我去取了记了的册子过来给小公子过过目,这虽是赌局,账目还是要让小公子明白的,小公子到时候若是没有什么疑问,便是将赌金给一并交付了。”
    云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这里候着。
    管事匆匆忙忙离开,便是到了总管事办事的房间之中敲了两下门,得了里头的允许之声之后方才进了门。
    房中的桌上摆着几碟糕点,谢淮隐身着一身月牙白的锦服慢条斯理地在喝着茶。
    “爷,那小公子来了!”管事一边同谢淮隐道,一边接过了总管事拿来的册子,“那小公子今日大概是来拿了赌金的,这也可算是运气的,这一下子便是赢去了四万两银子,那小胳膊小腿的只怕是要被那些个银两给压垮了不可。”
    “可算是来了,本王可是要去会上一会。”谢淮隐昨日就已经特地吩咐了赌坊里头的人,只要是那人来取赌金的时候便是通知他一声,原本这赌局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也是头一次谢淮隐这样的注意。
    谢淮隐慵懒的朝着那雅间走着,这才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便是看到端坐在那捧着一盏茶慢慢地喝着茶的人,那侧脸看着十分的秀丽,也便是只有那一眼的功夫谢淮隐就已经认出了这所谓的“小公子”便是昨日在京兆尹的府衙之上状告云弘的女子,且那一个叫做铿锵有力压得云弘毫无翻身。
    “我道小公子是谁呢,原来是云家的千金!”谢淮隐原本隐约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认知,但现在看到真人的应征了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他这除了有一种惊讶外还有一种恍然。
    惊讶的竟然是她,恍然的果真就是她。
    跟在谢淮隐身后双手捧着好几本册子的管事听到谢淮隐这一番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讶,几乎是将自己手上那册子也跟着撒在地上。
    云姝抬头朝着来人看了一眼,只看了这一眼便是知道眼前这人是非富则贵的,这身上的云锦那可是十两银子一尺的,便是裁了这样的料子作衣衫,这也可算是足够奢华了。而站在他身后的管事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后,那极其有规矩的模样不用猜也晓得这眼前之人就是这豪客来的主子了。
    “公子这般不请自来,这般的作态也便是这豪客来的主子了,也不知道公子是哪家的贵人,还请提点云姝一二免得冲撞了贵人。”
    云姝被人一语道破身份倒也不恼,施施然地站起了身朝着谢淮隐行了一个礼数,那说话一来是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也借机刺探着对方的身份是谁。
    倒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为贵人,但从这十来岁的小丫头口中陈着“贵人”两个字的时候,谢淮隐倒是觉得有几分有趣,再想到昨日这个在公堂之上对自己生父那般咄咄逼人的小丫头,他不由地生出了几分想要打趣的念头。
    谢淮隐手上的折扇一盏,漫不经心地道:“你倒说说我是谁家的贵人,这猜得准了,你那银子我便许你带走,若你猜不准,那就尽归你这口中的贵人也便是我得了。”
    正文、第三十一章 哭穷王爷
    云姝听着眼前这人用那样的口吻说着这样可算是横行霸道的话,她笑了一笑。
    谢淮隐看到云姝露出了笑容来,这寻常人要是听到这种话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哪里像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这样的镇定。
    “你笑什么?”谢淮隐觉得十分的好奇。
    “贵人说笑了。不过就是这么一点蝇头小利,贵人又怎么可能会放在眼中,贵人就不要拿这些个事情同云姝打趣了。”云姝镇定地道,她朝着谢淮隐又露出了一个十分温婉的笑容,那神情之中像是确定了谢淮隐真的不会这么做一般。
    “我是认真的!”谢淮隐一脸严肃地道,“我可是半点也没有当在逗趣你这个小丫头,如今这所说的也全然都是再认真不过了。”
    站在一旁的管事点了点头,像是应正谢淮隐的话一般,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王爷如今真是被起银子给逼疯了,如今这四万多两的银子搁在他的面前要他不动心那委实是太高看王爷了,只怕王爷如今心中正是在想着拿这些个银子打算做些个什么事情了。
    “你是云家的女儿,这赌局又是你设下的,这赌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当日你赌的是云侯爷不能娶朱家二小姐为妻,方才有了当日的府衙状告,但若是当日你赌的是云侯爷能娶朱家二小姐为妻,只要你不状告,这事自然也就成了,你这属于徇私舞弊,不管如何成败都在你的手上,这赌局应当作废,至于这赌金一事自然由赌坊接收。”谢淮隐一脸严肃地对着云姝道,那言语之中倒也有几分铿锵。
    云姝扯出了一丝笑,依旧是如初般的温婉。
    “贵人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云姝缓缓地道,“这又哪里能够算得上作弊呢?赌坊之中的规矩可没有说不允许有关系之人开设赌局的规矩,当日我设下这个赌局的时候,赌坊之中的管事也没有告之我还有这样的规矩,那么这便是赌坊犯错在先,同我是无半点的关系。再说这赌局,有人开赌有人下注,是赌就有赢有输,今日贵人看我赢了赌注,那么他日或许有可能我也会输个倾家荡产。是输是赢不过就是各凭本事罢了,又能如何呢不是?”
    谢淮隐听着云姝所说的话,这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看着年纪的确是不大,但这头脑倒是清楚的很,说起话来光是听着也是找不出什么错处的,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样的应对,果真是不简单。
    云姝见谢淮隐不说话,但神情之中却没有那恼怒的神色,没有反驳她的话自然也就算是认同了。
    云姝朝着谢淮隐行了一个礼,那动作十分的恭敬,虽是穿着一身男装做着女儿家的福礼,但在她的身上却完全没有可笑的。
    谢淮隐见她突然之间朝着自己行礼,有些困惑:“你这是为何?”
    “贵人身份尊贵,这是应当有的礼数。”云姝看着谢淮隐缓缓道,“晋王殿下万福。”
    听到云姝从口中喊出“晋王”这个头衔的时候,谢淮隐终于是止不住有些惊讶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本王的身份?”
    “云姝虽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在之前的时候也从云侯爷的口中多少听说过王爷的风貌,刚刚见到王爷便是贸然猜上一猜,若是猜错了倒也不打紧,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真能见到王爷亲临。”云姝笑眯眯地道,“今日见到王爷,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云姝原本倒也没有想将眼前这人就是晋王的,原本她还揣测是哪家王侯贵胄的公子,但看着他这一门心思钻营在她这钱上恨不得能够将这银钱收为己有的态度倒是让云姝忍不住想起了这大庆这雍都之中有那么一号最银钱最是在意的人——哭穷晋王谢淮隐。
    雍都之中看着虽是繁华,但这国库却是空虚的很,去年夏天河南,河北,山东三省大旱,秋日外族来犯,军饷不足,晋王硬是从每个大臣的月俸之中扣出银钱来,这才凑足了军饷同粮草。年前这到了发放月俸的时候,晋王的脸那便是变得比锅底还要黑,仿佛这发放的不是月俸而是他的血一般,三不五时听到晋王便是哭穷一番,这哭穷王爷的名头也便是这般得来的。
    今日一见,云姝不得不承认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王爷看上她的赌金这种事都能够发生。
    谢淮隐自是知道自己的名头的确是有点让人汗颜,但总觉得刚刚这嘴上说着“白闻不如一见”的小丫头话虽是听着正常无比,但这其中却是有着嘲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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