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益也笑着下了来,接着便是苗氏走了上前,也添加了水同银锭子还放了桂元,接生婆子也笑着道:“桂元桂元,连中三元。”
    苗氏下了来之后也便是轮了万守义这舅舅。
    因为人数不多,所以这添盆也算是快,但那两个接生婆子依旧是眉开眼笑的,这盆里头的东西最后都是要归了她们两人所有的,虽是人少,但这放的喜庆钱倒是不算少。等到胡氏也放了喜庆钱,婆子说了喜庆话之后,便拿了这一旁摆着的棒槌往盆里面一搅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柳云轩看着有趣,他也是头一次看着孩子的洗三样子,对于那婆子的说辞也觉得逗趣不已,眼里嘴上都带着笑。
    婆子放了棒槌要准备给孩子洗澡。
    “这洗三这样的场面事,怎的我这当爹的能不到场呢!”在婆子要解开孩子身上的襁褓的时候,一道强硬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怒意。
    柳博益看着那邪里插出来的云弘,整张脸都黑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今日这个好时候云弘竟然会是这样不顾脸面地出现在这里。
    云弘的身边跟着几个魁伟的护院,而柳家的小厮身上都带了几分伤进了来,尤其是管家柳贤,他的面上除了不好看之外还带了伤痕,眼角被揍了一圈,带了几分乌青,其余的小厮身上也是多少带了伤。
    “老爷,老奴没用……”柳贤一脸愧疚,他刚刚也是试图阻拦着云弘的闯入,但柳家府上的家丁也可算是传了柳博益温和的性子,平日里头也就是在夜间巡视巡视护了安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事情,拳脚功夫虽是有一些,但也不过就是有一些而已,自然不是云弘身边那生的十分威武有力的人的对手,这一交手之下不免地就有了几分吃亏。
    柳博益摇了摇头,原本这件事情就怨不得柳贤,他示意柳贤下去疗伤,这才黑了脸对上云弘道:“靖远侯爷,你今日什么意思,带着人闯进我柳家的门,这是打算做什么?”
    云弘看了一眼柳博益,自是不将柳博益放在眼内,在他眼中,柳博益除了这官位稍稍比他高了一些也比他多了一些实权之外,旁的也没什么能比得过他的。
    他嗤笑了一声道:“什么做什么,我的儿子洗三,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够不在场,我母亲这个当祖母的,又怎么能够不在场,所以我今日是要来带了我云家的嫡子回到云家去,至于这两个孩子的洗三,那就不劳烦柳大人了。”
    站在云弘身边的周氏原本还有几分顾忌,想着这事情不应当是做的这般的狠绝,好歹也是要给柳博益留下几分颜面的,但这个念头在她看到那两个婆子手上抱着的襁褓的时候,她已彻底忘了干净。
    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只有这两个被襁褓所包裹着的孩子,那两孩子个头长得真不错,一看就是个精神的!周氏这么多年来也没瞧见云家的嫡子,如今一看到这两孩子,整个人的魂都飞了,当下就要上前去抱。
    云姝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周氏的面前,她冷眼看向云弘,落在了他那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只耳朵,笑眯眯地道:“靖远侯爷的伤好全了?在自家窝了那么多日,今日倒是终于舍得让那乌龟脑袋伸出来了?我还以为靖远侯爷还要龟缩很长一段时日,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侯爷你的脸皮。”
    云弘被云姝那左一句“乌龟脑袋”右一句“龟缩”说的十分的恼火,他的伤口因为他的恼怒而隐隐作痛,这点痛也在提醒着云弘,他耳朵上的伤口都是拜眼前这丫头所赐。
    “你这丫头什么意思!”周氏原本见那孩子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她只要再上前几步就能够将孩子抱在怀中如今却被云姝拦在前头,莫说是要抱了孩子了,就连看都看不清楚,她伸手就要将云姝给拨开。
    可她这手一碰到云姝,就先被云姝身边的一个丫鬟给挡住了,那丫鬟力气也大,一下将云姝护在身后,还将周氏推开了两步。
    “梅子,小心些,小心被人给赖上了。”云姝道了一声。
    挡在云姝面前的梅子憨厚一笑道:“小姐放心,梅子有经验的很呢,像是这种随便一推借故一倒转而哭天抢地要讹诈银钱的老婆子梅子在乡下的时候也见到不少个了,有分寸的很,保证不会让云老夫人有这样的机会的。”
    周氏被这两人一搭一唱气恼不休,她拔高了嗓子道:“云姝,那是我们云家的嫡子,是我的嫡亲的孙子,你没怎么资格在这里不让我见自己的孙子!就算我要将两个孙子带回云家,那也是合理的,这是我们云家的种!”
    周氏这话喊得尖锐,两个原本还睡得香甜的孩子被这么一吓,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嘹亮的很。
    “奶娘,抱着孩子先进去!”云姝分神朝着两个奶娘道了一声。
    “你敢!这是我们云家的孙子,我们云家的骨肉。弘儿,将孩子给抱来,快把孩子抱来给我这祖母看一眼!”周氏急得跳脚,她急着朝着云弘吼道,只恨自己被这个叫梅子的丫鬟挡住了,没办法上前。
    云弘也有这个意思,他朝着自己身边的护卫看了一眼,让他们上前去。
    “谁敢!”柳云轩也吼了一声,“这是柳家,不是你们靖远侯府上,我看谁敢动手!”
    柳云轩撩了袖子一副要同人拼命的姿态。
    云姝手一扬,将元熙帝赐给她的令牌拿在手上,她对着云弘道:“御赐令牌在此,云弘,你还想做什么?!”
    云弘看了一眼云姝手上的令牌,有一瞬间的退缩,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道:“你莫要整日拿了御赐之物在手,就算是陛下来了,这件事情也还是我们云家占理!来人,将孩子给我抱过来!”
    云弘想好了,只要自己先将孩子抢到手,到时候就算陛下来了,滴血验亲之下,这也是他的孩子,他完全有资格将孩抱回来。
    “爱卿府上今天可真是热闹。”一个温和之中带了是几分虚弱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这声音弱弱的,却又有着十足的尖锐,“云爱卿,你怎生也在,今日柳家好不热闹。”
    那声音是云弘和柳博益怎么也不敢遗忘的,即便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听到了。
    门外一个拔尖的声音厉声地喊着:“皇上驾到!”
    “唰”的一下,云弘跪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这一嗓子还是因为腿发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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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嗷,终于有雄起的感觉了,剧透一下,明天的更新云弘会倒霉,然后差不多就可以到两年之后的步调了。
    龟x什么的居然是和谐词,卧槽……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 削爵
    来的人是元熙帝,这个已有大半年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的人,在元熙帝清醒之后,朝堂之中也有呼声让元熙帝重掌握国事,但元熙帝王却依旧处于休养状态,那些个保皇党上了一封又一封的谏言书,只差没再来一次死谏了,可元熙帝依旧是让谢瑾婳监国,而自己则是一直都在后宫之中休养,百官求见的也很少见,自称是病重的很受不得劳心劳力的帝王如今却出现在柳家。
    元熙帝很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合乎现实,他的身边紧跟着的也便是监国公主谢瑾婳,她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冷漠,就像是盛开在高岭上的鲜花一般,有种贵不可亲的感觉,她搀扶着元熙帝慢慢地走了进来,而落在谢瑾婳身后两步的,那脸上的神情要说有多玩世不恭就有多玩世不恭,趁着人不留神的时候甚至还抛了一个媚眼儿给云姝,那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讨好卖乖。
    柳博益很快缓过了神来,他急忙跪下元熙帝一行行礼,云姝则是拉了拉那撩起了袖子正打算着要同人干架似的柳云轩,示意他也跟着一同行李。
    这是柳云轩第二次瞧见元熙帝了,那几个月前的宫宴上虽也是瞧见过元熙帝的,但这天颜又怎么能够随意地让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再加上那一日是在夜幕之下,酒席之上又同元熙帝离得远,元熙帝在宴席上不过就呆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就离开了,他也没怎么看的仔细,所以在刚刚首领太监那一声吆喝之下,柳云轩已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元熙帝许久了,在云姝这样一扯,他方才回过了神来,也跟着一同行礼。
    一下子呼啦啦地跪了一圈人。
    周氏也不敢像是刚刚那样的叫嚷,她跪在地上,身子骨甚至有些发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元熙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柳家。
    “平身吧,”元熙帝道了一声,“朕看今日天气不错,近来身子骨也可算是利索便想着出宫转悠转悠,小十三说柳卿你新添了两个儿子,今日是洗三的好日子,朕也便是来看看,顺带给添点喜气。”
    元熙帝这话说的轻松,他这哪里是自己想要来的,今天一早小十三这孩子又不知道是犯了什么轴,进了皇宫之中一通腻缠,各种好话说尽,说什么他这休养也是需要多走动,然后又说到了这柳博益得了两个大胖儿子作为曾经的伴读如今的御史大夫,他这身为帝王的也应该是要亲自去看上一看,作为一个帝王应有的,这样才能更好的收买人心让臣子效忠巴拉巴拉……
    他实在是被自己这个儿子折腾的没了法子,只好撑着这“老弱病残”的身子骨出了门了,不过现在看看,元熙帝可算是明白自己儿子这般尽心尽力地哄着他出了皇宫是为了什么来了。
    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先把自家老子给丢一边了,若是这媳妇进门了,这还了得!元熙帝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谢淮隐一眼,但如今的谢淮隐哪里还顾得上自家父皇的,那一双眼睛早就已经落到云姝身上去了。
    嘛,不让我用“未来姐夫”这个身份出现在这洗三宴上,我还是可以用别的方式的出现在这里的,正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么!
    谢淮隐怡然自得地想着。
    柳博益得了元熙帝这一句平身,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元熙帝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柳家,但又是十分高兴也便是因为现在元熙帝能够出现在柳家,使得云弘也不敢当着元熙帝的面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来。
    但柳博益还没起身呢,只听到云弘在那边已经嗷开了:“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和臣的母亲做主啊!”
    云弘被元熙帝的出现吓了一跳,虽然元熙帝的出现不在他的计算之内,但他也没有想着这一次也是要被动挨打的,心中想着绝是不能让柳博益占了半点便宜去。
    这人真是无耻到家了!谢淮隐几乎想要啐云弘一口,他一次一次地做出无耻的事情来,现在更还有这样率先哭诉的,他想也不想地就道了一句:“云侯爷这可算说错了吧,刚刚看云侯爷那般英勇的样子,本王私以为应该让父皇做主的是柳大人一家子才对。对了,本王听说侯爷受伤严重,请了好几日的朝假,这受伤严重之人不在府上好生休养着,跑来柳大人家是作甚|?!看云侯爷中气十足面色红润的样子,似乎也不能算是受伤严重嘛。”
    谢淮隐这话语之中透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即便云弘那一张老脸多厚,也受不住谢淮隐这般揭露,而且谢淮隐这话里头的意思分明是在暗指他故意不去朝堂之上,根本没有时候将陛下放在眼内。
    云弘哪里是能够受的这样的罪名,当下就是哭天抢地的,指着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或许云弘还会将缠绕在耳朵上的布条全部解开,然后让元熙帝看看他的伤处,好验明正身了。
    云姝不理会云弘的嗷叫,将梅子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梅子听了云姝的话,当下悄悄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六个小厮抬着三张太师椅过来,而梅子和另外的两个丫鬟的手上抱着一块锦缎做的坐垫和一个抱枕。
    小厮将太师椅子抬到了正位上,然后梅子上前将锦缎坐垫安置在椅面上,又将抱枕靠着,方才小声地道:“陛下请上座。”
    元熙帝看了云姝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笑,道了一句:“倒是个蕙质兰心的。”他自是将刚刚云姝悄悄吩咐着梅子做事的样子看了个仔细,也倒是这丫头是个聪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注意到这一点。
    “府上小厮们多少都受了点伤,若是在寻常的时候自是不会污了天颜,只是如今府上能够用的人手也便是这些,陛下还请不要责罚才是,”云姝笑着朝着元熙帝行了一礼,她转而回头吩咐着两个还没有退下的奶娘道,“将两个弟弟抱上前见了天颜,今日洗三这样的大日子陛下能够亲临,也是我这两个弟弟的福分,自当是要到陛下面前讨一个赏的。”
    奶娘听了云姝的话,心中虽有几分惴惴不安,却也还是怀抱着孩子上前了几分。
    元熙帝听的云姝这话,见奶娘上前了几步却又不敢走得太近,又出了声让奶娘抱了孩子到跟前来一些,这才将两个孩子看了仔细。两孩子刚刚虽是受了惊吓哭闹了起来,但在奶娘刚刚一哄,倒也一下子停下了哭泣,只那一张小脸还有几分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紧。
    谢瑾婳也看了看两个孩子,看着孩子那刚刚哭过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心疼,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谢瑾婳这样的年纪早就已经成了孩子的母亲,可她如今孑然一身,看着这抱到眼前来的孩子哪里是能够有不动容的,当下便要求抱了一个,那眼神之中都是柔软的色泽。
    谢瑾婳开口,奶娘哪里是敢说不的,当下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给了谢瑾婳,还教导她应当如何抱着孩子。
    那孩子抱在谢瑾婳的手上倒也不认生,甚至连哼唧一声都没有,反而是张开了眼睛朝着谢瑾婳看着,那小嘴抿吧抿吧,抿得谢瑾婳的一颗心更柔软了。
    她看了一看在另外一个奶娘怀中的孩子,也倒是乖巧的,谢瑾婳道了一句:“倒是两个乖巧得紧的孩子,柳大人,可取了名儿了?”
    柳博益哪里不知道云姝刚刚那一番动作是有拉拢元熙帝和谢瑾婳的意思,只要是讨得了两人的好,就算云弘想要再横也没得办法,他也在心中夸奖了云姝特地让奶娘们抱着孩子上前这举动,七公主是个可怜人,若如今白将军还在,两人的孩子也应当至少有*岁了,可打从白将军战死沙场之后,七公主孑然一身,对于孩子自是渴望的很,如今孩子到了她的面前哪里有不欢喜的。
    “好不容易选了名,依着规矩,臣的孩子是排了云字辈的,所以这两孩子便取名叫了柳云初和柳云起,公主手上的便是初儿。”柳博益道。
    “倒是个好名字。”谢瑾婳笑了一笑道,“倒也乖巧的很,希望长大了之后也便能这般的乖巧,柳大人倒是要多费心了。”
    “这养儿育女是正理,哪里谈得上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柳博益道了一句,脸上也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云弘见谢瑾婳那眼角眉梢的都带着笑,而且刚刚同柳博益的那一番对话已然是认同了柳博益才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这完全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到了他的面上,云弘的面色青了又青,他出声道:“陛下,公主,这两孩子是我云家的嫡子,今日我来柳家为的就是将我云家的骨肉带回云家去,这两个孩子应当姓云,而不是姓柳。”
    谢瑾婳闻言,她微微抬了抬头,眼角扫了云弘一眼,那眼角透着厉光带着森冷,她抱着孩子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原来云侯爷你还在啊,本宫还以为你早就应当走了才对。”
    那言语之中完全不掩藏自己对云弘的厌恶之情。
    云弘被谢瑾婳这一刺,当下面色更加难看起来,他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诚心偏袒了柳家不成?这两个孩子是我云家的血肉,若是公主不信,即便是滴血验亲也是能够验明的。陛下,老臣已经一把年纪,如今膝下尤空,如今得之老臣昔日的妻子产下老臣的孩子,特才来了柳家要回自家的骨肉,老臣这也实在是没得什么法子了,还请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
    元熙帝看了一眼云弘,那面色上也没有半点的欢喜,只是一片木然,他全然像是没听到一般,接过了自己身边首领太监所递上来的蜂蜜银杏茶,慢慢地抿了一口。
    云弘瞧瞧地看了一眼元熙帝的面色,他实在拿捏不住帝王之心,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云弘朝着傻愣在一旁的自家母亲看了一眼,提示着她赶紧出声。
    周氏接收到了云弘的视线,母子两人同心许久,自然明白云弘那一眼是个什么意思,她当下跪了下来,朝着元熙帝哭诉道:“陛下,您要为老妇人做主啊,老妇人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两个孙儿,想要带回云家好生抚养。陛下,老妇人如今这年纪一大把了,就想着能够有孙儿在自己的身边,还请陛下能够应允了老妇人这唯一的请求。”
    周氏说的十分悲切,面容之中甚至一派的悲伤,甚至还落了泪,任谁看到一个年级一把头发也有几分花白的老妇人在面前哭诉的时候多少都几分动容。
    柳云轩一脸的怒不可遏,他道:“陛下,请原谅在下的莽撞,对于这件事情,在下实在有些不吐不快的话,他云家在今日带着人马闯入了我柳家,将我家家中家丁打伤,还要抢夺在下的两名幼弟,如今还要恶人先告状,这等恶行,实在难容。”
    柳云轩可算是明白了当初云姝为什么要和云弘断绝父女堂前三击掌了,这云弘真是恶心到家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遇上过这样一个能够将自己强取豪夺的行径还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人,这云家的人根本就是疯子!
    元熙帝听了柳云轩的话,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了一声:“哦?”
    他之前还听说柳博益这儿子根本就不喜欢云姝和他如今的夫人,却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他竟会出声维护,还口口声声说是“幼弟”,这倒是件有趣的事情。
    云弘见元熙帝迟迟不表态,他的心中也有几分着急,他急道:“陛下,这件事情的确是老臣莽撞了一些,但这两孩子嫡亲嫡亲是老臣的骨肉,老臣并不觉得将自己的骨肉带回云家是有什么不对的,对于冲撞之下伤了柳家的家丁一事,臣也是愿意赔偿的。只是这骨肉,老臣是半点也不会退让,老臣父亲在世的时候便想着能够瞧着云家有继承的子嗣,如今这子嗣已有了,若是臣不将孩子带回到云家,只怕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也是要不瞑目的。”
    云弘原本也不想拿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说事,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将事情赶紧地解决,只怕再拖延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途生变数。而且他的父亲是跟着太祖皇帝也就是元熙帝的老子一同打江山的人,生前在世的时候元熙帝也是给了几分薄面的,如今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元熙帝自也是应当要给他那死去的老子几分薄面才对。
    “陛下,老臣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能如了父亲的遗愿,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满足父亲了,也好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云侯爷,你这是在威胁陛下?”云姝慢慢悠悠地道了一句,“你这是觉得如果陛下不随了你的意思,那就是陛下害得老侯爷死不瞑目了是不是?啧啧,老侯爷都已经去了好几年了,若说死不瞑目早就已经不瞑目了,你这身为儿子的非但没有自省,现在反而还说这种话,真是张着眼睛说瞎话呢,老侯爷也委实可怜,这么多年下来在你这嘴上都没个安宁的。”
    谢淮隐听了云姝的话,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就知道云姝肯定不会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但这一上来就是这样戳心窝的话,也的确是云姝的个性。
    在这样的氛围下笑出声,自然地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谢淮隐哪儿看了一眼去,谢淮隐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端正了身体,轻咳了一声道:“柳小姐接着说罢。”接着说云老侯爷如何被云弘逼得死不瞑目还时不时被问候一声吧。
    “你这贱丫头浑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当着陛下的面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退下!”云弘红着一张脸斥道。
    “云侯爷,本宫提醒你一句,如今是在柳家,不是在你靖远侯府上。”谢瑾婳冷冷地道了一句,“父皇都还没有开口,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当着父皇的面发号施令?”
    谢瑾婳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云弘一句话——你逾越规矩了。
    云弘听了谢瑾婳的话,身上的冷汗蹭一下就落了下来,他刚刚只顾着训斥云姝,忘记了如今自己所处的位子是在云家,也忘记了自己刚刚是当着陛下的面说着那些个话,若是陛下要追究下来,的确是他坏了规矩。
    “臣只是气愤,臣并非是有心为止,还请陛下责罚。”云弘低下了头,沉声道。
    谢瑾婳将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奶娘,示意奶娘抱了孩子退下,这才又看了过来,那模样已没了抱着孩子的时候那温和,多了几分威仪,生生地压着人喘不过气来,万守义和胡氏他们早就已经被眼前这阵仗迫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别说开口说话了,即便是连脑袋都不敢抬一抬,垂着头拱手站在一旁,四肢发软只差没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而云姝早就已习惯了谢瑾婳这浑身透着无形压力的模样,甚至还敢在谢瑾婳的面前同她讨价还价,半点也不相让,自是无所畏惧的。
    她上前了一步道:“陛下,我这两个弟弟,姓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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