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对着这三人之间这可算是眉来眼去的眼神也全然就当做没瞧见,她想了想之后问着,李檀越道:“你这一次前往琉球呆得时间也不算太短,对于那边的学识如何?”
    李檀越听到云姝这般问的时候这才想起他临走之初云姝所交代他的那些个话,“琉球那边的学子倒是颇少,武士颇多,但对于中原文化倒是十分向往。至于那些个书院也可算是颇少。”
    李檀越原本也有几分怀疑,不大清楚云姝为何是会让他顺带去观察这些个事情,琉球在前朝的时候就一直属于附属国的存在,但联系也不算太多,在琉球看来,不管是前朝也好还是现在的大庆也好,都是属于中原,对于中原文化在他所接触到的那些个琉球百姓之中那都是属于中原的,对于中原他们也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敬仰和憧憬,所以他到琉球的时候那些个百姓对他的态度也可算是十分的良好,并与没有因为他外来而有任何的排斥行为。
    “是吗?!那还不错,到时候可以将我大庆一些个诗词歌赋的书籍运送到琉球去,对了,那些个叫嚣的无比凶残的儒家子弟,他们不是一直很想要宣扬孔孟文化么?到时候找人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琉球那等蛮夷之地教化人去?”云姝道,“到时候就在同通商口岸那边兴建几个孔孟学院,就挑那些个孔孟圣人的后代,告诉他们,去琉球教化人,这可是个无量的大功德。”
    ……
    谢淮隐听着云姝这话说的倒是的确不错,但事实上这孔孟圣人的后人那是最坚持礼教的存在,当初在谢瑾婳成为监国公主的时候随着朝堂之中的老臣一同闹腾,甚至还鼓动着那些个学子对现状进行抨击,这些年下来也都还没有个消停的,索性理解的人也不少,否则哪里还有什么安静日子可以过的。
    “你这是个什么意思?”白泽宣不解地问道,这运送书籍过去倒也可算是一件能够理解的事情,办个书局还能够赚点钱一类的,但这要给琉球的人兴建孔孟学院那不是白白给兴建了么,这可是倒贴本的事情,就云姝这样性格的人也是愿意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她不是一贯对方有多少利益就要想办法压榨出更多的l利益,就算是给了金银矿的开采权,这似乎也是有些不合理的吧?
    “知道什么叫做文化入侵吗?”云姝看着一个一个都面露不解神色的人道,“一般我们进行征服一个国家或者是民族的时候,要么就是用武力来镇压,强制地让人臣服,要么就像是现在这般用文化去入侵 ,用文化让人臣服,琉球的百姓不是对中原文化是十分的向往和憧憬吗?那么,我们便去教化,让他们学习我们的文字。我们要投放到琉球之中的书籍不能有农书一类,只能是诗词歌赋,这种那些个孔孟学子最适合不过了。”
    李檀越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了云姝的意思,她打算用这些个诗词歌赋一类的书籍去教化那些个琉球人,从骨子里面磨灭他们的性子,那些个孔孟的后人一直都自诩是圣人的后人,整日所做的那些个事情便是念着那些个酸腐的诗句,看不起从商也不重武,甚至对于农作那些个事情在他们的眼中那也都是个不上流的,被这些人这般的教化下去,那时间一长之后的后果……
    李檀越狠狠地一个颤抖,他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小看了云姝,若说到狠起来,这武器化的镇压不过就是个暴力产物,而她现在这是打算兵不血刃啊。
    李檀越这般想着,看向谢淮隐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崇敬,看上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他也的确是一个强者,至少他是没有这样的胆量的,想想这要是得罪了旁人倒也还是个不打紧的事情,这要是得罪了云姝,那可真是怎么死的也都是不知道的。
    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 远洋贸易,控股权
    谢淮隐将这合约在翌日朝堂上一发布的时候,不少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甚至有不少人的面色都已经犯青了,他们压根都没有收到风声,之前不是还听说和琉球的那个使臣一直都在扯皮之中么,怎么现在就已经签订好了合约了?还是同琉球的幕府将军和天皇所谈妥的?!
    谢淮蕴也觉得有几分意外,他也像是众人一般见招商局如今正在忙着银行和大庆币的事情,再加上那浅草名城现在也还在雍都之中,听闻时常上了晋王府的门但一直都没有商讨出一个结果来,难道说这合约是白泽宣之前带兵到沿海的时候前往琉球的时候给他谈下来的?!但这个念头谢淮蕴不过就是刚刚想起之后就自己先把这个给否定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是那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小子会干成的事情呢,那小子让他领兵作战还成,要他去谈论这合约的事情,只怕这舌头打结压根是谈不下这些事情来的,而最有可能的还是云姝,可这一个月来的时间,云姝也是在雍都之中,倒也没有做些别的事情,那应该也不是她才对,这样一想之后,他这也一下子有了个人选,是李檀越!
    想到这个人之后,谢淮蕴倒是也不觉得有多少的意外,李檀越从小就同谢淮隐走的极近,也同白泽宣走的十分的接近,他们三个小子当初可算是雍都之中出了名儿的混世小魔王。而之前李檀越突然之间病重,他还有几分奇怪,虽说李檀越不算是虎背熊腰巍巍一汉子,可也不是什么风吹就倒的人,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而且还是谢绝了任何人的探访,只怕这生病是假,真正地就是为了帮小十三而前往琉球去了吧,除了云姝能够把这合约的事情谈妥的那样的漂亮外,大概也就只有这李檀越了,那小子也不是什么软蛋,也是个暗藏的硬茬呢!
    原本还以为盯紧了招商局便处于万无一失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如此了,只怕已经开始有了防备了呢。
    谢淮蕴听着朝堂上那有几分嘈嘈嚷嚷的声音,他的目光看向谢淮隐哪儿,这小子是越发的平稳起来了,那不动如钟的样子同往昔那可真是一点也不像那般的浮躁,甚至也已经学会开始隐瞒和暗箱操作,他不知道这要夸赞一句呢还是如何,自己这个弟弟果真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但在这件事情上最大的推手还是自己的父皇和皇姐吧?!
    谢淮蕴看着端坐在金座上的元熙帝,那眼神之中忽明忽暗的,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父皇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之后,他的眼神那可算是暗沉到了极点,只怕在自己的父皇心目中现在最满意的一个儿子就是小十三了吧?
    朝堂上的那些个臣子一个一个那都是有脑子,知道现在晋王殿下风头正健,自然地也就不会多触眉头,不过义王恒为首的,他倒是走出了一步道:“陛下,这协议虽好,但那也不过就是流之于表面,想那琉球同我大庆相隔万里,而且还要将那么大的一笔资金投入过去,这首先也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再者,晋王殿下教化那些个琉球之人是有什么用意?若是有这样的心思倒不如来教化我大庆百姓来的有前景一些,这方才是个正事不是?!”
    王恒对于谢淮隐那是从骨子里头厌恶的,一想到这人就会想到自己那远嫁高丽的大女儿,虽说那大女儿的确是让他觉得有几分的丢脸,可到底还是自己的人子嗣他心中又怎能不记挂着,且看着谢淮隐的招商局大出名头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瞧瞧这小子现在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可偏生陛下和七公主就一直在哪儿容忍着的,甚至还有将这小子捧上高位的意思,要是真的最后是这晋王上了皇位,就那柳家的丫头搭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必定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的,他怎么想都觉得大庆那是岌岌可危的很,要是真的这个小子捧上去了,哪里还会有自己这个老臣的地位,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权力,整个大庆那还是大庆吗?
    “瞧王丞相这说的,想那琉球的人敬仰我大庆文化,我这不是顺着他们的意思么,这往后我招商局还得大把的银钱撒到琉球去,同那些百姓官僚搞好了关系也没什么错啊,就像是王丞相在我大庆的存在一般,不少人也是拍马相迎希望王丞相能够给予一些好脸色,”谢淮隐笑道,“本王所做的这些事情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朝堂上不少人听到谢淮隐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们以王恒马首是瞻了大半辈子,甚至当初从外放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前往丞相府拜见,虽说这几年王恒的权力已是没有当初那般了,但这积威犹在不少官员都会有借着机会献礼一番用来讨好王恒,这样的往事被人现在扯了出来这也到底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晋王殿下这是个什么意思?”王恒那脸色也难看的很,吹胡子瞪眼地朝着谢淮隐看着。
    “没别的意思,就是说王丞相你十分的受人爱戴,所以百官们有什么事情也都喜欢寻王丞相你商量商量不是。”谢淮隐道,“本王就是打个小比方罢了,免得王丞相不了解么。王丞相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为这样的一点小事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本王可实在是赔不起。”
    谢淮隐这话说的像是在安抚着王恒,但那眼神之中完全没有一点安抚的意味,更多是带了几分嘲讽。
    “至于刚刚王丞相所说的,教化大庆的百姓,这两年之中柳家小姐不也是一直在为普及基础教育而做出贡献了么?想现在大庆之中有多少的免费学院教导孩子们读书认字的。这样难道还不够?那王丞相倒是觉得怎么做才算足够?”谢淮隐看着王恒道,那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那眼神之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这老东西只会在这里扯着嗓子叫嚷却是从来都没有做出来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个事儿你一张老脸也不嫌弃躁得慌”。
    王恒被谢淮隐这话给噎住,颤抖着唇几乎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是恨恨地看着谢淮隐道:“晋王殿下心怀远大,老臣无话可说。”
    谢淮隐哈哈一笑,“那是,反正也没有让王丞相你掏钱或是贡献月俸,王丞相你就不用这般介怀了。”
    王恒彻底黑脸,谢淮隐这言外之意那就是老子又没让你掏钱你在那边叽歪个毛线!
    谢瑾婳有一种扶额的无力感,这每次在朝堂上有点什么事情就知道一定会像现在这般闹了起来,王恒那老东西也实在是的,整日地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而小十三也真是个倔强性子的人,不理会他就是了,可偏要在这个时候对着杠上不可,在朝堂上每次都吵成这样不要脸面的难道就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不成?!
    元熙帝看着那阵仗,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会有这样的争吵,反正在朝堂上么,总有这样的时候,他也不试图阻止,反正小十三现在这嘴皮子是越发的利索了对上王恒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吃亏的时候,这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是好是还是坏事。
    他对于小十三那也可算是十分的满意的,从这发展银行开始那商业四大家所缴纳的银行申请费那也可算是一笔不少的银子,这可以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至于现在要对琉球通商的那点事情,元熙帝也没什么意见,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他这个当父亲的一味地拘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是成是败最后也都是他自己担着,既然小十三现在有这样的魄力,对于他来说也乐见其成,诚然就像是现在所说的这样,反正左右也不需要从国库拨出款项来,能赚固然是好,若是不能赚琉球那一笔,这不也还是有长塑和高丽的那一笔在么。
    还有,元熙帝怎么看也都不觉得自己这儿子也好还是云姝那小丫头也好,是个高风亮节到要给琉球的人普及文化的程度,这想法自己那儿子只怕是想不出来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也就只有云姝那丫头,那丫头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会白白给人送了银子去开设学院?光是想想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怕这其中也还有别的想法在呢。
    元熙帝看着那吵闹不休的姿态,他也觉得疲惫的很,开口道:“这吵吵闹闹的像是个什么样子?”
    元熙帝的声音低低的,在这殿堂上也完全不算是掷地有声,却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吵吵闹闹的作甚?今日朕在的时候你们还是这般的不消停,若是他日朕不在的时候你们是要如何是好?这当朝打闹起来?”元熙帝对着众人道。
    他这话刚刚一落下当下便呼啦啦地跪了一圈的人,尤其是以王恒为首的人口中叫着“微臣惶恐”,但这口中虽是叫着惶恐,但那低垂的面色上还有那眼神之中可是半点也没有惶恐的感觉。
    元熙帝看着这些人,对于他们的这些做法也可算是十分的了然于心,惶恐的不过就是在嘴巴上罢了并没有惶恐在心中。
    “你们惶恐?朕看你们一点也不惶恐的很。”
    元熙帝冷冷地道了一声,他看着这些个老臣子们,就像是云姝所说的那样这些个老臣早就已经将他的心思给揣摩透了,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的,他是不会痛下杀手的,所以他们一个一个口中称着惶恐可心中没有半点的惶恐,而那嘴上说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事实上哪有这么轻易赴死的人,不外乎还是在想着怎么逃过一劫罢了,朝堂上的现状他也是看在眼内,只能维持着现在这个局面,但就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大庆还想要跃进一步,那么也就只有肃清这些个老臣子。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暂时这般按压着,等候着时机。
    “这招商局既是交给了小十三,朕也早就已经说过了,不管这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如何的,这都是小十三的责任,我国库不会拨一分的银子过去,若是有任何的差池那也都是小十三的责任。”元熙帝道,“朕记得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这种话了不是?”
    王恒听到元熙帝这般说的时候,他的面色之中流露出了不爽快的模样来,只是低垂着脑袋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可周身散发出一种低沉的气息,充分地表现出了他对于元熙帝这样的安排并不是十分的满意。
    “父皇,儿臣觉得刚刚王丞相同十三弟之间的争执也并非是无半点的道理的。”
    在一片静谧的环境之中,突然想起的辩解之声有些突兀但也同样地让人不容忽视。
    王恒微微撇过了头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一眼,眼神之中也有几分意外,倒是没有想到现在会帮衬着他开口的人竟是九皇子齐王谢淮蕴。说到这谢淮蕴如今可算是朝堂之中颇为尴尬的存在,当初的那般受宠不少人以为他会入主东宫的时候突然之间失去了盛宠然后便是远走五年,等到再回来之后这盛宠也是不在,甚至可算是默默无闻的存在了,从司天监到户部,看着像是提了位子,但现在仔细看看在这个皇子的头上依旧还有人的存在,而他也甚至已经习惯了在朝堂之上的默默无闻,甚至有不少的人觉得这九皇子已是末流了,再也翻不起任何的风浪,那中庸的几乎连臣子们都已十分的看不下去了。
    但王恒在谢淮蕴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却有一个念头,现在元熙帝未立东宫人选,即便是现在最出风头的是那晋王又如何?圣意难测,再者,这晋王身边又是有多少人支持的?!朝堂之中支持晋王的人有多少,而从骨子里面讨厌这个幌子的人又有多少?!他们都明白,若是有一日真的轮到晋王上位之后,首先要肃清的就是他们这些个老臣子,与其这般被人给清理了,倒不如现在扶持一个完全可以同谢淮隐相抗衡的人出来?!谢淮蕴可算是众位皇子之中颇为适合的一个人,现在的他在朝堂之中拥立的人不多,回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建树,原本对他有一些个期待的人现在也已经因为他这样的表现心灰意冷了,现在他为自己出声,只怕这心中对于晋王也是有几分的不满的,若是同他交好,那便是有雪中送炭之举而非是锦上贴花之意啊。
    谢淮蕴看也没有看王恒一眼,只是径自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十三弟所做之举是我大庆从未有人做过的,王丞相谨慎一些也在道理之中。别说是王丞相,哪怕是儿臣觉得也是有几分不妥当之举。想那琉球百姓虽是仰慕我大庆文化,但这般做不免有几分讨好之嫌,实在不是我大庆这等泱泱大国应当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儿臣私以为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十三弟若是坚持,儿臣也没有旁的可说的,毕竟这合约都已经签订了,上头也有琉球天皇和幕府将军的印鉴,只希望十三弟能如愿,切莫做出什么有损大庆的事情来才好。”
    谢淮蕴这话虽说的有几分的无奈,事实上却是狠狠捅了谢淮隐一刀,指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讨好着琉球的人,尤其是这最后的话甚至还带了几分影射谢淮隐为了赚钱已经开始不顾大庆的颜面了,这可算是一个十分严厉的指责,再往下深入一些,那还能够觉得说他谢淮隐为了达成这样的协议说不定私底下签订了一些个他们所不知道的协议也未必。
    谢淮隐自然是听出了自己这个九哥这话里面所隐藏的那些个含义,他看向谢淮蕴,看着他那恍然未觉自己这话里面有任何不妥的神色,仿佛他刚刚所说的不过就是一些个正常的规劝的言论罢了的脸色,他只觉得自己刚刚被人狠狠地揍了一圈,揍得他满嘴都是血腥味。
    在这个时候捅他这么一刀,九哥你是真的已经开始容不得我好了吗?
    “九哥说的极是,我这所做的一切那都是为了大庆,哪怕是没有人了解,我也会一路坚持走到最后,因为我相信早晚有一日会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的。”
    谢淮隐打落牙齿和血吞,既是知道自己这个兄长是不可能再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了,那么他也不会勉强。若是能成兄弟,他能够将是自己视为兄弟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那也便只能分道扬镳了。
    谢淮蕴朝着谢淮隐露出一笑,似在说着“这样最好”,但那笑容之中却是一片的冰凉。
    元熙帝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之间的那点暗涌,他也默默地看在眼中,小十三这孩子太过不着调,所以他有心是想要用招商局让小十三收收心好好历练一番的,现在看来也的确是达到了他所预期的结果,又或者已开始超过他心中的那点预期了。
    在元熙帝的镇压之下,朝堂之中的那些个人也没有再拿合约之上的那点事情说是,元熙帝都已经放了话,就连谢淮隐自己都已经开口了,不管是有什么事情他都自己一力扛着,那到时候他们就直接等着逮住谢淮隐的把柄就好,只要是能够逮住了他的把柄又何惧不能成事的,等到抓住这一点之后还愁弄不完他晋王么?!到时候再横也照样收拾的灰溜溜的。
    “小十三,你留下。”在喊出散朝之后,元熙帝又出声对着谢淮隐道。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知道父皇定时有话要问他的,所以他也在等着找个时间同父皇还有七姐交代个清楚。
    等到这人都走光了,元熙帝还特地让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去殿门口守着免得有人探听,等到这殿门关上了之后,他才方才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开了口:“还不从实招来,你们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哪里有搞鬼,这琉球的人仰慕着我大庆的学识,把那些个书籍卖到琉球去那也能赚上一笔不是,儿臣现在可没欠着国库的银钱了,现在能给多赚一点父皇你还不满意啊?!”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这话做势就要拿了龙案上的笔镇丢他,惹得谢淮隐忍不住一声怪叫,急忙讨饶。
    “我说父皇,你是就真心想要这般对待儿臣呐,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儿臣可怎么是好,你就半点也不心疼的?”谢淮隐叫道,随即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道,“父皇最近身子骨看来是日渐健朗了,看来往后儿臣可不用担心在朝堂上再被那些个大臣给欺压了,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才好!”
    “你个小兔崽子,说这些个话是来讨朕的欢心吧?”元熙帝哭笑不得,原本看今日他这阵仗那也可算是老成了一些,原本还有几分顿感欣慰的,但这也就是一转头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萌发故态了,这小子委实是半点也不让人省心的啊,他这身子骨自己清楚的很,也不过就是这样拖着日子罢了,“你这小子哪里需要为你做主的,当着旁人的面你说那种话骗骗人也就算了,当着朕的面你还不说实话不是?”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瞒不过自己的父皇的,他那点话也就是骗骗王恒,要想骗过自己的老子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他们之间的谈话也就只有七姐知道谢淮隐自然地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他道:“父皇可对那琉球之国有兴趣?”
    元熙帝笑道:“开疆辟土一事,哪个帝王不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可是不世之功,但那琉球远在万里之外,你可懂得什么叫做鞭长莫及?!即便朕有这样的心思,朝中的大臣也会劝阻,百姓们又岂能甘愿再起战火?你这想法是好的,但十三你可想过一旦开战,即便是能够拿下琉球那又能如何?劳民伤财,大庆好不容易这两年可算是太平了一些,你这般做要是动了国本,朕能原谅你,只怕天下百姓也容不得你!”
    元熙帝说道这最后的时候这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沉重,对于战争他是不愿意兴起的,但又想要不世之功,可这鱼与熊掌又怎么可能够兼得的。
    “那现在儿臣想要做的就是不战屈人国的事情。”谢淮隐道,“但凡涉及器具制造,农业经验一类的书籍儿臣是一本也不会卖给琉球的,而我朝多年流传下来的典籍,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一类的便是儿臣要贩卖往琉球的东西,儿臣兴建孔孟学院,也便是为了让那些个琉球的百姓感受我朝的儒学之风。那些个琉球之人学习着我大庆的文化,书写我大庆的文字,将那琉球之人变成我大庆之人,那同占领了琉球有何差别?此方法虽是耗时久远一些,却是从骨子里面改变那琉球之人的想法,父皇觉得以文化学识为手段去改变琉球之人使之臣服,这可是可行之策?”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所说的那话,他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之后这才猛地一拍自己面前的案,道:“此乃上佳!”
    他有几分激动,身体因为这般的激动而微微有几分的颤抖,甚至还因为这般而有几分咳嗽,可元熙帝却顾不得自己现在每一次咳嗽都疼痛的胸口,他几乎可以预见琉球的百姓从骨子里面开始臣服在大庆的掌握之下。
    谢瑾婳心中也有几分的激荡,但她要比元熙帝要来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上前安抚着有几分激动的元熙帝,朝着谢淮隐哪儿投去了几分赞赏的眼光。
    元熙帝激动了好一阵子这才平静下来,他看着谢淮隐,眼神有赞赏,可同样的也有几分探寻。
    “这是你自己想的?”元熙帝的声音之中有几分不确定。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元熙帝看到谢淮隐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法子不是这小子想出来的了,不过细想一下元熙帝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就他这个儿子的政治敏感度来说,他这个当老子的都不觉得他是能够想出这种放长线钓大鱼且一本万利的方法来的。
    “又是那丫头的主意吧,”元熙帝道,“你说你也同那丫头呆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了,怎么就没有那么多的长进呢?你要是能想出这法子来,父皇我真是死也都能安心了……”
    谢淮隐嘻嘻一笑道:“那儿臣没出息一些,父皇自是能够长命百岁的,儿臣这般也可算是大孝了不是?!”
    “也便是只有这等油腔滑调!”元熙帝哼了一声,不理会这小子这讨好卖乖的话,“你要是有那丫头的一半,你父皇我也可能松一口气了不是。”
    “父皇你若愿意,也可以拿儿臣去同柳大人家换了人。”谢淮隐笑道,“瞧您那样子都是很想将儿臣给换了的。”
    他倒是真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柳云姝那丫头换成个小子,他可真有拿自己家这些个不长进的儿子去换上一换的想法,可比这些个混小子们可靠多了。
    “成了,少在这里同朕嬉皮笑脸的。”元熙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谢淮隐听到自己的父皇这么说,当下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来,可想而知他这般的作为也算是熟练到运用自如了,甚至还十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父皇你可是认同了?”
    “你都已是说出这种话来了,朕要是还不认同指不定你们两个得在心中怎么编排朕呢。去吧,就按照你们两个的意思去办,这琉球的事情就随着你们的心思去做,到时候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别到朕的面前来哭就成。”元熙帝说道,这两人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是自己不同意这往后哪里还有半点的清净日子可过的,至于那些个大臣们,反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话说,就让他们这么说去吧,诚然就像是刚刚小十三这小子所说的那样,即便是现在有人不理解的,那么终有一天还是会有人能够理解。
    “那到时候请孔孟的后人这事儿,父皇你看,儿臣觉得这派遣他们那可算是最合适不过的人,反正这些人也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教化琉球的百姓那是再适合不过了。”谢淮隐看向谢瑾婳道,“七姐你也可算是深有体会才对,你说是不是?”
    谢瑾婳哪里不知道谢淮隐这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反正这雍都也好还是大庆也好,最受这些个孔孟后人诟病的也就是她和云姝两个人了。她道:“这事我想礼部和翰林院之中也没什么意见,他们不是日日想着如何教化百姓么,也可算是得其所了。”
    谢瑾婳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这声音之中生这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笑意,但很快地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她道:“招商局之中如今可没有什么可供你趋势的银子,你这余下来的事情可是要如何做的?且是打算什么时候前往琉球?”
    “说起这件事情,我这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七姐和父皇商议的。”谢淮隐慢慢地开口,这言语之中也带了几分慎重。
    这前所未有的慎重,也让元熙帝和谢瑾婳也有几分紧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谢淮隐蹙着眉头,似乎是有点为难,而他这个样子也让元熙帝和谢瑾婳真心恨不得上去拍上一掌,这般吞吞吐吐的像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是个爷们还是个娘们一点都不爽快的。
    半晌都没有见谢淮隐开口说话,元熙帝王这心中也便是有几分的恼怒,他道:“你这个臭小子刚刚那般侃侃而谈的时候怎不似现在这般的哑巴了?!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好歹也是应当要先开了口之后方才知道你是要说些什么不是?是不是觉得自己招商局现在手上没什么银子?想要从国库之中借上一些?虽说刚刚在大臣的面前是那般说的,但你之前也不是没有从户部借钱过,要有什么说的也有朕在前面挡着,你怕个什么劲儿,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谢淮隐看着自己的父皇,真心觉得这还不如说是吃了他来得好一点呢,想想自己从户部借的银子那可都是有利钱的,这坑儿子坑的可都狠的,都快赶上外头的借贷了好么,他才不会想到要从户部这儿去借代呢,那可是吃饱撑着空着自己的口袋给自己父皇送钱呢!
    他道:“倒不是想借钱,就是想告之父皇和七姐一声,我这想要成立一个海洋贸易局,除了同琉球之间的贸易外,也想要同南洋哪儿进行贸易的。至于这海洋贸易局,我打算采取股权形式,一共发放一百万股,招商局占五十一万的股,拥有绝对的控股权,而云姝哪儿以海洋船队和资金投入占股十九万股,其余的三十万股,申请了银行的方,薛,君,宁家个占五万股,一共是二十万股,而剩下的十万股份,打算以散股的形式发放到雍都和商会之中其余商人手上,以每股一两银子的形式发售。集合起来的四十万两银子也足够了。”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这话先是有几分的困惑,但很快就已经想到了,这控股也就是招商局什么都不做占着大头,剩下的就是在云姝的手上,四大家的占一部分,剩下的就是在百姓的手上,这般一来倒也没什么,但仔细想想之后,元熙帝算是回过了味来:“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谢淮隐笑了道:“父皇你浑说什么呢,这怎么是空手套白狼,股份发放出去等到占利之后那可是要分利益出去的。”哪有真的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不过就是先集资了而已,等到往后赚了钱之后还是要分成的。
    那现在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差别?!
    元熙帝这眼神之中十分明明白白地说着这么一句话的意思,但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虽说要分出利益出去,但这首先是要交税银,再是分成之后的利益,当然这商人得利之后也还是有税银,怎么算也还是他们赚的是大头啊,现在也不用投资一分钱,这般想来也的确不亏。
    只是谢瑾婳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似乎有几分困惑的样子,她道:“这股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这有几分困惑,云姝一个人是打算占股那么多?若是占股大的话,除了我们招商局的那一笔,这余下的不是应该是四十九万两么,为何这最后的时候只有四十万两,这丫头是出了多少银子?”
    “十万两。”谢淮隐微微垂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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