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蔡妙萍若不是没看出点什么来,又怎么可能会是刚刚那样的反应,整个人都已经失态了只差没有当着人的面指着说话了。
    “你也知道七公主对白将军是如何的,若是叫她瞧见在这里有这样的一个同已故的白将军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怕——”蔡妙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已故的白将军对于谢瑾婳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只要是雍都中人只怕是没有一个人不清楚这一点的。不说谢瑾婳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单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这也已经是一件十分叫人受不住的事,更何况是一直都孑然一身的公主呢,“而且那高丽太子不知道这一件事情还算是情有可原,但王诗语却是在雍都之中长大的,也是见过不少回的白将军,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怕这是不可能的,连我都能记得白将军,王世宇又怎可能会是半点也不知道呢,但她却是将人带到了这里来,这心思,足可见得——”
    王诗语将人带来了,那么早晚也是会被谢瑾婳看到的,等到些瑾婳看到的话,到时候就不知道要演变成什么情况了,王诗语怎么说也是大庆的人,现在这作为可是半点也没有身为大庆人应该有的模样。
    “是呀,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呢。”
    云姝应了一声,她也觉得这件事情王诗语似乎是有所图的了,可现在还摸不清楚王诗语的意图,可谢瑾婳的行动也不是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要聂毅和高丽的人都在雍都,早晚有可能会见到的时候,那到时候那场面就显得有些更加的不好掌控了。
    蔡妙萍也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有些为难,“今日晋王他们也都在,到时候瞧见的人更多,到时候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蔡妙萍要是不说这一句话云姝还真是没有想起这一回事,今日不单单只是王诗语只招待了他们这些个女眷而已,王允也在前头招呼着旁人呢,那么多的人都在,其中也不伐见过白将军的人,到时候别说是王诗语这边说话了,她和王允什么都不说就会传出会有这样的一个男子生得像是已过的白将军这种话才传出了,这些个风言风语早晚也是会传到谢瑾婳的耳中的。
    这可真是一步好棋。
    “你说他们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蔡妙萍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她现在是越想越可怕。
    “这谁又能想得到呢,王诗语的心中有怨,这俗话说的出嫁了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向着娘家的毕竟是少见,向着夫家的倒是多见,若是王诗语向着高丽那等心思只怕也是常见的。”云姝可不见得王诗语心中会想着要想着大庆,没有扯个后腿已算是十分对得起人了,所以王诗语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奇怪。
    “也是,她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蔡妙萍道,“且小心着才是。”
    蔡妙萍还想再说几句,却听得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这心才稍稍提起有几分紧张地看着来人,也不过刚看到一个转角,看到那人来的时候,蔡妙萍就忍不住挂出了笑容来,她朝着自己的两个婢女看了一眼,转头走开,她这才走开不过三步,那个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衣的人就已经窜了出来,那声音随之而起。
    “姝儿,你可见到那个高丽的叫聂毅的小子了没有?”谢淮隐一脸菜色地朝着云姝道。
    正文、第两百十二章
    谢淮隐在看到云姝的那个时候,那面色难看无比,像是受到了大惊吓之后又想到了什么,甚至连刚刚走开的蔡妙萍都没有看到,又或者是他看到了,只是没得心情和人打声招呼罢了。
    他这额头上有一头的汗水,也不知道是惊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云姝掏了帕子递上去,谢淮隐原本倒是紧张的慌,可看到云姝这动作的时候,他倒是没有那么的在意了,他看着云姝手上那帕子没有伸手去接,倒是朝着云姝露出了笑意来,示意帮着自己擦两把,以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锦瑟看到谢淮隐这般动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来,晓得晋王殿下如今又是开始这般无赖起来了,小姐没一开始就给了人白眼,那晋王自是不会做出这等动作来的,可现在小姐并没有反对,那多半也便是要妥协了。
    锦瑟是个聪慧的,也是个有眼神的,当下就扯了梅子走开了一些,站的远远的,看着其余有没有人过来,也算是给了云姝和谢淮隐独处的时候。
    云姝上前了一步抬手执着帕子将谢淮隐额头上的汗水拭去,“这般紧张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人罢了。”
    谢淮隐享受着云姝帮着擦拭汗水,甚至还抬看抬下巴,示意这下巴上还有汗水,云姝瞧着谢淮隐那得寸进尺的模样真心很想直接将手上的帕子直接丢他脸上去,罢了,这失去了先机现在再同他这把你的较真也委实是没有多少意思,云姝从善如流地帮着他擦了擦下巴。
    “你说你这是特地折腾我来了吧?”云姝没好气地道,“就那么大的胆儿不惊吓的,瞧你那一脑门子的汗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呢。”
    锦瑟偷偷地瞄了一眼过来,瞧见自家小姐这般不情不愿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是觉得有几分的好笑,如今这般用小姐的话说是越发没得下限和节操的晋王还不是小姐给惯得,这嘴上是半点也不留情的,却也没真的将帕子丢到了晋王的面上不管不顾的不是,小姐自己心中不也是没舍得么,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也可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得了,我这胆儿不肥就是了,小白胆儿也可算是肥了吧,见识的场面也可算是多了,但小白还不照旧被吓到了,刚刚你那是没看到小白那脸色,可没比我好多少。”谢淮隐自己丢了人之后自然是希望旁人之中有更加丢人的,这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那两个好友,不过谢淮隐这话倒是半点也不作假的,刚刚白泽宣在看到那个聂毅的时候,饶是他这般已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场也便是变了颜色,要知道小白才是那个镇场子的人,结果这镇场子的人自己先慌了场子了,他这个不镇场子的人能不慌么。
    “这可不是我说,那人长得可真真是像,”谢淮隐拉扯着云姝的手,就着她的手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惬意地感受着软玉温香的温情,“除了那年岁稍稍年轻了一些,其余的那可是像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那年岁年轻的不像话的话,谢淮隐觉得自己都快要见鬼一样感觉了,那可真是像到了极点,让人有一种几乎要发毛的感觉。
    “刚刚妙萍也同我说这事儿呢,我看这事儿多半也是瞒不住的,风言风语的早晚也是要传到公主耳中,委实不大好控制,王诗语这人只怕带着这人来也别又深意,你同公主亲近的时间多些,公主的习性你应当清楚才是,我觉得公主一贯是个头脑清新的人,自是不会因为这般一个相像的人而不同吧?”
    云姝也不挣扎开,径自问着谢淮隐,谢淮隐同谢瑾婳处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自然地也比她要更加清楚了解谢瑾婳才是。
    谢淮隐沉吟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悠悠地吐了一句:“这事真不好说。”
    谢淮隐可还是记得最初他那个驸马姐夫战死沙场之后七姐那是好几天的不吃不睡,若不是当时父皇撑着场面生生地将人从公主府上拉扯到了皇宫之中,只怕她便是要将自己生生地折腾死了殉情也未必,之后便是狠狠地大病了一场,等到这病好了之后,那原本还算十分活泼的性子也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变成了现在这样冷静自持的。可即便是这样,谢淮隐也还是不能够冒这样的风险,现在的他对于王允那一家子是越发的厌恶了。
    “反正我是觉得能不让姐姐见了人最好,虽说这可能性委实是有些小,但好歹也是要争取一下的不是,”谢淮隐想了想道,那神色之中还是有了几分的紧张,反正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七姐见到那人的,“现在我真心是想将那两个人给大卸八块了,不然就将那个叫聂毅的给大卸八块了也好,这样一来那还倒是干脆一点。”
    “成啊,也不是不行的,”云姝见他脸上也没有汗渍了,收了帕子,同他站在一处,平稳道,“你要是将高丽的太子夫妻二人给大卸八块了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同高丽之间开战罢了,咱们大庆也可算是安稳了两年,好不容易这边关安稳了,没了那些个天灾*百姓开始安居乐业了,国库也可算是有了银子,这军饷还是拿得出来的,真要找个借口的话或许还能用除了当初这同海寇那不算是大场面的战争寻了一个更大的战场给将士们寻了一个更大的战场去历练历练。这成败么,咱们大庆收拾一个小国应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话听着像是十分中听的模样,但谢淮隐清楚的很,云姝说这一句话可不是真的赞同他刚刚的话,那满满的反讽味道如果他还真的半点也听不出来的话那才真的是愚昧到家了。
    “至于那聂毅么,不过就是个小国侯爷之子,问题那就更加不大了,高丽王大概也不会因为一个侯爷之子发兵的,所以要做的顶多就是将你这个罪魁祸首给抓了,到时候要怎么处置那就得看陛下的意思了,我虽不能说是十分的了解陛下却也还不至于完全不懂陛下,陛下要是得知你干出的这等好事,到时候只怕也只会有雷霆之怒,绑了将你送到高丽去任由人处置也不可能的事情。”
    谢淮隐一脸的无奈,看吧,他就知道云姝是一定会同他说这种话的,然后将他的那点小小的冲动彻底掐灭在萌芽之中,而且是完全的毫不留情的手段。
    “我这不过就是顺口一说罢了,哪里可能会真的干出这种事情来!”谢淮隐心道就算是真的要干出这种事情也不该是他出手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干点什么,收拾他们身边的护卫都不够呢,而且他也不会愚蠢到自己亲自动手给人留下话柄。
    你最好是想也不要想。
    云姝给了谢淮隐这样的一个眼神,她可不想谢淮隐闹出什么风波来被人抓了把柄,“现在反正事情也没发生,所以也别先苦恼着就是了,等到发生了再想应对也不迟。左右现在那聂毅已是在大庆境内了,我们也拿他没辙,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我们也控制不住。走一步算一步,也顺带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
    “哎——”谢淮隐一声长叹,“也只能这样了。”他刚刚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怎么想都觉得憋屈,妈的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真心不爽,感觉就像是打架的时候原本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但突然之间人家却是从背后掏出了个棍子,这委实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但这世道上又岂有真的公平两个字可说的。
    谢淮隐倒也可算是一个十分看的开的人,反正这事情现在还没有糟糕到哪里,就他那素日里头的心态又是十足的天塌下来也还是有比他更加高个儿的挡着,这般紧张紧张之后倒也是不紧张了,也就是在最初的时候稍稍有了几分慌乱,等到事情过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可慌乱的了。再加上现在被云姝只差是戳着脑门对他训话了,谢淮隐甚至都能够想象到要是以后要是有个孩子的话,或许云姝也会这样教训孩子,哎哟,一想到这画面也觉得挺有趣的。
    “姝儿你可真真是够凶的,要是这以后要是有个孩子还不得被你管得死死的,哼唧一声都不敢呢。”谢淮隐笑道,“瞧你这训我的姿态,嘿嘿……”
    “怎么了,还说不得是不是?就你刚刚那话我听听也就算了,要是旁人听到还不知道是要闹出点什么风波来,你这不是嘴上没把门的又是什么。”云姝道,“现在倒是说起我来了,真真是半点都惯不得,成了,你还是回你的前院去吧,这后院里头都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出现在这里实在不是什么事儿,别说你同王家一直不对付,这要是被旁人见了也不好。”
    “就这么点破事儿你还较真个什么劲儿,我同王家不对付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王家不也完全是没有当我一回事么,说认真的今儿要不是想着来看看王诗语他们到底是打算闹个什么名堂,我还真不想来这儿受这种闲气呢,之前王家这风头是稍稍减了一些,只怕这接下来的日子里头也还是要气焰高涨不可。”
    谢淮隐这话说的可算是话中有话,云姝也明白他这指的是个什么事儿,晓得眼前这阵仗对于谢淮隐来说也没什么可吸引人的,别说就是这么一场宴会了,就算是王允他们从高丽带了什么稀罕的没见过的东西谢淮隐也未必乐的上了门来凑这个热闹,这一次要不是云姝也来,王家那一大家子原本就不是个什么好的东西,现在多了王允和王诗语这两个人,这夫妻二人一个是心术不正一个也从未干出过什么好事,谢淮隐哪里是能够放松的。
    “成了,这些事情自己知道就成了,何必说了出来徒增烦闷,你这心中就觉得是爽利了?”云姝赶紧将谢淮隐的话头截断,要知道谢淮隐说起和王家的那些个事情来的时候那可是半点也没个完的,明知道这说了之后自己心情有些不好,却还要搞的和有强迫症一样,何必是非要这般的遭罪呢。
    不爽利。
    谢淮隐是这样想的,这想了一想之后也觉得自己一直说这件事情的确是没什么意思,想了想之后谢淮隐也是闭上了嘴巴,倒也不再说下去了。
    “我看今日也不算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姝儿你看我们倒不如直接回去算了,同这些人说话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不是?”谢淮隐道,他可是刚来这里就觉得已经没意思透了,呆到现在也已经成了他的极限了,换做以前的话他早就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为何急着走,这好戏才刚刚开锣就走了且不是浪费他们的一片苦心,那多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值?”云姝笑道,“有点耐心,你总是这般急躁的话可是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你当旁人是好相与的么,可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等着抓着你的错处呢。”
    云姝有时候也觉得谢淮隐这随性的有点过分的性子的确是有好处但也同样是有一个坏处,好处显得十分的平易近人,至少是没有处处端着自己的架子行事,但坏处就是这样的人不怎么在意细枝末节,很容易会被人算计了去,谢淮隐在这一点上可算是各种翘楚,再加上现在的招商局完全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中,旁人轻易插手不得了,招商局现在可算是完全在谢淮隐的掌控之下,不像是朝堂之中其他部门一般总是会有一些个各为其主的人在,而在招商局之中不过分地说,这些都是谢淮隐一手培植起来的自己的心腹,自然地那是不一样的。
    “他们想着抓住我的把柄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可这些年来,还不是拿得我没什么法子,”谢淮隐得意地一笑,对于自己眼下的日子过的还是十分的满意的,想着抓住他小辫子的人不少,但不是还一直都没有什么人得逞过么,“而且现在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当军师么,我还有什么可觉得可怕的,姝儿你总不可能见我面对着危险也不管我一把吧?”
    听听,这话还能听么,被旁人听见这种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要闹成什么样子呢!云姝对着谢淮隐有着深深的无语感觉,有一种自己被赖上的无力之感,可又实在是拿谢淮隐没有什么办法,反正他对着元熙帝都能够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现在面对自己这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便是只能当做自己是被赖上了,早知道要是谢淮隐这骨子里头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当初就不应该是同他合作才对,现在全然有一种上了贼船之后就下不去的感觉了。
    谢淮隐看着云姝那脸色动摇来动摇去的神色,大约也揣测出了云姝如今是在想写什么,他这心中是分外的得瑟,上了他这条贼船他可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就下来的,那他多亏本啊。
    虽是那聂毅的出现让不少人都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也镇定了下来,这物有相形,人有相似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世上看着相似的人也不少,只是最初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惊奇于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等缓过神来的时候也就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了,毕竟当初白将军的灵柩千里迢迢地从战场上运了回来,将军府上一片愁云惨雾的情况也都还在当时已记事的人心中。
    只是心中虽是明确地知道这一点,但在看到聂毅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见鬼的感觉,毕竟对着一张已经死去的人的脸这也的确不是一件叫人觉得开心的事情。
    王诗语却像是浑然不觉这般是有什么不对一般,而她的作为也像是只是许久未回雍都,对于雍都之中昔日的伙伴十分的思念,宴席从开始到最后也便是一直都在说着一些个不痛不痒的话题罢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是当做自己浑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云姝对于王诗语也是觉得有几分另眼相看的味道,以前的王诗语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耐性,现在竟是变得这般的“沉稳”起来了,甚至还是有板有眼的模样,几乎可算是滴水不漏了,而和王允之间的情感看着也像是十分不错的模样,但仔细看的话,他们夫妻两人也就是在表面上看着是十分不错相濡以沫的模样,事实上在眼神之中却是半点交流也无,仔细看的话,两人在对视的时候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在他们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的情谊却还是在众人的面前装作一副十分相亲相爱的模样来。
    看着都觉得有几分可悲的感觉,云姝觉得若是自己现在是站在王诗语的这般位子上她可不见得能够像是王诗语这样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住在一起的话,那简直比地狱还叫人受不了,她的话,大概不是想着怎么离开那个男人就是想着弄死那个男人。
    一贯高调的王诗语如今虽是有着太子妃的名头,却还是有几分收敛了,倒是出现在人前的王诗琳春风得意的厉害,眼角眉梢的时候都带着几分笑意,那眼神之中更是带了几分得意洋洋的味道,每个人都看的出来王诗琳心情十分的不错,被许给了齐王殿下,往后就是堂堂的齐王妃了。
    只差是没有再得意洋洋在所有人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那般明亮的笑容在不少人的眼中看着就有几分羡慕妒忌恨的心情,毕竟这种好事没到她们头上来过。
    王家的宴会也没有持续多久,毕竟王家也没有打算请一大堆的人在王家用膳,所以等到那表面功夫做的差不多之后,也便是散了这一场宴席。
    锦瑟和梅子可算是十足地松了一口气,她们两人就一直担心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现在平平安安地准备回家,那实在是一个十分不错的结局,现在他们两人想的就是赶紧回了柳家,要是没事的话就不要再同王家有任何的牵扯了,反正和王家牵扯下来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柳小姐近来可安好?”
    在云姝即将要踏出王家大门之前,一直也不曾出现在云姝面前的高丽太子王允倒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态度也可是十分的闲适,脸上更是带着笑意,那打招呼的姿态也的确是认识多年的很。
    云姝行了一个礼,“一别多日,太子殿下也还是依旧的英气逼人。”
    王允对于云姝这话不置可否,像是云姝这样精明无比的女人说在这一句话的时候可是半点也不走心的,也就是在嘴巴上这样一说而已,王云对于这个女人是又爱又恨,想当初自己求娶这个女人就是看中了她可能会带来的利益,如果这个女人能够成为自己的太子妃,那自己绝对能够成为高丽未来的王,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元熙帝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样的话,一下子打消了所有的人的想法,他也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十分高明的做法,既稳定了柳家和云姝的心,又将所有人的念头全部都打消了,更多的是元熙帝那个狡诈成性的人将这样的人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就这一段时间之内大庆从他们的身上捞了多少的银子去,光是想到那些个银子,王允就恨得咬牙,王诗语那算是个什么东西,和云姝一比起来那完全是一个天上和一个天下,可惜这个女人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十分的了不起,若不是看在她长得还算是不错,家室也还算是可以的份上,王允早就已经想将她给打入冷宫了,若是这一次的计谋能够成功也就罢了,若是不能,那么这太子妃也就到头了……
    正文、第两百十三章 茶之一道
    心中虽是思绪万千,但是王允那一双眼眸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点错觉,只觉得柳云姝如今看上去可比半年多前更加来的娇美了,那模样也越发的出挑起来,光是这般看着叫王允的心中那是更加有几分的不甘愿了。
    云姝见他叫住了自己却又不说话便是觉得奇怪,再者,她也实在是不喜欢王允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太过灼热,这可不像是一个台子应该有的模样。
    “殿下可还有旁的事情要同云姝说的,若是没有,我这也便是该告辞了。”云姝冷冷地道了一句,那声音之中对于王允更是半点的好感都没有,已可算是十分克制地同他说了你有话就说,没话闪边。
    这性子也还像是当初那般的隐藏着刀子,真真是半点也不含蓄的。王允心道,却又觉得这般的云姝才是勾人的,这样的女人就像是一匹烈马似的,驯服的时候那种痛快感才叫人觉得舒坦,可偏偏眼前这人是看的到碰不了,这种心情叫他心中又怎能不记挂着。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允心中也就忍不住想到刚刚在王诗语身边的丫头来回的话,虽说王诗语所说的确是事实,可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他对这个女人的肖想,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且知道这可是雍都的地界,再加上谢淮隐那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果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内子同孤前几天因为一些个琐碎的事情争执了一番,如今只怕还在生着孤的气,所以要是说了一些个不得体的话柳小姐且看在孤的面子上别往着心中去,”王允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端详着云姝的神情,其实他大可不必在云姝的面前这般带着“低声下气”的讨好意味来说这种话,可他却还是不得不做出这般姿态来,这一次来雍都他可不是单单只来恭喜王加的小女儿嫁给齐王这件事的,就这么一点事情还不值得他千里迢迢地来到雍都,“内子委实是个小心眼的人,柳小姐你也应当是清楚才对。”
    “殿下客气了,刚刚太子妃殿下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吗?”
    云姝的反问让王允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云姝这话的意思就是她是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这也是王允所希望的。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脸色上有些轻松,道:“柳小姐能够这般大度,孤也便是觉得欣慰。孤这几日也想前往招商局商讨一些个关于之后贸易的事情,到时候不知道柳小姐可有空?”
    “殿下这话说的委实客气,这招商局可不是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殿下要是有关贸易的事情那也是应当同晋王殿下商谈才是。”
    “柳小姐客气了,谁都知道招商局之中的事情也都有你把关着呢,”王允可不吃云姝那含蓄的一套,别真的把他当做傻子,谁不知道招商局虽是晋王的天下,但晋王却又是云姝的天下,只要她没有意见,谢淮隐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意见,所以真正要动摇的人也就只有云姝一人而已,“便这般说好了,过两日孤便前来。”
    王允也不等云姝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当下就做了一个恭送的动作。
    面对王允这样的动作,云姝也就只能对着王允微微颔首带着自己的锦瑟和梅子回了柳家的马车上,锦瑟这才掀开车帘子就楞了一楞,在看到车厢里头坐着的谢淮隐的时候真心很想扶额。罢了,反正她家小姐同晋王之间的那点事情拦不住也躲不了,反正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置啄的,再说了这种话说再多晋王不听也完全没有什么办法。
    锦瑟在见到谢淮隐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事要如何处理了,所以等到云姝进了车厢之后,锦瑟便下了车干脆地带着梅子跟在身后。
    “怎生这般迟出来?”谢淮隐懒洋洋地道,“累我在车上一通好等。”
    “本是要出门的,但被那高丽太子王允给拉住了,说了一些个话。”云姝揉了揉眉心,她也觉得这种虚与委蛇的场所实在是叫她累得慌,她最不耐烦的就是应对这些女人,尤其是整天也没什么事情干就面对着后宅女人的女人。
    “恩?”谢淮隐一下子坐正了身体,“那小子寻你作甚,可不要忘记这小子当初对你也是有点邪心的,这种人就应当是见也不见的好一些,若不是看在大局的面上,我还真心不愿意同高丽进行通商呢!”
    谢淮隐一看到王允就想到当初的那些事情,太子妃是王诗语之外在高丽也还有不少的姬妾,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甚至还有着非分之想,那小子是打算挨揍不成,别以为什么来者是客他就不会揍他。
    “说什么置气的话,同他们高丽合作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不是,虽比不得长塑,但这苍蝇虽小也是肉,这般嫌弃小心让陛下晓得说你这建树还没干出多少来心倒是野了一些。”
    谢淮隐想了想,不能反驳云姝这话是半点道理也没有的,从高丽哪里赚来的钱虽是没有长塑的多,但也可算是不少了,要是现在就少了高丽的那一笔钱,想想也觉得是有点觉得可惜的,但这觉得可惜并不代表着他会为了这些银子而对高丽或者是王允有任何的屈服。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就是说了一些个不轻不重的话罢了,倒是说了要同招商局商谈一番,应当是有些紧要的事情要说的吧,我是同他说,这招商局的事情应当是同你说才是,同我说那是多此一举。”
    “哈哈,我倒是觉得这小子算是耳聪目明的很。”谢淮隐觉得王允果真是个有心计的,这招商局虽是他在管着,但云姝在他的心中的地位不同,但是他越发的不喜欢王允了。
    “这能有什么事情,互通有无才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一年都还没到呢,怎么就已开始设想起新的花头来了?”谢淮隐对于这一点觉得十分的不爽利,按照合约,至少两年之内是没有什么变动的,当然,若是高丽单方面地毁约,他们大庆也是不用付出什么代价的,至于那两年的代理费自是不会退的。
    “这谁知道呢,现在他们的举动我们不都是还不清楚么,小心为上就是了。”云姝道,“反正合约也已经签订在哪儿了,高丽要是违约的话,那代理费也是不会退回去,到时候损失的也不是我们。”
    如今有远洋是航线和琉球之间的贸易,虽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如今大庆的国库已是充盈,在独一无二的武器之下战斗力也总是要比使用冷兵器是带要好一点,要不然长塑方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直都在想着要从他们这里购买武器,其实云姝对于军火贩卖这一块倒是看得比较松,只可惜旁人看得比较紧,尤其是元熙帝王和谢瑾婳二人,其实这种想法云姝也能够理解,古人的想法便是只要是自己的东西那定是要好好藏着掖着的,要是贩卖出去就像是会被人给研究透彻让自己陷入困局一般,所以云姝对于这军火贩卖的提议也是提也不敢提出一句,她有预感,要是自己敢提出这么一句,估计往后的日子也就不用想太好过了。
    谢淮隐对于云姝这说辞也是十分的认同,他又是同云姝说了一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才在马车将要到柳家之前这才下了车来,倒不是谢淮隐不愿意去柳家,只是这个时辰柳博益在,柳云轩也在,近来柳云轩是全然当做他是个透明的,大概是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干脆也就懒得再说再管了,可一直都十分放任不管的柳博益打从云姝及笄开始倒是已开始有几分干预的样子,偶尔赶上他在的时候,还十分语重心长地要求他克制一些,那话里话外都是想着让他没事别总是同云姝腻在一起,好歹现在情况未明也是要给他这个女儿一些个闺誉去给人探听。
    谢淮隐听到柳博益这话的时候也真心很想说,反正他是要定了云姝,要是最后父皇真的做出什么糊涂的决定他也敢做出更出格的决定来的,但当着柳博益这个未来老丈人的面儿谢淮隐自是不敢说的这般的狂傲,这话要是说了只怕“未来的老丈人”和“未来的丈母娘”那可都要担忧了。
    聂毅的名声也可算是不胫而走,再加上这小子也完全不是个懂得什么收敛的人,成天地就在雍都之中瞎晃,美其名曰是看看雍都之中同他们高丽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他这成天的瞎晃倒是吓到了不少的人,尤其是那些个上了年纪的人被他吓住的可不少,累的这些天来雍都之中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医馆之中那静心安神的药帖子可比寻常的日子卖出的多了好几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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