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之前有是吧?凌母顷刻又是一阵浓浓的悲切和哀痛。
    原来,她那次无意中看到的紧急避孕药空盒子,并非上一个住客留下,而真的是……女儿吃的,当时她还猜想会不会是女儿已经接受了野田骏一,还因此暗暗感到欣慰和释然,然而想不到,结果却是……事情早就发生了意外,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会这样!
    看着母亲无比悲哀痛心状,凌语芊泪如雨下,“妈,对不起,对不起……”
    凌母也迅速摇头,“没有,你没对不起妈,你对不起的人,是骏一,是他!”
    凌语芊顿时更是内疚噬心,伤痛欲绝。
    凌母本是满心责备,渐渐地也不禁柔肠寸断,把凌语芊拥入了怀中,可怜的孩子,也是个受害者,自己又如何忍心去责怪,就算要怪要怨要恨,也该是对那贺煜。
    温暖的怀抱,带着不忍和怜爱的举动,对无助悲痛的凌语芊来说是多么可贵,她不禁也伸手紧紧搂住凌母的腰,整个脸庞深埋在凌母怀中。
    亲切温暖的拥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凌母轻推开凌语芊,注视着凌语芊泪痕未干而显得楚楚可怜的面容,慢慢抬起手,在上面轻擦几下,将泪水抹去,然后,低声郑重其中地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凌语芊讷讷地应,眉宇间的忧愁再甚,稍后,又心急地解释,“妈,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从没想过要对不起骏一,我有决定放下贺煜,可他似乎不肯,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
    “妈知道,妈知道!”凌母按住她因为急于辩解而抖动起来的肩头,更加心疼不已。这些天,女儿忽然亲自下厨,努力对骏一好,她都有看在了眼中,可是,事情必须从源头开始解决,只有彻底斩断了,才能做到真正的安宁,否则,再怎么补偿,也无济于事。
    这事,自己得好好想想,一定得想出妥善的办法!
    凌母边在心中做着打算,暂且结束这个话题,叫凌语芊去休息。
    凌语芊不知所措六神无住,便也听从,默默回房间去。
    凌母继续思忖琢磨着这事,一会待凌语芊睡着了,她打了个电话给贺煜。
    贺煜这个手机号码本来就很私密,为极少数人知道,听到是凌母来电,淡漠低沉的嗓音瞬时客气友善起来,还立刻诚心诚意喊出一声岳母。
    凌母顿时怔了怔,但也没特意为这称呼纠正,语气平淡直接道,“我想和你谈谈。”
    贺煜稍顿,爽快回应,“好,行,什么时候?”
    “现在怎样?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吧。”
    贺煜又是沉吟几秒,回答,“可以,我过去接你,我大概二十分钟到。”
    “那我在酒店对面的马路等你。”凌母话毕,首先挂了线。
    然后,她借故跟凌语薇说茵茵姑婆临时有事,得去医院一趟,吩咐凌语薇看好琰琰,眼见差不多时间了,离开房间,走出酒店,来到对面的一个报亭旁,再过一分钟,贺煜到了。
    气派华贵的轿车在凌母面前停下,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正是贺煜。
    体型高大健硕,容貌俊美绝伦,衣着打扮等等无不彰显着高品味和高质素,霸气与邪魅浑然天成,怎么看怎么完美,怎么看怎么迷人,根本就是上天精心炮制之作。
    凌母是女人,也曾年轻过,知道什么是魅力,什么是令人疯狂,眼前这个男人,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超乎寻常的完美,难怪女儿会着迷,会飞娥扑火,会忘却不了,会招架不止,因为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女人的克星!更何况,还有那刻骨铭心的爱在起着主导影响!
    哎……
    凌母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
    打自见面,贺煜也满腹思忖,默默注视着凌母,这会见她此等表情,不禁开口,“先上车?”
    凌母收回恍惚的神思,点头,随他走到副驾驶座,在他打开车门后坐进去。
    贺煜也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启动车子,继续朝前行驶起来。
    车厢内一片寂静,凌母依然满腹愁思,本打算就这样直接说,但又考虑到他正在驾驶,便暂且忍住,直到五分钟后车子重新停下,贺煜带她下车,进入一间高级餐厅的一间厢房。
    “岳母,你想喝点什么?我让人安排。”坐下之后,贺煜马上敬重地道。
    除了对爷爷和父亲,他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这似乎比对爷爷和父亲的时候还多了一份恭维的意味,呵呵--
    凌母望着他,挥了挥手表示不用,随即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贺煜,你放过芊芊吧,求你放过她!”
    贺煜剑眉即时蹙起,沉默下来。
    凌母继续语重心长,语气里透着恳求,“你们已经离婚,各自有了新的生活,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弄得彼此都痛苦。”
    “当年之所以离婚,是有原因的。”贺煜也终于开口,素来冷静从容的嗓子,变得有点儿急迫。
    凌母依然不认同,“不管有没有原因,不管是何原因,你们已经再无关系,不应该再有所交集。”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爱她,她也爱我,再说我们之间有琰琰,所以,我们不可能没交集,我们注定了要在一起。”
    “不,不可能是注定,就算注定,也不是你!芊芊的情况与以前已经不同,她已经为人妻,有着她自身的责任和义务,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该继续纠缠,不该用琰琰来逼她就范,你这不是爱她,你是害了她,她很痛苦,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凌母也开始激动起来,想到女儿的痛苦和无助,她不禁再一次肝肠寸断,悲愁的脸容更加哀求遍布,“贺煜,我也是女人,现在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和经历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芊芊好,那就放过她,让她过上全新的生活,过上没有你的生活。你们,根本不适合,芊芊跟着你不会长久,不会幸福。”
    “什么不适合,我和她怎么会不适合,就算真的不适合,最多我改,我一定会改过来!”
    凌母摇头,满脸苦涩,不以为然地驳道,“改?怎么改?你确定你能改吗?好吧,就算你真的能够为她改变,可不管你怎么改,都不及骏一。”
    最后一句话,仿佛对贺煜当头挥下一棒,他脸色瞬间变了,由深沉,到阴霾,再到灰黯,他的内心更是仿佛经历过极大的震荡,忍不住吼了出来,“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不堪,八年前你不接受我,如今也一样的看法,依我说,你根本就对我有偏见,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你根本就不是只认为我比不上那日本鬼子,而是比不上全世界的男人吧。”
    凌母霎时也被他这番话给震得目瞪口呆,一时接不了话。
    尽管女儿与他认识前前后后总共有八年,但她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八年前,只从女儿画册里看过,后来女儿嫁给他,彼此才正式见面,他当时已是大集团的领导人,是闻名商界的响当当的大人物,在她面前,他虽不像外界传闻中的冷酷倨傲和目中无人,但也很少说话,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淡定从容,似乎这世界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哪像现在,会低吼,会失控,甚至,还有点隐隐的自卑。
    确实,贺煜开始抓狂了,碰上与凌语芊有关的事,他又变得无法冷静。
    这端凌语芊才走,那端凌母就来电约他,他有想过不是什么好事,故他更加放下身段对她敬重有加,希望能给她好印象。然而谁知他早已经被她判了死刑,她根本就不屑他,她要的,是他别再纠缠她的女儿,像八年前那样,她不愿他和她的女儿在一起,只不过,八年前她有能力,直接棒打鸳鸯,连见都不见他。如今不得已了,无能为力了,才约见他,乞求他放手了。
    呵呵!
    哼哼!
    人一旦想偏了,思想就激进了,贺煜也是一个人,再厉害,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凡人,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尽管他平时对别的事漠不关心和淡定从容,但此刻,控制不住了,曾经被他压制心底的那些怨恨,一股儿忽然全都冒了出来。
    是的,他心中还是有怨有恨的,他怨恨眼前这个慈爱又可怜的女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217 身败名裂的性爱视频
    当年,若不是她和凌云宵从中阻拦狠心拆散,他与芊芊根本不会分开,他和芊芊的第一个爱情结晶也不会化为乌有,芊芊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苦和痛。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两所害,假如他们能多点包容和耐心,能给他机会,接受他,那么,后面的发展会通通不同,最主要的是,不会有现在的彼此痛苦!
    小东西的挣扎和痛苦,他怎会看不出来?他当然看得出来,可是,他没办法放开,他不能放开她!
    “不管你同不同意,不管你承认与否,我都不会放手,我一定要她回到身边!还有琰琰,我们一家三口,必须在一起!”贺煜继续开口,激愤的情绪已经慢慢舒缓下来,但语气里的坚决,丝毫不减。
    凌母不由也失控,无奈地嘶叫,“不,你不能这样,你根本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根本不知道芊芊这几年发生过什么,如果不是骏一,她估计还在水深火热里煎熬,又甚至,她已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你真的不能再打扰她的新生活!”
    “那你告诉我,这几年她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岳母,你清楚详细地告诉我,这几年她经历了怎样的生活,你告诉我,告诉我!”贺煜也急忙顺势追问,精明敏锐的眸子直盯着凌母,见她许久都不解答,还只是让他别再纠缠的厌烦模样,他不禁又钻进了牛角尖,理智再度消失,眼中窜起一丝冷笑,“你不就是在埋怨我当年骗走了你的女儿,让你们破产,过上贫困的生活,最终岳父还有了婚外情!你一定认为,那些都是我造成,你有今天,我是罪魁祸首,故你更恨不得我和芊芊老死不往来!”
    凌母面色即时大变,不由分说立即奋声驳斥,“你……你胡扯!我就说嘛,你和芊芊根本不适合,哪有你这样想的,不错,她爸伤害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可我从没怨过你,我从不觉得这与你有关。男人一旦变坏,是男人本身的问题,与其他人无关,再或者,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才不是你所谓的什么报复你!”
    曾经那块伤痕,像是被狠狠地扯开来,那种生不如死的痛再次来袭,迅猛席卷全身,唤醒了漫无边际的剧痛。凌母脸色白得吓人,身体不止哆嗦,一手按在桌子上,一手使劲压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贺煜从失去理智中回神,见状一慌,赶忙扶住她,语气愧悔万分,“岳母,你怎样了,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一时冲动,我……我……”
    好一阵子,凌母平复了下来,伤痛未退的眼眸定定望着贺煜,这个优秀非凡却不是她想要的年轻人,故她态度坚定,毅然道,“好,我原谅你,你放过芊芊,别再纠缠,你只要放过她,我一定原谅你!”
    贺煜愣了愣,紧接着,狂笑出来。
    呵呵,要他放过芊芊,她才原谅他!
    假如他放过芊芊,假如他和芊芊再无关系,那他还要她的原谅作何?!
    他之所以对她特别,对她敬重有加,无非是爱乌及屋的缘故。假如她不是他最爱的小女人的母亲,他对她会像其他陌生妇人一样,连看,都不屑看呢!
    金壁辉煌的厢房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各有悲伤的两人,陷入了彼此的悲痛,直至到,一阵电话声响起。
    是凌母的手机有来电,凌语芊打给她的。凌语芊睡醒了,听薇薇说母亲忽然去了医院探望茵茵姑婆,便立刻打电话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凌母快速调整一下心情,还下意识地瞄了瞄贺煜,声音平静地撒着谎,“茵茵姑婆忽然晕倒,护士找不到她的儿子,于是打给我,姑婆已经醒来了,暂时没啥特别的问题。”
    凌语芊信以为真,继续关切担忧地问,“那要不要我和薇薇也去看看她?”
    “不用,我这正准备回去了呢。”凌母赶忙截止,且转开话题,“对了,我已在这里陪姑婆吃了饭,你们吃过没?今天中午别煮了,就在酒店叫餐吧。”
    “嗯。那你路上小心。”凌语芊便也作罢,随之做出叮嘱。
    “好,先这里,回去再说。”凌母说罢,挂了机,看向贺煜,约莫一阵子,起身,准备离去。
    早在她谈电话时,贺煜思绪也已回归,见状迅速跟上,“岳母——”
    凌母停顿,注视着他,又是语重心长地劝解,“贺煜,请好好想一下,认真想一下吧。曾经,我真心情愿想做你的岳母,也希望你能给芊芊幸福,可事实证明,不能!这声岳母,你还是收回去吧,以后,别再叫了!凭你的条件,定能找到适合你的人,至于芊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话毕,她转身,决然离去。
    偌大的室内,再度恢复寂静,比刚才还静,而且,静得可怕。
    贺煜紧抿薄唇,全身散发出来的,皆浓浓的怒火,一种无奈的怒火!
    这声岳母,以后别再叫了!
    呵呵,瞧她说得多委屈的!
    不错,他一直清楚自己的条件,清楚自己的魅力,只要他想,多的是女人倒贴,多的是人争着让他叫岳母,哪像她,乞求他别叫!
    哼,她若不是芊芊的母亲,他才不会对她喊出这个称呼!所以,她委屈什么!
    贺煜心里想归想,恼怒归恼怒,抓狂归抓狂,但他还是没有再费心思和凌母计较。他清楚,主要原因不在她,最难搞的,还有另一个人,是时候,正式交峰了,明天正好是那日本鬼子的生日,那就……明天吧!
    俊美绝伦的面容越发深沉和阴霾,深邃的黑眸更是如冰霜覆盖,迸出道道锋利的光,冷冽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贺煜直盯着桌面红艳艳的桌布,心里彻底形成了一个决定。
    黄昏时分,是人们从劳碌走向休息之际,出去将近一天的野田骏一和沈乐萱也终于回到了酒店。
    不过,当他们下的士后准备踏向酒店大门时,野田骏一凭其素来敏锐的洞察力,发觉有股异样从右侧传来,于是迅速转脸看去,如期见到大约三十米远的地方,一个男人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那人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身着黑色t—恤深蓝色牛仔,发觉他看过去,赶忙移开视线做左右张望状。
    野田骏一心头立即敲起警钟,他清楚,对方冲着他而来,但他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那人,到底是谁?是敌还是友?应该是敌人的可能性比较大,那到底是哪方面的敌人?与生意上有关呢,又或者,与组织有关?
    野田边继续往酒店大门前进边暗暗思量揣摩,到门口时,他突然喊住沈乐萱,跟她说他想去买点东西,让她先上去。
    沈乐萱并没发觉异常,信了他的话,独自踏入酒店。
    野田骏一扭头,再度看向刚才的地方,只见那个古怪的男人还在,而且,又是一接到他的目光便马上转开!
    这人,绝对是冲着自己而来!
    野田骏一略作沉吟,抬步朝那人走去,那人见状,迅速逃跑,野田骏一也赶忙加快步伐,渐渐还奔跑起来,结果,在隔壁那条寂静的巷子里逮住那个人,高大的身躯直堵在那人面前。
    他不做声,直定定望着那人,近距离相对,他更清楚地见到对方,一个平凡无奇、再普通不过的人。不过,对方那瞬息转变的神情倒是给了他一些提示。
    这人,并非想象中的敌人,方才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是特意装出来的,目的大概是想把他吸引过来!
    “你是谁?”野田骏一终于询问出声,语气很平静,但不容忽视。
    “我叫林智,和你一样,想对付贺煜的人。”对方也不拐弯抹脚,答得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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