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采蓝看着,听着,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手指哆嗦地伸向琰琰,慢慢抚摸在他稚嫩的小脸上。
    “对了采蓝,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去香港,你妈呢?怎么去世的?什么时候去世的?”凌语芊又急匆匆地问起正事。
    冯采蓝也重新看向她,片刻,回答,“三年前去的香港,我妈,是心肌猝死。”
    心肌猝死?她从没听过采蓝妈妈有心脏方面的病。不过,见冯采蓝不想多说,凌语芊便也不希望挑起采蓝的往事,转问到采蓝的身上。
    冯采蓝又是犹犹豫豫,总算道了出来,“当年我认识了一个香港男人,跟他去了香港,后来才知道,他对我只是逢场作戏,去到香港才一年,他非但没有遵守承诺娶我为妻,还再也不理我,搭上另一个女人,我妈,也是因此身亡的,我悲痛欲绝,心灰意冷,带我妈回来安葬后,离开g市,到中国各个城市游荡,昨天才回来。”
    原来如此!
    凌语芊完全信了,心疼地握住冯采蓝的手,“那你现在住哪?”
    “酒店。”
    “去我那里住吧,还有,以后别到处游荡了,你留下来,跟我在一起。”
    “语芊……”
    “你知道吗,我一直记得你,不管我去到哪,遇上怎样的事,我都会想起你,特别是在美国那几年,总会想起你的乐观自信、不折不挠和乐于助人,然后我就倍觉动力,也勇敢地面对一个个困难。因为我在想,将来我要回去找采蓝,我们姐妹俩继续开开心心地欢度每一天。”凌语芊缓了缓气,嗓音也慢慢从悲伤中转向清雅,“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那个坏人不懂珍惜你,是他的损失,你就当做这是你生命里的一个劫难,这个劫难熬过了,未来会有新的生活等着你,至于你妈,你可以看成,她觉得你长大了,不用她照顾了,于是去另一个世界陪你爸,照顾你爸,也让你爸陪陪她。”
    “语芊,你真好,对不起,对不起……”
    “傻了,为什么说对不起,就算真要说,也是谢谢吧。”为了轻松气氛,凌语芊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冯采蓝先是一愣,随即也微微一笑,“嗯,我是傻,谢谢,语芊,真的很感谢你。”
    “呵呵,不用客气,像你曾经跟我说的那样,谁让我们是姐妹嘛!好了,就这么定,等下我们先去酒店帮你退房,然后回我家,你以后就在我那住下了。”凌语芊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看向贺煜,“贺煜,对不起,我好像还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想邀请采蓝去我们家住,可以吗?”
    贺煜锐利的鹰眸恢复往日的温柔,抿了抿唇,宠溺道,“当然可以,那是你的家,你想邀请谁去住,住多久都行。”
    “嘻嘻,就知道你疼我!”凌语芊妩媚一笑,目光重返冯采蓝身上,“对了,今天是当年收养贺煜的那个金婆婆的生忌,我们来拜祭她老人家。想不到她和你妈是同一天生日哦,来,我也去拜一下你妈。”
    话毕,凌语芊站起来,还叫上琰琰和贺煜,随冯采蓝一起走到刚才那座坟墓前,凌语芊这也看清楚坟墓上的相片,熟悉的脸容让她又是忍不住悲怅伤感,虔诚地鞠拜几下,离开,回到金婆婆的坟前。
    冯采蓝礼尚往来,对金婆婆祭拜,再过一阵子后,大家收拾好东西,离开墓园,踏上归途。
    贺煜在前面驾车,凌语芊和琰琰陪冯采蓝坐在宽敞的后座上,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琰琰并不怕生,稚嫩的嗓音甜甜地道,“采蓝阿姨,你不戴头巾好漂亮嘛。”
    “琰琰又不记得了,应该叫干妈。”凌语芊忍不住纠正他。
    小家伙估计还不习惯吧,颇为认真严肃地道,“不,我还是喜欢叫采蓝阿姨。”
    这时,冯采蓝也插口,“没事,语芊你随他吧,时间久了他习惯了再叫也不迟,何况,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没关系的。”
    小家伙听罢,立刻讨好起来,“采蓝阿姨真好,果然是我妈咪的好朋友哦!”
    凌语芊见状,既无奈又宠溺,习惯性地伸手在他小脑瓜上揉了一把。
    冯采蓝也呵呵直笑,两眼下意识地朝贺煜看了看,却见他正眸光凌厉地审视着她,便又赶忙移开,转回琰琰和凌语芊身上,开始问凌语芊一些问题,凌语芊都一一回答,整个路途,在久别重逢的高兴激动中度过。
    冯采蓝下榻的酒店,正好就在途经的路上,故只花了一些时间去退房,然后继续坐车回到芊园。
    凌母见到冯采蓝,同样欣喜不已,凌语薇更是采蓝姐姐长采蓝姐姐短地叫个不停。
    面对大家的热情和友好,冯采蓝感动得满眶热泪,不过,那泪光之下,似乎隐隐闪动着一股别样的光芒,可惜,凌语芊等人都没觉察,一直沉浸在快乐当中。
    中午,凌母煮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当作给采蓝洗尘,午饭后,凌语芊让贺煜去哄琰琰午睡,自己则安排客房给采蓝住下,凌语薇也加入。
    客房一直都有收拾和打扫,因而不用怎么整理,帮采蓝放好行李,凌语芊拉她坐在床上说话,首先拿出当年在美国买的手链,递给采蓝,且毫不隐瞒地对采蓝谈起当时在美国被逼加入杀手的事。
    “当时june问我为什么要买三条,我跟她说,在中国,我还有一个情同姐妹的好朋友,我想把第三条送给这个国内的好姐妹。其实,当时我也不确定能否再与你重逢,老天爷估计是看到我死守着这条手链,于是让我们相遇了,这再一次证明,只要坚持,一定梦想成真,我说的对吧,采蓝。”
    迎着凌语芊真挚情浓、纯澈雪亮的眸子,冯采蓝仿佛看到两扇一尘不染、高尚无比的心灵之窗,内心不觉更如刀割般的难受,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哗哗直流。
    凌语薇见状,天真无邪地道,“采蓝姐姐,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爱哭了,以前你常说我姐姐是水做的,现在姐姐很少哭了,难道水都转到你身上去了?”
    冯采蓝怔愣,说不出话。
    凌语芊则赶忙打圆场,冲凌语薇解释,“做姐妹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眼泪一起流,采蓝姐姐够义气,心疼姐姐流了太多泪水,帮姐姐流呢。”
    说着,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采蓝,调皮地眨了眨美丽的眼睛,“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感动,但不至于痛哭流涕的,你看,鼻涕一把一把的,把你的美女形象可毁了呢。”
    冯采蓝顷刻又是鼻子一酸,不过,生怕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会透露出内心的情感和秘密,于是极力忍住,边擦着眼泪,边嗔道,“哪有一把一把的,你胡说。”
    “对,不是一把一把,是一大碗。”
    “哎哟,越说越离谱,看我不痒死你,你这小坏蛋,痒死你……”冯采蓝说罢,真朝凌语芊身上抓去。
    凌语芊急忙躲避,因为被她挠痒而娇笑不已,整个人更是说不出的美丽。
    冯采蓝不时地出小差,但很快,又掩饰起来,继续逗着凌语芊笑,好一阵子后才消停。
    凌语芊见时间不早了,心里又记挂着一大一小两父子,且想给点时间冯采蓝休息,便暂且辞别,分开时,搂住冯采蓝真诚地道,“采蓝,好好在这里住下,不管曾经怎样,都让它过去,你一定会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归宿。”
    冯采蓝哽着喉咙,不做声,只紧紧回抱着凌语芊,又是好几分钟过去了,彼此才真正分别。
    凌语芊先到婴儿室,只见里面一片宁静,不见贺煜人影,至于琰琰,则在床上酣然熟睡,她替他拉一下被子,继而走出婴儿室,回到自己的卧室。
    偌大的空间里,依然找不到贺煜,她猜他估计是有事去书房了,便也没继续找,而是上床躺下,拿出属于自己的那条友谊手链,边看,边回想今天的情景,为采蓝的悲惨遭遇感到难过和心疼。
    采蓝曾经说过,将来结婚的话一定要找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否则宁可单身一辈子。
    所以,那个香港男人到底是怎样子的?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有钱那么简单吧,肯定还有别的过人之处吸引了采蓝,让采蓝甘愿随他去香港。
    只可惜,采蓝对这段痛苦的过往不愿意提及,而自己也很理解,自己曾经不也隐瞒当年和“天佑”的那段悲情之恋嘛,所以,自己不会追问,决定等采蓝走出这段阴影之后,主动说出来。
    总之,目前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帮采蓝忘却这段过往,恢复以往那个乐观自信的女人!
    以前,采蓝帮了自己很多,自己每次道谢时,采蓝总会说:不用谢,等我将来遇上什么大困难,你再帮我不就行了。自己当时含着泪连连点头说一定一定。如今,采蓝不幸遇到劫难,自己是时候实现当年那个承诺了。
    想罢,凌语芊两只手一起将手链裹在掌心中,放到胸口处,闭起眼默默地为采蓝祈祷和打气,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走进,一直走到床前,坐在床畔上。
    带来的晃动,让凌语芊迅速睁开眼,看到男人,俏脸马上露出幸福的笑,“你回来了。”
    贺煜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问了一句,“她还好吧?”
    凌语芊知道他指的是谁,摇头应道,“不好。贺煜,采蓝真的好可怜哦。”
    “她的话,你全都信了?”贺煜却冷不防地这样道。
    凌语芊一听,柳眉下意识地蹙起,“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呃——
    贺煜收起眼中犀利,淡淡地应,“没事,随口说说而已。”
    凌语芊却不这么认为,急忙弯腰坐起来,坐到他的跟前,仰望着他,娇蛮地道,“贺煜,我现正式警告你,不准你对采蓝有偏见。”
    呃——
    “不错,采蓝曾经对你不逊,但她也是为了我,她知道我和你那段过往,为我心疼,才忍不住责骂你的。”凌语芊继续解释,挽住他的手臂,“所以呢,你不能再记恨她,不能对她有偏见,否则,我不理你!”
    记恨?
    呵呵,这小女人想到哪去了,不错,曾经他是很不妥那个多管闲事的冯采蓝,但正如她所说,后来他明白冯采蓝是为了小女人出头,便也不计较,如今之所以那样问,不过是因为……
    “对了,我下午有事得回公司一趟,不能陪你了哦。”
    “嗯,你去吧,没事,采蓝在呢。”凌语芊也下意识地应,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呼,原来,男人趁她不注意,把她抱入了怀中,让她跨坐在他的身上,而那个地方,正不偏不倚地对着他那个地方,而且……
    真坏蛋哦,他怎么好像……时刻都准备着。
    贺煜勾着唇,抱紧她的身子更往下沉了一些,邪邪地道,“怎么了,是不是有点饿了,想老公喂了?”
    晕——
    “不是!”
    “不是?确定?可是……我怎么感觉到一阵湿意了,小花儿在跟我的老二招手呢。”
    “哪有,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想那个我,故意这样说,你看你都硬成……坏蛋,大色狼!”凌语芊恼羞成怒,这就准备起身。
    男人哪里准允,他说过,恩爱缠绵,是每天的必修课,今天好似还没有修,所以,现在他要修一课,带她好好修炼,欲海翻腾……
    经过四十五分钟过后,终于下课,真标准的时间呐!
    凌语芊仿佛全身骨头都散了似的,浑身无力地瘫软在被褥上,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俊美的容颜找不到半点倦意,反而因那邪魅的餍足变得更加神采飞扬。
    他先是搂着她厮磨一阵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梳洗,更衣,一切都弄好后,俯身在凌语芊额头落下一吻,宠溺无限地道,“我会尽快回来,有事打我电话。”
    凌语芊嘟着娇艳欲滴的小嘴,吐气如兰地发出一声嗯,情潮未退的媚眼紧紧追随着他,直到高大挺拔的身躯消失于那扇大门之外,她才缓缓收回视线,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沉重的眼皮慢慢阖上,沉入梦乡,去寻回刚刚那场疯狂激情欢爱中耗掉的精力……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311 情涌慾动,浪翻腾,高潮走起(1)
    接下来的日子,凌语芊真的做到尽量陪冯采蓝,而且,在冯采蓝的询问下,她把这几年的情况如实相告,当问起贺煜最近的工作状况时,也毫不隐瞒地说贺煜已经宣布离开贺氏集团。
    冯采蓝听后,一副惊讶诧异的样子,“那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不知道,不过,有人聘请他。贺氏集团一个竞争对手公司,出年薪20亿聘贺煜去当ceo,但贺煜一直没有答应。”凌语芊又是毫无心机地坦白。
    “这么好啊?他为什么不去?”冯采蓝又问。
    凌语芊则继续摇头,“前几天他问过我应不应该去,可惜我对很多事情都不懂,无法给他建议。反正工作上的事,他叫我不用管,他会有所安排,我便也不管了。”
    冯采蓝点头,由衷地感叹,“语芊,你好幸福,他真的很疼你。”
    凌语芊樱唇也不自觉地翘起,脑海立刻就浮起贺煜那张温柔深情的俊颜,心里顿时像是抹上蜜糖般的甜蜜。
    看着她陶醉的模样,冯采蓝先是欣然微笑,一会,又道,“对了语芊,你觉得贺煜会不会自己在外面有公司,他离开贺氏会不会是想去亲自打理他的公司?”
    凌语芊回过神来,满面错愕,“自己的公司?他有自己的公司?不会吧?我都没听他说过哦,对了,你怎么知道?”
    “呃,我猜的,电视上经常这样演了,很多家族企业的后代,他们不甘心被家族限制,又或者生怕有天犯错被逐出家族企业,都纷纷趁机搞私帮生意。刚才听你那么说,我以为贺煜也这样呢。”冯采蓝赶忙做出解释,生怕凌语芊多探索,接着语气又马上转向低幽悲叹,“我是担心你们,我已经这样了,故我希望你能幸福,你经历了那么多苦痛和磨难,我希望你和贺煜再也不分开,白头偕老。”
    凌语芊明白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慰出声,“采蓝,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贺煜,你也要相信,总之,我们都是好人,不管中途遇上多大的风雨险恶,结局都会雨过天晴,彩虹满天,幸福绵长!”
    冯采蓝重重地点了点头,反握住她的手,正好这时,宁静的空间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是凌语芊的。
    “某人又想老婆了呢。”冯采蓝暧昧地道出一句。
    凌语芊俏脸一红,回冯采蓝一嗔,掏出手机,边走向窗口,边接通电话。
    “喂——”
    “在做什么?”男人的嗓音,短促而有力。
    “呃——”
    “不准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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