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老色魔顿时眼冒金星,回头一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凌语芊继续抡起钢管,准备再次往他头上砸,不过,这次他晓得躲避,凌语芊知道自己必须抓住时机,于是继续追,打不到他的头,就打他的身体,总之,她务必要打倒他!
    身上连连受伤,老色魔元气大伤,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忘反击,急忙抓住钢管,和凌语芊抢了起来。
    结果,他虽然抢走了钢管,但丝毫抡不起来,加上凌语芊换成拳脚攻击,他只好选择扔掉钢管,亡命逃跑。
    凌语芊怒气不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浓浓的恐惧和悲恨吞噬着,即便是依然在她体内发作着的药性也显得渺小起来,她只知这个老淫一一虫该死,自己不能放虎归山,所以,她也跟着追出卧室,见那老淫一一虫正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开着门锁,她更是理智全无,往客厅四处张望一下,见到水果盆里的水果刀,想也不想便把它抓起来,箭一般地冲向老淫一一虫,在他刚好打开房门准备逃出去之际,及时揪住他,吆喝一声,锋利的刀子直刺入老淫一一虫光裸的胸膛。
    啊——
    尖叫!凄厉的尖叫!
    鲜血!殷红的鲜血!
    凌语芊非但没解恨,还愈加疯狂,用力拔出刀子,然后再刺进去,不顾他的求饶,不顾那源源而出的鲜血,她失控地猛刺着,直到背后传来琰琰惊恐的哭叫。
    “妈咪,别刺了,再刺他就没命了,妈咪,快住手!”
    暴力终于停止,可惜,他已经死了,浑身是血,两眼暴瞪,死不瞑目,样子比方才欲侵犯她时还恐怖骇人。
    凌语芊如梦初醒,颤抖的手儿迟缓地伸到他的鼻子下方,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她更是花容失色。
    可事情还没完,与此同时,她忽觉门口右侧有股异样,不禁抬头,一看更是面如死灰,全身瘫软,跌坐在地上。
    只见那,不知几时伫立着一个年约二十多岁,长相英俊,气质文雅的青年男子,炯炯发亮的双眼直盯着她,透出震撼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杀了人,且被人看到了!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 011 我,我,我叫褚飞!
    四目相对,紧紧交缠,两人各有所思地彼此对望,约有一段时间,青年男子英俊的脸庞倏忽一变,高大颀长的身躯迅速跨进来,同时把男房东的尸体推入屋内,关上门。
    凌语芊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嚷,“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嘘——”青年先是示意她别吵,紧接着,索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凌语芊本能地扭动一下身子,忽闻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于是明白过来,美目瞪大,又惊又喜地盯着青年男子。
    他发觉有人经过,急忙掩饰情况,不让其他人发现,莫非,他……他想帮她?
    脚步声慢慢远去,青年松开手,黑白分明的眸子继续盯着凌语芊,询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凌语芊咬了咬唇,不回话,视线随之回到男房东身上,确实,当时老色鬼逃跑了,她应该放他一马,可她没有,理智全无的她只想杀死他,一了百了,杜绝后患,确保这老色鬼将来再也没机会侵犯自己。
    “杀人是要填命的,你应该知道。”青年男子又道,温润的嗓音略微拔高少许。
    “因为他该死!这个可恶的老头想侵犯我妈咪,想伤害我妈咪,我妈咪自卫,不得不杀死他。”琰琰忽然喊了一句,稚嫩的童音饱含愤怒。
    凌语芊这才忆起儿子还被绑住,急忙起身,奔到琰琰身边,给他解开绳子。
    青年男子跟了过来,若有所思地环视一下四周,目光重返凌语芊那,沉吟数秒,又道,“你把整个情况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你肯帮我?而不是举报我?”凌语芊也望着他,迟疑地问。
    “只要你说得合情合理,只要真的是他该死,那么,我会帮你!”其实,他潜意识里早就想帮她,否则刚才不会在听到脚步声时赶紧进来,帮她掩饰。
    “妈咪,你快告诉这位大哥哥吧,他应该是好人,应该能帮你的。”琰琰也大嚷,绳子解开后,他得到自由,迫不及待地扭动身子,揉揉手脚,舒展放松着。
    凌语芊还是没说,继续问那青年男子,“请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男子怔了怔,有点苦笑的意味,但也很配合地答复她,基本资料全部告知,“我叫褚飞,本市人,今年二十五岁,就读于xx大学经济管理系三年级,家里只有我和我妈,现在对面那栋房子居住。”
    他说的都是真话,但凌语芊还是找到了很多疑点,“二十五岁才读大三?一般不都是23岁就毕业了吗?还有,既然你是本市人,那你应该有自己的房子,附近这些楼房都是租用的。”
    呃——
    叫褚飞的青年男子,顷刻又是一阵无奈,若是平时,他肯定掉头走了,然而,眼前这个独特的小女人,莫名其妙地让他放不开!
    所以,尽管很挫,很囧,他还是继续解释给她,“我高中碰上一些意外,在家休养了两年多,导致推迟了三年进大学,故最快也要26岁才毕业。至于房子嘛,我户口在郊区,我妈这两年身体不好,为方便带她就医,我陪她来这里租房子住。今天之所以过来这儿,是因为我妈的衣服被风吹到这栋楼的某户屋子,碰巧见到不该见的一幕。”
    褚飞稍顿了顿,接着补充,“对了,你一定还纳闷我一个学生为什么有钱出来租房子吧?我爸在世的时候,曾经留下一笔储蓄给我和我妈,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我们日常开支,而且我课余时间都有兼职赚钱。现在,你都清楚了吧?可以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吗?”
    凌语芊尚未反应,琰琰猛地又催促出来,“妈咪呀,你快说吧,褚飞叔叔是好人,他不会害我们的!”
    “你要是还有其他疑惑,随便问,我都会一一解答。”褚飞继续补充了一句。
    凌语芊被他兴味的眼神弄得很是窘迫,为自己对他的怀疑暗暗懊恼,再思忖片刻后,终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包括之前那些古怪的迹象。
    褚飞听后,非但清楚了整件事,还总算明白她的异样是怎样回事,看着她媚态尽显的诱人模样,俊脸忍不住红了,且红得厉害。
    原来,随着男房东的断气,凌语芊内心的怒火逐渐熄灭,先前被压住的春药再起强烈效用和发作,各种媚态也不自觉地重新呈现了。
    “我想……你……你必须先去医院。”褚飞结结巴巴地提醒,依然满面涨红,忽然想到什么,又马上道,“不对,咱们得先报警。”
    “别,不能报警!”凌语芊及时按住他欲拨打出去的手机,“你不是说过会帮我吗?怎么又报警了。”
    “别着急,听我说,我报警不是举报你,而是救你。现在死了人,迟早会被发现,我们应该主动报警,到时就跟警察说,这个大色魔不但给你下春药,还禁锢琰琰,中途你不顺从他,他兽性大发,拿起水果刀想刺你,你在自卫的过程中把他杀死。我,是证人!”
    不错,这样的口供对自己很有利,只是……
    “警察会信吗?就算信了,我真的没罪?”
    “你身上的药性还没退,这是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再说你和房东无怨无仇,压根就没杀他的动机,警察无从怀疑。”褚飞在她哆嗦的手背轻轻一拍,示意她松手,然后,终于拨打了110。
    接下来,他继续对凌语芊加以劝慰,与她商量好等下的供词,期间深刻体现出他是真心想帮凌语芊,因此,凌语芊内心的防备逐渐减弱,甚至消除,对他产生了依赖和寄望。
    不过,有件事特折腾人,由于体内药性未解,不时会发作,让凌语芊既羞愧难堪、无地自容,又苦恼万分、痛不欲生。
    褚飞血性方刚,突然碰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无比的痛苦难言,他几乎不敢直视她,还坐得离她远远的,一个劲的与她说话,说他在学校那些见闻,甚至包括他更详细的家庭背景,希望借此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非人的煎熬,就此持续了将近20分钟,警察终于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结果如褚飞所说,警察听了整件事后并没有特别的怀疑,根据司法程序,先安排凌语芊到医院急救,褚飞陪琰琰一块去,其他公安则留下来封锁现场,收集材料。
    在医院奋斗了近两个小时,春药总算从凌语芊身上彻底消失,她的思想随之恢复了以往的正常,得以集中精力在这件事的后续上。
    她首先要面对的,是那该死老色魔的妻子——女房东。
    原来,女房东真的回乡下去了,晚上刚好回来,得知丈夫突然死掉,犹如五雷轰顶,对凌语芊劈头便骂,痛诉枉费她对凌语芊那么好,凌语芊却恩将仇报,杀害她的丈夫,简直不是人。
    看着声泪俱下、甚是可怜的女房东,凌语芊忍不住热泪盈眶,忽然有点后悔当时的冲动和失控,樱唇微颤,欲言又止。
    褚飞担心凌语芊把真相爆出来,急忙在她手臂暗示性一按,紧接着,对女房东回驳,“房东太太,这件事你不能怪凌小姐,要怪就怪你老公,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那是他活该!再说,他死,只是一瞬间,一了百了,但给凌小姐留下的伤害和阴影却是永久的!”
    女房东的视线这也才转到褚飞身上,狐疑地问,“你……你是谁?”
    “我就是那个目击证人,你知道你老公有多可恶吗?不但给凌小姐下春药,还用绳子将凌小姐的孩子绑住,私自配了钥匙把门锁死,叫她们毫无逃命的机会!他死,是老天发威,给他惩罚!”褚飞样子淡定而从容,继续坚持着想好的供词。
    女房东听罢,哭着辩护,“他精神有点问题,他正常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有发病了才这样,所以,他不该死!真不该死!”
    精神有点儿问题?
    那男房东,是个精神病人?凌语芊不禁想起当时自己无意间喊出一句神经病后,男房东就立刻变了,原来,是被刺激了,那么,前几次的不寻常举动也是精神病引起的?
    “精神有问题就能为所欲为,这样伤害别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凌小姐要是不反抗,结果会是怎样的局面?恐怕,死的会是凌小姐,死得比你老公还惨,凌小姐的儿子也会遭殃,所以,这是你丈夫应得的!”褚飞越说越激动,此情此景已分不清他是在演戏或发自真心了,“房东太太,你身为女性,应该理解和同情凌小姐,你丈夫这样的性格,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谁能担保凌小姐能每次幸运地逃过?换个角度想,要是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样?”
    这时,凌语芊内疚怜悯的心情也逐渐得到平复,望着女房东,语气坚决,由衷说道,“房东太太,很抱歉让你成了寡妇,可是,我必须那样做,你丈夫是你的亲人,但我儿子,同样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根本无法体会当时我是怎样的恐惧、惊慌、痛恨和愤怒,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自卫,我有权利保护好自己,更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好我儿子!”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012 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到女房东随着这些言语逐渐动容,褚飞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你丈夫不是有精神病吗?这样的结果说不定对他也是一种解脱,这是老天爷对他的安排,所以,节哀顺变吧。”
    女房东终究是个妇人,品性本就纯朴善良,一开始由于深受刺激和伤心过度,才对凌语芊大骂痛骂,如今经由大家解释与劝慰,想到自己的老公本来就理亏,且碍于面子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亲戚朋友笑话,结果便也作罢,不再声讨凌语芊。
    整件事,算是有惊无险就此告一段落,凌语芊不用坐牢,但根据刑罚,还是得给女房东做出一定的赔偿。
    凌语芊险遭侵犯,本就是被同情的一方,况且,警方见她一个小女人带着儿子孤苦伶仃,便尽量把赔偿金额商讨到最低,不过,凌语芊主动给女房东赔了50万。
    握着那袋沉甸甸的、意义非凡的金钱,女房东满腹激昂和动荡,悲痛的泪眼覆上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来,想不到凌语芊会给她赔偿这么多钱,二来,想不到凌语芊会有这么多钱。
    凌语芊整个心海也异常复杂澎湃,晶亮的雪眸郑重而严肃地回望着女房东,由衷地说出一句简短却很真挚的话,“房东太太,谢谢你,而且,对不起!”
    女房东吸了吸鼻子,紧接着,摇了摇头,呜咽出声,“那个青年仔说得没错,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怪不得你,怪不得你,假如他能安分守己,不色心作祟,横祸岂会找上他?这都是命,是他命该如此吧。”
    说完后,她又是忍不住低啜出来。
    洁白细小的贝齿,在干涩的唇瓣轻咬了一下,凌语芊本能地抬起手,在女房东颤抖的肩头给予怜悯安抚,然后,说出心中某个决定。
    她打算搬走,不再在这里住了!
    女房东一听,泪眼瞪大,但最终,也没说什么。有些事终究无法挽回,凌语芊不能像以前那样在这间屋子安然居住下去,而她,同样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对待凌语芊,因此,再见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
    幸好,正义的褚飞继续帮凌语芊,得知凌语芊要搬走,他也始料不及,却只是一瞬间工夫,马上表示支持凌语芊的决定,还介绍凌语芊到他住的那栋楼租住。
    “我隔壁那套也是一室一厅,独立厨房和洗手间,月租1500,上手租客是一家三口,正经人家,因为买了房子,前几天刚搬走,正空着,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帮你找房东谈谈,对了,那边的房东是个孤家老人,没丈夫没儿女,之前类似的侵犯事故绝不会再发生。”
    对于他的详细解说,凌语芊再次铭感于心,而且,毫不犹豫地赞同了。
    接下来仅花了一天时间,凌语芊便从“旧房”搬到了“新房”,同时,也正式见到了褚飞的母亲吴蓉玉。
    吴蓉玉,50岁左右,长得文文静静,除了身体虚弱之外,还双目失明,特别有件事值得凌语芊关注的,她觉得吴蓉玉不太热情,跟褚飞相比,简直天渊之别。
    琰琰是个小孩子,活泼可爱,嘴巴又甜,换作其他人,听到琰琰褚奶奶前褚奶奶后地叫,都会高兴不已,笑不拢嘴的,吴蓉玉却出乎意料地板着脸,仿佛没听见似的,凌语芊差点认为她连耳朵也失聪了呢?当然,根据褚飞相告,分明不是,所以,凌语芊心里很纳闷和不解,不过,纳闷归纳闷,并没多想,在褚飞的家呆留一阵子后,拉着琰琰回到自己租赁的地方。
    这一带都属于民屋,间隔布置等方面没多大迥异,然而终究是新的房子新的环境,总会让人一下子习惯不过来,琰琰是个小孩子,倒没什么,到点了就睡着,凌语芊则怎样也无法入眠,她于是起身下床,披上一件外套,来到小阳台。
    说是小阳台还真不为过,宽一米,长两米,只放得下一张椅子,她窝在椅子内,静静地看着寂寥遥远的夜空,思绪不自觉地回到杀死老色鬼房东的那件事上。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一直放不下,满脑都是男房东两眼暴瞪、死不瞑目的画面。老色鬼估计想不到,弱质芊芊的她会这么狠,这么癫狂,理智全无,丝毫不肯放过他。
    确实,自己这个举动,连自己都吓到了,这件事发生之前,自己是万万想不到这样的,人果然会随着环境和阅历而改变,这段日子连番折磨和痛苦,自己心里积压着各种悲愤、痛恨,到了最关键时刻,像是引爆的炸弹,轰然炸开,谁也阻拦不了!
    第一次杀人,是两年前,在美国,因为执行任务,快准狠地掐住莫希凛的要害,将他活生生弄死。这次,她用了刀子,狠狠直插对方的心窝。
    莫希凛那件事,贺煜前前后后花上几十个亿,至于这个老色鬼男房东,她给女房东赔偿虽然只是50万元,不过这种形势下算是非常丰厚的,而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法安心,她根本忘却不了女房东悲痛欲绝的模样。
    痛失挚爱,那是怎样一种痛她深刻体会,尽管对她来说男房东该死,但对女房东来说,那是相伴相随了大半辈子的爱人,是彼此相依为命的亲人,女房东曾经说过,他们没有子女,如今男房东死了,女房东等于成了孤家寡人,算起来,自己何其残忍,把人家唯一的依靠抹灭了。
    想罢,眼泪就掉了出来,整颗心也跟着不平静,加上这段时间的苦,凌语芊禁不住地低啜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空间蓦然响起一声呼唤。
    “凌姐,凌姐你在吗?”
    是褚飞,不知何时开始,他改为这样称呼她,叫声从阳台左侧飘来,他也在他自家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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