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更加震惊,难以接受地喝了出来,“不可能!绝对不行!”
    “我跟你说,是知会一下,免得你将来问我,而非跟你请示。我说过,我可以听从你的命令,帮你完成所有任务,但我的私事,由我自个儿操作!”贺煜也态度坚决,继续果断地道。
    私事自个儿操作?呵呵,他还有这个权利吗?轩辕墨双唇紧抿在一块,紧得成了一条线,不,是一道刀缝儿了,锋利得很,尖锐得很,似乎要把贺煜给削了!
    然而,贺煜本就不是等闲之辈,对此并不惧怕,与轩辕墨对视一会,起身,准备走人。
    “你想见到她的尸体,那就尽管和她相认,我不阻拦!”
    就在贺煜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时,轩辕墨再度发话,如一颗炸弹,轰然而下!
    贺煜一对修长的腿儿陡然停止,全身血液也像是蓦然凝固起来了似的,伫立在那,许久许久,而后,回头奔至轩辕墨的面前,目光如刀,义愤填膺直瞪着轩辕墨。
    轩辕墨容色淡定,端起茶悠悠然地喝了几口。
    “你确定?刚才的话,确定?”咬牙切齿,贺煜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了出来。
    “当然!”轩辕墨也应得干脆,仍高高在上,眯眼睨着贺煜,料准了贺煜无法抗议,等待着贺煜露出沮丧无奈之色。
    只是,他等到的不是妥协,而是……
    俨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贺煜满面阴霾,暗沉幽冷的眸子好比火球点燃,团团烈火凶猛激烈,咬着牙,切着齿,大手紧捏成拳,只需再过一秒,就会挥打出去!
    轩 辕墨不禁怕了,并非怕被他拳头砸中,而是怕他就此走掉,断得彻底。他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有身材,有才干,有气势,有胆略,有魄力,就连现在这该死的桀骜不 驯,也是其中一项发光点,难得如此完美,自己又花了这么多心血去培养,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总的来说,自己得需要他!
    结果,轩辕墨 终究放下冷傲,轻咳了两声,语重心长地感叹出声,“我说过,咱们是统一战线上的英雄,宗旨都是为国家效力,视国家高于一切,我之所以没明确规定不准你和她 相认,是因为我觉得,在你随我踏出监狱那道大门开始,就判定了你和以前的一切彻底了断,也不可能,再和她相认!”
    贺煜一言不发,僵持的态度,丝毫未减。
    “或 许,你觉得自己能够掌控所有事情,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某件事存在是存在,一旦揭穿,肯定会变样,你能确认她知道这件事后会变得怎样吗?高兴,激动, 甚至流泪,不错,会有的,但接下来呢?还有担忧,还有更多更多你预想不到的反应和走向,譬如,她会乖乖让你继续执行艰难危险的任务吗?而你,会忍心不顾她 的顾虑和哀求吗?答案很明显,不会!”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409 他慢慢融化了她的心
    这些话,都说到了点上,说得很到位!贺煜再冷硬的心,也禁不住慢慢动容了。
    轩辕墨趁势追击, 继续往下说大道理,“而结果,还可能给她带来伤害,甚至,连她的命也会没了!你再强大,再有才干,终究只是个体,根本敌不过一个团队,你可以和团队并肩前 行,但你要是脱离它,抛弃它,它也就不会让你平安无事地走下去!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这些,其实你都懂,都清楚,比我还清楚,只是,你不愿意去想,另一种 念头过于强烈,导致你刻意忽略这些潜在的危机。所以,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与她相认!”
    一针见血的暗示,着实挑衅着人的怒火,然而,就算再愤怒,也做不出什么来,因为,这些话即便很操蛋,但也无不道理!
    “倪老女儿的事,就当我没说过,你想结,就结,不想结的话也随你,你们男女之间的关系,我不大清楚,不好再作评论,但我还是希望你当个负责任的男人!”冷硬威严的嗓音,逐渐趋向无奈,轩辕墨微微叹息,对贺煜深望一眼后,视线收回,身体坐正。
    偌大的厢房,瞬间安静了下来,再过一会,贺煜迈步,重返轩辕墨的面前,深邃的黑瞳直盯着轩辕墨,问出某件搁在心里多时但一直都忍住没问出来的疑惑,“当初你救我,那样安排我,用意何在?”
    轩辕墨一听,眸光陡然一晃,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应答,“这个你无需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你顺着轨道去走就是,其他的,没必要追究。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贺煜勾唇,冷冷一笑,对着轩辕墨若有所思地注视少顷,便也不再强求,二话不说转身彻底走了出去。
    夜渐深,凉风来袭,让他无法克制地感到一股凉意,心情却是愈加凌乱,轩辕墨说的那些话,让他凌乱了,他驾着车,加速又加速,心乱如麻,简直就要爆炸开来!
    轩辕墨,倪媛媛,凌语芊,还有琰琰,这几张面孔在他脑海来回浮现,反复冲击着他,像惊涛骇浪重重打在岩石上,令他头昏脑胀,杂乱无章,手足无措!
    然后,他把车子驶进京都最出名的酒吧街,走在红红绿绿、热闹沸腾的街道上,踏入喧哗嘈杂的酒吧里。
    喝着酒,整个人异常烦躁,他甚至突然扬起还剩一半啤酒的瓶子,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铿铿作响,玻璃碎块伴随着啤酒四处溅起,震惊了整个周围,人们纷纷抱头蹿走,惊呼尖叫,酒吧侍应也迅速走近,颤声询问,“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贺煜赤红着眼,冷瞪着侍应,半声不吭。
    侍应顿时被吓到,内心更焦急,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有事好好说,请别再乱甩酒瓶,这会影响到其他客人,而且,也会伤到您自己的。”
    贺煜依然不搭话,令人生畏的神态丝毫不减,还好没再有砸酒瓶的举动。
    “对了,您要不要打个电话叫朋友或家人过来?”侍应无法赶人走,便打算借用其家人出面,把人劝走或带走。
    贺煜听罢,也忽然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翻到轩辕彻的号码,但犹豫数秒后,又略过,转到凌语芊的号码上,看着她的名字,脑海浮现起她的倩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迷人极了,把他魂儿都勾走了。
    最终,他也没打给她,呆看一会儿后,收起手机继续喝酒,喝完他点的那些,扔下几张百元大钞,离开了酒吧。
    他驾着车,沿着市区到处驰骋,最后,踏上前往医院的路途。
    病房内灯火暗黄,一片宁静,小女人睡着了,琰琰也挤在她身边熟睡着,母子俩酣然入梦的模样,让人看着真心羡慕。
    大医院,病房环境颇为讲究,贺煜当时订的是高级病房,不但配套齐全,所有物件也甚是干净,就算琰琰留在这里过夜也是无需顾虑的。
    贺煜将脚步放到最轻,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目不转睛一直看着她们,在床前坐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抚摸凌语芊的脸。
    也只有等她睡着,他才敢这样做,而这一触摸,更让他心疼不已,一滴热泪,自他眼中滑落出来。
    芊芊,小东西,小宝贝……
    他在心里默默地呐喊,不停地呐喊着,眼泪也越来越多,很快蓄满了整个眼眶,然后,就这样视线模糊地望着她,直到累了困了,趴在她的臂弯上沉睡了过去,而这个时候,本是睡着的凌语芊突然睁开了眼睛。
    当时他离开后,她一直心不在焉,满腹思忖,在努力回想自己是如何犯病的,可惜想来想去,她的记忆只停留在离开褚飞的病房后,下到医院大楼前的草地上,接下来的情况,浑然不觉。
    后来,琰琰睡着了,她仍毫无睡意,翻来覆去静静折腾着,正好他回来了,她于是赶忙闭上眼,装睡躲避他,即便他伸手抚摸她的脸,也不敢给反应,理智上,她应该呵斥他的越轨,可情感上,她又不忍心。
    刚 才,她闻到了他的酒气,尽管不是酩酊大醉的感觉,但足以令人担心,他说工作上出现急事要处理,那就代表不是应酬,至少,不是去喝酒的应酬方式,那就是说, 他后来独自一个人去的酒吧?事情解决不了,他心烦意燥,于是去借酒消愁?然后,依然记得她,保持着清醒来见她。
    所以,她的心被融化了!
    人心肉做,看着一个人对自肉做,看着一个人对自己好,对自己那么的好,虽然这个人对自己做过越轨的举动,但这个人同时也曾经是自己很信赖的知己,岂会无动于衷,岂会不动容?更何况,感性如她!
    经过这次的意外病难,她固然无法一下子对他好感起来,但也已经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排斥怒喝他了。
    而且,刚才当他静静抚摸她的时候,她心头无法克制地荡漾,猛然对他产生一股心疼,她竟然心疼他,不由自主地!
    尖尖的下巴,微微往下放,她看到了他满头的黑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精味,莫名的好闻,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令她情不自禁的悸动。
    当初,她心里对他有恨,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碍眼,如今,这份反感消除了,心存感动了,连他头发上散发出来的气味,都觉得迷人。
    这,就是人类,莫名其妙的,不可理喻的,奇妙无边的。
    呵呵——
    凌语芊抿唇,自嘲地笑了笑,但并不像以往那样自个儿责备,而是就这样保持着心态平静,不久,闭上眼,静静汲取着从他发上不时飘来的好闻的洗发精味。
    宁谧的黑夜,越走越深,她终于睡了过去,连同屋里其他两人,一起沉在各自的梦乡里,寻求着各自想要和期盼的,第二天是护士来叫,几人才悠悠转醒。
    今 天负责值班的护士小姐,是个年约50来岁的老妇人,压根没想到什么男女情调,看到贺煜腰酸背痛,四肢都快要僵硬了样子,出于好心,指了指窗户边的小床,提 醒道,“先生,那个是咱们医院专门配给病人家属陪床用的,夜晚您可以在那儿休息,费用已经囊括在房间总价里了。”
    呃,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就爱这样子睡呢,即便腰酸背痛,他也心甘情愿的。
    贺煜暗暗责怪护士的多管闲事,但还是勉强地扯了扯薄唇,算是给她一个反应。
    老护士不多想,帮凌语芊整理一下床褥,给凌语芊测量体温,然后,开始接上新的输液。
    “对了,医院附近有什么餐厅吗?具体在哪个位置?”贺煜忽然朝老护士问了一下,昨晚是轩辕彻负责这方面,故他到现在还不清楚餐厅在哪。
    “就在医院大门口往左走,有个很大的餐厅,挺高级的,不过我们医院也提供膳食,卫生和味道方面都颇有水准呢。”老护士如实告知,说着走到柜子那,将医院配套的菜牌递给贺煜。
    确实挺专业的,不过,在饮食方面向来保持高标准的贺煜对此不屑一顾,只基于礼貌接过胡乱扫了一眼,吩咐老护士退下,紧接着,刻不容缓地看向凌语芊,询问她的情况。
    “我……没什么事,在慢慢康复中。”凌语芊讷讷地应答,别开了眼,依然不敢正对他,她又禁不住想起了昨晚的情况。
    贺煜一怔,便也不说什么,转向琰琰。
    琰琰边揉着惺忪睡眼,边对他道早安,还外送一个咧嘴呵笑,让贺煜心情顿觉大好,伸展双臂,将他抱起来,语气愉悦地道,“叔叔带你去洗漱,然后下去吃早餐,吃完后,给你妈咪带上来。”
    琰琰自是乐意,大呼好啊好啊,小手儿牢牢抱住贺煜的脖颈,随他一起进入洗手间。
    凌语芊这才敢抬头,水灵灵的眸儿直盯着洗手间门口,听着里面嘻嘻哈哈的说话声,不禁在幻想他们此刻在里面的情景,然后就忍不住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煞是迷人,俨如一朵绚烂的花儿,贺煜出来见到,立刻就看呆了,最后,是琰琰催促,他才清醒过来,咽了咽口水,问凌语芊,“你要不要也去洗一下?我帮你?”
    凌语芊美目一闪,婉拒,“不,不用了,你……不是要带琰琰去吃早餐吗,赶紧去吧。”
    贺煜略作沉吟,不勉强,“那行,你乖乖呆在房里,别到处乱动,有事就按床头的呼叫器,或者,给我打电话。我们吃完就回来。”
    “妈咪,我们会给你带你喜欢吃的玉米百合粥哦。”突然,琰琰插了一句,小家伙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有点皱皱的,但俊俏的小脸经过一番梳洗,不损帅气。
    凌语芊看着他,又看看贺煜,心头猛地窜上一股怪异的感觉,发现他们是那么的相像,那么的神似,俨如……父子一般。
    呵呵——
    咬咬唇,凌语芊又是暗暗自嘲了一把,随即回琰琰一个淡笑,叮嘱他要听熠叔叔的话。
    琰琰很乖巧地答允,对她说再见。
    贺煜则留下深情一望,抱起琰琰,走出房去。
    室内安静下来,凌语芊也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呆愣了一会,打算打个电话给褚飞,然而找来找去都不见她的手机,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向洗手间。
    洗手台的镜子上,映出她苍白的脸容,跟昨天相比,气色好了许多,眼睛也有神了很多,看来,再过不久可以出院了吧。
    一想到很快可以离开这个到处充斥着药水味的房间,她心情不禁为之一振,整个人雀跃了不少,连带洗漱也变得特有劲儿。
    只不过,她这股劲儿,只维持到洗漱完毕。
    她刚从洗手间出来,旁边的大门忽然传来敲门声,隔着门上的方形小玻璃,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王塑!
    他……他怎么来了?他咋知道自己病了?咋知道自己留医这所医院?还有,他来做什么?
    其实,凭他和她的关系,他来访也很正常,只是,知道那些丑陋恐怖的真相后,她便有所想法了,心里头还无法克制地,感到一股惊惧。
    “叩,叩——”
    敲门的声音,再度响起,王塑也透过方形玻璃门见到了凌语芊,正张着嘴,嘴型是叫她的名字,而且,叫她开门。
    怎样?开不开?但是,没理由不开吧?而且,也没必要不开啊,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了解真相,说不定只是来探望自己而已,何况,就算他知道,也未必是来伤害自己吧,再说,这儿是医院,他就算想怎样,也断然不敢在这里下毒手。
    凌语芊在心中快速沉思一番,然后,伸手握住门把,轻缓地旋转一下,将房门拧开。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410 告知秘密
    她这也发觉,刚才自己的犹豫是多余的,这门,根本就没锁死,外面还是可以主动打开进来,他敲门,不过是基于礼貌!
    但也因此,凌语芊紧张心情立即轻松了不少,面对着王塑,挤出一抹浅浅的笑。
    “你没什么事吧?咋那么久都不开门。”王塑的表情耐人寻味,既有关切,又有探究。
    凌语芊按住心头的微颤,撒谎道,“没事,我……我在想点事情而已。”
    王塑怔了怔,便也不多说,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只因他已了解一切,自然也就猜到她的想法。
    “你的病怎样?情况可客观?”他改为询问她的病情。
    “嗯,没什么大碍,只需要疗养几日就好了,对了,那个……这周我不能去上班。”凌语芊带他来到沙发处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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