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眨眨眼,面露无辜。“他们都不是你!”
    倾城绝倒!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着自己干脆晕过去算了!什么叫他们都不是你?难不成,他自己身上的伤,就得是让她亲自动手才行?
    咬了咬牙,正要再骂,看到他的衣襟前似乎是有些湿了!该死的!该不会是他这两天没好好休息,又跟人动手了吧?似乎是伤口裂开了!
    “你怎么搞的?不知道自己的肩上带着伤吗?居然是还敢跟人过招,你活腻了是不是?若是当真想要流血流死!伤口疼死,你就直接说一声儿,我再给我补一簪子就是!”
    话说的极为凶狠,态度也很是嚣张恼怒!可是夜墨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却是觉得格外的舒心!刚才她的一番责骂,这会儿在他看来,就是这世上最为好听的情话!
    他能听出她指责里头透着浓浓的关切,意识到她是关心自己的,夜墨的心里就有了一些小小的雀跃!很兴奋,很激动!就像是有一小撮的小火苗,在他的心底里头来回地跳跃着!闪烁着!
    “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伤成这样了,竟然是还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吗?简直就是自己找虐!”倾城一边碎碎念,一边开始为他轻柔地上着药!
    没多久,伤口便包扎好了!
    “行了,自己小心着些!这用的可是上次太子哥哥给的灵药,再裂开,可是就没得用了!”倾城说完,便示意他张嘴,往他的嘴里抛进去了一颗小药丸!
    “这是内服的。早晚各一次。可以让你的伤好的更快一些。”说着,便将那个小瓶子塞到了他的怀里。
    夜墨听她提到了太子哥哥,这心里就又多少有些不舒服了!想想那个红衣骚包,再想想那个让她很是挂念的李华州!这个小丫头,怎么尽是惹一些个烂桃花呢?
    “好了,回去休息吧。”倾城刚说完,夜墨就促不及防地直接起身,然后动作快地,估计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地,搂住了倾城的纤腰。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地在其唇上轻点了一下。
    等倾城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仍然是在原地站着,可是那位夜大教主,却是早已不知所踪了!
    倾城似乎是仍然有些懵懵地,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手上因为为他上药,还有着淡淡的药香味儿!似乎是还有着一股子夜墨身上专属的冷冽气息!
    当指腹碰上了自己的红唇,倾城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脸蹭地一下子就是通红,然后便是‘啊!’地尖叫了一声后,直接飞速地钻到了床上的被子里!将整个头都是埋了进去!大有没脸见人的架势了!
    而夜墨并未走远,在听到了倾城的那声尖叫声,和屋内传来的叮咚声的时候,他便大概猜到了几分,然后面带笑意,十分满足地往无崖下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眸底,似乎是有着一抹得意和炫耀!然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如果倾城知道这位夜大教主,竟然是冲着无崖的屋子炫耀一番,估计是会又羞又气!更多的,会是觉得夜墨的可笑和孩子气!
    这一晚,倾城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天快亮时,才渐渐进入了梦乡!不过,这好梦没做多久,便被人硬给拉了起来!
    “倾城,死丫头!快起来,出大事了!”
    听这声音,倾城能大概地判断出,是无崖!似乎是许久没有听到无崖叫自己死丫头了吧?还真是有些怪想的!不过,怎么这个梦这么真实呢!好像无崖真的就在自己身旁似的!
    敢情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别闹!我还没睡够呢!”
    “死丫头,你要是再不起来,以后休想我再为你做一顿饭!”
    这样典型的专属于无崖的威胁方式的,怎么可能也会出现在了梦里?倾城打了个哆嗦,然后才勉强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入目的,果然就是无崖的那一张妖孽脸!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倾城一边埋怨着,一边坐了起来,眼皮却是又合在了一起!
    无崖见她坐起来了,也知道她这会儿已是醒了七八分了。
    “刚刚收到消息,皇后怀孕了!”
    ☆、第三十章 我知道了!
    “刚刚收到消息,皇后怀孕了!”
    这句话反复地在洛倾城的脑子里头回响着,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身上的困倦之意也是消散不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无崖轻叹了一声,“你没有听错,今日一早,皇后便觉得浑身无力,胸口憋闷不适,宣太医进宫请脉后,得知是喜脉,如今,这个消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皇后有喜?”倾城的眼睛一眯,这种时候,皇后竟然是被诊出了喜脉?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连太医院的院首都惊动了,应该是错不了了!收到消息时,听说皇上也去了坤宁宫。看来,这一次,不仅仅是她的后位保住了,就连凤家的人,也许,也看到了一线生机了!”
    “生机?”倾城的眼睛弯了起来,宛若是那月初的月牙儿一般,“怎么可能?皇上这会儿怕是恨不能将整个凤家彻底铲除!天牢的火灾,皇上不可能会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借助于凤宽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地,可是如果山西那边儿,迟迟没有消息传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不会放过凤家人?”
    “不!皇上会放过他们的!至少,会保全他们一命!”倾城笑地带了几分的诡异,就连无崖看了,都是忍不住心底发寒!
    “在庄子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还是回府吧。”倾城将无崖撵了出去后,就让青兰进来帮自己梳妆了一番。
    回京的马车里,倾城正在想着,那位凤夫人想必已是受尽了苦楚吧?此时若是自己再去,不知道是不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呢?母亲的身世,她一直是都心存了疑惑,看看母亲留下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商户之女会有的才情?
    看看那些绣屏!于嬷嬷说是母亲亲自绣的,可是自己都一件件地看过了,每一幅的绣屏上,都是江山如画,名川大山,哪里会是一名普通的闺阁女子会绣出的?便是这些是母亲照着父亲的画绣出来的,可是母亲一介女子,又为何不绣花鸟,偏绣这冷冰冰的天下?
    她曾看到过一幅母亲的画像,是父亲亲手画的!上面的女子美丽优雅,气质高贵,若是寻常的商户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有此等的气韵?怎么看,母亲都像是高门大户里的大家小姐,而不像是什么小家碧玉!
    让她记忆特别深刻的,是母亲的那眉心处的风华!眼睛清朗如月,神色淡然优雅,端的是如画中仙子,月中嫦娥!既是父亲亲手所画,自然是最为贴近于母亲的真实面貌的!如今想来,那样的神情,那样的风华,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柳氏可比?
    倾城越想越觉得这里头的疑点太多!当初自己和青鸟也就是因为在追查母亲的事情,才会意外受伤!那人的实力,绝对是在自己之上!只是,如今她回到这京城这么久了,真正有本事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数过来,看过去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
    凤宽的内息不弱,只不过,却也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伤了自己的地步!
    至于夜墨,显然不会是他!先不说武功,单凭两个人的气息,便是差了太多!夜墨的身手绝对是在自己之上,也有这个能力真的重创自己,只不过,他的气息,由上到下,自内而外,全都是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而伤她之人,她现在仍然是记得很清楚,那人分明就是十分地得意!没错!当初伤了自己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对方眸底的得意和不屑!
    她相信,若非是自己当时带了风伯特制的迷药,再加上自己跑的快,否则,她定然是就会血溅当场,能不能留个全尸还是个未知数。
    那么,京中有这个本事的,就已经是所剩无几了!那个凤笙,自己没有与他交过手,甚至是没有打过照面,连他长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自然是无法判断会不会是他!
    再有其它的几个,有皇上身边儿的几个高手护卫,自己也曾用读心术窥探过,若是当时对自己动手的是他们,他们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神色定会有异,这脑子里还是心里,都会再现当日的情景,可是他们没有!
    自己去过了那么多的高门贵府,也没有遇到一个看到自己之后色变之人!难不成,真的就是那个凤宽?自己没有见过他,不代表他没有见过自己!
    突然,倾城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出现在了坤宁宫的场景,身子猛然一僵,后背也是隐隐发凉!难不成,当时那个凤笙就隐在了暗处正在窥探着自己?
    若是果真如此,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倾城越想越心惊,总觉得自己的私秘被人窥探到了,这可是极为不妙的!若是那个凤笙再顺势查到了自己就是那个被奉为第一公子的锦绣?可就麻烦了!
    不过,倾城也只是有了片刻的心惊之后,便恢复如常!一切都还没有到自己想像中那般糟糕的地步!
    若是凤笙察觉到了自己的身分,那么,自己后来所做的一切又怎么会那般地顺利?倾城甩甩头,一种难以言状的忐忑,让她的心底有些发慌!
    多久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便是自己初入这异民时,也没有这种突然就攀升出来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理智和冷静!怕什么?凤家的人被下狱,即便是不死,至少也是个流放!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绝不可能会再度翻身!除非,凤宽会以那股隐秘势力来跟皇上达成交易,否则,凤家的人,这一次,定然是不可能会真的逃的掉!
    只是,凤宽不是傻子,若是当真将凤家最后的倚仗交了出去,莫说是天牢里的那些人了,就连已经逃出去的凤宽和凤谦,怕是都要受到连累!皇后腹中的孩子,也必然不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看来,凤宽是不会如此做的!那么,自己今晚就要再去探一探那位凤夫人了!
    回到了洛府,倾城先去问候了自己的祖母,再去陪着云清儿说了几句话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锦绣阁。
    “三小姐,二小姐刚刚派人来问,她的及笄礼应该也快到了,只是不知道小姐打算如何为她操持?”
    “这等事情,她自己不会去问嫂嫂吗?还是说,她不知道这府中是嫂嫂掌家?”
    “回小姐,二小姐身边儿的丫头说,她前两天去找过少夫人了,可是少夫人说离她及笄还早,不着急,还说了,不会误了她的及笄礼的,让她别太担心了。”
    “既然如此,又来找我做什么?没空!不见!”
    “是,小姐。”
    倾城懒洋洋地往榻上一躺,不多时,复又起身,提笔写了些什么,将青兰叫了过来,“送到闻风客栈。”
    “是,小姐。”
    关于皇后有孕这件事儿,她总觉得是透着几分的诡异,在她的意识里,虽然皇后将近四十,可是这个年纪有孕,也不是不可能的!可问题就在于她有孕的这个时机也太巧了些!若是凤家没有出这一档子事儿呢?皇后还会有孕吗?若说是假的,可是太医院的那么多太医,难不成都是皇后的人不成?
    倾城有些无力地抚额,都怪自己当初学艺不精呀!不然的话,一定是会知道有什么东西服下后,症状会如同女子受孕的情形。只是,光表面看起来像还不成!问题是这脉相上还得探出有孕的征兆!看来,是自己太大意了,应该先问问无崖的,不该急着回来!
    倾城要等的消息还没有来,临近正午时,宫里头就传出了消息,皇上因皇后有喜,龙颜大悦,特颁下了恩旨,革除安逸侯爵位,凤家上下所有诰命全部收回。流放三千里。明日一早出发。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倾城倒是并不觉得意外,毕竟,皇后有喜,比寻常的妃嫔有喜,自是不同的!她生下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自然都是正宫所出,将来的身分自然也是高贵无比的。
    皇上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安皇后的心,毕竟皇上中年再得子,定然是十分欣喜,而且,便是他再不喜欢皇后,这也是自己的骨血,而且还是嫡出的!至于第二嘛,皇上怕是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皇上不可能会真的宽恕了凤家,而这流放三千里,必然是途经一些荒无人烟之地,再加上一路辛劳,这凤家上下都是未曾吃过苦的金贵身子,便是皇上不动手,真正能到了目的地的,怕也不会超过一半儿!
    再说,她就不信了,凤家在京城经营多年,就没有一个两个的仇人?皇上什么也不需要做,怕是底下,就会有人按捺不住了!而且,还会做的干净利落!当然,前提是在凤宽还没有完全掌握那股势力之前!不然,皇上也不会这么快就下令,开始流放了!
    皇上这一手借刀杀人倒是玩儿的漂亮!只不过,自己定然是要和无崖在他们被杀之前,先得报报仇,撒撒怨气了!
    入夜,锦绣阁里头,却是灯火通明,倾城一人坐在了桌前看着书,一只被画成了狸猫一般的小花梨,在屋子里来回地穿梭着!因为她总是缠着倾城,倾城嫌它烦了,便扔了一个线团给它玩儿,这会儿,正是玩儿的不亦乐乎呢!
    没多久,倾城便听到了一阵急切的吱吱声,扭头一看,竟然是小花梨将那一团丝线给捣乱了,如今,正是将自己给困住了!
    倾城看着它的样子就想笑!一双雾气蒙蒙地大眼睛,要多萌有多萌!那一脸求助的样子,倒是让倾城的心一软,将书搁下,拿了剪刀起身,将缠在了它身上的丝线一一剪掉。
    那小花梨一得到了自由,便快速地一蹿,就到了倾城的怀里!
    小脑袋还一个劲儿地在她的身上蹭!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
    “好了,你瞧瞧你给我弄的这屋子里头,一会儿青兰和青鸟来了,定然是会被你给气死了!你就等着挨打吧!”
    花梨似乎是听懂了,抬头看着倾城,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吱吱地叫了两声,两只小爪子还挥舞了两下后,便揪住了倾城的衣裳!
    “行了!少在这里冲我扮萌了!自己一边儿玩儿去,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倾城嘴上这样说着,却没有将花梨扔出去的动作,小花梨似乎是听明白了,却是仍然赖在她的怀里不肯走,再次用自己的小脑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讨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好吧,有你在也好!至少,不会再让那人给贪了便宜去!”
    倾城其实压根儿就没有想着将小花梨给丢出去,跟它相处的时间久了,便越是觉得这只小花梨是极通灵性的!似乎是能听明白自己说的话!而且,她约了夜墨今晚过来,有这个小家伙在,那厮应该也会收敛一点吧!
    不得不说,想像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夜墨一来,那小花梨似乎就是直接先打了个冷颤,然后,又极为识实务为俊杰地,灰溜溜地从倾城的身上跳了下来,然后再十分丢银貂脸地往床底下钻了进去!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是又快又轻,根本就是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这可是把倾城给气了个够呛!小声地骂了一句,“没骨气!没义气!没傲气!”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小花梨躲进床下的打算,那床围子将底下给遮了个严实,倾城便是想看看这个小东西会不会被吓得,在里头缩成一团,也看不到!
    倾城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回头看到了浑身上下都是冒着寒气的夜墨,问道,“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或者说是它卖主求荣?”
    夜墨的眉毛一挑,“丫头,它很怕我?”
    倾城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将夜墨这两个字给诅咒了不下八百遍!装什么装?以前他来也不见他有这么地冰冷如霜呀!这一次,敢说他不是故意的?
    这动物对于危险的恐惧和敏感程度是最为准确的!小银貂身为天底下最毒之物,于这一方面,自然也是最为突出的!如果不是感觉到了这人身上强烈的杀气,又怎么会突然很没骨气地溜掉了?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诅咒过后,觉得自己的心底轻松了不少!果然,这种方法还是十分有效地!
    “皇后有喜,此事可是真的?”
    “不太确定!”
    “什么意思?”这夜墨的另一重身分可是寒王!多年的宫廷生活,她自是不信他在宫里头没有眼线的!再加上他手底下人的厉害,断然是比自己要强上许多。
    “从承恩太监那里的记录来看,皇上的确是曾在两个月前宠幸皇后。而且,按照平日里皇后的月信的记录,那段时间也的确是最易受孕的。只是,仍然是让人感觉太巧了一些!其实,不止是你,皇上自然也是有些怀疑,今日总共是招了不下十名太医为皇后请脉,结果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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