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开始……死亡。
    死亡让这些已经生活子在水生火热之中的灾民惊恐了。
    双喜把那晒干了的干草,编织成草帘子,这草帘子很好编织,也不用太细致,拿起两个细缕的草,拧成一根绳子,当成经线,然后用手抓起一小把干草,反复回折,压在那两根线的中间,便成了。
    这编织这样一边当然是不成的,在青草的根部和头部,各自这样固定一下,简易的青草帘子就形成了。
    “哎呀。”双喜没有注意到,一根裂开了的青草,刮到了双喜的手指。
    青草是空心的,裂开了之后,形成的草皮,就和把薄薄的锋利的刀片一样,双喜的手指上,顿时就冒出了血珠。
    说来也巧了,这时候柳意正匆匆忙忙的从这里路过,自然是注意到了双喜手上的血珠的,心中一疼,顾不得别的,刚想上前安慰,就瞧见了沈子言慌张的走了过来,抓住了双喜的手,然后轻声问着。
    柳意敛眉,只当自己没有看见,他是什么身份啊,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双喜?
    既然给不了双喜未来,那他就不能来招惹双喜!柳意心中提醒着自己。
    这时候黯然神伤的不只是柳意一个人,还有也在编织草席的水生,他手上的动作飞快,心中想着,自己一定要快点,再快点,最好是把活都给做了,这样喜儿就不会坚持做这些活计了。
    那些爱护双喜的男人们,当然不愿意让双喜做这些,可是现在大家都很忙,有人出去找吃的,还有人时不时的要回到家中,带出来一些东西。
    难免就有看不到双喜的时候,这时候变会让双喜得了机会做活。
    “喜儿!你快点坐在这里,莫要做这些,有我们就行。”沈子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但更多是浓浓的关切。
    双喜一下子笑开了:“子言,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你便让我做些活吧,我保证,不会累到自己。”
    “累不到也不行!”沈子言态度坚定,就是累不到,他也不想让喜儿做这些粗活,他们这么多男人呢,若是连一个娘子都照顾不好,也枉为男人了。
    双喜笑着说道:“子言,这时候动一动,对身子是好的,你没有瞧见吗?那些得病的,多半是经常躺在地上什么也不做的。”
    双喜这话说的到是事实了,那些得病的的确是最开始喜欢赖在地上的人。
    想也是,地上这么潮湿,太阳又明晃晃的罩着,这一冷一热的,怎么会不生病?
    沈子言被双喜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妥协,点头说道:“那你莫要再着急了,如果下次再伤到自己,可就真的什么也不让你做了。”
    他是宠爱双喜,可是也没有到那种盲目的极端的程度,他知道,这时候让喜儿闲着,喜儿的心中定是不会好受的,何况喜儿说的也有礼,在这个的天气中,动一动,的确比呆着更有利于健康。
    双喜眉目眉目含笑的看着沈子言,脸上带着浓浓的怀念,然后轻声说道:“子言,看着这小茅草帐篷,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刚刚从山中出来的时候……”
    沈子言想起那时候,也是一脸怀念,他摸了摸双喜的头:“喜儿,你放心,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即便是什么也没有了,我们也不会让你饿到,苦到,累到。”
    沈子言的言语真切,让双喜满心的感动。
    水生低头编织着草席,好像没有听到这话一样,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暴露了他那不宁静的心。
    草棚子的骨架是用树枝做的,至于树枝,太简单了……泉子随意挥剑,就能把粗大的树枝给砍下来,再修掉上面的叶子,就能用来做草棚子的骨架了。
    用布条把木棍绑在一起,然后紧紧的插在地上,上面再扑上一层油布,盖上几层的草帘子,这草棚子就建成了。
    人比较多,一个草棚子当然是不够用的,于是就建了两个。
    草棚子不大,只够人弯腰进去的,一个里面能平躺着四个人,地方还算够用的。
    众人整整忙活了三日,才睡上了这草棚子,让不少灾民,都艳羡不已。
    有羡慕的,自然也就有那种想不劳而获的,不过看着泉子那寒光凛凛的宝剑,没有人敢上前,没瞧见吗,那明显是一个练家子,他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敢去找晦气啊!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着那么一两只奇葩,会做出来那和常人不一样的事情。
    “喂!你们出来!”这一日天色刚刚亮了起来,双喜还没有睡醒,就有人在草棚子外面喧闹了起来,把双喜从睡梦之中惊醒了。
    ☆、第四百二十章:威慑
    沈子言按住了就要起身的双喜,自然探出头来。
    只见帐篷的外面。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穿着官服,后面的几个人,则是随从的模样,穿着军服,应该是保护这个当官的。
    身穿官服的人,年纪颇大,有是十多岁,生的很胖,宽大的官服,也没有遮住他那将军肚。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吵醒自己的人,尤其是吵醒了双喜的人,沈子言的面上有些不好看。
    但当他瞧见了这个人身穿官服的时候,面色好了一些,强带着一丝笑意问道:“不知道你们是?”
    倒不是沈子言趋炎附势,而是有的时候,这样的人,你真是得罪不起,他自己若是只身一人,到也不怕,但是现在有着这么一大家子人,尤其是还有双喜,他就不考虑的多了些。
    有时候,是需要学会明哲保身的。
    看这绣着青天明月,还有白鹤的官服,就知道这等级,比苏玉还要高许多,应该是一个京官,所以沈子言说话的时候,权衡了一下,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气。
    “呔!你没瞧见大人身上的官服吗?这位是杜大人,可是京都来的巡察使!”跟在那身着官服男子侧面的一个人说道。
    这个人身上没有穿军服,而是穿着一身普通的暗青色衣裳,应该是这位大人的贴身随从。
    那所谓的杜大人,见自己的随从介绍着自己,没有说话,反而是洋洋得意的抬起了下巴,俯视着沈子言。
    沈子言心中带着疑惑,这巡察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找自己做什么?难不倒……是……自己的来历,被人调查了?
    沈子言想到这个可能性,脸上不动神色。可是心却是一沉,盘算着对策,他现在已经有了双喜,有了这一家子的人。若是真的事发了,一定会连累他们的!
    但是片刻,沈子言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若真的是来抓自己的,瞧见了自己,还哪里能有这么多废话啊?直接把自己抓起来就好了。
    再说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安庆朝的朝廷抓自己,怕是也换不来什么利益,应该不会多此一举的。
    “不知道这位大人。所为何事?”沈子言从干草棚子中出来,躬身行礼,然后才这样问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家和这样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找上门来,能有什么好事?
    沈子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防备着这几个人。
    “大人一路劳顿,累了,你把你的草棚子让出来,让我们大人盘桓几日!”那身着暗青色衣服的随从倨傲的说道。仿若这件事情,是天经地义的一番。
    沈子言皱着眉毛,不想得罪人,可也不代表会让人欺负!
    让出去?他们几个人忙碌了好几日,才搭建好,现在让他们让出去。住在哪里?何况还有喜儿,喜儿身子弱,哪里还能在露天的地方住着啊!
    沈子言婉言说道:“家中还有女眷,这草棚子,却是不能让出来的。若是大人想要,可寻来一些材料,我们帮着搭建便是了。”
    “我们大人现在就累了,哪里有时间等着你搭建草棚子?就要这个!”随从咄咄逼人的说道。
    沈子言有些恼怒的看着那随从:“我说了,家中有女眷,不能让。”
    那大人看着沈子言,冷声说道:“没想到一个山野的泥腿子,还有脾气了,不过就是一个草棚子而已。”
    杜大人说着,转换了目光,嫌弃的看着那草棚子!若不是这次要吃来避风头,谁会和皇上请旨,来这里赈灾啊,本以为情况没有这么严重,谁知道来了之后才发现,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都是随意的就扑点干草,睡在地上,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啊。
    末了,杜大人冷哼一声:“你若是现在让开,会免得许多麻烦,若是不让……”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双喜从草棚子中起身,一边出来一边道:“若是不让能如何?你要草菅人命吗?”
    刚刚在草棚子中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事情的始末,开始的时候还希望能和平解决了,谁知道,这杜大人竟然这样!简直是欺人太甚!
    双喜出来之后,陆陆续续的,大家都起身了,几个男人,包括水生在内,都站在了杜大人的对面,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感觉。
    杜大人见了这些样貌出众的男人,有些心虚,这……应该不是泥腿子吧?应该没有不会有这么多样貌出色的泥腿子的。
    但是杜大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而是厉声问道:“你们是一家人?”
    双喜点头:“当然是一家人。”
    杜大人只以为是一家的兄弟姐妹,并没有想到,这些人都是双喜的夫君,而是皱着眉毛骂道:“你一个女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让这个家能当家做主的来。”
    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双喜,双喜知道,这些男人们是想让自己把这位杜大人噎回去,于是抬眼看着杜大人说道:“杜大人,我便是这个家中能做主的。”
    “就你?”后面的随从嗤笑一声,嘲笑着双喜的异想天开。
    随从心中忍不住的想到,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的娘子,生的还真不错,可是没想到,这脑子竟然有问题!
    双喜高傲一笑:“自然是我,他们都是我的夫君。”
    “妻主?”那杜大人这回诧异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小山村,会碰到一个妻主,心中凛然了起来。
    杜大人心中飞快的盘算着,但凡有能力做妻主的女人,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男人稍微有点权势,或者有点钱财,就能娶上几房小妾,但是这女人可不一样,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可是没有男人会甘居之下的。
    他在心中搜索了一下,好像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成了妻主的,许……这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从小馆中买来的男人?
    若真是这样,到没有什么好值得害怕的了!
    杜大人想到这里,心中一安,也不把双喜放在眼中,一个偏远郡府中,能有什么有出息的人啊!
    于是对着后面的人说道:“给我把人赶走!”
    双喜当然不希望众人打起来了,若真是打起来了,不管谁有理,但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们家,这打官职人员,可是要加重量刑的啊!
    她飞快的想着注意,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个人,心中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思想,然后嗤笑一声:“我看谁敢!”
    许是双喜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竟然一下子震慑住了那杜大人,当杜大人微微一愣。
    双喜又冷声一声说道:“你就不怕我一纸折子,递给皇上?”
    那随从当下笑道:“折子?你还能写折子递给皇上?当真是好笑!”
    双喜抬头,面色平静的说道:“我自然是不能的……”说这里,她顿了一顿,然后话锋一转,忽然道:“不知道挽香……能不能。”
    挽香!这个名字一出,着实是吓到杜大人了,他看着双喜的眼神,立刻就不同了起来。
    这可是当今皇上的堂妹啊,堂堂护国王爷的女儿,护国将军当年为了皇上登基而牺牲了,这挽香就成了遗孤。
    挽香虽然和皇上差着一些年岁,但是皇上素来爱护这个小郡主,已经破格的封她为公主,别说是给皇上递折子了,就是代替皇上批阅奏折,皇上也会允许的。
    挽香只是她的闺蜜,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这偏远的小郡中,竟然有人认识挽香!
    杜大人的越想越是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感觉是双喜欺骗了她,但是瞧着双喜是妻主……心中不免的又相信着双喜说的话。
    眼前的这位姑娘,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平常人家的女子,哪里会做这妻主?还和挽香认识……莫不是……莫不是……皇上和哪个民间女子的孩子吧?所以皇上拖挽香,照顾了一番……
    挽香虽然辈分大了些,可是毕竟年纪还小,和这位小娘子到是相仿……皇上把这件事情托付给她到也是有可能的。
    这杜大人也是一个人才,通过双喜的只言片语,是越想越歪,越想越远。
    不过双喜才不管他怎么想,她就是想吓住这杜大人,民不与官斗,若是真的斗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们,所以她想出来了一个用身份压人的法子来。
    他们当然没有什么身份,双喜听到杜大人是京都来的,就想起了一个人,便是挽香,那个一口气能吃五碗面的姑娘。
    当时便是那嚣张的小郡王,都是害怕挽香的,一个京官,想必也是会怕吧?
    犹记得,当年挽香给过承诺,若是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抬出她的名字,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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