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子是白云观管理医师、药师的副观主,今年一百一十三岁高龄,是个老道姑大医师。
    她的医术自是没有医神丁素然高明,也不上慕容英,靠着已逝的道侣也就是上任白云观观主当上了副观主。
    李晶晶听到青灵子的名字立刻蹙起眉头。
    当年广明子就是被青灵子下令禁止回到长安。
    昨日、今日身为管理医师、药师的青灵子没有来,只派了这些非嫡系的大医师、大药师过来,也说明一些问题。
    元云子心里有了决断,神色恢复了云淡风轻,笑道:“先生,此事我与师弟就能定下。师弟跟我的想法一致。我这就回去给广明子下道书,让他速回长安,三月与公主一起赴洛阳参加佛道教大比。”
    李炳朗笑几声,道:“观主此决定甚好。”
    李晶晶特意道:“观主,我只是我师哥广明子的助手。”
    元云子点头承诺道:“公主放心。我们自是依着公主所说安排大比。”
    众位大医师、大药师见此事已办妥,就开始提出问题请教李晶晶。
    “今个府里药院执勤的是李大医师,各位有医术方面的问题可以去问他。”李晶晶坚持只回答药术上的问题。
    一会儿何敬焱骑马到了李府,本想陪着李炳跟元云子说话,被手痒的元复子拉出去比武。
    曲氏、贺氏得知李晶晶应了道教三月去洛阳参加佛道教医药术大比,都很高兴。
    曲氏自豪的道:“我的晶妹子小小年纪,药术就已达到让白云观观主亲自相邀参加大比的水平。”
    贺氏满面笑容,道:“她去参加大比,能够增长许多见识,就算输了也无妨。她不过十二岁,药术不如佛教一百多岁的大药师也是人之常情。”
    站在曲氏身后的望英笑道:“我刚才在后面站着听得非常清楚,观主说洛阳的白族今年三月举办本朝的第一届牡丹大会,到时场面非常盛大,会有一百多个品种的牡丹花供人欣赏,不去就是人生的一件大憾事。”
    贺氏见曲氏满眼期待,便问道:“娘,三月我们跟晶妹子一起去洛阳?”
    曲氏喜的频频点头,道:“好。我在潭州时就曾几位官夫人说起开朝洛阳花会的盛况,这次我要是跟晶妹子去了洛阳,可要大饱眼福了。”
    贺氏笃定道:“爹肯定赞成我们去洛阳看花会,不然不会促成晶妹子去帮着道教参加医药术大比。”
    曲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这就派了望英去悄悄的问李炳,得了同意的回信,特别的高兴。
    很快,秦婉静、狄玉蓉就知道了三月因着李晶晶要去参加医药术比,全家都跟着一起去洛阳,顺便看看花会,自是欢喜兴奋激动。
    长安至洛阳近八百多里,全家出游洛阳,这算得上是李家今年的一件大事。
    下午李炳、曲氏带着孪生子去给曲快手夫妻拜年。
    曲氏见嫂子邓氏为小邓氏被休的事心情不佳,就邀请她三月一起去洛阳赏牡丹。
    邓氏本不想去,丁氏在一旁劝着,这才答应了。
    李炳夫妻走后,邓氏很是感慨的跟曲快手道:“以前在潭州时,妹妹全家都来给我们家拜年。”
    曲快手充耳不闻。
    邓氏又道:“我以为妹妹全家都来,特意让厨房备了好些酒菜。”
    曲快手道:“去病、云青都是成亲的人,要去给老丈人拜年。霄伢子去了宫里给陛下、皇后拜年。晶妹子这两天在制药。”
    邓氏问道:“长生两口子呢?”
    “来妹妹府里拜年的人络绎不绝,长生两口子自是留在府里待客。”曲快手砰的啪了一下桌子,道:“妹妹刚请你去洛阳看牡丹,你就挑她家的理?”
    邓氏连忙摇头道:“我没有。我是怕跟妹妹家生疏了。”
    “我看你是一天到晚没事可做闲的。”曲快手气得指着邓氏的鼻子,怒道:“自明个起至三月,你在家里呆着不许出府,也不许见我妹妹家的人!”
    邓氏哭哭啼啼被禁了足。
    曲快手给曲氏带了口信,说了为何教训邓氏,曲氏听了贺氏的劝,没有来看望邓氏,让邓氏好好冷静想通透了。
    丁氏名正言顺的代表曲家给各府夫人拜年,有时会叫着曲长久一起去,借着送年礼、给压岁钱,将曲快手、曲长久、曲多的上司都打点好了。
    曲家有着李家的帮助,又有八面玲珑、出手大方的丁氏跟各府夫人交往,就这样很快在长安站稳了脚跟。
    且说融王府按照李晶晶的好生看护邓王妃,到了正月初三这天,邓王妃果然能下地由人扶着缓慢行走。
    融王一家人喜得不得了。
    李海去李府给李晶晶报信。秦婉静得知后,跟着李海去了融王府看望邓王妃,还亲自扶着她在卧室里走了十几圈。
    邓王妃躺回床上,目光诡异的道:“静娘,我给你瞧瞧手术的伤口。”话毕就掀起了小衣。
    秦婉静曾在正月初一瞧过邓王妃手术缝合的地方,那时有一道三寸长涂着药粉的细长窄小的鱼骨线,如今竟然已经缩小成两寸,完全看不到鱼骨线,只有一道细细的缝,惊喜道:“快全部好了!”
    邓王妃笑道:“可不是吗。这还是你姨夫发现告诉我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好的这么快!”
    秦婉静笑眯眯道:“姨,姨夫对您可真是好。”
    正月初四,虽然邓王妃没有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融王府正院的大厅,可是前来拜年的亲朋好友看到了何融扶着她在长廊里走动的身影。
    邓王妃得的是那样可怕的重病,如今活了下来,只过了三天就能够行动自如的走动,亲朋好友无不为融王府感到高兴。
    刘族放出去的谣言已经传遍了陕西道、山东道、山西道、河南道,马上就要过了黄河传到南方去了。
    刘族的几个姻亲家族已有官员给何冬上了奏折,含沙射影的骂李炳为了给李晶晶扬美名不顾邓王妃死活,还骂李炳以势压人竟是欺负何融。
    哪知邓王妃没有因为肚子开刀泄露元气而死亡。
    刘族及这些官员都傻眼了。
    年初四的黄昏,何融的二孙子何洋带着融王府的二百名亲兵,“光顾”了刘族开的商铺、酒楼,又去“光顾”了刘族的几个姻亲家族开的首饰铺子。
    半夜,何洋去了两座长安远郊的宅子,将刘族的两个有着官职的嫡系少爷与他们违背朝规偷养的外室从床上拉下地绑了交给了长安官府。
    刘族对于嫡系子孙养外室的事只能咽下苦水,可是何洋砸了商铺酒楼损失了几万两银钱的事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刘族族长亲自去了皇宫向何冬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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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冬大骂何融家教不严,只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道:“洋郎今年十二岁,还未成年,年少不懂事。朕罚他闭府思过。”
    刘族及姻亲损失了至少五万两银钱,何冬只罚了何洋闭府思过三日。
    这样的结果与刘族长的预期相差十万八千里,刘族长在何冬冷淡疏离的目光之下失魂落魄的走了,还没有走出皇宫就气的吐了血。
    刘族长回到了刘族,妻妾在他跟前哭泣,惹得他更加心烦火大,点名让异国小美人服侍。
    这时何融上了折子请何冬严惩造谣他与李炳不和的官员。
    何冬没有动刘族,却是贬了刘族姻亲家族十几人的官职。
    刘族的几个姻亲家族失了势,人前人后埋怨刘族长利用他们攻击李炳、何融。
    有一个姻亲家族族长甚至为了复起,竟是让儿子跟将刘族的儿媳妇和离,彻底跟刘族断了交往。
    这个被赶回刘族的刘氏女正好是刘族长的小女儿,虽然是庶女,生母却是他曾经最宠爱的贵妾。
    小女儿跪在刘族长跟前哭,话里话外的意思埋怨刘族长的正妻夫人没有为她撑腰,不然不会和离。
    刘族长一口气没上来翻了白眼,一直在他跟前侍候的异国小美人惊慌失措的大叫,把在隔壁十二个时辰候诊的两位大医师叫来了。
    两位大医师诊断刘族长急发性中风,银针、药剂双管齐下,救回他的命,他落了个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
    小女儿怕刘族长夫人追究责任,不敢再来跟刘族长哭诉。
    刘族长夫人当着刘族长的面,对异国小美女道:“我夫君已不需要你侍候。你是宫里赐的,我不为难你,把你转送给我夫君的弟弟。”
    刘族长一听他还没死,他的夫人就处置了他的爱妾,再想起当年宠爱贵妾死时的疑点,一下子大恼,拿起置在床边几桌的药碗砸去。
    夫人未料想到刘族长如此混帐,根本没有防备,脑门被药碗砸出一个乌青的包,又气又疼,这就派人去请了年迈的老公公来主持公道。
    “我瞧你早就病糊涂了,把族里的事务搞得一塌糊涂。你莫当族长,由我大孙子来当。”刘老族长两句话夺了儿子的族长之位,传给了孙子刘枫。
    夫人出身名门,是刘族堂堂主母,长子刘枫又当了新族长,再也不用忍耐刘族长,跟他彻底没了夫妻情份,再也不来瞧他。
    异国小美人见刘族长没了权力,还不放她离开,抱怨之下不用心扶侍。
    不到两天,刘族长就被气得再次发病,这回导致全身瘫痪。
    夫人没有往皇宫给女儿刘美人送信。
    只是这样大的事,自有宫人听到告诉刘美人。
    刘美人向慕容英请命要去刘族探望生父刘族长。
    许多年前,慕容英怀着何义扬时,刘美人还尊为贵妃,借着给刘族长探病出了宫,其时是亲自秘密去了长安寺。
    慕容英一直怀疑刘美人当年去长安寺是向佛教的大药师求了剧毒的毒药,而后下毒害了她。
    这次慕容英又怀了身孕,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以宫规为由拒绝放刘美人出宫。
    刘美人只有想尽办法见到了何冬,谁知被何冬以“朕不管后宫事务”为由驳了。
    刘美人出不了宫,只有派人去给女儿二公主何敬蓉传话,让她入宫一趟。
    何敬蓉正月初三跟与通房打得火热的二驸马刘坤打了一架,右手的五指将刘坤的脸挖出血,指甲全劈了,正在气头上面。
    刘坤比何敬蓉小七岁,今年才十五岁,在家里因不是嫡长子,爹娘管得不严,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气,这下脸被划出五道血印子,大过年的见不了人,气得发誓再也不去公主府。
    “你给我母妃说,我若是现在去瞧姥爷,刘坤还以为我服软了去求他回府。”何敬蓉对这门亲事一直不满,这下连皇宫都不愿去,派了大宫女带着药材去刘族瞧看刘族长。
    何敬蓉与刘坤打架的事,自是瞒不住宫里闲得无事就好八卦的妃嫔。
    五公主何敬莲以前与何敬蓉的关系不错,去瞧看她,出主意让她跟刘坤和离,再嫁一个驸马。
    何敬蓉气归气,脑子还是非常理智的,刘坤是她母族的嫡子,摇头道:“你唯恐天下不乱是吗?换成是你,能跟你表弟和离了去?”
    何敬莲道:“当然和离。他都立誓再不来公主府,我一个人怎么生子嗣?他在外头逍遥庶儿庶女成群,我没有子嗣,到老了还得扶一个庶子养在名下,继承我的嫁妆?我才没那么傻。”
    何敬蓉待何敬莲扭着水蛇腰走了,心里暗骂:你母妃是青楼女子所生的庶女,自是不能跟我母妃相比。我母妃教导我一定不能背叛了身后的母族。
    自此何敬蓉就一个人过着,二驸马刘坤一直没有到她府里去。她更是绝对不开口让大宫女召见刘坤。
    夫妻便是在外府的酒宴上遇到,也不说一句话,如同陌生人。
    长安的十几位名士得知此事,称赞何敬蓉牺牲自己的幸福,保住住了皇室与刘族的名声,给被刘坤骂成妒妇的她写了诗,让她恢复些名声与威望。这些是后话。
    且说回春药府里的玉玉带着众药兔勤奋劳作,制出了大量的打虫丸。
    李晶晶没有大批量打出来,而是分为几批次,每批的数量不超过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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