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打紧?”柳明欣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本宫就是这般有福气,让那些心里阴暗的听了这消息又如何?本宫又不怕她们!就是想看看她们难看的脸色是什么样儿!”
    她有一个好八字,八字上头说她该会是一宫娘娘,而且仿佛还有皇后娘娘的命格。什么是仿佛?柳明欣撇了撇嘴,分明是那个算八字的不该说穿罢了,皇后娘娘,那岂能是乱说的?她现在想来想去,肯定是那个算命的胆子小,没有将她的八字说透,昨晚徐炆玔亲口的许诺给了她无比的勇气。
    绿叶有些担忧的望着柳明欣,心中暗道,这宫里可不比在柳府,暗流汹涌,被那些有心的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如何呢。但她的担忧都被柳明欣一句“本宫就是这般有福气”打压下来,她若是再坚持,那边是说柳明欣没福气了,绿叶只能暗自长叹了一声。
    徐炆玔对柳明欣的承诺便如长了一双翅膀似的从映月宫里飞了出去,传遍了后宫的各个角落,每个遇到柳明欣的宫女们,眼里全是怎么样也掩盖不住的羡慕,这让她足足得意了一日,挺着肚子在外边走了一大圈都不肯停歇,还是刘姑姑强制她回去歇息才肯挪着步子走了回去,满脸的洋洋得意。
    薛贵妃得了这消息,气得脸色发白,在漱玉宫砸了一套珍贵的茶具,满地的碎渣瓷子让宫人们足足收拾了半个时辰。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想了好半日,忽然站了起来:“走,本宫要去万寿宫。”
    走到万寿宫里,太皇太后正在礼佛,薛贵妃没得法子,只能独自在外边院子里转了好半日,现在冬天刚过,春日来得很迟,外边没有什么好风景,处处是积雪消融,点点水珠从屋檐上急急忙忙的落了下来,就如一幅巨大的珠帘,打着底下汉白玉的石阶,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
    “怎么了?”太皇太后终于从后边香房出来,见薛贵妃眼巴巴的望着走廊,颇有几分惊奇:“玲珑,你这是怎么了?”
    “外祖母。”薛贵妃走上前去,鼻子发酸:“皇上、皇上他……”说到这里跺了跺脚,好半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太皇太后拉着薛贵妃的手往主殿走了去:“你且说清楚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这般焦急?”
    “外祖母,你一心礼佛,宫里的人也很少出去,自然不知道这个事情。”薛贵妃扶着太皇太后往外边走:“皇上昨晚向那文妃许诺,只要她生下皇子,那便封她为皇后。”
    “竟有这事?”太皇太后站定了身子,眉头皱了起来,皇上怎么能这般许诺?皇后这位置,不是该给玲珑的?如何能能给了柳文妃?
    皇上怎么就这般一意孤行了?太皇太后心中很是恼怒,那个恭谨有礼的皇上,怎么就变得这般偏执?柳文妃到底有哪点好?长得没玲珑美貌,也不如她这般聪明伶俐,跟他的关系还没玲珑亲密,如何就被他这般捧在手心里头当宝贝?
    “外祖母……”薛贵妃见太皇太后只是皱眉不说话,也着急了,旁在太皇太后身边,不住的哀求着:“玲珑觉得好憋屈,怎么就要被那柳文妃压一头了?”
    “这事情也不着急,皇上不是说了,要等着文妃给他生了皇子以后再说?”太皇太后闭上了眼睛:“这生的是不是皇子,谁又知道呢?”她心中不住的在翻腾,好几个主意在沉沉浮浮,可就是说不出口,毕竟她是礼佛之人,怎么能杀生?她想了想,还是决意不说,若玲珑想要成为皇后,她自然会去想办法,自己的女儿,一手把持驸马府,还没有什么法子不成?
    万一她们有什么举动,自己就当没看见便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将这事情办妥当了,到时候谁能追究?只不过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还是该留下来。
    “玲珑,你别自己乱了阵脚,现在离文妃生产还有些时候,你别总是想着这事情,多与你母亲商量商量,她见得比你多,自然能告诉你该怎么做。”太皇太后微微点头:“只是,你们莫要太伤阴鸷,这妇人生孩子,可能九死一生,但孩子……总归是要活下来的。”
    薛贵妃呆呆的站在那里,琢磨着太皇太后的话,不多时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多谢外祖母指教,玲珑心中大约有数了。”
    “皇上要立文妃为皇后?”乔太后的眉毛一抬:“这可倒是奇怪了,他是打算将他祖母与姨母都扔到一旁了不成?”
    “娘娘,皇上说了,要是文妃娘娘这一胎是个小皇子,那便封她做皇后,若是公主那也就没这个事了。”莫姑姑站在旁边,望了望桌子上的一个小摆件,轻轻的说了一句:“皇上还是要找借口,并也不是没将太皇太后与万阳公主不放在眼里。”
    “皇上现在也圆滑了不少,知道不能直接离文妃做皇后,还要找个借口做铺路石。即便文妃这胎不是皇子,瞧他这般宠她,总会生个皇子出来的。”乔皇后撇了撇嘴:“不过哀家倒也觉得奇怪,这文妃又有哪一点好?长相不是国色,又那般蠢笨……”
    “娘娘,文妃娘娘确实有些不灵活。”莫姑姑皱着眉头道:“像这件事情,如何就被宣扬出去了?她可不该是将宫人的嘴给堵住?”
    “蠢笨一点好,太精明的皇后,哀家还不放心,像她这样的倒是极其合适的。”乔太后眼中精光四射:“你去交代刘姑姑,一定要照顾好文妃,若是文妃在生产前出了什么差错,哀家非把她的皮给扒了不可!”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看了看外边,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哀家可不是要保文妃,哀家是要保住自己的孙子,任凭是谁,想要动哀家的孙子,那她便别想有好果子吃!”
    莫姑姑站在一旁低声道:“娘娘,老奴想该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刘姑姑可是皇上的奶妈,还有太皇太后也派了姑姑去了映月宫,文妃娘娘自己也有贴身的大宫女,老奴瞧着都是忠心的,这映月宫也算得上是水泼不进了。”
    乔太后点了点头:“虽说是这样,但周密些毕竟不是坏事!”
    莫姑姑点了点头,弯腰退了出去。
    住在万春宫里的魏淑妃听了这信儿,却没有薛贵妃那般反应,只是淡淡一笑,对着浅风道:“来,捡几件礼物,本宫要去向柳明欣道贺。”
    柳明欣正在屋子里头坐着,就听宫人通传魏淑妃来访,甚是欢喜,这魏淑妃和自己素来交好,最初两人皆是侧妃的份位,现儿也还是平级,她总觉得魏淑妃是站在她这边和薛贵妃对着干的。
    “文妃妹妹大喜。”魏淑妃带着浅风浅雨,端着几件贵重礼品走了进来:“一听说这个喜讯儿,我便开心得坐不住了,特地来向妹妹道贺。”
    柳明欣脸上得意的神情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连连点头道:“劳淑妃姐姐挂心,也只是皇上一句玩笑话儿罢了。”嘴里说是玩笑话,眼神分明是极认真的,嘴角还有微微的笑,让魏淑妃看了心里一阵气闷。
    “君无戏言呢,妹妹!”魏淑妃亲亲热热的拉着柳明欣的手道:“将来若是妹妹做了皇后,那可得照顾着我才是。”
    “那是当然。”柳明欣厚嘴唇儿上下开合着:“我们姐妹俩一起进宫服侍皇上,那可是缘分!”她望着魏淑妃那温顺的眉眼,心中得意,两人一起进宫服侍皇上,毕竟是她占了恩宠,魏淑妃只得了残羹冷炙,现在也只能向自己来低头了。
    “我又哪有文妃妹妹这般得意!”魏淑妃低头说道:“到时候又有大挑,少不了会有那如花似玉的新人进宫,皇上只怕是会将我忘到脑后,都不知道会丢到哪个角落去了呢!到了那个时候还望妹妹提携我,让皇上也别忘记了最初进宫服侍他的那几个人!”
    “怎么可能呢?皇上是念旧的,若是他不记得,我定然会提醒她!”柳明欣十分得意,仿佛她就已经是皇后娘娘了一般,高高得昂着头,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皮上,这可是她晋升的依据,她可要好好的养着身子。
    这边柳明欣和魏淑妃两人说得亲亲热热,那边薛贵妃转着眼珠子叫紫玉过来:“派人送个信回去,要我母亲进宫来一趟。”
    在宫墙外边往宫内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花的妃嫔,折枝的宫女,抄手游廊曲折回合,在绿树掩映中若隐若现。可是这些都只是表象,就像烂了瓤儿的柑子,外边看上去黄澄澄的,甚是新鲜,若是揭开了皮,这才会发现里边早就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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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六章 洞房花烛
    “姑娘,姑娘。”清清脆脆的声音在窗户外头响起,明媚揉了揉眼睛,外边已经大亮了,一缕阳光透了进来,温暖而明亮。
    “玉梨,怎么了?”明媚从床上爬了起来,趿拉了绣花鞋,披了外衣走到窗户边上,将雕花窗门一推,金灿灿的阳光蓦然迸入了她的眼帘,窗户外边是几个贴身大丫鬟的笑脸,正团在一处看着她:“姑娘,今儿你要自己去买嫁妆呢。”
    明媚一怔,忽然想起这事情来,今日已经是二月二十,可还有不少东西没有添置,杜若兰现在身子沉重,没有法子上街,打发管事妈妈去买她又不放心,怕明媚不合意,索性喊了明媚过来:“大件的都给你置办好了,那些细碎东西明儿你自己去买罢,再不买就赶不上时候了。”
    明媚笑了笑:“这不简单,去喜事阁瞅瞅就行了。”
    玉梨她们几个得了这信儿很是高兴,总算可以跟着出去溜达了,这一大早的,几个人便有些睡不着,聚在窗户下头叽叽喳喳个不停。
    “还说什么呢,快些打水,伺候我梳洗。”明媚朝那走廊下的八哥弹了一手指头,它飞了下来,落在玉梨肩膀上,尖声细气道:“姑娘安好,姑娘安好!”
    “这只鸟真是会拍马屁!”明媚笑着关上了窗户,早春的天气,外边还有些冷,一丝凉意随着风飘了进来,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梳洗完毕,明媚穿了件云白软绸阔袖掐腰衣裳,配了一件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头发上簪了高老夫人送的红珊瑚簪子,手上一串蜜蜡香珠串儿,站在那里婷婷袅袅,就如一支出水的荷花一般。玉梨拿了一件浅紫色羽纱斗篷过来:“姑娘,咱们可以走了。”
    喜事阁那边依旧热闹,明媚带着几个丫鬟在里边转了一圈,把要买的东西弄齐全了,一张单子写下来:“掌柜的,送去柳国公府。”
    那掌柜的接过单子看了看,见着都是上等精致的用品,再看看面前站着的明媚,惊奇得嘴巴都合不拢来,难道这位小姐是给自己采买嫁妆得?听说柳国公府的小姐要嫁英亲王府的世子爷,莫非就是面前这位?
    玉梨见着掌柜的那模样,手在柜台上拍了拍:“快些将账面结算一下,干嘛嘴巴里塞鸡蛋,张那么大?”
    掌柜的被玉梨这凶巴巴的模样唬了一跳,赶紧拿起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暗暗的瞅了明媚一眼,挺爽吧乔世子曾经当众发誓,今生只娶柳小姐一个,不要什么侧妃侍妾,现在看着果然是有道理的,能娶到这般美貌的,还有这么多陪嫁,换谁也乐意啊。
    从喜事阁出来,明媚想了想:“走,跟我去普安堂。”
    自己要成亲了,好歹也要去钱不烦那里送张请帖,看他愿不愿意过来喝喜酒。玉梨听了心中欢喜,脸上渐渐的飞起了红晕来,旁边玉箫与玉琴捉住她摇了摇手:“玉梨,你干脆也借了姑娘的喜气,跟姑娘一道儿将喜事办了算了。”
    玉梨素日胆大,此事却脸红了起来,扭着身子道:“要出阁也得先轮到玉箫,你年纪比我大,楚风大哥也等不得了!”
    明媚坐在那里,瞧着丫鬟们打打闹闹的,微微一笑,与这些丫鬟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是亲如姐妹,她也希望她们都能得到好去处。
    马车到了普安堂,在门边上的伙计见着帘幕上边有柳国公府的表记,扭着脖子喊唐大顺出来:“大顺你那心上人过来了!”才一转脸,看见丫鬟们将明媚扶了出来,赶紧飞奔着往里头去了:“钱老神医,你徒弟柳小姐过来了。”
    钱不烦搓了搓手走出来,脸上的笑容怎么样也掩不住:“丫头,你怎么今日过来了?”
    “师父,媚儿给你送请帖来了。”明媚拿出了一张帖子:“还有四天我就要与乔景铉成亲,师父若是有空就过去喝喜酒罢,以后有什么事情派人送信去英亲王府便是了。”
    “你与乔世子要成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钱不烦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明媚:“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头,早就传遍了你们两人的事情!乔世子是个不错的,你可别亏待了他!”
    明媚脸上一红,身子扭了扭:“我哪里又会亏待人,师父可真是偏心!”
    见徒弟露出了一副小儿女情态,钱不烦呵呵一笑,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丫头,我和你说,若是……咳咳,有些事情不能着急的,有病需要慢慢治……”
    明媚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钱不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谁有病?”
    钱不烦老脸通红道:“你上次来看到为师在配一副药……”
    “什么药啊?”明媚转着眼珠子道:“师父,你难道是说那次看到的,用鹿茸那些配制的补肾药?”
    钱不烦没料到明媚这般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点点头道:“正是那些药,丫头,我可告诉你,那药正是配给乔世子服用的。”
    这才轮到明媚一口茶喷了出来:“师父……乔景铉……不举?”
    钱不烦极认真的点点头道:“有一次他被丫鬟下了春药,为了克制自己,他就用冷水浇了身子,后来便发现自己不举了,上回我还问过你的,难道你不记得了?”
    明媚呆了呆,仿佛有那么一回事情,钱不烦问过自己是不是冷水刺激导致。乔景铉不举?这可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明媚努力回忆两人平常在一起的场面,乔景铉好像并没有太多热情的举止,亲吻也只是吻吻她的额头——难道他真的不举?
    钱不烦见着明媚发呆,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道:“丫头,你也别着急,叫他坚持吃师父配的药,不要老是想着,更不要心里有不舒服……”这可真是一件大事,丫头跟乔世子可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若是因着这事情两人生了嫌隙,日子过得不快活,那可真是可惜。
    刚刚给乔景铉送了一回药,他便去了玉门关,也没有来告诉他这药有没有功效,明媚的婚期临近,钱不烦这心事也越发的重了,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头痛,只希望丫头要理解才是,别因此与乔景铉生分了。
    “丫头,乔世子那时候叫我给他配药,我送了一些过去,后来我去寻他想问问效果,却只听说他已经去了玉门关投军了。回了京城以后也不见他来师父这里取药,大概是忙罢,可再忙也不能把这正事儿给忘记了呀。丫头,你拿着药回去给他煎了喝,记得要坚持服用才能生效,切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病可是大事,哪能不服药呢!”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从柜台下边取出了十几副药来:“丫头,你也别和他闹,这事情要两个人互相理解,你是学医的,更知道要照顾病人的情绪……”
    明媚勉强笑了笑,接过那十几个药包,心情沉重,没想到乔景铉竟然有这样的隐疾!不要紧,时间还长呢,自己就不信治不好他!她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好事多磨,算来算去的,却漏算了这一点,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
    “姑娘,这下可怎么办呢?”玉梨有些愁眉苦脸,她是跟着明媚学医的,所以知道得很清楚,不比玉箫他们都是懵懵懂懂的,坐在明媚身边,她心情也是异常沉重。
    “没有什么不好办的,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技?”明媚笑了笑,攥紧了手里的那一长串药包儿,车到山前必有路,前世不是有那种药?而且古籍里关于这方面治疗的药物也很多,不怕找不到法子。
    “楚风什么时候会过来?”明媚望了一眼玉箫,她的脸迅速的红了一片。
    大陈的规矩是未婚夫妻在成婚前不能见面,再说这些日子乔景铉低在忙着打理成亲的事宜,所以最近他都是托楚风来送东西给明媚,这倒是给玉箫得了个见面得好机会。
    “楚风说他明日会过来。”玉箫低低的说了一声,脸孔上全是通红一片。
    明媚点了点头:“那好,让他将这东西接了去。”
    第二日晚上,楚风准时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人,肩膀上挑着两个大盒子。玉梨好奇的围着盒子转了又转:“这是什么东西呢?”
    “这是我们世子爷从南海那边买来的红珊瑚,打算放在柳小姐的添妆礼里边的。”楚风笑了笑:“还不是怕那夸妆会没什么太多的好东西?”
    出嫁之前一日要举办夸妆会,这已经是大陈的风俗,也就是说要将收到的添妆礼与嫁妆都拿出来晒一晒,好让大家来惊叹这闺女受夫家与娘家多少宠爱。
    当那盒子打开以后,明媚吃了一惊,那是两树红珊瑚,约莫有五六尺高,瞧着枝条繁茂,那颜色也红得通透,熠熠生辉。都说红珊瑚是极其难得的东西,有价无市,他从哪里寻来这般好的红珊瑚?真真难得。
    乔景铉这般做,也是想给自己长脸,明媚心里知道得很是清楚,眼睛不由得有几分湿润,她吩咐了一声,让玉梨将那十几包药拿了出来。楚风有几分奇怪:“柳小姐,这是给谁用的?”
    “这是给世子爷用的,补药!”玉梨笑眯眯的望了一眼楚风:“世子爷这些天劳心劳力的,肯定会身子有些虚,吃了这补药,身子就会棒棒的!你可得守着世子爷,让他按时吃药,这可是我们家姑娘特地为他配制的!”
    楚风心里也是感动不已,柳家十小姐就是贴心啊,这么惦记着世子爷的身子!这世子妃可真是没有找错,换了旁人,还能知道这些药理不成?他接过那串长长的药包儿,感激的朝明媚一拱手:“属下自会将话带到!”
    才隔了一日,宫里又送下赏赐过来,一个内侍总管带了十来个小内侍,抬着几个挑子过柳国公府这边来,杜若兰还正在内院歇息,听着说宫里送东西下来了,赶紧迎了出来,可到了前堂一看,却被唬了一跳,这宫里头竟然赏赐了这么多东西下来,可真真是令人惊奇!
    “皇上说了,明日便是福瑞郡主的夸妆会了,他也得送点东西来帮衬帮衬,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知道了以后也各自添了些东西,国公夫人,速速喊了柳小姐出来领旨谢恩罢!”
    “崔西,快去喊小姐来前堂。”杜若兰扶着崔玉的手站着,见着眼睛前边明晃晃的一片,金珠玉器看得她眼花缭乱,实在想不通为何皇上这般器重明媚,即便是明媚曾经给先皇与太皇太后看过病,可也不至于要这般封赏罢?
    明媚跟着崔西走到前堂,见着这么多添妆礼,心中也是感激,徐炆玔这不仅是给她明日夸妆会上长脸,也是想要为她添点身价。被封为福瑞郡主,又给了这么多添妆礼,实际上是在告诉英王妃,柳明媚身后可是有皇室撑腰的,她不要想着做那恶婆婆来欺负媳妇。
    第二日的夸妆会办得实在热闹,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闻讯而来了,柳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不住的人来人往。
    二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万物复苏,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大家正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柳府的夸妆会。
    “柳国公府夸妆,那嫁妆足足有三百多抬,前边有十多抬都是宫里的赏赐,后边五六十抬抬是京城里勋贵们送的添妆礼,还有两百多抬都是柳府自家的打发。哎哟哟,那金子银子看得人眼花缭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有人飞着唾沫星子不住的说着,仿佛他刚刚从柳府出来一般。
    “你还有这个资格能进柳国公府看柳小姐的嫁妆?”旁边的人嗤嗤的笑着:“只怕你是缩在门边听里边的人议论罢?”
    那前边说话的人脸上没有半分愧疚的颜色,哈哈一笑:“听来的又怎么样?我只是羡慕那乔世子,不仅娶了个美人,还得了这么一大笔陪嫁!”
    “你羡慕有什么用处,没有人家的好命,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众人都哗然笑了起来,有人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赶紧回去歇着,看看做梦的时候能不能有这样的美事!”
    柳国公府里此时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到处都是人,大家脸上都是羡艳的神色。外院里特地腾空了两间院子,专门给明媚放嫁妆。今日是二月二十三,正是办夸妆会的日子,天气晴好,来看嫁妆的人也格外多。
    两间院子里满满登登的放着嫁妆,每一抬担架上都扎着大红的花球,担架上有些是金银首饰,有些是玉器翡翠,还有一些是字画古玩。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一双闪闪发亮的红珊瑚树。
    都说红珊瑚价值连城,随意一件红珊瑚首饰往少里说都要几百辆银子,遇着成色好的,上千两都难得。这两树红珊瑚通体晶莹透亮,红的格外艳丽,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就如那天边的朝霞,又如美人唇边的口脂,着实让人看得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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