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铺天盖地的妒意所吞噬,他冷冷地吩咐道:“出发!”
    “是!殿下!”
    殿下?这人还是个王爷之流的?照理说她是个土财主的女儿,怎么会什么殿下的认识呢?她觉得,这位妖孽殿下一定是弄错了。
    她好言好语地说:“这位殿下啊,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妖孽殿下眼波款款地说:“这世上奴家谁都会认错,只有长公主不会。”
    她嘴角一抽,顿时觉得没法沟通。
    更让她无语的是,这位妖孽殿下还自顾自地、深情款款地说:“长公主,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来,奴家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奴家真的好怕长公主就这样消失了。你忘了奴家不要紧,我们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你能记起奴家来的。”
    她呵呵一笑:“那个.....我已经嫁人了.....”
    他的眸光瞬间犀利了起来:“哼!王询?他怎么配?这次要不是他长公主也不会......”
    听到别人说自己夫君的不是,君妩有些不开心:“这位殿下,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抓来,还在此诋毁我的夫君?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一说完,君妩就后悔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个王爷什么的,这样当面说人家,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宰了自己?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尤其是见到他哀伤的眼眸,她就觉得更觉不妙了。
    突然,她一个紧张,胃剧烈地翻腾着,她恶心地干呕着。
    他忙过来:“你怎么了?”
    其实孕吐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君妩刚想开口,就想到,哎,这位妖孽殿下不是不承认认错人了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她更加卖力地吐着。
    他心疼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长公主,你好些了没?”说着他对外厉声吩咐道,“快,快回太子府!”
    君妩以为计划很完美,让人家太子知道她现在是人孕妇了,和他想见的那个人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不就能把她放了吗?
    但是当了踏入太子府的那一刻,她发觉,一切超乎了她的控制。
    首先,太医为她把脉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太子脸色煞白:“恭喜太子,这位夫人有喜了!已怀胎一月有余了!”
    花翎愣住了,久久都没有出声。在场的几个知情人都别过头,轻轻叹气。
    太医不了解情况,只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就低低地加了句:“母子....俱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翎终于有了反应。他眼睛布满了血丝,哽咽着说:“嗯,下去领赏吧。”
    算算日子,他们自从那一别,已有一月了。而她怀着身孕刚好一月,她口中更是声称王询是他夫君。种种迹象都说明.......花翎心口猛然一痛,身子歪斜了下。
    几人上前立马搀扶住了他。
    这些反应让君妩很是不解,好像她怀孕是件什么晦气一样,她的夫君王询是这样,眼前这个太子也是这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想了想,觉得力道不够,又说道,“我夫君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他呼吸一滞,声音沙哑,他别过头说:“你现在怀了身孕,不能走动,还是待在府上吧。”
    “可是.....”
    “没有可是。”他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径自离开。若是没有看错的话,他的背影有些孤独。
    “哎。”一声叹息。
    刚才君妩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两个人。男子衣着精致华丽,脸上肿肿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过的。
    至于那个女子,是丫鬟,因为君妩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哭着过来,说道:“长公主!你总算是回来了!奴婢.....奴婢还担心你......”
    又是长公主?君妩皱了眉:“我不是什么长公主。”
    那丫鬟猛然抬头,满脸的惊愕。
    那男子走过来了,扫了她一眼,无奈地叹道:“想当初本王总以为你们能在一起了。哎,你知不知道,当时船沉了,皇兄以为你葬身大海,人都快疯了,拼命地要跳下去找你。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真的要跟你去了,可没想到......”说着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她的肚子。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他又是重重地一叹:“阿兰,你陪着长公主吧。”
    阿兰点头:“王爷放心,奴婢会照看好长公主的。”
    盛宣出去后,直接去找花翎,他知道他的皇兄现在一定很难过,他加快了脚步,想去好好安慰他一番。
    花翎心情低落,独自一人在喝着闷酒。
    盛宣上前一下夺过了花翎的酒杯,重重地放下:“皇兄!”
    “早知道这样,我还请愿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也总好比你现在这样消沉!”他愤愤不已,气呼呼地坐下。
    “说起来这事都是誉王的过错!”盛宣咬牙切齿。
    虽说誉王谋反一事被皇兄查明,快刀斩乱麻地奏明父皇,借兵灭了誉王,可是,若不是誉王,皇兄的女人好端端地又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这事换作哪个男人会受得了?他见到皇兄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心酸!
    花翎饮了口酒,淡淡地道:“不止誉王一人。”
    盛宣皱眉:“皇兄你的意思是,誉王谋反的背后还另有他人?那人是谁?”
    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人的名字:“王询。”
    “他?”盛宣极力地回想着。似乎只有在他设宴的那天才见过,一面之缘,大致的印象也就个出身世家的温润公子。
    “他?凭他有这个本事?”
    “阿宣,你去好好查一下他。我把长公主带了回来,他不会无动于衷的。”花翎神色冰冷。
    “我知道了。”盛宣点头,起身走了些路,忍不住折返而来,问,“皇兄,那长公主.......”
    他眸色黯淡下了。
    盛宣就轻避重地问:“长公主是失忆了吗?”
    “是。太医说,长公主曾服用过一种药,会让人丧失记忆,应该是誉王动的手脚。”
    “那可有.....”
    他淡淡地摇头。
    盛宣说不出话来了,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花翎微微挑眉,嚣张十足:“怎么?你在可怜我?她失忆了又如何?我可以重温和她的点滴!她怀孕了又怎样?她生下来的孩子会认为我是他爹,以后她每一个孩子,都是我的!”
    他抿嘴,轻轻地吐气,凄惨地一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可是比起失去她的痛苦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阿宣,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找不到她,我都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是我的命。”
    ☆、第80章 花翎的忧伤
    君妩算是被半软禁了。
    不过这位太子殿下还是有点人性,软禁期间,每天送一盘黄金来。起初嘛,她贪财,还真的乖乖地半步不出房门,就等着金子送到她面前。时间久了,她攒足了小金库,就说:“殿下,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没想到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长公主觉得少了?那好,我明日就让多备一份来。”
    她嘴角一抽:“殿下真是挥金如土啊,不怕我吃空了你?”
    他不以为然地笑道:“若是那些俗物能让长公主留下,是它们的福气。”
    经此一事,君妩总结出一个结论。这个太子是个疯子,还是个很有钱的疯子!
    要是疯就算了,最奇葩的是,他很粘人。
    虽说他长得倾国倾城吧,但动不动地出现在她面前,君妩也觉得很烦。
    尤其是这些天来,阿兰给她不停地灌输她是长公主之类的话,其中就提到,这位太子殿下曾经潜入荣国当了很多年的太监!
    太监那是什么人啊!都是帮心理极度扭曲阴暗的,见不得人好的啊!估摸着这位太子殿下不知不觉地患上了很严重的疾病,无药可救的那种。
    所以当君妩再见到他时,总离得远远的,并且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
    今天也一样。
    “长公主,你怎么这样看奴家呀?”瞧瞧,不愧是当过太监的人,在私底下的时候一直自称奴家,奴性思想很严重啊!
    “难道长公主想起了什么?”花翎激动地问。
    君妩淡淡地摇头:“没有。”
    他眼神有些失落,很快又振作了起来,笑眯眯地挨了过来。她没有推开。
    倒不是她不自重,或者被这位太子殿下的皮相勾了魂去,实在是,比起前些天的举止,今天的算是矜持的了。
    有一回,他们正在赏月。她随口说了一句有些累了,花翎就抱起她,坐在他腿上。
    她心里记着她是王询的妻子,忙要起来,他说一句就轻而易举地化解她的挣扎:“别动,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想让你不要这么累。”
    他当时的神情太缠绵,君妩当时就认定了他得了一种疯狂的幻想症,把她当作了他心中的人之类吧。
    和阿兰说起时,阿兰眼神复杂,半响才慢慢地说:“长公主,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她皱眉,顿时觉得整个太子府没一个正常人。
    “长公主。”他笑望着她。
    又来了!
    她最受不了这样眼神了!深情款款,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最该死的是,他还顶着一张花容月貌,随便一笑都能勾魂,每一次,她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抵抗他的诱惑!
    为什么要来勾引她?她已经嫁作他人了好吗!她真的不想再变回那个和仆人私奔的放荡女人了!她想从良啊!
    君妩严肃地说:“太子殿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他眨着媚眼。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倒吸了口气,没办法,毕竟她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很快她就平复了下来:“太子殿下....”
    “不要那么见外嘛,长公主,你叫奴家小花就好了呀。”他仰头,娇滴滴地看着她。
    她纳闷。这太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都能勾得她血气上涌呢?
    “太子....”
    “是小花!”
    “呃.....太子......”
    “小花!”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称呼特别得固执。奇怪,他叫盛翎,名字中没有花啊。
    不过让她接下去的话不被打断,她无奈地妥协了:“小花,你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吧?”
    “嗯!”他眼里亮晶晶的,“就是嫁给奴家了呀!”
    完了,他的病真的不轻。君妩继续说:“那你也知道我怀了身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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