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打趣道:“你可别后悔啊?”
    梁景言面无表情:“神经病……”
    “少爷……”这时,陈阳从梁府跑了出来,“少爷,老爷有事找你。”
    梁景言点了点头,便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梁家大厅富丽堂皇,室内装修大多以柚木为原料,墙壁上是贴花绸纸。褐色的驼绒沙发前铺着一块方形白毯,上头有张浅色的琉璃茶几。上头摆着几样点心和一壶水果茶,一股茶点的淡香混合了浓郁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里。
    见到他们进来,雕花木椅上的梁清明站起身,目光落在梁景言身上,道:“景言,我等会儿就要去北平了。”
    梁景言一怔:“爹,你去北平干吗?”
    梁清明深思道:“明日就是秦总督夫人的生辰了,我不放心别人送日月同辉,打算亲自去一趟。”
    “可是北平那么远,路上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这你不用担心,我叫陈阳跟我一起去。”
    “凭陈阳的身手,那我就放心了。”
    “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家里。”
    梁景言疑惑道:“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还有我吗?”
    梁清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轻叹:“你太年轻,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我怕马新棠趁我离开之际,设计陷害我们梁家。”
    “爹,你放心去吧,不是还有我师父在吗,他会帮我的。”
    “目前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我只去两天,等事情一结束,我便速速就回。”说完,梁清明提起桌上的手提箱。
    梁景言道:“那好,爹我送你。”梁景言在梁清明手中接过箱子,二人一起出了房间。
    太阳西沉,昏黄的光线丝丝缕缕。祝棠雨刚在石阶上坐下来,玲珑和如月就出现,二人一起走到祝棠雨身前,如月指着她,骂道:“让你罚站,你居然在这里偷懒啊,你信不信我们告诉阮姐?“
    祝棠雨不耐烦道:“找我干吗?”
    玲珑道:“哟,你什么态度啊?哼,如月,我看她啊还没站够呢?”
    如月道:“是啊,阮姐让我们来叫她去吃晚饭,看来她是不想吃咯。”
    祝棠雨一怔,笑着站起来:“吃晚饭,那我可以不站了?”
    如月看也没看祝棠雨一眼,便转身,“玲珑,我们走。”
    “哎……等等我……”祝棠雨连忙跟了上去。
    硕大的饭桌上只摆了几个馒头、一小盘蔬菜、四个苹果、四个鸡腿。饭桌边坐着阮姐、周黛眉等人。祝棠雨开门进来,到空着的坐位上坐好,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整个人顿时像焉掉了一样。好歹也是桃花岭顶尖的舞厅,怎么吃得这么穷酸?
    阮姐道:“好了,人到齐了,你们可以吃了。”祝棠雨连忙拿起筷子,夹住一只鸡腿,却被阮姐抓住手,阮姐道:“鸡腿不可以吃。”
    祝棠雨皱起眉头:“不是,阮姐,你别罚我了,我知道错了,我站了一天,快饿死了。”
    阮姐淡淡道:“除了鸡腿,你可以吃其他的。”
    祝棠雨都快哭了:“为什么?”
    “黛眉,你跟她解释。”
    周黛眉放下手中的馒头,不耐烦道:“这是我们水月楼的规矩,我们做头牌的,要保持身材的体型,不可以随便进食,否则发胖了,就不好看了。”
    祝棠雨焦急地说道:“既然不可以吃鸡腿,那摆出来干吗?这不是存心让人馋得慌吗?”
    周黛眉道:“目的就在于此,故意摆出来,一方面是让人引以为戒的,另一方面,则是画饼充饥,看到了,自然就尝到了。”
    祝棠雨不满道:“这是什么烂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那依你的意思,洗过澡就不用再洗澡?睡了觉就不用再睡觉?拉了屎你就不再拉屎了吗?”
    “你……”玲珑正在喝茶,没忍住,不小心喷了出来,大笑起来。
    阮姐怒道:“你这是谬论!不许吃就是不许吃,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祝棠雨撅了撅嘴,把筷子移到馒头上,夹起来正要放在嘴边,没想到如月却突然碰了她一下,手没夹稳,馒头掉在了地上。
    如月故作惊慌道:“哎呀,棠雨,对不起啊,这凳子怎么不稳啊……”
    祝棠雨看着地上的馒头,哭丧着脸:“我的馒头……”
    “阮姐我吃完了。”周黛眉笑了笑,起身离席。
    “我也吃完了。”玲珑也离席。
    如月连忙夹了桌子上最后剩的几片蔬菜放在口中,也离了席。
    阮姐对祝棠雨道:“棠雨,你慢慢吃吧,吃完了到练舞厅来上课。”
    祝棠雨看着阮姐离开的身影,嘟囔道:“上课上课,这次又要怎么整我?”
    说完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睁大了眼睛,“不会吧,全吃完了!”
    大约下午四五点钟光景,梁府大门口,梁景言和三姨太送陈阳和梁清明出门来。梁清明上了车,打开车窗,看着梁景言,道:“景言,记住我说的话。”
    梁景言点点头:“爹,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梁清明又看向三姨太,道:“吟梅,家里就交给你了。”
    三姨太笑道:“老爷,你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不要再担心了,我一定会把家里打理好的。”
    梁清明点头道:“那好,我该走了。”
    “陈阳,一定要保护我爹的安全。”梁景言道。
    陈阳道:“是的,少爷。”
    汽车开动,远远驶去。梁景言对三姨太道:“咱们进去吧,三娘。”三姨太点了点头,二人正要进去,这时,身后却响起一阵脚步声。
    梁景言和三姨太转身,看见一群警察突然包围了梁家。梁景言面色一沉,惊讶地看着林队长,道:“林队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林队长面无表情地说:“二少爷,今天我来自然是有事情,你爹梁清明在哪儿,叫他出来见我。”
    梁景言道:“不好意思,我爹刚刚才走,外出办事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吧。”
    林队长沉吟了一会儿,说:“那好,近日我得到消息,你们梁家的仓库发生大爆炸,我的手下那天在现场查验时,居然在灰烬里发现有毒物质,还有人来举报你们贩卖违规香水。”
    梁景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林队长,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们梁家了,我们家的香水世界各地都有,质量都是几百年传承下来的,贩卖劣质香水,这绝对不可能。”
    “梁少爷,对不住了,这事可不可能你也不能保证,我们依照上头的命令,今天来是禁止你们脂香堂一切交易的。”林队长说。
    三姨太脸色一沉,看向林队长,板着脸道:“禁止交易!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林队长,话可不能乱说,你有禁止令吗?”梁景言问完,看见林队长拿出了禁止令,脸色发白,急忙把林队长拉到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队长轻声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商会会长的意思。”
    梁景言惊诧:“商会会长?”
    “是啊,我也没办法,”林队长顿了顿,“这样吧,你们只能暂停交易了,等过几天,我打探清楚了,再来见你。”林队长把禁止令放在梁景言的手中,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三姨太拉着梁景言,连忙焦急地问:“景言,这……这是怎么回事?”
    梁景言心中一窒,皱眉道:“三娘,这事我也不清楚。”
    三姨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惶恐道:“老爷才刚走,我们家就出这么大的乱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梁景言冷下脸来,神色严肃地说:“三娘,你别担心,我会查清楚这一切的……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路灯如豆,照的四下一片晦暗的橘黄色。
    周黛眉刚走进马府大厅,就听见“啪”的一声,一个花瓶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马新棠坐在桌边,神色阴沉,沉重地呼着气。
    周黛眉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他,问:“发那么大的火,你这是怎么了?”
    马新棠沉着脸说:“我刚刚得到消息,梁清明带着日月同辉香水,去北平给秦总督夫人做寿了!”
    周黛眉一怔:“前些天,你不是说日月同辉被毁了吗?”
    马新棠啪地一拍桌子:“梁家的仓库明明被我烧了,没想到这梁景言倒聪明,没把香水放在仓库里……是我太大意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梁清明那父子二人诡计多端。”
    马新棠冷哼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倒让他们逃脱了,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二次,我就不信,他们有那么好的运气!”
    “依你的意思,又有办法搞得他们鸡犬不宁了?”周黛眉问。
    马新棠很是自信地说:“没错,借梁家仓库爆炸这一次,我告诉商会会长,梁家贩卖劣质香水,并且收买了他,让他下令给脂香堂颁布禁止令。”
    周黛眉一笑:“……依我看,这一次,梁家会有一半的分店都会关闭……妙计,妙计。”
    马新棠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把梁家搞垮。”
    周黛眉道:“其实我今天来,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你知道不知道,其实祝熄之并没有死。”
    马新棠一惊:“这不可能,我亲自动的手。”
    周黛眉缓缓道:“我没有骗你,而且她人现在就在水月楼。”
    马新棠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前阵子我遇见一个叫祝棠雨的女子,她跟祝熄之长得非常相似。”
    周黛眉猛然一震,急问:“祝棠雨!原来她居然不是祝熄之?”
    马新棠笑道:“看来你果真认错了人……”
    “这怎么可能?我还以为是她改的名字,况且那有两个人长得那么像的?”
    “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祝棠雨是祝熄之的远房表妹,她家原本在一个小镇上,听说她母亲好赌输光了家产欠下巨债,不得已躲到桃花岭来投靠她表姐一家。”
    周黛眉沉思片刻:“原来如此……”
    “虽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我隐约觉得,她有点可疑,既然她到了水月楼,你就好好盯着她。”马新棠说。
    周黛眉若有所思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盯着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蒙着面纱的阮姐坐在桌边喝着茶,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看练舞厅里的众人,道:“今晚的上课内容是……你们到下面的舞厅里随意挑一个男人,跳支舞。”
    玲珑不解地问:“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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