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男女之事的向晚晴想象着电影中看到过的男女交叠的场景,她脸上发烧,心跳加速,轻轻地退了出去。她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唯恐惊扰了两个忘情投入的人,只轻轻地带上了门。
    她靠在了门框边沿,用手背捂着嘴,泪水如泉水般汨汨而出,很快殷湿了她的脸颊,顺着手背的缝隙流进了她的嘴里,又从嘴里一直流进了心里。
    冰冰的,涩涩的,酸酸的,苦苦的,五味杂陈。
    白云朵,你这个不讲理的小蹄子,你难道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么?他是我先认识的男人好不好?
    向晚晴,你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谁叫你不懂得主动出击呢?他不是曾经也把你拥在了怀里?
    白云朵,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蹄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只做二奶让我做大奶的么?你怎么能把大奶还没有做的事先做了呢?
    向晚晴,你这个自私的家伙,白云朵不是你的亲姐妹么?她难道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白云朵,你这个无聊的小蹄子,你就是想抢先一步,也不能把他带到我们同床共枕的床上呀?
    向晚晴,你这个不知羞的家伙,你竟然还有心思站在这里偷听人家的一夜欢娱?
    黑暗中,向晚晴心里生出一连串的怨恨与责怪,从门缝中传来的哎呀嘿哟的声音如炸雷般冲击着她的听觉,震耳欲聋。
    忽然,哎呀嘿哟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向晚晴如从睡梦中警醒一般,跌跌撞撞地逃出了“云晴美体”。
    激情过后,楚天舒用舒服的姿势躺好,白云朵则蜷着身子,把头靠在他宽宽的胸脯上。他看着她缩在怀里,紧紧地抱住自己,那样子有点像是只冻坏了的小猫,拼命的想从他身上吸取一点温暖,这让他生起一种说不出的怜爱。
    片刻,楚天舒问道:“睡了吗?”
    白云朵用一种悠远的声音“嗯”一声,仿佛进入了梦境。
    “小傻瓜,困了?”
    “大傻瓜,我不困。”
    他吻了吻她的唇,问:“在想什么?”
    她回吻了一下,说:“没什么。”
    “你不是要睡了吗?小傻瓜。”
    “可我不想睡着。大傻瓜。”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小傻瓜。”楚天舒非要刨根问底。
    白云朵脱口而出:“大傻瓜,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睡着了多可惜呀!”
    听了白云朵这句话,楚天舒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用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摩挲起来,从她的额头、脸颊一直到胳膊、脊背,下腹,玉腿,还有……所有触手能及的地方,一股柔情在心底泛滥。
    这是多么美好的记忆,多么精彩的人生片段。也许,再过10年、20年,或者垂垂老矣,回想起这一刻,依然可以滋润两个人生命的根须。
    第176章 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舒和白云朵刚刚起床不久,向晚晴打到电话跟白云朵说:“这几天实在是太忙,晚上不回来,就住在台里了。”
    正在吃早餐的楚天舒听了觉得有点巧,正好给自己解决了住宿的难题。
    仪表厂竞购马上就要正式举行了,《破冰之旅》的专题片进入了后期的剪辑阶段,据他从简若明那里得知,很多的资料上与不上还存在着争议,又要准备对竞购现场的直播,向晚晴要加班加点地工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但是,白云朵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
    她在电话里告诉向晚晴说:“楚天舒把他的房子让给同事父母住了,我把他领云晴美体暂住两天,你要不回来,这不太合适吧。”
    向晚晴说:“太合适了,你不是他的二奶吗?”
    白云朵啐了一口,说:“晚晴,不管你怎么说,我们还是亲姐妹。”
    向晚晴只说:“同事喊我了,我要忙去了。”
    临出门之前,白云朵突然问:“老楚,你昨晚上没把门关好?”
    “不会吧,”楚天舒有点糊涂了,他犹豫着说:“我想想……你进门换衣服,我好像把门关上了。”
    白云朵没有再说什么,返身把门锁好,与楚天舒一起出门,各自上班去了。
    楚天舒到了国资委之后,立即安排司机小朱把车开到丹桂飘香2号小白楼下等着,今天的任务就是带着范亦兵和他的父母,逛一逛秀峰山,看一看北湖,吃一吃风情街,让老两口对他儿子生活的这座城市有个大致的了解。
    下午下班之前,钱大姐主动请缨,说晚上她带着孩子请范亦兵的父母在江边的餐馆共进晚餐,也让自己的孩子听一听山区孩子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刻苦学习的。
    第三天,范亦兵抽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带着父母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对检查出来的毛病,又在白云朵的安排下,特约了一医院的专家进行了诊断,开了一些药,叮嘱了一些日常注意事项。
    这期间,刘春娜一直陪同着。
    下午,老人提出要去拜访刘春娜的父母,范亦兵犯难了。
    没想到,刘春娜满口答应了。
    原来,她在范亦兵送她回家的那天晚上,已经向她的爸妈说明了情况,她喜欢上了单位里的一名同事,虽然家在农村,但人厚道实在,还是文秘科的科长。
    刘春娜的爸妈对女儿的婚事期望值其实并不算高,他们无非是希望女儿能比他们这一辈子过得更富裕,更快乐。他们得知了公子哥郝爽的表现之后,也明白了门不当户不对,女儿将来的生活未必能幸福。
    所以,对刘春娜的选择,他们并没有反对。
    两家父母的见面,也等于正式确立了范亦兵和刘春娜的恋爱关系。
    第三天,范亦兵的父亲执意买了回程的火车票,老两口说,来之前的确不放心,原本想住一段日子,现在看儿子在这个城市有房有女友,尤其是和同事们相处融洽,亲如家人,生活得很好,他们就不在这里给大家添麻烦了,可以放心地走了。
    司机老苗抢着要开车送老两口,他送给老两口一人一套保暖的内衣,赵平原、万鹏等年轻人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学习用品,让他们带给范亦兵姐姐和弟弟的孩子。
    老两口坐了老苗的车,路上,母亲问:“老苗师傅,我问问你,这科长是个多大的官啊?”
    老苗想了想,说:“跟你们乡里的乡长差不多大吧。”
    “哦,不小了。”母亲若有所悟,又问:“那是主任大呢,还是科长大?”
    老苗笑道:“主任可大可小,有的主任比科长大,有的比科长小。”
    母亲接着问:“那小楚主任跟我家兵儿的科长谁大呢?”
    父亲横了母亲一眼,说:“老婆子,你就没看出来,吃饭的时候,大家伙不都听小楚主任的?你还真以为你儿子不得了了?”
    “是啊,我也琢磨着不对劲儿,这不,我才问问老苗师傅嘛。”母亲着急地撸着衣服,念叨道:“这可怎么好,还让人家给我们开车呢。”
    送走了父母,范亦兵返回了国资委,捏着房子的钥匙,准备和刘春娜一起去向楚天舒好好说声谢谢。
    他们刚进办公室,赵平原就来通知他们,楚主任要召集办公室全体人员开个短会。
    在会上,楚天舒动情地说:“办公室作为一个集体,不仅是工作的地方,也是每个人相互关心和爱护的大家庭,除了竞争,除了上进,除了发展,还应该有着大家庭般的温暖。范亦兵父母的来访,大家用行动证明了我们办公室是一个团结一心的集体,也是一个大家庭和谐温暖的大家庭。在此,我感谢大家对办公室工作和我本人的支持!”
    说完,楚天舒站起来,给办公室的全体成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持久不落的掌声里,大家伙热泪盈眶,范亦兵的眼圈红了,刘春娜更是掉下了眼泪。
    下午刚上班不久,谭玉芬给楚天舒打来电话,说张伟父子俩都闹着要出院,她和白云朵都劝不住,问他能不能抽出空到医院帮着劝劝这父子俩。
    楚天舒向简若明请了假,又跟范亦兵、赵平原打了个招呼,赶到了医院。他先去找到了白云朵,和他一起去找了负责张伟父子换肾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说,老爷子换肾之后暂时生命无虞,父子俩恢复得也快,除了稍稍有些尿频,还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症状。不过,现在就要出院,多少有点操之过急。
    楚天舒又了解了一下手术及其今后的费用情况。
    换肾的手术费用医院作了一些减免,前后还是花了将近二十万,张伟一家手头上只剩下六万元左右。
    张伟父亲出院头三个月,每周要做一次固定血药浓度测试,费用大约每月上千元。
    每个换肾手术的患者都必须终生服用赛斯平、骁悉类抗排斥性药物,费用极其昂贵,而且只要服用这种药就得不停地将血药浓度测试做下去。
    这么一来,一年基本费用两万元不止。
    如果没有新的经济来源,这六万块钱仅仅只能维持老爷子三年的药品供应。
    这笔账,张伟和谭玉芬都算得过来。
    楚天舒先去看了张伟。
    张伟自然知道楚天舒的来意,他虚弱地笑了笑,说:“是你嫂子叫你来的吧?”
    楚天舒看了谭玉芬一眼,点了点头。
    张伟说:“兄弟,你不用劝我了,我的体质好,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得过来。这会儿,你要真心想帮我的话,就去劝劝我爸。”
    白云朵含着眼泪说:“伟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今后家里的日子就指着你呢。”
    张伟说:“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为了老爸,为了玉芬,为了盈盈,也为了我自己。”
    谭玉芬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了。
    楚天舒心里一阵酸痛,以张伟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干重体力劳动肯定承受不了。
    如果仪表厂改制能够实现异地搬迁重建,以他的手艺和号召力,在车间做技术和管理还是挺合适的。但是,如果仪表厂仅仅只是整体转让的话,那他拿着几万块钱的补偿款,至多也只能支撑老爷子一两年的医疗费用。
    那样的话,这个家就彻底的垮了。
    可是,照目前的态势,出现后一种结果的可能性正在增大,那么,张伟手头上的这点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看张伟的态度很坚决,楚天舒不好再说什么,张伟的想法很清楚,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爸爸的体格,动了大手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要把钱省出来留着老爷子治疗和恢复,他自己强挺一挺就过去了。
    楚天舒只得去了隔壁病房去做老爷子的思想工作。
    老爷子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楚天舒坐下来问了问病情,又说些让他安心养病的话。
    老爷子抬了抬身子,说:“小楚,你跟我说实话,张伟这孩子是不是要出院了。”
    楚天舒给老爷子掖了掖被子,说:“是啊,医生说,阑尾炎手术很简单,打几天吊针就可以回去了。”
    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张伟才不是得了什么急性阑尾炎,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他呀,是给了我一个肾,我自己的孩子我最了解,他做得出来。”
    楚天舒不敢接这个话题,只在那儿笑着说:“您老别瞎猜疑。”
    老爷子泪眼婆娑地说:“小楚,你也不用瞒着我了,我问过那个台湾商人,我卖房子的那点钱,根本找不到肾源,做不起换肾手术。”
    楚天舒无言以对,只得说:“您老养了个孝顺儿子,是您老的福分啊!”
    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自言自语道:“只是苦了玉芬和盈盈了,让她们也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遭罪啊。对了,小楚,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了。唉,就当我不知道吧,真要说出来,他们又该心里难受了。”
    楚天舒听了,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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