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又成了落水狗。”向晚晴还是看笑话。
    楚天舒叹道:“是啊,我往上爬,他们就往下推,折腾了十几个来回,我就连累带呛地翻白眼了。”
    “那,那你怎么得救的?”向晚晴不敢再问,好像再问下去就会看到楚天舒在水里扑腾挣扎的惨状。
    “嘿嘿,他们看我坚持不住了,怕出人命,就一个个地跑了。”楚天舒若无其事地说。
    “听着就怪吓人的,后来呢?”向晚晴作恍然大悟状,说:“我知道了,你回家告你爸,让你爸收拾那个三流子。”
    “切!”楚天舒不屑地说:“男孩子在外面打架,最丢人的就是回家告家长,那在学校就没人瞧得起了。”
    “那你回家怎么说?”
    “我爬上来回了家,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走路不小心,掉水坑里了。我爸回来,又把我揍了一顿。”
    “活该,谁叫你不会游泳的?”
    “对呀。”楚天舒攥着拳头说:“我当晚就下定了决心,在哪里趴下的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所以,你就开始学游泳。”
    “没错。”楚天舒点着头说:“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每天中午吃了饭就说去补习,然后偷偷摸摸地在水潭里学游泳,感觉差不多了,就故意找了三流子一个茬儿,在学校厕所把他捶了一顿。”
    “然后,三流子又故技重施。”
    “对!放学了,他又纠集了他的几个小伙伴,把我拉到了水潭边,这回我早有准备,他们推我下水的时候,我把三流子也顺手拽了下去,把他按在水里,呛得他直翻白眼,苦苦地求饶。哈哈,再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向晚晴听着听着,不由得拍起了巴掌。
    突然,她拉住了楚天舒,指着那一片树林,好奇地说:“哎,楚天舒同学,带我去看看你刻苦练习游泳的地方吧。”
    “干吗?”楚天舒看着她,问道:“向晚晴同学,你是想让我回忆当年的狼狈不堪还是英雄壮举啊?”
    “呵呵,当然是英雄壮举!”向晚晴双手拽住他的胳膊,故作崇拜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儿。”
    得了向晚晴的夸奖,楚天舒有点飘飘然。
    两人挽着胳膊就朝小树林里走去。
    小树林很茂密,只有一条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
    穿过小树林,面前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再往前就是一个大水潭。
    水潭紧靠着山脚,有山泉水从山上流下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
    楚天舒指指点点,向晚晴被这自然的景色迷住了,她拿出手机来一会儿拍小瀑布,一会儿拍绿草地,一会儿拍楚天舒,一会儿又让楚天舒拍她自己。
    楚天舒告诉她,如果是春天里来,山泉水比较多的时候,树林里开满了山菊花,这里的景色就更美丽了……
    向晚晴打断他,问:“当年你是怎么游泳的?”
    楚天舒挠挠头,说:“下午还要上课,当然是……光屁屁下水啦。”
    向晚晴笑道:“哈,你好时尚啊,那么小就开始天体浴。”
    “时尚啥?还天体浴,不就是裸泳吗?”
    “呵呵,你不怕有人来?”
    “那时候我们刚搬过来,来也是我们院子里的熟人。”楚天舒四下看看,放肆道:“再说了,毛都没长齐,怕个屁呀。”
    “流氓!”向晚晴敲了他一记,又问:“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楚天舒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水潭上击出一串水花,然后抬起头,拍了拍手,说:“水潭好像没名字,这个林子因为有很多的山菊花,就叫菊花林。”
    “哇!菊花林。”向晚晴突然涨红了脸,大叫了起来。
    楚天舒奇怪地问道:“晚晴,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
    向晚晴抿着嘴笑了一阵,才说:“我想起一个好笑的故事来了。”
    “好笑的故事?”楚天舒瞪大了眼睛,说:“这可是我的地盘,还会有我不知道的好笑的故事。”
    向晚晴白了他一眼,说:“你那个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呢,你哪里知道。”
    楚天舒叫道:“我在穿开裆裤,你不也一样吗?我不知道,你怎么又知道?”
    “我听我舅舅讲的,可好笑了。”向晚晴还在乐,指着楚天舒说:“对了,还就是你们官场上的人干出来的无聊事。咯咯,太有意思了。”
    楚天舒来了兴趣,拉着向晚晴在水潭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催着她快讲。
    向晚晴强忍着笑,说:“首先声明啊,我也是听说的,如有出入,概不负责。”
    楚天舒看他认真的样子,也挺好笑,就说:“记者同志,这不是在电视上主持新闻节目,不需要你保证真实性。”
    “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事吧。”向晚晴拔下身边的一颗狗尾巴草,开始讲起了故事,她说:“临江市党校某一期县处级培训班组织了一场同学会,几天来他们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扯淡,总觉得不过瘾,就闹着要去搞野外活动。望城县的一位副县长就领着一帮子同学来到了菊花林。”
    “哦,那个时候我们家还没搬过来,这一片还是原生态。”楚天舒说:“这也没啥意思啊。”
    “别插嘴,好好听着,”向晚晴用手里的狗尾巴草扫了他一下,说:“有意思的在后面呢。”
    第665章 你想干吗
    楚天舒用双手托着脸,作出一副认真听讲的萌态。
    向晚晴一笑,继续讲道:“原始大自然的山清水秀扑面而来,所有人都激动了。你猜都猜不到,居然有男同学提议下水潭里裸泳,货真价实的裸泳,马上就有人响应。”
    讲到这里,向晚晴故意停顿了下来。
    楚天舒忙问:“嘿嘿,有没有女同学?”
    “嗨,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向晚晴用狗尾巴草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楚天舒夸张地抱着头,嘿嘿直乐。
    向晚晴说:“当时有几个女同学,抱成团坚决反对。一个大姐泼泼辣辣地说,小老弟们哪,姐姐我都快绝经了,裸是裸不起了,泳也泳不动了。男同学们哈哈大笑,手拉手连成圈,把女同学围在中心,嗷嗷乱叫。双方互相笑着坚持,谁也不退缩。最后还是你们的副县长看不下去,主动松开了手,放她们出去了。女同学们笑得花枝乱颤,蹦蹦跳跳地退到林子外,说去给疯子们站岗放哨。”
    “后来裸泳了没有?”楚天舒问完了,觉得失态,就瞅了向晚晴一眼。
    向晚晴抬头看了楚天舒一眼,见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忍不住一笑,接着说:“男同学们对倒戈的家伙自然不肯轻饶,就要他第一个脱,那副县长也不含糊,爽快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跳入了水潭中。有人一带头,随后就是纷纷脱衣服,一件件扔在地上。动作缓慢的人还被大家毫不客气地耻笑,上去扒他的内裤。很快,水潭里就挤满了一群赤身裸体、泼水打闹的处级干部。这个时候啊,大家才觉得是平等的,几天来比官职,比钱财,比老婆孩子,总觉得有隔阂,这倒好,大家都一丝不挂什么身份,什么级别,脱了衣服就狗屁不是了。于是谁都不再拘谨,互相看着大笑,打水仗,闹得不亦乐乎。闹来闹去,闹累了,大家仰在水面上,放肆地开玩笑。玩笑开过,大家又闹,闹累了,也有人爬出来在草地上躺下,让太阳光尽情抚弄平常暗无天日的地方。”
    “后来呢,后来呢?”楚天舒觉得不过瘾,追问道。
    向晚晴犹豫了一下,说:“忽然有人破口大骂起来,王老五,我太阳你妈!”
    楚天舒问:“什么叫太阳王老五的妈呀?”
    向晚晴脸色绯红,没搭理他。
    楚天舒立即明白了,向晚晴害羞,把日换成了太阳,便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向晚晴继续说道:“王老五当然是一个人的绰号,估计是他的领导。大家一愣,立刻会意,便都开始痛骂起来,把在单位里受的窝囊气发泄了出来,骂声就像野狼大合唱,此起彼伏,响彻了小树林。其中有一个年轻一点的,想了半天,估计是找不到一个可骂的人,他就说,弟兄们,你们刚才太阳过的,我再太阳一遍!”
    “这些个官员平常太压抑了,好不容易扒光了衣服放肆了一回,就要把怨气都骂出来。”楚天舒一愣,大笑起来,笑完了又问:“女同学呢?难道她们没受过窝囊气?”说着,还悄悄地捅咕了向晚晴一下。
    向晚晴就转头看楚天舒,正看着他一脸的坏笑,心里一惊,目光就移开了。
    “女同学根本没走远,她们躲在树林子后面,看这帮野兽处长奔来跑去的,身上还不是燥热不已,后来看男同学们骂得痛快淋漓,忍不住跑出来,也加入了他们,骂成一团,那个老大姐骂着骂着可能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唰唰地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骂起来比男同学更凶,尖锐的声音能传出好几里地去。”
    楚天舒开玩笑说:“不会吧,这么夸张,不怕把男同学搞激动了。”
    向晚晴一脸的羞涩,笑骂道:“切。怎么可能,换了你,那么多同学看着,你敢么?”
    说得楚天舒一缩脖子,遗憾地摇摇头,说:“那,那后来怎么收场呢?”
    “后来,大概是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山里的村民,他们看一大帮子男女光着屁股在那里大喊大叫,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就报警了。派出所的所长带队去了,一看副县长在呢,吓得掉头就跑了。”
    “那你舅舅是怎么知道的呢?”楚天舒盯着向晚晴问道:“你舅舅未必和副县长是同学,也参加了这次裸泳?”
    “呸,胡扯。”向晚晴这回结结实实地敲了楚天舒一下,说:“我舅舅那时候就不在临江好不好?”
    楚天舒本打算继续问,向晚晴却站了起来,走到水潭边,用狗尾巴草伸进水里搅动了几下,问:“哇,天舒,这潭里的水好清呀,深不深?”
    “不太深,一米五左右吧。”楚天舒问:“你想干嘛?”
    向晚晴说:“游泳呀。”
    楚天舒说:“啥也没有,你怎么游?”
    向晚晴说:“我们向县长们学习,裸泳一回不行呀?”
    楚天舒说:“当然不行,这又不是十几年前人迹罕至,说不定就会有人闯进来,你不怕被人看见呀?”
    向晚晴说:“我才不怕。看得见,摸不着。如果真有人闯进来,传到你爸妈耳朵里,他们不就更放心了。”
    楚天舒说:“啊?你要我和你一起下水呀?”
    向晚晴说:“这不是很为难的事吧?”
    已是初秋,但午后的太阳当头照着,倒是一点都不冷。
    向晚晴边说边褪了衣裤,想想,还是内裤与文胸都脱了,在潭边随便活动几下便跳到了水里。
    楚天舒想拦却哪里拦得住。
    向晚晴小时候舅舅带她去青少年宫学过游泳。她跳到水潭里,很快在水潭里侧泳了几个来回,她踩着水,对岸上的楚天舒说:“哇,好舒服,我有一种变成了鱼似的感觉。天舒,快下来,你快下来呀。”
    楚天舒急得满头是汗,说:“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快上来吧。”
    向晚晴说:“不,不是我上来,而是你下来。楚天舒,你别磨磨蹭蹭了。你说,你到底下不下来?你要敢说一个不字,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住小洋楼了。”
    楚天舒还在东张西望,向晚晴用手掌朝他浇水,菊花林里响起她快乐的笑声。
    向晚晴笑得很响亮,可把楚天舒吓坏了。
    这时,树林子里“扑棱棱”飞起一群受到惊吓的小鸟,楚天舒灵机一动,手指着树林子,叫道:“晚晴,真有人来了。”
    向晚晴敢说敢干胆子大,但还没有大到当着外人的面裸泳的地步,听到动静,她慌慌张张地爬了出来,站在楚天舒的身后,把内裤与文胸穿上了,等穿好了衣服再探出头来看,哪里有什么人影,完全是上了楚天舒的当。
    “好哇,你胆敢骗我?”向晚晴顾不得再穿外衣,扑在楚天舒的怀里又捶又打。
    楚天舒搂住她的腰,嘴唇几乎贴在她粉嫩的脸蛋,轻声地笑道:“亲爱的晚晴同学,我要不骗你,你怎么舍得起来?快穿上衣服吧,可别着凉了。”
    这句关心体贴的话说得向晚晴心里暖洋洋的,一层涟漪的红晕一直红到圆润如美玉的耳垂边。她从楚天舒的怀里挣出来,麻利地穿好了外衣。
    一阵微风吹来,向晚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楚天舒脱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说:“赶紧回家,老妈要是知道你下水游泳冻感冒了,非骂死我不可。”
    向晚晴这回没说活该,而是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又抬起头,说:“天舒,回去爸妈问起来,你得说是带我在水潭里裸泳了。”
    楚天舒一愣,他奇怪看着向晚晴,叫道:“为什么?晚晴,难道你非要看我挨骂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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