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骑着马畏畏缩缩的站在后方,虽是个副将,可却不参与打仗。一听这话,联想到竺玉就恨得牙痒痒,当场接了话茬“你是在说竺玉?好!那我告诉你!他就在”
    还未说完,莫川从怀中扔出暗器,毫不留情的刺进不远处三王爷的左腹侧,虽不深,可却留出了血。三王爷未说完的话哽在了喉咙里,疼得从马上摔下来,不可置信的瞧着莫川“你...你既然敢!”
    “战场上,还轮不到你插话!乖乖闭紧你的嘴巴,我当你是三哥。如若乱讲话,我就让你意外的战死沙场!”
    莫川神色之间浓重的杀意,让三王爷乖乖闭紧了嘴巴。他知晓,这位七弟到了战场上就是一只鬼,谁若冒犯了他,他就杀谁!毫不含糊!
    他若死了,也只会沦落到“意外”战死的下场,没人替他申冤!
    “龟孙子!怎么不敢讲了!他究竟在哪儿!”巫国将领显然是听到了三王爷的话,足已印证他心之所想。
    “这里可没什么夜晓!只有我朝国天子三位,来于你一决高下!”莫川提着刀冲着那人砍去,对面也回击着。二人瞬间扬起了烟尘,一股劲风袭来,让人后退数步。
    几番轮流砍杀,莫川处于下风。对方那削铁如泥的砍刀实在太过利索,把他贴身的战衣都划了数十道口子。眼看支撑不住之时,那群新兵们便赶来援助莫川。
    城墙之上,竺玉蹲在墙内,脸色十分冷漠。手中拿着画好的阵形图,嘴里一一念了出来。而站在旁边的九王爷,便成了傀儡般,任由竺玉操控着这场战役,
    这站打得天昏地暗,好几个日夜后以平局收场。对方趁着天黑,撤回了边界。而士兵们已累的人魔鬼样,一进城门,个个都倒在了城门口酣睡。
    阿壮受了几处重伤,不能再上场,只得去养伤的地方医治伤口。而春晓便每日带着吃食去看他。
    首领们坐在屋内,商量着下回战役出兵的情况。大家都知晓,这回战平,全是托了竺玉的功,否则依然会以战败收场。可就算是战败,大家的心里都明白,这比以前要好了多倍。
    以前都是被敌国牵着鼻子走,被当成猴耍。折了兵损了马,啥好的没捞着,还落了个丧家犬的名号。打不过就往回跑,躲进城门里,任凭那些敌国的士兵们如何嬉笑怒骂,就是不敢出城。
    可这回,所有的一切都将颠倒。
    又是一连数十日,竺玉片刻不停歇的把六方阵的方法传授给九王爷,直到他会与他对决到胜多输少之时。
    莫川依旧不放人。他说“在等一回合,下次若赢便放你走。”
    可竺玉是真的等不了了,这已到了七月,屠娘眼看着就要临盆,他不能再耽搁下来,必走不可。他退下了一身傲气,去了九王爷的屋内,这辈子从没有求过人的他,做了最低声下气的一件事。
    九王爷从没见过他这般,原来一个人有了盼头,就会变成这样。这让他有些羡慕,或许以后在见到他,他会去问问竺玉的心头肉“他在你心中,是最好的么?”
    这晚,熟睡的屠娘被下了迷药。等她醒来之时,人早已坐到了马车内。旁边坐着小花儿,和胖胖的春晓。
    “这是怎么回事?”屠娘有些搞不懂,怎么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醒来后却到了马车内。掀开车帘一看,外头坐着竺玉与阿壮,一左一右驾着马儿。
    竺玉见她醒来,转身就把屠娘往车里推,撂下了帘子道“还未走出边关,莫要出来。”
    他迷信的很,觉得孕妇见着那些散乱的骨头不好。可外面黑灯瞎火的哪儿看得到,屠娘抱怨了一声,坐在边上抚摸着花儿熟睡的侧脸,向春晓问道“我们是出了边关么晓妹你怎么也跟来了。”
    春晓脸颊的眼泪花还未干,向着屠娘解释道“姐...那里实在呆不下去,你若走了我可咋办?我这么些个日子就盼着能走,天天睡觉都不敢睡着,生怕你走了。”
    她解释着,原来前天晚上,屠娘被偷摸抱出房内时,春晓就起身出了房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竺玉与那九王爷,让他们带上自己和阿壮。甚至威胁他们,如若不肯,她就大喊大叫吵醒熟睡的人。
    可春晓哪儿知,她若真大喊大叫,只怕还未出声,便去了黄泉之路。
    阿壮与春晓,是竺玉冒险附带的。好在没被人发现。
    她又继续讲述惊险刺激的逃脱过程,原来好几日之前,九王爷便偷偷运出一辆空车,放置在千米之外。当晚,大家便偷偷从城里的城墙内爬上去,晕了城墙上的士兵,放下绳索跳了下去。走出千米后,便上了车加快赶路。屠娘醒来时,已是现在的夜晚。
    “那为何把我晕了...”屠娘有些抱怨,为啥就她一个人昏睡了那么久。
    “竺玉爷是怕你笨手笨脚的搞出声响。”春晓解释道“是他一路背着你爬上爬下,花儿就被阿壮抱着。我笨了些,摔伤了腿。”
    春晓像屠娘展示了一下她从城墙那摔伤的腿,让屠娘一阵担忧。又快速想到问“那我夫君咋把我送下来的?”
    她是好奇,自己还晕着,那么大的重量是怎么毫发无损下来的。
    春晓解释道“竺玉爷一身好本事啊,一只手抱着你,另一手顺着身子利索的就滑下去了。不像我家那憨壮,空长了一身肌肉,下来时哆哆嗦嗦的,磨蹭了老半天。”
    屠娘还是想象不出竺玉大展身手的样子,毕竟从未见过呢。
    这时,屠娘的肚子饿了,跟鸡打鸣儿似得响的很。帐外的人听着了,默默了掀开帘子,扔进了一块大饼,又快速把帘子合上。
    屠娘拿着饼呱呱吃了起来,虽是硬了点,好在能果腹。
    连着几日,吃着干饼和少量的水。一路大漠黄沙走着,屠娘多次问夫君道“怎么感觉慢了许多?”
    “走的道不一样,自然慢了许多。”竺玉回道,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他与阿壮连番轮流赶路,马儿禁不起如此折腾,顶多停留个把时辰又要开始跑。
    水和车上所有的吃食,本是俩个人的分,却硬生生分成了五人份。等到他们吃完时,还未走出黄沙大漠。
    连着饿了好几日后,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半月河。
    半月河是是巫国与朝国边界的那条黄河,形成一条弯月,长得很。在河的尽头,大陆相连。
    竺玉带着所有人,在巫国的边界下了马车,把累的快死的马儿给了马夫,又买了俩高头大马。马不停蹄的从巫国边界进了去。
    这里叫做月头港,而百年前的半月河比这还要长,当时叫月牙港,现在却叫月头港。
    ☆、第68章 莫川结局
    他站在城墙之上,背影像似和这天地间融在了一起。身体像一棵青松,挪威不动。直到有人在他肩旁轻轻拍了拍,他才恍然感受到,手已经被风吹的僵直。
    “七哥...”莫子初欲言又止,站在莫川背后一脸担忧。
    “你以为,放走了他们...我会不知道?”莫川转身轻笑,缓慢的渡步。道“我若真想拦,还没人能阻止我。”
    他不过不想拦罢了。早晚都得走,那就走的越远越好。
    这世间没有想不开的东西,没有丢弃不掉的东西。莫川身上像是放开了一些担子,可忧愁却像那场雪崩般向他袭来,令人僵直了身体,无从反抗。
    他的瞳孔折射出一种光,把过往的种种依次映入眼里。
    三宫六院的女人们,茶余饭后谈资,向来都是令人作呕的事情。比如近日新爬上龙床的宫女,已被册封为柳妃。
    说是这柳妃颇有手段,不仅惹得皇上龙颜大乐,还百般变出花招做些小点心讨皇上开心。一招当了那凤凰去,荣华富贵便享之不尽。
    次年生下小皇子,取名为莫川。可这皇子天赋卓越,从小便是龙立虎群。行为举止之间,都令人刮目相看,无可挑剔。
    这可全凭了那柳妃的严加管教,约束他种种诸事。全是为了能讨皇上开心,为了她那凤巢越来越金碧辉煌。
    莫川小时候不懂这些,只觉得被母亲打过的地方生疼生疼的。还不能哭出来,如果哭了又会被骂说不是个男子汉。不配当皇子,更不配做她儿子。还扬言把他送出宫外。
    于是他穿起厚厚的衣裳,把一身的新伤旧伤遮盖的严严实实。人前人后表现的令人挑不出任何的缺点与毛病,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别装了。”他奄奄一息的缩在角落,面如枯槁。眼神之间却露出无谓的笑,盯着一身光鲜亮丽七王爷。
    你与我不过都一样罢了,只因你披着遮掩伤口的外衣,让人看不到皮开肉绽的疤痕。
    俩人本质上,其实毫无区别。这令莫川对这敌国的“客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再见时,他又是一身狼狈,衣不遮体的倒在死人堆里。任凭黄沙肆意掩埋住还未长大的身躯。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可莫川确一眼就认得倒在那里的是谁。
    毕竟莫大的边关,同龄的小孩不过他和他罢了。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或许还能玩在一起。
    他把他救活,带回了令人烦闷的京城。在这世上,还得有个和你站在同一条线的人不是?
    他叫夜晓,欠的这一条命,他愿为他做任何事来偿还。缺点就是他为人心直口快,常常惹得莫川生气。
    他还能清楚记得第一次争吵的时候,只因他淡然的说了一句话“你那母亲,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俗人罢了,你不过是她手中的筹码。”
    莫川很生气,他心里多少清楚的知道,只是不愿去面对。可这人却随便的说了出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只当夜晓喜欢揭人伤疤,获得心理安慰。可却不知晓,夜晓对自己也这样。
    直到那个屠妇的出现,打破了他们长久的宁静。
    到现在,莫川还仿佛置身于昨日。他不介意他多带一个善于闯祸的女人,可他却偏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独享天乐。
    “七哥,你可别忘了,还有个就九弟在。”莫子初把他从过往的旋涡中拉了出来。低沉又柔和的嗓音对着边关夕阳的日落“有你这么个让人操心的哥哥,看来我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一年,莫川身旁少了个夜晓,却多了个莫子初。两人像是狼与狐般,相互契合,在边关之中奋勇战斗,为朝国千百年来夺得了一口气。打的巫国兵力折损巨大,至少十几年内无法再战。
    而那三王爷,三番五次对莫子初投掷出了橄榄枝,甚至狗皮膏药般的黏在他身后劝说,都无劳而返。最终下了一记狠药,准备一桌鸿门宴,意图毒死这俩个狼狈为奸的弟弟。
    他们二人早已料到,饭桌之上逗弄的三王爷精疲力尽,最终赌气的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整个人嘴角流出鲜血,倒地不起。
    皇上在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冒险派出的三皇子,不但没能做出点什么事情,甚至命丧他乡。他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手指着殿堂之上跪着的二人,久久才道“本是同根生...”
    这话,还轮不到皇上来讲。他老人家当年不也是通过毒死自己的亲哥哥后上位的么?如今说出,却像个笑话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耳光上。况且毒人的那方,是死去的三王爷。
    “朕要见老三的遗体...”皇上无法相信老三已死,他定要亲眼所见。莫川早已料到皇上会这么说,便挥手让下人抬进来一副棺材,这里躺着的是三王爷,整整俩年未下葬。
    棺刚刚打开一个缝,就一股恶臭飘出,让人反胃至极。莫川却淡笑着,亲手把那棺才盖子全部推开,引入眼帘的就是面目全非一身尸臭,伴随着浸泡的药水那难闻的味道,把大殿弄得恶臭至极。
    三王爷穿的还是当日死去的衣服,莫川连丧服都未给他换上。为的就是原封不动的把三王爷当日的情形送到皇上跟前看看。全边关的士兵,还有数多高层将士。统一为莫川作证,真正存有害人之心的,是那想皇位想疯的三王爷。
    皇上久久不言,扶着颓废的面容看着这一身天子之气的七王爷,年少老成。如今却有了一丝自己真实的脾性在里、孤高自傲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
    次年后,皇上下位,莫川登基。
    他顺利的当上了自己想要的位置,莫子初完成了他的所做的所有后,请莫川与他二人吃了一场离别宴。
    这夜二人畅谈,从小到大。说谁捅了树上的马蜂窝,说谁封了哪只狗刨的洞。
    醒来后,他孤身一人立于大殿之前,身心仿佛都缺了什么,久久站立不动。直到肩膀被人轻拍一下,转身后,莫子初立在了他的身后。
    “有你这么个令人操心的哥哥治国,做弟弟的可放心不下百姓的生死。”
    莫川上位后,京城的百姓门可都给足了面子。大家张灯结彩的庆祝,连同数当年的九王爷一起。给这俩人画了画像,挨家挨户的门前。全都一左一右贴着他们。
    左莫川,又子初。已然成了最讨喜最具人气劲儿的皇上和宰相。
    这俩人亲民的很,平日呆在宫内治理国家天下,没事的时候就微服私访私房,或者在京城内溜溜,和相亲门无话不谈。
    谁能想到一国之君和当朝宰相,坐在路边摊胡吃海喝的样子?
    又有谁能想到,这俩人居然勾肩搭背的进出百花楼的样子?
    令大家更没想到的还在后头,皇上居然亲民到挨家挨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爱管!东家偷了西家的牛,人皇上询问一二便知是谁在撒谎!
    而凝水,是如愿以偿的当了那凤凰去。后宫嫔妃数十人,全都是莫川当年欠下的风流债。多数人家不是哪家正常的闺女,就是百花楼出来的。心情一好就往后宫装...
    凝水的醋劲吃的是天天都不歇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勾心斗角的样子,早已不见小时那般水做的眸子。她应该改个名,叫凝火拉倒。
    前段时间刚进来个刘妃,今个儿又来一个纯妃。
    这纯妃据说是烟城出生,甩刀剁肉的活计干的利索的很。替补了屠娘的空缺,为烟城百姓造福。可这该死的皇上,却偏偏把她连拉带扯运回了宫里。
    看样子,烟城又得数年之内没肉吃。
    纯妃脾气火爆,言行举止十足的地痞流氓样儿,骂人的脏话可写一本字典。长长耀武扬威行走于后宫之中。
    她怪的很,把猫叫做“喵星人”狗叫做“汪星人”。还把俩畜牲配成了一对,当成佛祖好吃好喝的供着。
    凝水官位比她大,总是领着一帮下人们去找碴。可纯妃不知怎的脑子好像小时候摔坏过,老大哥的模样站在纯宫前道“我呸!绵羊才扎堆呢!是个汉子就与我单挑!分分钟剁了你!不服来战!”
    “你他娘的,校门口等着!不弄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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