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有人?
    如果没有人,玉玄干嘛要死死拦着?
    高志平见屋里没人,有些不解地向无颜向玉玄看来。
    玉玄也觉得有些懵,不知如故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但不管怎么说,如故不在,他总算能松口气。
    抱了大刀,哼了一声,“这里能有什么?”
    无颜不死心地左右乱看。
    玉玄正有些得意,突然一滴水滴进他的脖子,他转头,看见垂在眼前的一缕湿答答的墨黑发梢。
    唬得魂飞魄散。
    不露声色地一手扶了大刀撑在地上,一手抱在脑后背靠身后货架,挡住那一缕秀发。
    高志平是收到风声,说李然在这前面不见的踪影,他是顺着方向找来的这里。
    结果看见在门外纠缠的玉玄和无颜。
    以玉玄对李然的维护,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认定李然私闯了禁地。
    本想捉个现场,给他定个罪名,借机好好地收拾收拾他。
    结果屋里什么也没有,有些郁闷。
    但总觉得这两个人不可能无故到这里来。
    正想,仔细地搜一遍,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大量的脚步声。
    坊主带着云秀坊的护院出现在门口,气急败坏地冲进暖房。
    当看清暖房里的三个人,顿时苦了脸,怎么是这三个难缠的主。
    恨不得没跑过这一趟。
    但身后十几个护院看着,他不能没有坊主的样子。
    强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们三个竟敢无视云秀坊的规矩,私闯禁地。”
    无颜虽然对假李然好奇,但只是为了给自己寻乐子,并不想把李然给捅出去。
    “我和玉玄在这里散步,并没有闯禁地,是见庄家进了暖房,以为有什么事,才跟着进来看看。”
    无颜挨到玉玄身边,伸手抱住玉玄的肩膀,衣袖擦过如故滑下来的那缕湿发。
    玉玄看得眼皮直抽,却不敢乱动,“是啊,我们只是散步来着,什么也没做。非要说什么私闯禁地,那也是庄家的事。”
    二人异口同声,把责任全推给了高志平。
    “明明是你们。”高志平大怒。
    “我们怎么了?”
    “你们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什么要在这台阶上……”高志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来的时候,玉玄和无颜正在台阶上纠缠,确实没有进暖房。
    “我们散步散累了,在台阶上坐坐,也不行?”无颜空着的手抖开扇子,摇了两摇。
    “你们哪里是坐,明明是抱成一堆躺在这里。”
    “走累了,躺会儿,不行啊?”玉玄粗声粗气,只恨不得坊主赶紧拉了他们出去。
    高志平的意思是明明看见两人在台阶上拉扯。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由地看向无颜,明明风骚媚气到了极点,却是十足的男人气,活脱脱的一个妖孽。
    再看玉玄,虽然打扮爷们,但那张脸,就算倾国倾城也不能形容他的美貌,换上一身女装,有哪家姑娘能与他相比?
    就算是男人看见,也难不动心。
    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天雷勾地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坊主和护院们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于是在各人心目中,事情就变成了无颜和玉玄跑到这平时没人来的地方,干那干柴烈火的事。
    高志平不知抽了什么风,大半夜地乱跑,居然撞了人家的好事。
    受惊过度,慌不择路,进了暖房。
    玉玄和无颜被人发现了见不得人的秘密,自然要和高志平理论。
    于是追进暖房。
    结果三个人都闯了禁地。
    坊主眼皮乱跳。
    高志平那个爹管着石海村的兵权,虽然他管着云秀坊,但如果得罪了高大人,高大人有一百种办法让他这个坊主活得还不如狗。
    玉玄先不说他是临安郡主的人。
    只说他本人的身份,水族的小族长。
    水族掌管着所有水路官运。
    如果惹恼了他,他在水路上做点手脚,给你断上一个月的盐,这日子也就没办法过了。
    至于无颜这个妖孽。
    坊主光想想就肉颤心颤浑身都颤。
    反正这位是绝对罪不得的。
    否则的话,他能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甚至掉脑袋。
    坊主开始后悔跑这一趟,把给他通风报信的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不管他心里再怕,再愁,在属下面前,不能没了脸面,否则以后这云秀坊怎么管得下去。
    板着脸道:“三位虽然是无意的,但终究是闯了禁地,破了规矩,不能不罚。”
    无颜玉玄识趣闭嘴,高志平瞪了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冷哼了一声,微抬高了下巴,傲慢地出去。
    他不信坊主敢把他怎么样。
    无颜朝玉玄挤了挤眼,笑了一下,摇着扇子跟在后面出去。
    玉玄长松了口气,也扛了刀走出暖房,从头到尾,不敢抬头看一眼藏在头顶货架上的如故。
    坊主锁好门,装模作样地带人离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地落在门外,重新开了锁,又无声地隐入黑暗中。
    缩在货架上的如故长松了口气,爬下货架,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重新涂上易容药。
    包起脏衣服,轻手轻脚地到门口,耳朵贴着门听了一阵,听不出外面有人,才小心地把门拉开一条细缝,向外张望。
    确认人真的走光了,才溜出暖房,锁了门,人不知鬼不觉得回到厢房。
    萧越还没睡,坐在屋里擦刀。
    见如故进来,向他望来。
    如故本来就心虚,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看,更觉得心里发慌,佯装没事地去铺被子。
    “你去了哪里?”萧越突然开口。
    萧越虽然和如故一屋三天,但从来不过问如故的事。
    如故被他冷不丁一问,吓得手一抖,“洗澡。”
    萧越目光落在如故耳边湿着的一缕发梢上,“澡堂?”
    “你认为还能去哪里?”
    萧越眼底闪过一抹怀疑,但终究没再问什么,仍低头擦自己的刀。
    过了会儿才又再开口,“听说你得罪了高志平。”
    “如果你去把芙蓉睡了,一样要得罪他。”如故心想,这人还真是后知后觉。
    萧越咧嘴一笑。
    如故不知道玉玄被坊主抓去,会受什么惩罚,心不在焉。
    没心思应付萧越,钻进被窝,背对着萧越,看着房门。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萧越侧身躺下,手撑着头,看着如故缩成一团的身影。
    以前看电视,一看到女扮男装的角色,就觉得特白痴。
    一眼就看得出是女人,居然没人看得出来。
    觉得不是导演sb,就是导演当他们sb。
    换作以前,他看见如故,一定认为他是女人。
    但有玉玄在先,他就不能那么肯定了。
    如故默默地把萧越鄙视了一回。
    本来就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他真是白当了那么多年的卧底,这都不能把她认出来。
    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这易容药果然厉害。
    突然翻身,面对着萧越,“怎么像法?”
    萧越闻到她刚沐过浴的幽香,似兰似菊,心里竟微微一漾,伸手去伸如故的脸,“你真是男人?”
    如故‘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太子爷断袖?”
    萧越手一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翻过身,背对如故,眼不见为净。
    面前这人的感觉和如故再怎么像,但这张脸分明不是。
    如故得意地冲他伸了伸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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