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后,金小田调皮了。她见黎正的右手压在被上,轻轻地拉起来,让他的右手放在枕上他的右耳侧,摆出一付“我发誓”的模样。那样子,跟他端正的脸挺配的,她笑了两声,怕吵醒黎正,连忙收声,轻手轻脚起床去看昨晚预设好的白粥烧好没有。
    粥肯定好了,卧室还不明显,客厅满是米香,金小田深深吸了口气,几乎一头扎进厨房,春光明媚的早晨总是让人心情格外好。
    黎正睁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他来不及管别的,一溜烟冲去洗手间解决人生三急。然后用又快又仔细的节奏刷牙洗脸,出现在金小田面前的又是干干净净的黎正了。
    金小田边哼歌边在煮鸡蛋,她在冰箱里翻到一罐海苔肉松,倒了出来装在小碟里。煮熟的鸡蛋,她剥好,用筷子硬是戳成几块,洒上酱油、麻油,加了几滴醋。
    黎正吃着金小田亲手准备的早餐,幸福得直冒泡。金小田还说,“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就结婚吧,你睡相不错,我觉得我能适应婚后生活。”
    黎正一口蛋黄呛在喉咙口,咳个不停,不能把话留给他来说吗?
    “行!”金小田拉着凳子坐到他跟前,一本正经地洗耳恭听,“你说,我听着。”
    咳,黎正不知道说啥好了,好在也不用说什么,他感觉很幸福,这足够了。要是家里没出事,生活简直就要美好到不能再美好了。
    金小田生平第一次认真地照顾一个病人,而且成绩还不错,上班的路上一路傻笑,上楼时也是三步并两步,进了办公室跟每个人都说早上好。
    小汪跟小江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在茶水那倒水的金小田,“她一定还不知道。”不然,按她的脾气,会骂人吧?也不知道是谁在黑金小田,以她俩对她的了解,都敢打包票那不是她,就算是她,也一定另有情况,而不是帖子里说的那样。
    小徐蔫头蔫脑上班来了,他放下包就去茶水那边泡咖啡。直接两包速溶清咖倒进去,加了半杯水,小徐拿勺子搅了两下,皱着眉头喝了一大口,看得在旁边的金小田替他叫了声苦,“昨晚做贼去了?”
    小徐愁眉苦脸地说,“我家跟小孙家两家聚餐。”他又喝了口咖啡,摇着头说,“中国式丈母娘,厉害!我根本插不进嘴。要不是小孙帮我挡着,当场就焦了。”小孙在新单位工作愉快,没多久成了骨干。原先是徐家瞧不上小孙,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孙家有些犹豫。小徐还是个新律师,又没后台,固然本人挺努力的,但奋斗出来起码得有五六年,自家女儿在新单位有新的追求者,各项条件都不比小徐差,家里又有背景。最关键的一点是,从前小孙可是被徐家晾了两年,她解决了工作,他家才接纳她,也太势利了。
    准丈母娘对准婆婆,半斤对八两,一个说自己女儿为人厚道,另一个赞自家儿子上进优秀;一个表示自己女儿钱多事少离家近,另一个不甘示弱,自家儿子职业矜贵前景好。两家做父亲的在旁边闲得吃菜喝饮料,最后走到小厅外观赏餐厅的植物去了。
    小徐属于挨枪的,小孙则是救火队,两人联手,总算把这顿饭对付过去。走的时候,连服务员也直舒了口气。外头只剩值班的一个厨师和一个服务员,两人对坐着叹倒霉,怎么在他们值班的时候遇上不肯走的客人。而且还是火力十足的妈妈级客人,明显谁去赶客谁要被教育。
    回到家后,小徐父母不放过他,从培养他读大学的辛苦说到未来帮忙带孙子的劳累。小徐学了金小田的招牌动作,挠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太远了?我和小孙连婚都没结,他们已经想到未来带孙子。要生的是孙女呢?再说小孙是独生女,她父母说不定也想帮忙带孩子,哪用得着现在操心?”
    金小田听得直笑,“该!谁让你立场不坚定,拖了小孙两年。”
    小徐苦笑,“说来说去,是我的错。”他一口喝净咖啡,“你呢?怎么也有点没睡好的样子?”
    金小田不好意思说黎正生病自己守夜,含含糊糊地说,“家里有点事。”
    小徐理解失误,“黎家的事还没解决?我说摊上这种事也是凑巧。要说做生意的哪个不上赶着孝敬台上的,十个里面九个不清白。”他看了看周围,凑近金小田,压低声音说,“就连我们的老所长,要不是吴大状头脑活络,没准事务所也得倒闭了。老黄律师整天法律援助,做多一天赔多一天,幸亏他没拉我们一起做。”
    金小田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别当着我的面说老所长,明知道他是我的师傅。”
    小徐笑道,“我又没说他坏话,我是在夸他,见义勇为,爱抱不平,底层人民的救星。”
    金小田继续翻个白眼,懒得跟他说话。她端起杯子回座位,小徐跟在后面,不死心地说,“开个玩笑而已,干吗那么大火气。”金小田腾地转过身,“我作为底层人民不喜欢开玩笑。”她最讨厌把人分三六九等。
    小徐这才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解释道,“我也是底层人民。我没有看不起别人的意思,你当我自嘲好了,我要有钱有势,保证走路得横着。”
    小汪和小江一直低头用耳朵关注着他俩的动静,隔得远的时候听不清,等他俩走近了才听到这么一句,还以为小徐跟金小田说了网上的事,顿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金律师你别生气。”
    金小田一愣,“我……”她也不是认真在生气,她俩干吗那么大阵势?
    小汪说,“我们都知道网上传闻做不得准,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信。”小江说,“是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金小田看看她俩,有种有听没懂的感觉,她俩似乎特指一件事,但显然这件事她不知道。她转向小徐,后者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听明白。
    小汪和小江中还是小汪反应快,见状改口道,“没什么,我们以为你们在吵架,想来劝架的。”
    她说得言不由衷,金小田不信,没等问出结果,手机里来了短消息,黎正发来的,“我挺好的。付行长让我约我妈见面。要开早会了。”
    金小田只是担心他的身体,让他不舒服的话继续请假休息,这三件事,亏他一段段地都汇报了。她猜不出行长约黎正妈见面的缘故,但要是坏消息的话,黎正多半没心思发废话了。
    金小田被打了个岔,一时间忘了刚才的事,在座位上坐下,开始处理公事。最近她手头有两起交通事故案,一起是新车买保险的当天出了事故,保险公司以未到保单生效时间拒付。另一起是受伤的是车主,车主被自己的车给撞伤了,保险公司以免责条款拒绝赔付。
    小汪和小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摇了摇头,有些事不知道就不会感觉伤害,还是不要说给金小状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emma的地雷,么么!
    谢谢kite的手榴弹,么么!
    握拳!周末实在挤不出时间多更新,周一,明天我要双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六十六章
    行长迟迟未至,会议室里的人低声开起了小会。
    通晓内情的人说,“昨天是月底最后一天,保险转了笔款子帮我们冲任务,还特意关照三点交换时一定要做进去。谁知道对方行心痛大笔款子出门,嘴上答应,私自扣了下来,单子没敲进去,放到今天早上才做。行长气得暴跳如雷,大早上在办公室骂人,骂到现在了。”
    “啊,竟有此事?他们不怕我们也来这一手?”
    “头头脑脑怕什么,最多推出来一只替罪羊,推到柜台上就是了,难道我们这边还能插手到对方行的人事?明知道是借口,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吃进。”
    黎正也在跟人交头接耳。
    别人见到他会前缩在过道角落里发短信,开玩笑道,“和女朋友早请示晚汇报?感情这么好,几时办喜事?”
    黎正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嘴角保持着平和,眼梢已经出卖他的心情。跟他私聊的这位是会计科的科长,跟他爸是多年老友,黎正觉得说说家事也无妨,“要等我爸那边情况。”他想起付副行长让他安排跟张桂真见面,悄悄地打听道,“付行长有什么事吗?”
    会计科长瞄了瞄周围,放低声音说,“又有一笔理财要到期了,这次行里打落牙齿准备吃进亏损,按说好的利息支付。昨天我听见他们在找人,重新做一笔来冲账,想来想去还得找房地产老板,可能他们想到了你家的公司。”
    黎正一喜又一惊,是缺钱,可这钱咬手,利率高得吃不消。会计科长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说,“行里的作风你有数,雨天收伞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黎正听进去了,默默估算,四十天、三个月、半年的周期对家里来说都太短。又不是做无本生意,他虽然没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但这段时间也算对财务状况有个全面了解。近年来政策多变,生意不好做,凭黎归元的人脉,钱挪来挪去,这里拖一拖,那里欠一欠,还是不成问题的。可黎归元现在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用了这笔钱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以后的麻烦更大。
    就像在沙漠里渴了两天,前面出现一杯水,却是杯咸水,喝了会更渴,但放在眼前,忍不住不喝。
    黎正头大了。
    就在此时行长总算进来了,所有人见到他铁青的脸色,全体自动闭上嘴。
    这场扩大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大部分人饿得前心贴后背,黎正刚生过病,胃口未开,还算挺得住,就是有排水的需要。他刚走到二楼洗手间那,付副行长在后面叫住了他,“走吧,我们去见你妈,她见儿子不用预约吧。”
    黎正一惊,他还没来得及跟自己母亲沟通,直接过去谈?不好。
    总算他难得地急中生智了一次,“要不在外面边吃边谈?是吃饭的时间了。”
    付副行长犹豫片刻,“也行。具体你安排,一刻钟后楼下见。”
    黎正应了,赶紧找了个地方打电话,一五一十把利弊分析给母亲听,最后郑重地说,“我们还是从长远出发得好。”行里的操作手法他有数,等到还不出款时,会安排下属的村镇信用银行接手,用后贷还前贷,避过上级行的审查,再接着就是封资产了。反正该出手时,他们也绝不会客气。
    张桂真没马上表态。
    她本来已经扒了个饭盒当午饭,但在餐厅还是抢过菜单点了不少菜,要给儿子面子,招待得要丰盛。
    付副行长以前没跟张桂真打过交道,初次见面只觉得她颇为豪爽,只是说到正事开始不痛快了,说来说去就是不松口答应配合。他看看黎正,示意黎正好好劝劝,一边又笑道,“这件事老黎清楚的,以前我们也操作过,绝对不会有事。”
    张桂真婉言,“付行长,不是我担心,只是我有新想法。过去的操作是好,但现在公司的盘子已经收小,正好休养生息,暂时用不着大笔资金。”
    付副行长来时自认三只手指捏田螺,没想到碰上了棉花墙,不管他好说歹说,张桂真态度是好的,但拒绝也是坚决的。
    “来来,吃菜。”张桂真拿了公筷替付副行长挟菜,“火腿蒸白丝鱼是这里的看家菜,主要鱼新鲜,刺是多点,但鱼肉鲜嫩。一会还有道椒盐富贵虾,难得这里进的货不错,每只富贵虾有两指宽。”
    席上最后上了春菜筒骨汤,付副行长知道白来一趟,干脆放开来欣赏菜式,吃了一满碗饭“不错,芥菜烧在汤里比较少见,虽然略有点苦,但开胃。”回去的路上他也没跟黎正说什么,但黎正明白,他心里很不满。
    那又怎么样呢,黎正苦中作乐地想,甚至还能安慰不放心的张桂真。她怕他没完成任务,被行里的领导批评,算准时间又给他打了个电话。黎正轻描淡写,“做下属的哪可能不被领导批评?我们这月月都有指标,这个季度完成了、下个季度提得更高,总有完不成的一天。领导说几句就说几句,哪有切身利益来得重要。”
    张桂真乐了,儿子一向顶真,竟然也有想开的一天。不过也有可能是家里最近的变故,让他对人情世故有进一步了解。想到这她有点心疼儿子。在“让儿子回家里工作”,和“现在这个烂摊子别把他完全扯进来”之间,张桂真片刻间转过好几个念头,然而没有结果。她又叮嘱了两句,看到新的财务经理何群等在办公室外面,像有事要谈的样子,就把电话挂了。
    要说黎正完全不担心,那不是真的。他倒不是怕其他,只是隐隐地有些不高兴,具体是因为行里算计到他家头上,还是因为这次的工作成绩欠奉,说不清,两样都有些。
    晚上金小田很快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落。
    两人没出去,在家煮了白粥。金小田又调了点面糊打算做蛋饼,她不让黎正劳累,规定他只能坐在旁边看。
    金小田调面糊的办法,是水多了加点面粉,干了的话再加点水。本来配好了,打了两只鸡蛋后又稀了,她只得又加面粉,调成满满的一盆。黎正想起童年时听过的狐狸分面包的故事,狐狸分不匀面包,左咬一口、右咬一口最后全吃进自己肚子里,金小田呢,搞不定面糊,就是越调越多。
    金小田回头见他坐在那里笑,一伸手给他抹了两道面粉。黎正也不避开,反而金小田过意不去,拿毛巾帮他细细擦了,“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黎正了解金小田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我是故意的,拿准了你。”
    肯笑比刚才的沮丧好多了,金小田伸指在他额头弹了下,“说,发生什么事了?”她听完黎正说的,替他生气,“他们是怎么想的?!”哪有帮着外人弄自己家的。
    黎正摇头,“他们不是恶意。”怎么说呢,有些商人巴不得能有这待遇呢,只是银行从自身利益出发不愿意贷给资金回收风险大的。黎家再有危机,也比没底气的强,至少地皮和房子在那,公司垮了也有这些顶着。“爱冒险的肯定一口答应,正好用钱做点事。我属于没用的,不想冒险。我爸说过我几次,说我身上没成功生意人的激情。”
    金小田会意,又是一个中国式严父,跟她爸一样,“你说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打击亲生儿女起来不遗余力,好像不把自己孩子损成笨蛋就不能显示他们身为父亲的权威。子女知道他们的爱,但……就不能说点好的吗,他也好、她也好,在外人眼里也不差,只是在自己家还是一团泥的待遇。
    “他们是为我们好,玉不琢不成器。”黎正作为老实孩子来了句。
    金小田可不想听这种话,“我被管了那么多年,在别人眼里我还是特别没用,直到你一再对我肯定。从那以后,我觉得做什么都很轻松,事实做得也不错,可见鼓励才更有用。就像老话说的,寒风只会让人拉紧衣襟,暖阳才能让人敞开胸怀。”
    黎正也有这种感觉,他原先认为自己不是做客户经理的料,加上早晚要离开银行,所以甘于蹲在网点。听了金小田的话去努力后,他发现没有想象中困难,每个月底排业绩,他比几个特别会说的排得前多了。毕竟有不少人更喜欢跟不夸大其词的人打交道,这是李周给他的点评。
    “你们这几天别来银行,气压很低,恐怕达不成效果。”想起李周,黎正连忙给金小田一个提醒。没想到金小田说,“我们不来了,李周打了退堂鼓。”
    李周气头上要跟行里打官司,事后等客人走了,他爸他妈忧心忡忡,一齐劝他吃了亏算了。用李周妈的话说,“就像六千点买进了股票,有钱的可以按时补仓,本钱少的还是早点割肉,一时看上去吃亏,时间长了会明白早点脱身的好处。机会成本,不做这样可以做那样,没准会更好。”她辞掉程玉兰处的钟点工后,在证券公司大堂做清洁,学了不少新名词,经常现学现卖。
    昨天回去丁维娜听说金大鑫那里缺少个跟银行谈判的人,立马举贤不避亲推荐李周,以银行出来的人去对付银行,应该可行。今天金大鑫找李周谈了下工作纪律,表示不会因为他是外甥女的男朋友而放松工作中对他的要求,如果他能理解就来上班。
    李周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不需要特殊照顾。双方就待遇又谈了下,工资没银行高,但金大鑫这边是工作人员人人有股份,李周看在前景份上不计较钱,下午就跟着老员工熟悉环境,摩拳擦掌打算开工干活。到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喜欢上新地方,打电话给金小田说了下工作的事,也说到不想再跟银行牵扯不清。
    “谁也不欠谁,我感谢行里培养了我,但我也为行里付出了。两下扯平,算了。”他说。
    *
    金小田一边跟黎正说着李周的事,一边颇有大厨风范地掂了掂锅。
    不是平底锅,但金小田见过她妈用土灶上的大锅摊蛋饼,所以普通锅应该不成问题。倒油,面糊进锅时问题来了,它不听使唤,一团和一团之间各自为阵,丝毫没有变成一个圆的打算,甚至连椭圆的形状都没到。
    金小田愣在那,突然想起某次小孙发给她的链接,关于鸡蛋饼的黑暗料理。她看着锅里的东西,暗自思忖,好歹它们没有变成奇怪的颜色。虽然看上去形状难看,但还是像炸面团的。
    黎正拿了把调羹来补救。他在面团和面团之间细细地补了面糊,然后又沿着外头的圈子浇上面糊,让它成为一个圆面饼,至少看上去有点蛋饼的意思了,尽管厚了点。
    摊到两面发黄的时候,金小田有点不确定,里面熟了没?又是黎正出的主意,用筷子捅两个洞,要是熟了就会变色。
    第一个饼出锅,金小田先挟了一小块,“我尝尝,我身体好,吃什么都没事。”
    嗯,说实话,没卖相,但吃着蛮香的。蛋是草鸡蛋,油又是金家送来的自榨花生油,面粉是上好的特级,三样加在一起,香喷喷热腾腾,尤其还是自己的作品,金小田吃完了重重地嗯了声,“好吃。”她又挟了一块中间部分的,“我再尝尝这的熟了没,这部分最厚,要是这里熟了,其他的肯定也熟了。”
    还是好吃,薄的地方脆,厚的地方松软。
    黎正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给我。”
    两人头凑头,合吃一块饼。黎正想起往事,金小田小时候胖,现在看她吃得也不少,倒是不愁体重了。
    “是啊!这不愁过了么。”说起来金小田就气,“小学时得了个胖毛的外号,不知哪个缺德鬼帮我在中学宣传开了,害我和吴明还为这个打了场架。我想想他说得也是,我明明是胖,哪管得住别人说不说,只好减肥。但是,不管我少吃还是多动,都减不掉,相反还有越来越横向发展的趋势。直到进了高中,说来也奇,什么都没做,自然而然就瘦下来了。特别是初中升高中的暑假,开学时体检我才知道我一个夏天足足长了五公分,轻了十几斤。”工作后操心的事多,更是存不起肉。她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感慨地说,“肉啊肉,你来去由心,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安营扎寨,也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搬走了。”
    黎正被她逗得直笑,“从前也不胖,我印象中你粉扑扑的,像年画上的娃娃。”
    年画上的娃娃可不是一个个活泼壮实吗,金小田打了个颤,行了,不讨论体重。不然不敢吃摊的鸡蛋饼了,油汪汪的堪称增肥好手。她伸手拍拍黎正的背,“来,坐直。你个子高,老是佝偻,脊椎都歪了。”
    黎正也是读书时养成的坏习惯,怕自己高个招眼,所以总有点含胸。
    两人说说笑笑,鸡蛋饼一出锅就吃光,连吃了三块,剩下的面糊还有半盆子,足够再摊出三四张饼来。金小田胸有成竹,“可以拿给维娜吃,她跟李周唧唧我我之余,也需要食物上的粮食。”
    不过金小田不知道,工作解决了,丁维娜和李周反而吵了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脸红,本来想双更的,但速度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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