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下了他的公司还有这栋别墅。”荣易苦涩道:“昨晚他已经出国了,还有,他让我把把这封信交给你。”荣易转身,从摆设架的花瓶下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递给我:“他让我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恨他父亲,还有他。”
    我不明所以看着荣易,他叹气:“你先看信吧。”
    略显慌乱的展开洁白的纸,上面是岑利明的铿锵有力的字体,我一行一行看下去,眼泪也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宣宣: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把我想说的话以这么古朴的形式告诉你,你会不会笑我。该说什么好呢,从哪里说起好呢?
    其实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的,两年前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那封匿名信是我寄给苏维和的,当年我爸在医院部署杀害你阿姨一家,我就在现场,他说的话我偷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因为我的软弱和自私我没有阻止他们,而是亲眼看着他们纵火行凶。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恨我吧,如果我及时劝阻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悲剧是我间接造成的。那时候我竟自私的想,如果能造成你和荀阳的破裂,我一定会将你据为己有,确实我做到了。可你的人在我身边心却不在,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日日变得不再像我认识的阳宣,然后一日日的欺骗着自己你迟早会爱上我。这两年我对你百依百顺除了我爱你,同时也在弥补对你们的愧疚。
    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消除良心上的谴责。直到一年前有人告诉我苏维和回来了,再三犹豫下我选择那么做了。我间接毁了别人的家,又亲手毁了自己的家,估计我才是最十恶不赦的人吧。只是我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苏维和还未起诉我爸,我爸就被诊断出癌症,活不了半年。
    桥梁坍塌的事情又害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我爸罪有应得。我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灾难,能做的只有将荣易买下公司和别墅的钱全部寄给慈善机构,希望能洗脱一些罪恶感吧。
    还有,宣宣,我祝福你和荀阳。虽然我非常想将你争取回来,但我不能这样做。我是个失败者,败给了你,败给了他,败给了父亲,更败给了道德,我已经配不上你了。这两年和你在一起开心,我该知足的不是吗!曾经我患得患失,总是怕他回来将你抢走,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将你囚禁在家的想法,很可怕对不对,幸好我没这样做,不然你会更恨我。
    越是害怕的事情越会发生,我知道他迟早会回来找你,只是没想到那么快。从他回来的那一刻我就该有拱手相让的认知,可我不服气,偏偏想再努力争取一下,也许你会爱上我呢!
    可也许只是也许。
    早晚有一天你会回到他身边,一切如我所料。我时常懊悔,为什么当年我要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不给你创造机会,真正站在你身边的可能是我。或者那一次我没有收留你,你就不会看见他,再或者我收留了你,没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带回家……
    但人生是没有或者的。从那时的每一个决定起,我就等于将你一点一点推出我的人生。
    宣宣,如果可以回到原点,我希望你记住那个玩世不恭的岑利明,自我退学以后,我们的人生再无交集。而在另一个国度的我,希望能学会放手,学会忘记,等到将来我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我会回国。
    到时,我们路上碰到,彼此微笑擦肩而过,这该是最美好的结局吧。
    爱你的岑利明
    **
    深吸口气,极力抑制眼中泛滥的泪珠。我对荣易说:“有机会帮我转告他,我不恨他……”荣易微微点头,我将信纸叠好还给他,转身走到静立一旁的荀阳身边,轻轻说:“我们走吧。”
    “阳宣。”荣易突然叫住我,我停住脚步听他道:“现在说有些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岑利明喜欢你比你喜欢荀阳要早要久,只是他一直不敢,你在学校的时候太优秀,他自认为配不上你……”我蹙眉回头,他继续说:“他常常在你后面,你一直没有看到他。你离家出走那一天,他一直跟着你,直到半夜见你还不准备回家,他……”
    “别说了。”我打断荣易,轻喃道:“过去了,说了也没有意义,徒增负担!”不再有任何言语,荀阳握住我的手,拉着我不带丝毫迟疑的离开。
    一切结束在踏出门槛的那一秒,就像一条银河隔断了现在与过去,一秒前是回不到的过去,一秒后是该珍惜的现在。
    荀阳似乎有些不高兴,一进屋就钻进书房,连句话都不和我讲。不过此刻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情,我也需要独处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3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爱我点进去收藏我吧【拿起不放下】
    回到房间,疲惫的瘫倒在床上,脑中有很多东西搅在一起又似全然空白。回忆起信的内容,我暗叹一口气。当初撮合我和荀阳的是他,将我们分开的也是他,对于岑利明,我爱不上恨不了,心中百般复杂百般无奈。
    荀阳没有追问我信的内容,把自己关在书房其实也是想给我一点私人的空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皮开始泛沉,渐渐阖上双眼。明天将阿姨和姨夫送走后,就该认真处理荀阳父母那一关了,不知道那时又会面临些什么样的事情。
    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已经临近中午,泰泰说,荀阳有工作不能送我了,特地打电话让她送我去机场,她说她现在在楼下等我。我走出卧室,荀阳确实不在家了,怎么走了也不叫我,我黯淡猜测,莫非他还在生气?
    快速洗漱完毕,我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在酒店门口等我,下楼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蒋烨打来的,停下脚步接通。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他说他想到让邹声投降的办法了,我不禁蹙眉,但因为是事先答应他的,只好认真听下去,他和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可行性方法,我凝重了表情,待他说完便立即挂了电话,赶往酒店。
    这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车上的气氛被我的情绪影响得稍显低沉。泰泰笑哈哈的边开车边说话,气氛一下子被她暖回来。一路上,她嘴甜得同我一样喊阿姨姨夫,阿姨嘴角翘起和我说,她见到泰泰就松了口气,荀家的人也许并非都那么的难以相处。我偷偷的扫了眼满面笑容的荀梓泰,荀家的人估计也只有泰泰这么活泼,至于其他人,我还是不打算告诉阿姨。
    高速公路上飞驰着各种车辆,我们很快就到了机场,从后备箱拎出他们的行李走往机场大厅,姨夫拿着护照提前去办登记手续,我和阿姨还有泰泰则站在原地等候。
    “阿姨,你真的不见我妈最后一面吗?”望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猜想他们有多少人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选择离开这里,或许是暂别或许是久离。而我们便是后者。
    “不了,昨天已经说好了。如果她来,我也会舍不得。”阿姨的视线透过玻璃望向蓝天,眼里是岁月沉淀后的宁静:“这次我想安安心心的离开。”
    我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道,我们只是沿着生命的路选择了适合自己的生活,忠于自己的心去行走,时间会消磨掉其余的一切。
    两个小时后,阿姨那班航班的广播响起,在我恋恋不舍的目光下,阿姨和姨夫进了安检,直到望不见身影。
    “宣宣姐,你别难过。”泰泰安慰道。
    我摇头:“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我不难过。”转身,我淡淡道:“我们走吧。”
    “好……哎呀!”
    身边匆匆跑过一个中间男子,慌不择路般与泰泰撞到了一起,我回头见他从地上爬起来一声道歉也没就就慌乱的大步离开。走过去扶起泰泰上下打量着,担忧道:“摔伤没有。”
    她委屈的摇摇头:“就是手有点疼。”将袖子捋起查看,胳膊上一大块青紫还有些破皮,我蹙眉,下意识的往刚刚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查看,已不见踪影。
    “先去医院上点药。”扶着泰泰离开机场大厅,走到门口时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警笛声停,两辆警车里陆续下来六个警察直奔机场。我和泰泰对视一眼,紧接着听到无数的尖叫声,直觉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我说:“我们快走。”
    泰泰估计也感觉到了,她跟着我加快脚步。门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们望过去,认出是荀阳的车。摇下车窗看到我们,荀阳似松了口气,他说:“上车。”
    我点头正要扶着泰泰过去,就听身后一阵吼声:“门口的快离开……”话落,头发被人往后一扯,我吃痛的往后一倒跌落在地,反应过来时,泰泰居然被人拿着枪抵住颈项挟持着。而挟持的人正是刚刚那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
    我惊恐的站起来,下一秒被冲出来的警察护在了安全范围内。因为有人质,所有警察都不敢轻易靠近,中年男子勒住泰泰的脖子一下子与我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我看向泰泰,她因为害怕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她无助的向我投以求救的目光,我很想救她,可无能为力。
    “放我离开我就放了她。”中年男子作势要扣动扳机。
    “张威,你今天要是杀了人就不止坐几年牢那么简单。”荀阳不知何时从车里下来,在他身边还有吕宋南,他们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想要慢慢靠近,但中年男子发现他们的意图,迅速将枪口移到泰泰的脑袋,吓得众人一动不动。
    “再说一句放我离开,否则我死都要拉个垫背的。”张威的手有些颤抖,看得出来他也在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又马上作出凶狠的模样。
    所有人的神经高度紧绷,生怕他一急枪会走火,气氛僵持而紧张。
    张威不耐烦的催促道:“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耗,快点,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张威,是前段时间贩毒潜逃的张威吗?”我小声的问身边的警察,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微微点头。
    张威挟持泰泰一步步后退,泰泰看向荀阳,恐惧的哭喊:“哥哥救我。”
    所有人都准备妥协,只听带头的警察说:“我放你走,你把人放了。”
    张威冷笑:“你当我傻吗。我数三下,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放我离开。”顿了顿,他几近疯狂高声数道:“一,二……”快要数到三时,带头的警察打断他:“我放你走……”
    我看着另一边高度紧张的荀阳,忽然想起荀阳妈妈说的话,我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心想赌一把吧。“不可以放。”打断警察的话,从他们划分的安全范围一步步走出去,他们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重复道:“不可以放他走。”
    我一步步的靠近张威,看着他越来越惊慌的表情,他将枪口对向我,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开枪了。”
    “阳宣,你在干什么。”荀阳在一边冲我吼道,他想冲过来,却被张威遏止。“谁都别过来,否则我打死她。”
    心脏紧张的狂跳,似乎下一刻就会爆炸般,极力抑制内心的恐惧,我置若罔闻向他靠近,我说:“我和她换,你放了她。”
    “阳宣,你敢再走一步,我让你回去,听到没有。”荀阳在一旁近乎嘶吼。
    我充耳不闻,继续靠近张威,张威则一步步后退,他将枪口再次对准泰泰的脑袋,明显看到泰泰全身一颤,我安慰她:“泰泰,别怕,我将你换回来。”
    她含着眼泪对我摇头,却又说不出话来。我冷冷道:“今天要么一起死在这里,要么你挟持我离开。”将威胁的话重新抛给他,犹豫间我已经走到张威面前,他惊慌的又将抢对准我,那么近,枪口就抵着我的额头,我说:“开枪啊。”
    他一慌,手指扣动扳机,枪却未有任何动静,伸手抓住枪口的位置,我死死的盯着他,冷笑道:“有本事你开枪啊。”他又连按了十几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枪,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就有警察看出不对劲,几个警察迅速围上来,三下五除二的钳制住张威,将他按到在地。这一刻我彻底松懈下来,整个人都快虚脱般,擦了擦额头上密集的汗水,走到泰泰身边正想安抚她,身后一道大力将我拉到一边,荀阳用力地捏住我的肩膀,双眼通红的冲我吼:“阳宣,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我让你别动你是聋的吗。”
    “我听到了。”我委屈道:“我是因为知道枪里没子弹才敢这么做的。”
    “没有子弹你就敢乱来。”他似乎用了全力,肩膀被捏的生疼:“万一他身上有别的利器,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对不起嘛。我死里逃生你能不能不吼我。”我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衣服道。
    “你也知道死里逃生,阳宣,你的胆子能不能不要用在这些不该用的地方。”他无视我继续吼。
    泰泰在一边缓了缓情绪,见我被荀阳骂的很惨,挪步过来带着哭腔道:“哥哥,我也死里逃生,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荀阳大约被我气得不轻,他扶着额头对吕宋南说:“把她安全送回去。”说完,拉着我就离开。身后我听到吕宋南劝慰泰泰:“别在意,你哥就是那么一个重色的人。”
    ☆、chapter64
    荀阳走的很快,我踉跄回头见泰泰似乎并无大恙才加快脚步,将我粗暴的塞进车里踩上油门飞驰而去。耳畔风声呼呼直响,我缩了缩脖子偷偷瞥了眼荀阳,他面部的铁青让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只是……
    “荀阳,你开慢点,很危险的。”我担忧道,他已经超速了。
    车速没有放缓,荀阳冷冷道:“你也知道什么是危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嚅嗫着低下头。
    他未作声,直到将车停下,伸手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我反射性抓住他的手:“你答应我的你不……”
    他面无表情打断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刚刚你有听我的吗?”
    “我跟你道歉了,对不起嘛,你要我怎么做才原谅我。”我急道,收却迟迟没有放开他的手,他斜睨我半响,终于妥协将香烟放回原处,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枪里没有子弹。”
    我愣了一下,然后毫无隐瞒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荀阳。
    几个小时前,蒋烨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在地下车库碰到一直潜逃的通缉犯张威,从背后偷袭并与张威厮打了一番,毫无悬念他这位腿伤未好的伤残人士输了。他抢了张威的枪,张威反捅他一刀,唯一的收获就是他趁机将子弹下了膛,幸好张威怕麻烦没有一枪将他毙了,他现在流血不止,已经打了120。伤口没有在毙命的位置,但他让我转告邹声,夸大其词的转告邹声,最好声泪俱下的转告邹声,他快死了。
    “这种节骨眼他还想着邹声,可见他对邹声用情至深,我一定会帮他的。”话题扭曲到另一个方向,我越说越感动,完全没注意荀阳越来越黑的脸。说动就动,掏出手机准备给邹声拨过去,荀阳却一手捏住我的脸,强迫我看他,他阴沉沉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有备用子弹。”我一滞,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多想,被荀阳一提醒顿时一阵后怕,但我肯定不会告诉荀阳我的想法,心虚的偏头,被他粗鲁的一掰,强迫我与他对视,似看透我的想法,他恶狠狠道:“阳宣,你怎么敢……”
    话突然顿住,荀阳松开掐住我脸的手,不再看我不再与我说话,默默的念了句蒋烨的名字,然后自顾自的下车。我知道他真生我气了,无奈的跟下车,在他身边不断讨好,可他依然对我毫不搭理。这一气就是一个多星期,每天早出晚归,我几乎看不到他,偶尔我等到他回家,他仍对我不理不睬,回到家就钻进书房,然后反锁。
    我很苦恼。在这苦恼的一周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天机场的场面被人拍下,上了新闻,绯南事务所因我这不要命的行为一炮而红,很多人说作为一个律师能豁出自己的命去救人,还怕他们对委托人的案子不全力以赴吗?这是褒奖,同时也有贬低,说是作为一个律师把自己的命都不当回儿,能把别人的事儿当回事儿?不过,无论是褒是贬,事务所接的案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凭着一场场大获全胜的案子,绯南事务所的口碑和信誉也越来越好。
    也因为这件事,荀阳的妈妈主动约过我一次,什么都没说就让我陪她逛街,然后还给我挑了两套衣服,我受宠若惊并且兢兢战战的告诉她,我和荀阳结婚了,她淡淡点头,临走前说选个好日子筹备婚礼。我欣喜若狂,这完全是因祸得福啊。
    还有关于蒋烨和邹声,当晚我给邹声打了电话,告诉她蒋烨快死了,并且极其夸张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蒋烨搏斗歹徒的全过程,果然把邹声吓得惊慌失措,她挂了电话直奔医院。后来蒋烨告诉我,那时他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第二天醒来时就见邹声面色苍白梨花带雨的趴在他身边,她见他醒了,抱着他就嚎啕大哭,然后不顾众护士的眼光对着他就亲了下去。接下去的日子,邹声对蒋烨悉心照顾体贴入微,朝夕相处中两人的感情迅速升华。
    有一次我和迟绯提着礼物去医院探望蒋烨,正好碰到两人感情交融中,邹声红着脸靠在蒋烨怀里喘气,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我不禁惊叹爱情的伟大,与迟绯相视一笑,拎着礼物离开,他们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关心,有彼此就够了。
    这些都是好的,当然也有不好的事情。例如我妈看了新闻以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电话里声音温柔的让人毛骨悚然,我一点儿也不适应,但我想,一切尘埃落地,我妈想要弥补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然后我开开心心的回了家。我妈有好些年没打过我了,这次我一踏进家门,我妈拿着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挥,一点儿也不留情,我爸想拦被我妈很有气势的瞪了回去,他非常没有原则的为我妈说了句加油,眼神望向我似乎在说,闺女你自求多福吧。
    结果我妈打着打着就哭了,我知道她是因为心疼我,我抱着她边道歉边安慰说:“打是亲骂是爱……”话落,我妈擦干眼泪拾起鸡毛掸继续往我身上抽,当然我不会站着让她抽。
    那一刻似乎回到小时候,我边跑边叫我妈边打边追,虽然长大了这画面有些滑稽,但我真的非常怀念。怀念的结局就是我顶着一身痛趴在办公桌上唉声叹气的伤感了三天。
    “唉……”
    在数不清的第n次叹气后,迟绯终于忍不住嘲讽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劫财了还是劫色了。”
    我没理她,继续叹我的气。她不耐烦的滑动转椅到我面前,也跟着叹气道:“说吧,什么事儿。”我捋起袖子给迟绯看我手上的伤痕,寻求安慰道:“我妈打我了。”
    她冷笑:“就你这也叫伤,活该你。”
    事实上,我妈虽然下手不轻,但多数被我躲了过去,少数打在身上,也因为穿的太多,根本就没留下痕迹。腕上这条是我用手挡的时候留下的,淡淡的红印,估计明天就消了。
    我垂头丧气,她继续说:“留着给你家荀阳看吧,也许他会心疼你。”她这样一说,我更加丧气,整个人颓废的靠在椅子上望天花板:“自从机场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理过我了。”
    迟绯用脚一蹬,转椅回到自己的位置,她幸灾乐祸道:“估计是腻了,你可真惨,还没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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