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跑动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一些白斩鸡的人,他们似乎在搬运物资,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信使们给撕碎了。我们这一行‘人’所到之处,几乎是腥风血雨。有信使在前方开道,枪支完全没用,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去想放出它们的后果了,复仇的快感充斥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跟在信使后面,杀出一条血路后,我们终于冲出了研究所。
    大门被砰的撞开,研究所外面爬满了藤蔓植物,周围空无一人。
    信使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围绕着房子转圈,腐烂的脸,茫然的神情,仿佛在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做错了什么?
    豆腐脑袋本就被撞破了,这会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哼哼。
    白斩鸡那一行人已经已经撤退了,整个研究所布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却是人去楼空了。
    ☆、第二十七章
    此刻,离我们刚进入研究所也不过两个小时,时值正午,阳光被厚厚的密林遮挡,血腥味和腐尸特有的腐臭味儿在林间发酵,让人头晕脑胀。
    那十多个信使嘴里不断发出痛苦和怨恨的吼声,力大无穷,摧毁者所有能看见的一切,研究所的门被生生的撞破,周围空无一人。豆腐嘴里喘着粗气,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甩了甩脑袋,说:“顾大美女在哪儿?咱们现在怎么办?”一边儿说,一边儿摇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
    他头部受了伤,原本就不宜动作,这一番折腾,此刻放松下来,连站都站不稳了,话音刚落,就差点儿倒在地上,我连忙扶了他一把,说:“那姓赵的白斩鸡,估摸着已经带着人跑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研究所在这里,就肯定能查到线索,不过这是警察的事了,咱们先离开这儿,只要顾大美女没出事儿,就一切好说。”
    说完,我将豆腐背身上,一边儿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儿下山,准备沿原路回去。那些信使也没有为难我和豆腐,继续破坏着研究所,豆腐冲他们吼道:“别留在这儿了,等警察来了你们可就完蛋了。”那些信使已经被仇恨和控制,哪里会听豆腐的话,他说完,破坏依旧在继续,豆腐一向心软,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说:“别想那么多了,他们注定没有好结果,不是出去害人,就是被人消灭,眼不见为净。”
    豆腐闷声道:“姓赵的也一把年纪了,老人家不都是很慈祥的么,他怎么做出这种事儿?”
    慈祥?我听了不觉好笑,说:“这个理论是谁告诉你的?知道老人家为什么看起来比较慈祥吗?因为他们经历太多,也因为他们离死亡太近,越近就越怕,越怕就越通透。人之初,性本善,人从一出生就开始被染色,变成各种各样的,但死亡,可以让人回归到最初的模样。”
    豆腐说:“为什么赵老头没有回去?”
    我想了想,说:“因为他对于死亡,他不害怕,他是个强者,他想战胜死亡。”豆腐沉默了,估摸着是睡着了。我背着他在忐忑不平的山间行走,但没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音就跟炸雷shide,震的群鸟惊飞,仿佛大地都在抖动,豆腐被这声音给惊醒了,我背着他转身,两人看着之前走过的地方,之间从研究所的位置处,腾起了一团稀薄的蘑菇云,混合着灰尘和各种块状物。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无数的土石和树木被炸飞,我心里猛地一沉,升腾起一种无以言表的愤怒,紧接着是一阵后怕:我没想到,这个研究所居然还有自毁装置,竟然早就被埋好了炸药,如果我和豆腐再晚离开一些,岂不是……
    豆腐声音虚弱,却狠狠的骂了句脏话:操他老母,姓赵的王八蛋早晚不得好死。
    那些信使,显然也已经被炸成碎肉渣了。
    紧接着,我带着豆腐回程,沿途看到了很多人类活动的痕迹,应该是白斩鸡的撤退队伍,但他们行动速度快,而我背着豆腐,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遇不上的。此刻,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顾大美女,也不知她现在在何处,也不知我和吕肃走后,她是逃出去搬救兵了,还是又落在了白斩鸡手里。
    至于吕肃这人,我到是不担心他,他肯定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在生存方面,这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强者。
    走到深沟时,白斩鸡一行人留下的痕迹忽然消失了,在我们前方,是一条水沟,周围全是长满青苔的滑石,如果有人从这里走过,肯定会留下活动的痕迹,但这会儿,周围没有一点儿痕迹,只有不远处,我们来时所走过的地方,有一些陈旧的脚印。
    走了这么久,我也有些吃不消,将豆腐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直喘气。豆腐依旧是头晕脑胀,头重脚轻的,站着都容易倒,他捧着头,见我累的跟条狗似的,愧疚道:“老陈,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缓了两口气,用冷水洗了洗脸,说:“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现在说对不起,晚了。”
    豆腐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道:“下次在顾大美女面前,你别再揭我老底就行了。”
    豆腐爽快的答应,说:“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她你第一次网恋,视频的时候,结果对方是个男的。”我差点儿被气死,说:“打住打住,我错了,当我没说,什么男的,什么网恋……我、我那是年少不懂事,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人,晚上给豺狼虎豹过夜。”
    豆腐怂了,总算把他那张乌鸦嘴给堵住。正歇着,溪沟对面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靠近。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好:不会真来了什么豺狼虎豹吧?这里是溪沟,正是各种动物的饮水地,遇上野兽一点儿也不奇怪。我赶紧将豆腐扯入旁边的一片荆棘丛中。
    豆腐猝不及防,想要说什么,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弄出动静。豆腐了然的眨了眨眼,我们两人从在荆棘丛后,一动也不敢动,目光直勾勾盯着溪沟对面的动静。
    对面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零零星星几条兽踏人踩的小径布满了淤泥,那灌木丛的声响越来越大,看样子是个大家伙。豆腐也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我俩神经紧绷,又是一番劳累,若真出了什么状况,实在是无力对付了。
    一边观看,我一边想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对策,就在这时,丛林中忽然伸出了一只脚。
    是人的脚,不是兽脚。那只脚穿着黑色的高邦登山鞋,鞋上是军绿色的迷彩,和周围的灌木融为一体,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紧接着,一个人从灌木中窜了出来,是个身材挺拔的军人,我大惊,心说这是什么人?难道是顾大美女搬来的救兵?可是顾大美女的动静,应该没这么快啊?
    就在这时,便见那个军人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溪沟对面,也就是我和豆腐所在的方位,只不过我和豆腐隐藏在荆棘后面,他应该没发现我们。
    但很快,我发现那个军人的脸色忽然一变,目光死死盯着我们这边的地面,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往旁边的地上一看,顿时暗呼糟糕:靠近溪沟,泥土湿软,我们旁边的土地上,清楚的留下了我和豆腐的脚印。紧接着,那个军人的目光猛地盯住了我和豆腐藏身的灌木丛,二话不说拔出枪。
    在他掏枪的一瞬间,我猛地将豆腐一扑,二人扑倒在地,于此同时,数声枪响连发,我感觉到头顶嗖嗖的飞过什么东西,树叶乱飞。
    不等我和豆腐做出反应,那边的人便厉声道:“出来!”
    豆腐被我这么一扑,受伤的脑袋更是晕乎,闻言嘶哑的吼了一嗓子:“不出来!”
    对面的人估摸着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又传出了一个声音:“别开枪,是自己人。”我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软了,霎时间松了一口气,连忙喊道:“文敏,我们在这儿,小豆受伤了。”我扶着几乎要晕过去的豆腐钻出去时,顾大美女已经一脸惊慌蹚着水过来了。
    在她几乎要扑进我怀里时,又猛地刹住了脚,微微喘着气,漆黑的眼睛仿佛带着一层水雾,直勾勾的盯着我,估摸着是顾忌着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没有靠近。
    须臾,她道:“还好,我没有来晚。”
    我说:”来晚了,研究所毁了,这案子现在证据是全毁了。”这时,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过来,我一看,发现这次的阵容实在庞大,赫然是只二十多人的队伍。
    有这一群持枪的军人站岗,我心下一定,就这火力,也不怕再出意外了,紧接着,便将在研究所发生的事情讲述一番,转而问道:“你是怎么逃出去的?这些人是……?”
    我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帮后援能来的这么快,也实在是出乎顾文敏本人的预料。那研究所戒备森严,和我们分手后,顾大美女东躲西藏,狼狈不堪,紧接着,直到吕肃引发了警报装置,她才趁乱跑了出去。
    谁知还没出山,便遇到了这一群人,紧接着他们便杀回来接应,直到遇见我们。
    顾大美女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一群人,竟然是她老爸动用关系调来的。顾文敏的父亲在位时也算位高权重,退休后虽然不参与警务,但人际关系还在,消息很灵通,得知女儿这次是想去端深圳赵二爷的老窝,心知赵二爷不是好惹的,当机立断,于是利用关系,赶紧调了一批人过来接应。
    我听到此处,猛地想到一件事儿,既然顾大美女带着这些人杀了个回马枪,那么他们在回程的途中,难道没有遇见白斩鸡的人?
    ☆、第二十八章 激战
    我一想起白斩鸡的事儿,便觉得有大问题,顾文敏却说,他们杀回来这一阵,并没有遇到过白斩鸡的人,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思索片刻,于是将顾大美女悄悄叫到了一边,说:“斩草需除根,这次没抓到证据,一但让姓赵的小子跑出去,他势必会反咬一口,我估摸着,这小子应该还在这林子里,八成担心警察有埋伏,所以绕道了,咱们得找到他才行。”
    顾大美女脸色一变,说:“可是,现在咱们毫无证据,以什么名义抓他?”
    我说:“人证啊,我和豆腐都是人证,现在不把赵家整垮,他们接下来的反扑,必定是很疯狂的,只是这事儿,还得你去布置一下。”我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那支队伍,顾大美女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人合计一番,决定搜山。
    这支队伍一共22人,在顾大美女的调动下,分成四个行动队,八个小组,朝四个大方向,八个小方位扩散搜寻,多出来的两个人,我们让他们先将豆腐给送回去,这小子这次伤了脑袋,不是小事,耽误了,不知会出什么后果。
    我和顾大美女混在其中一支队伍中,这样的分散队形,有利于确认位置,方便汇合,一但有所发现,便能立刻发信号,鸣枪招兵、一边搜索,顾文敏一边分析,她的想法跟我差不多,认为吕肃肯定还活着,只是不知蹦跶到了什么地方,她问我:“你说,他会不会跟着赵家的人走了?”
    我心说这到是有可能,赵家人离开,毁灭研究所,但肯定将重要的东西转移出去了,以吕肃的为人,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八成这会儿也正和我们一样,寻找着赵家人的踪影呢。
    搜山约摸半个小时,我们的人员先是五个,紧接着分散为三个一组,最后分为两个,到最后只剩下我和顾大美女,两个是最低底线,如果人还找不到,那我们就只能汇合出山了。
    就在我两忧心忡忡之时,远处忽然传来砰砰砰三声急促的枪响,猛然听到这声音,我和顾大美女都是一怔,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
    是信号声,有发现了!
    这三声信号枪过后,枪声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激烈,这一次已经没有之前的节奏了,声音十分混乱,显然是发生枪战.从枪声的密集程度来看,人数应该还不少。
    好在我们的搜索是成分散性的,虽然分开了半个多小时,但彼此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约莫需要十多分钟。但激烈的枪声大约持续了四分钟左右,便猛地停了下来。
    顾文敏脸色一青,声音有些发紧,说:”没声了,难道我们的人被……”我心里也是沉甸甸的,白斩鸡究竟带走了多少人,这是个未知数,他们的火力如何,也是个未知数,我方虽然只有两人,但都是优秀的军人,携带的装备也是顶尖的,就算真的开火,自保应该不成问题,这怎么一下子就熄火了?
    难不成是我方太英勇,直接将白斩鸡那边干掉了?就在这时,林间猛然又传来几声零零星星的枪响,顾大美女耳朵灵敏,侧耳倾听了几声,喜道:“他们在将人往咱们这边引,是在打散战。”
    要不怎么说是专业出身的,听这枪声,他们八成是分散开来打游击,将人往我们这边儿引,等人引过来,我们的队伍就汇合的差不多了,须臾,枪声越来越近,我和顾大美女各自攀上一颗大树,两人一动不动的潜伏着,须臾,便看见下方灌木中钻出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影。
    顾大美女嘴里发出咕咕两声,如同鸟叫似的,下方的人身形一顿,也没有抬头,也就近找了颗大树隐蔽。他们这些人,自有一套信号,我这个外人是看不懂的,也没搀和,只关注着下发的动静。
    没片刻,我看到白斩鸡带着约莫七八个人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这时,另一颗树上的顾大美女,枪支已经瞄准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猛然击中了白斩鸡肩头,打的这小子踉跄一下,捂着肩头,单膝跪倒在地,但让我意外的是,他却是一声不吭,这份忍耐力着实厉害。
    顾大美女这一开枪,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白斩鸡的人反应过来后,举枪欲要打,周围潜伏的人却已经汇合起来,将白斩鸡一行人团团围住。
    “放弃抵抗,缴枪不杀。”为首的那个军人喊了句口号。
    顾大美女还是按规矩来的,否则之前那一枪,就直接打爆白斩鸡的脑袋了,这会儿被团团二十人围住,白斩鸡又受了伤,那伙人哪里还敢反抗,白斩鸡脸色苍白,流着冷汗,却还是那副模样,不阴不阳的说:“哟,这还搬救兵了,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谋杀?”我和顾大美女从树上下去,顾文敏缓步踱上前,说:“赵先生,你涉险文物盗窃、故意杀人、组织非法团体,请跟我走一趟。”
    白斩鸡捂着肩头的伤站起来,挑了挑眉,说:“文物盗窃?请问文物在哪儿?故意杀人?请问尸体在哪儿?组织非法团体,这就更奇怪了,团体在哪儿?”
    顾文敏道:“有没有,现在不要问我,我们自然会有相关证据,请你们配合缴枪,放下武器。”
    白斩鸡冷笑,说:“对待警察暴力执法,我有权拒绝。相关证据……?”他目光转动了几下,落在我身上,说:“你是指他吗?哈哈,警官,我记得你姓顾,啧啧啧,前途无量啊,他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最清楚,他能作证吗?”
    在这事儿上,我和豆腐确实当不了人证,他不提醒我都忘了,自从加入挖蘑菇的行列,我就不属于良民了。看他那么得意,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我心里怒火中烧,冷冷道:“这些罪名,都可以不成立,但非法持枪,究极团伙,这是证据确凿,不算冤枉你吧?别以为找了个靠山就高枕无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的好运气,这次要到头了。”
    白斩鸡脸色猛地一沉,一直不阴不阳的神色变得怨毒起来,说:“陈悬,你有本事,能把我逼到这一步,你也算是第一个了。不过我告诉你,你最好考虑清楚,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自己沾了腥,居然还敢去惹猫,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愣?”
    我淡淡道:“我是真傻假傻,与你无关,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暴力抗法,就地击毙,而是配合我们,缴枪投降。”最后,我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冷笑道:“以三声为号。”
    “一。”
    白斩鸡猛地将枪一扔,而他身后的那帮人,则显得慌乱无比,军人出身,从事非法组织,这是罪加一等啊,他们没有白斩鸡的势力,自然是心里没底的。
    压着这一帮人,我们翻过山沟,上了国道,各回各家。
    豆腐又一次光荣住院,我回到铺子里时,天色已晚,给豆腐那边去了个电话,说是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毛病,需要静养,于是我也没去医院,洗了个澡,便倒头睡觉。
    第二天,我接到了顾文敏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回北京了,主要是让她爸帮帮忙在北京那边活动一下,将深圳赵家上头的那位主儿压一压,以防出现什么变故,并嘱咐我说:“这事儿就留给我们处理了,这次的事,全亏了你们,不过你们身份尴尬,所以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再出面了,多余的也别打听,等事情完了再说。”
    我道:“这个我知道,我是个倒斗的,不可能真的去当什么人证,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
    电话那头,顾大美女笑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调皮的意味,说:“谁说是我一个人了,我背后还有国家呢。到是你,有件事我一定得嘱咐你,赵家那边现在被压制着,他们现在是不敢对你下手的,但是冯鬼手提前被他们弄出来了,我担心他会私自找你报仇,你和小豆一定要当心。对了,小豆怎么样了?”
    “脑震荡。”
    她焦急道:”要紧吗?“
    我说:“不算严重,没准儿这一震之后可以变聪明点儿。”她闻言,扑哧一笑,说:“那行,对了,诅咒的事如有有什么进展,一定得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你以后要再这么遮遮掩掩的,我可得生气。”
    我心中感动,连连称是,二人挂了电话,我下楼看铺子,猛然发现,铺子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冯鬼手。
    我心里打了个突:刚才还和顾大美女说起他,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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