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嘿嘿一笑,说:“你这家伙嘴里跟抹了蜜一样,我们既不出货,也不掌眼,就是里瞎逛的。”
    石疙瘩是个人精,听豆腐这么一说,眼珠子一转,便明白过来,说:“二位莫非是来打听什么消息的?”豆腐一惊,露出一副被你发现的模样,吃惊道:“我们脸上写着字儿吗?你怎么知道?”
    石疙瘩喝了口水,笑道:“这地方三教九流,消息灵通,可不止出货掌眼这么简单,暗通消息的,搭伙拉线的,水可深着呢,你们要想打听什么事儿,朋友一场,我肯定卖二位的面子。”一边说,一边儿面露得色。我们三人说话,俨然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主意,我看了几眼,便道:“我们确实是来打听一些消息的,这地方人多眼杂,不如找个边吃边说,我请客。”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间,我付了帐,三人便到了附近一家炒菜馆吃饭,这会儿其实不是饭店,因而人少,我们捡了个靠角落的位置,点了些饭菜,上了瓶石疙瘩喜欢喝的二锅头,便聊起来。
    我想了想,道:“最近听说京城发生了大案子。”
    石疙瘩吃着菜,抿嘴一笑,说:“京城每天发生的案子太多了,大案也不少,但跟咱们没什么关系。要说跟咱们这行有些关系的,估计就是前两天的特大文物走私案了,怎么,您二位是奔着这事儿来的?”
    豆腐敲了敲盘子,说:“打住,打住,我听说这事儿压下来了,没上电视也没上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疙瘩反问道:“那你是听谁说的?”这话一时把豆腐给噎住了。石疙瘩嘿嘿笑道:“你有你听说的路子,我有我听说的门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这事儿确实压的很严,我知道也不多,您二位要问,我就把自己了解的这点儿料都抖给你们。”根据石疙瘩接下来讲,在京城一带,要说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无非两家,一是玉面阎罗颛家,二是郭家。
    郭家虽说五个女儿都不太争气,但还有一帮老家伙顶着,瘦死的骆驼那也比马大。再加上这郭家的大小姐,这两年已经开始出息起来了。据说是郭家老爷子,眼瞅着后继无人,便决定拿老大下手,招个圈子里有手段的女婿。
    倒斗的行家自然有,但你说那大小姐,眼睛是长在天上的,平日里结交的都是名流,再说也不差钱,三不五时的花钱找不同的小帅哥上床,日子别提多逍遥了。但倒斗的是些什么人?可不是人人都像吕肃似的,大部分倒斗的,都是整日里土洞子钻,心黑手辣,粗俗不堪,哪里会疼女人,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抹脖子上吊呢。
    但老爷子的命令不能违抗,郭家大小姐一看:这可不行,难道自己下半辈子就要嫁一个胡子拉渣,说话妈天娘地粗人?我心目中英俊潇洒,帅气温柔的白马王子怎么办?但老爷子决定的事儿又怎么能改变的了?这会儿她才明白,得靠自己。第二天,为了表明重新做人的决心,将自己一箱子的名贵衣服放桌子上,一件一件当着郭老爷子的面撕了,换上下地的装备,剪了短发,发誓要继承祖业,为郭家争光。
    当然,其实真正的目地,就是不像嫁个一些大老粗,满脑子都想着以后逍遥快活。
    郭老爷子可不知道这些心思,他一见平日里见不着影儿,就知道花钱的女儿忽然知道承担责任,感动极了,就差没流泪。毕竟是祖上的基业,若不是逼的没办法,谁愿意拱手送给女婿啊,以后女儿不争气,让女婿来当家,我郭家的老脸往哪儿搁啊!当即就请了郭家的一帮顶梁柱,传授郭家大小姐倒斗的绝活,营销一条龙,还经常实战,这两年已经被锻炼出来,开始重振郭家的声威了。
    说完郭家,石疙瘩准备继续说颛家,豆腐打断他,道:“颛家就不用说了,我们比你熟。”
    石疙瘩嘿嘿笑,说:“那是,那是,现在道上谁不知道,您二位不仅是吕爷的至交好友,还是颛大当家的合作伙伴,我哪儿能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啊。”
    我听得不由奇怪,道:“怎么,我们很有名吗?”
    石疙瘩喝着酒,闻言手微微在桌子上那么一拍,竖起大拇指,说:“那是大大的有名。当初为了寻人,道上动静大的很,谁不知道?”不过我奉劝二位,我们这一行,还是不要太出名的好。”
    豆腐摸着下巴,道:“想不到我已经是个名人了。唉,那这事儿是颛家做的还是郭家做的?”
    石疙瘩摇了摇头,说:“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过话既然说到这儿,我还有个想法。颛家这几年一直在漂白,和上面接触的很迷,他们走私的可能性很小,更不可能跟警方对着干。至于郭家,这两年精力都放在培养继承人身上,没有干过什么大活儿,正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虽说京城唯有这两家有这个能力,但我觉得……他们没这个必要,你们说呢?”
    我微微点头,石疙瘩是个老江湖,地头蛇,分析起问题来,到是很有条理。但这下子我也疑惑了,除了这两家,还有谁敢这么不计后果,闹出这么大的事儿?甚至连警方都束手无策?
    莫非是其它的外来势力?
    我将自己这想法一说,这时,石疙瘩吃着烤羊排,正满嘴流油,听我这么一说,像是想起什么,拿手背一抹嘴,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个事来。最近两年,京城新冒出来一股势力,说不上大,但特别神秘,是从海外移过来的。普通货不吃,吃的都是杀头货。没准儿,这事儿跟他们有关。”
    豆腐闻言,痛骂道:“又是外国人,这外国人怎么总搞咱们中国的古玩?觉着咱们好欺负是吧?”看样子是想起当初在徐福墓里的事了。
    石疙瘩立刻否认,说对方不是外国人,而是外国华侨,回母亲国创业来了,姓白,道上人称白三爷。豆腐估计是想起飞刀白老四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姓白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石疙瘩道:“我有亲戚就姓白,你这可涉嫌歧视和污蔑啊。”
    豆腐拿了个鸡腿往他嘴里一塞,说:“吃饭吧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这白三爷看样子挺可疑的,哎,他到底什么来路?有没有更清楚,更详细的资料。”
    ps:下一章会有个重要人物出场,大家猜猜是谁?提示一下,他的原型是我!猜中了……也没有奖!
    ☆、第九十章   茶会
    石疙瘩见我们有兴趣,便说看在这顿饭的份儿上,就把压箱底的货都掏出来。紧接着,他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跟我们讲起关于白三爷的事儿。
    这是位狠juésè,五十来岁左右,在琉璃厂有一家气派的铺子,石疙瘩去琉璃厂一带掌眼时,曾经偶然见过一眼。这老爷子精神奕奕,穿着一身唐装,出门左右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他的助手,女的是个保镖,据说是他收的养女,手里头有一套绝活,当然,具体是什么绝活就不知道了。这一出门,那气派不言而喻。
    不过白三爷不会天天在铺子里,一般周五的下午才会去巡视一趟。这人喜欢结交各路有能之士,得空之时,会举办个茶会,邀请一些有本事的人到场小聚。当然,即便没有邀请,只要你有那个能耐,也可自行前去拜访,一样热烈欢迎。曾经也有些眼高手低,自觉不凡的人去拜访,连门的没进去,就被拦下了。
    这家店的货,漂的很白,货少物精,警察去了都挑不出毛病,可见手段之高,最重要的是,听说他们暗地里,做海外生意。
    我听到这儿,不由得嘶了一声,这样看起来,这白三爷嫌疑还真是大。这么一想,忽然意识到今天就是周五,八成就会呢有那什么茶会,既然我和豆腐都是‘名人’,那应该能进去吧?
    我心疼文敏辛苦,有心要帮一把,见石疙瘩也酒足饭饱,便付了帐,就此别过,也不接着逛了,去外面打了车,一路向着琉璃厂而去。
    这两地儿相互隔的比较远,车上我将自己的念头跟豆腐一说,豆腐是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举双手赞成,说要去会会这白三爷是什么来头。车子一路到了琉璃厂,这边也是主打古玩,但没有潘家园那么多西贝货,也没有满地的地摊儿,店面都装修的很气派。我们按照石疙瘩提供的地址,一路摸到了白三爷的店铺。
    只见这是个古色古香的二层口,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唐装短褂的伙计,胸口处有一个圆形的文字图案,店门口挂着一块牌匾,名为:奇白居。那伙计微微一笑,过来招呼,引领我们过去,问我们看些什么,我说是慕名而来,参加茶会。伙计便要求我们出示一下身份证,报一下名号,豆腐将身份证一亮,一拍胸口,道;“我们是上山下海,砍粽子破机关,挖蘑菇二人组,这是我们的证件。”
    伙计一看,打了个内线,也不知向谁请示,片刻后,恭敬道:“二位客人请跟我来。”说着,便引领我们往二楼而去。一上去,我发现到场的人已经挺多,有八个人,散落的分布着,但北面却没有人坐,看样子正主儿还没来。
    那伙计引领我们坐下便离开了,周围提前到来的几人纷纷打量我和豆腐,其中一个年龄颇大的是说:“好年轻的两个后生。”
    我真不算年轻了,说的好听点儿这叫正值壮年,按照00后小女孩的标准,我就是标准的大叔了。不过在这帮人面前,还真只能算后生,因而我也没有多说,向众人问好,简单的自报家门。
    谁知便如那石疙瘩所说,因为之前寻找豆腐的事儿,我们俩名头还真不小,在座的几位竟然都知道。话音刚落,便听一阵笑声:“自古英雄出少年嘛。”只见一边的珠帘后面,走出一个穿着白唐装,五十来岁的黑发老爷子,精神奕奕,目露精光,我不由得暗暗喝彩。
    豆腐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说:“这老头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我们一伙儿盗墓贼,还英雄呢……”大庭广众下,交头接耳实在不礼貌,我便没搭理豆腐,看向白三爷。然而就在这时,紧跟着白三爷,又出来了三个人。这三人中,其中两人,便如石疙瘩形容的那样,一个和白三爷差不多年纪的五十岁助手,一个二十多岁,相貌平平的姑娘。
    除了这二人,还多出来了一个,我看向那人,不禁愣了。
    他黑衣黑裤,头发乌黑,一对眼珠子更是漆黑入墨,目不斜视,指在进来的时候,才微微扫了我们一眼,那高傲而冷酷的眼神,毫无弧度的嘴角,赫然便是许久未曾联系的哑巴!
    我大惊,他怎么会跟白三爷在一起?
    哑巴的目光在我和豆腐身上,明显停顿了一下,但这一下很微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豆腐就完全不加掩饰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就要开口叫哑巴,我猛的捅了他一下,豆腐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个表情和动作被白三爷捕捉到了,他坐在了北边的红木椅上,微笑的看着豆腐,道:“有什么话想说?”
    豆腐咽了咽口水,看了我一眼,结结巴巴的回话,道:“我看见老爷子你,觉得、觉得气度不菲,生平罕见,十分钦佩,所以、所以有点儿激动,那个……冒犯了哈,不好意思。”
    白三爷微微一笑,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和众人寒暄起来,这所谓的茶话会,其实就是交流感情,不一定非得说什么正事。所谓的感情,不一定得真,但得表面一个态度,那就是我愿意和你结交。
    言谈间,众人各自说些奇闻异事,聊些‘生意经’,我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哑巴,他淡然的翘着腿,微微靠着红木椅上,双手交叉,神情冰冷高傲,十分引人注目。仿佛察觉到我的目光,哑巴目光忽然转动了一下,停留在我身上,我俩四目相对,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个和陈词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可能和我有密切关系的人。
    他的行为,始终让人这么费解,这种完全无法知晓的感觉,让人心里很没底。
    哑巴带给人的压力很大,在他高傲而冷酷的双目中,我有些抗不过,转移了视线,目光一转,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有些怂包的行为,不由心中暗恼:我为什么要犯怂?
    接着,我也没心情听白三爷和众人说的那些场面话了,心中暗自琢磨哑巴的意图。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和白三爷搅合在一起?他和白三爷是什么关系?这二人之间,难道有什么合作?
    我知道,哑巴是想查清陈词和自己的关系,以他的能力,不会缺钱,更不缺招揽他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因为物质跟白三爷搅合在一起。如此说来,莫非白三爷和陈词的事情有关?
    白三爷……姓白……
    难道……
    我心中猛的一跳,想起了爷爷临终时的场景,双目圆瞪,嘴里突突冒血,对我说了几个关键字:救人、地图、找姓白的人……
    爷爷把黑灯塞给我,让我救谁,我至今没有弄清楚,根据推测,应该是指救陈词,但爷爷应该清楚,陈词八成已经变成骨头架子了,该怎么救?再说地图,这地图指的应该就是陈词从玄冰墓获得的巨耳王墓地图,现如今,地图上的资料在吕肃手里。而最后一个,白。
    这个白,是指姓白的人,还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应该大些。吕肃曾告诉我,琊山宝殿的组织者白爷,是一个绰号‘千变’的人易容的,琊山宝殿以后,千变白爷、颛东来都失去了消息。
    而我眼前的这个白三爷,和当初的千变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就在我琢磨这些的时候,白三爷忽然开口问我:“陈悬小兄弟,你说呢?”我回过神来,猛然发现他在问我,但我刚才根本没注意,哪里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在豆腐机灵,立刻道:“三爷,他脑子不好,小时候被门夹过,这个问题你问他不如问我。我知道,有句打油歌这么说的:要想富,挖古墓,望闻问切要记住;这个古玩嘛,也是一个道理,我见过两个人,就是鼻子一闻,就知道明器是啥年代的。”我听着豆腐的回答,估摸着白三爷刚才谈论的,应该是古玩鉴定一类的话题,于是笑了笑,道:“在这方面,我还得跟诸位前辈多学,不敢班门弄斧。”
    白三爷哈哈一笑,将这个话题混了过去,差不多四十来分钟,茶话会到此结束,众人纷纷起身离开,这时,哑巴也跟白三爷说了两句什么,紧接着目不斜视,双手环胸,冷冷的跟着往下走,看样子也是要离开。他路过的地方,众人几乎是纷纷让道,那份儿将所有人看成垃圾的高傲,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立刻追了出去。在琉璃厂的大街沿子上,我将哑巴拦住了。
    他停下脚步,姿势不改,声音依旧冷漠,淡淡道:“有事,说。”
    我被他漆黑的目光,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盯着,心里火气蹭蹭冒,但我心知这不是翻脸的时候,于是压抑着火气,道:“看在雪山里我背了你一路的份儿上,咱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第九十一章   东大别院(上)
    哑巴眯了眯眼,高傲的下巴终于微微一点,表示愿意施舍给我几分钟。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因为我记得林教授说过,哑巴比起陈词,已经是属于比较有‘人情味’了,我看着哑巴,实在无法想象,真正的陈词会是什么样子。
    附近正好有个茶馆,我也不是第一次来琉璃厂了,路子还是很熟的。我们三人到了茶馆,捡了个僻静处,哑巴没说话,双手环胸,微微翘着腿,等我开口。
    豆腐心直口快,不等我组织一下语言,已经抢先道:“你怎么和那什么白三爷在一起?”
    哑巴看了豆腐一眼,道:“我有义务回答你?”
    豆腐气呼呼的说道:“喂喂喂,你也太没人情味儿了。当初你被吕肃打伤,也不想想是谁一路背着你,是我!还有啊,吕肃让你去蹚雷,也是我舍身取义代替你去的!虽说施恩不该妄报吧,但你也没良心了。”
    哑巴听豆腐这么一说,估计是想起了玄冰墓的室,最后冷冷道:“合作关系。”
    合作?
    什么合作?
    哑巴是属于轻易不出手的人,但凡出手都是大动静,我只跟哑巴同行过两次,一次便是那海上徐福仙人墓,一次便是玄冰洞,一般的坟墓陵寝,估摸着他连看都不会看一下,那么这次的合作,是指什么?
    豆腐显然想歪了,吃惊道:“你不会给白三爷当掌眼吧?”哑巴冷冷的看了豆腐一眼,目光透露着微微的鄙夷,很显然豆腐这个说法是错误的。我心中一动,心说哑巴跟着白三爷,如果不是当掌眼搭伙下斗,那会有什么合作呢?
    白三爷的主要事业是在国外,暗里地还做文物倒卖的勾当,这次的案子,很大程度和白三爷有关,莫非,哑巴也是其中的参与者?我一时心中发虚,想起这种可能就很不痛快,毕竟哑巴和陈词之间,绝对是有一层神秘的关系,时不时的,我就会将这二人的身份联系起来。便如同哑巴自己所说的那样,虽然他无法完全回忆起自己的身世,但一些零零星星的记忆告诉他:他和哑巴的关系很密切,而且,我或许是他唯一的亲人。
    每每想起这种可能,我便不由得将他划入自己人范围,但可惜,这个自己人,并没有认可我。
    如果他真的和这起案子有关,我该怎么办?
    相比我这样的顾虑重重,豆腐就要简单多了,八成也是联想到这一块,立刻追问道:“前几天文物走私的案子你知道吧?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哑巴环胸的动作松了下来,手指转动着一杯茶,冷冷道:“与你们无关。”我有些吃惊,因为哑巴并没有否认,难道说这事儿真的是白三爷做的?难道哑巴真的参与其中?
    豆腐也回过味儿来,道:“好啊,你居然跟人民警察作对,你不想活了吧?什么叫与我们无关,你是老陈的那个……那个啥,怎么就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这是在解救失足男青年!”
    我心知,哑巴绝对不会单纯因为钱一类的理由和白三爷勾搭在一起,于是我问道:“你和那人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跟陈词有关?”哑巴转茶杯的动作一顿,目光平静的看向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自己猜对了。一时间,我心中激动起来,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这个白爷,会不会就是爷爷临终时说的那个白爷?
    哑巴又是怎么联系到他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哑巴的目的,是为了弄清他和陈词的关系,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不冲突的。现在,哑巴混迹在白爷身边,显然是已经有所得了,我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道:“那么,你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这个白三爷,和我们陈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哑巴静默了须臾,只是平静的看着我,最后冷冷道:“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你觉得你比我强?有些事情,是连我都无法掌握的,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我一时被噎住,说真的,哑巴很少说这么多话,他是高傲的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人,但连着这两个反问,却让我心中火气大冒。我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因为这些事家破人亡,难道我不该查个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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