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立刻联系他,会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的。”
    挂了文敏的电话,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中午两点。
    哑巴现在会在哪儿?
    是已经和白三爷翻脸,还是依旧被蒙在鼓中,被白三爷当猴子耍?我忍不住想,哑巴这么高傲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真是想一想都觉得精彩。
    豆腐跟着颛瑞出门了,说是想长长见识,看看大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学习学习先进经验。哈日查盖到了京城,也不知是游玩还是干什么,也是一直不见人,我坐在红木椅子上琢磨,该怎么联系上哑巴。
    我没有他的电话,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跟着白三爷。
    难道,我要再去一趟奇白居?
    思来想去,不去也不行了。虽说我和哑巴平日里互相冷言冷语,但就他和我那一层说不清道不明可能存在的关系,我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仅仅十来分钟,我便做了决定,当即打车去了琉璃厂奇白居。
    毕竟是光天化日找上门,我倒也不担心白三爷来硬的。
    我到了地儿,一打听,如我所料,白三爷不在,我向铺子里的伙计打听,说:“你们三爷身边,是不是跟了个叫吴水的年轻人?”
    伙计点了点头。
    我道:“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伙计让我稍等,须臾,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手机昨天摔坏了,没时间买,因而身上没有手机,便到旁边的公共电话亭里,拨通了哑巴的电话。
    ☆、第九十六章   上门
    我在公共电话亭里拨打哑巴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一直没人接,难道这小子不接陌生来电?我想了想,便找奇白居的伙计,用他们店里的电话重新拨了一下,这次倒是有人接了,对方嗯了一声,声调微扬,示意甭管你是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压着心中的怒气,道:“你给我的消息是假的!”
    哑巴听出是我,冷冷道:“现在追究这个有什么用?”
    我心里别提多难受哦了,说:“我以为是你被白三爷监视,所以谈话的话题才会泄露,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在担心你?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吴水,你够狠。”
    电话另一头,哑巴没有出声,沉默须臾,才道:“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些东西,但我奉劝你那位女友,最好小心一些。”
    我心头一惊,道:“你什么意思……”没等我将话说完,电话便挂了。
    我握着话筒,脑海里转过好几个念头,回忆了一下这一番对话,我发现哑巴并没有否认是给了假消息,但同样,他也没有承认,只是不愿意提这件事。而现在,他让我和文敏小心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我想到了白三爷。
    虽然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白三爷看起来和蔼,但我知道那只是表象,虽然没有和白三爷交往太多,但就这次把警方摆一道的架势,俨然不是个好相与的juésè。
    难道说,白三爷会对文敏下手?
    文敏是警察,后台关系很硬,但凡混黑道的,都不喜欢警察,但没有谁会去找警察报复,毕竟这是人家的职业需求,杀了一个警察,还会有下一个,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很少有报复警察的事。
    哑巴这句话,到底是想提醒我什么?
    但紧接着,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消息是由我传递出去的,按理说,白三爷就算要收拾人,也应该先找我才对,怎么会越过我,直接跟文敏作对呢?
    总不至于是觉得我长得帅吧?
    思来想去,我也没能想明白,无奈之下,只能回了颛家。
    刚到家,豆腐便迎上来,说:“老陈,赶紧买个手机,顾大美女找不着你,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我道:“她说什么呢?”
    豆腐眼珠子一转,肩膀蹭了我一下,嘿嘿直笑,道:“你自己问,但我觉得是好事,看样子是想请你共进晚餐。”我心说,文敏这会儿因为这起走私案正恼火头疼,这时候哪有心情吃饭?八成是豆腐自己不靠谱的猜测,于是用豆腐的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文敏似乎是有些紧张,我察觉到她呼吸有些急,片刻后,清了清嗓子,说:“晚上有空吗?我父亲想见你。”
    我只觉得喉咙一紧,心说这丑女婿还没做好准备见岳丈呢,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文敏声音有些无奈,道:“这次的行动被我父亲知道了,他在后面调动关系,知道是你传的消息,再加上你当时说自己是我男朋友,所以……”我明白过来,八成是之前那小警察透露的风声。于是安慰道:“见就见,我准备准备。”
    文敏道:“还有一点,他肯定猜测出你是干什么的了,因为你之前有案底,普通警察看不到,我爸是可以调出来的,所以啊,你要坦白一点儿,如果藏着掖着,他肯定生气。”这头,我和文敏商量好了见未来岳丈的细节,眼瞅着天色不早,我又去买了些礼物,下午便搭车按照文敏给的地址过去。
    她家的位置有些偏,一直没有移动过,是一个单独的小洋楼,造型有些老了,文敏说他父亲在这方面很低调,大部分时间在国外,平时有什么事才会回来。
    我到地方时,是文敏给我开的门,她让过身带我进门,只见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眼镜,身形微胖的老人家,头发半白粗硬,按照传统相术的说法,发质粗硬的人,性格也很刚烈倔强,一般不好对付。
    “顾叔,您好。”
    他看了我一眼,让我坐,不必拘谨,表面上还是不错的,没看出什么敌意。我这个人平时虽然不喜欢聒噪,但该用心的地方绝不含糊,事先早已经和文敏透露了顾父的喜好,顺着话题攀谈起来,倒也相谈甚欢,文敏似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说去给我们切点儿水果便离开了。我心知正题该来了,果然,文敏一走,顾父便话锋一转,道:“你的事,我也大致听说了,谢谢你对敏敏的照顾。”
    敏敏?应该是小名。
    我道;“叔叔您客气了,其实是文敏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尊重她。”
    他没说话,须臾,又道:“老话说,门当户对,虽然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没有道理。你的条件我也知道,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多余的我就不说了。”
    我一时有些狼狈,想不到对方竟然这样心直口快,顾父道:“在国外待久了,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了,你的条件不差,但你们不合适。”
    我没想到会这么针锋相对,但既然已经发生,也不能退缩了,于是我道:“我并不是一个懒惰或者不负责任的人,我会照顾她的。”
    “你拿什么照顾?盗掘文物?你知不知这是违法的?就算你聪明,法律制裁不了你,但你能一直这样冒险下去吗?我指的门户,不是金钱,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年轻人,她很有能力,不需要谁养活,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有一个稳定和谐的家庭。而你,是一个随时可能死在外面,并且随时面临犯罪的人。”
    这一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其实这些问题我,我并不是没有想过,甚至我身体上的诅咒也还没有消除,曾经我也试着将她推开,但人的感情实在不是可以凭借理智来掌控的,我发现这样很难。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解决诅咒的事情,只要诅咒的问题落幕,我便不用再下斗了。
    这些计划一直在我心里,悄然进行着,我原本是打算一切稳定之后再和顾父交底了,现在的情况对我实在不利。他的话让我不由深思:如果诅咒就这样在我身上,如果我不能找到破解它的办法,该怎么办?
    我脑海里闪过文敏的脸,紧接着是豆腐,然后是一些朋友,最后停留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上陈词冰冷的目光,透过记忆,直直扎入了我的脑海中。
    就在这时,文敏端了水果上桌,她观察了一下顾父的脸色,见顾父脸上挂着笑意,以为我们聊得不错,于是也跟着笑了笑。我心里有些内疚,正打算说话,忽然之间,文敏眼角动了一下,目光猛地盯着窗外,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家里请了一位阿姨正在做饭,估计是临时起意,因此这顿饭有些晚。
    文敏看向窗外,外间是被灯光照的朦胧不清的黑夜。
    她轻声道:“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咱们。”
    顾父皱了皱眉,看了看窗户的位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准备坐到另一侧。
    我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哑巴所说的话,心知文敏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莫非窗外真的有人?
    我起身走到窗户口往外看,黑暗中,昏暗的灯光中,猛然发现对面一栋洋楼的顶部,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他似乎是俯趴着的。我心下一惊,猛然将旁边的文敏拉到身后的墙壁处,道:“可能是狙击手。”
    “狙击手?”顾父皱眉,随即哼了一声。
    文敏道:“不对,如果只是狙击手,他应该早就能下手了,难道是……”我俩对视一眼,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是爆破弹?几乎是同时,我们二人猛地远离窗口,我将顾父猛的一拽,道:“快,往里跑!”
    话语刚落,便觉得屋内大亮,是一种不同于灯光的亮度,我耳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股热浪夹杂着碎石一类的东西从身后袭来,下意识的,我将前方的文敏一扑,压倒在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姓白的,你如此心狠手辣,我陈悬总有一天要弄死你!
    ps;英雄救美,好吧,主角是不会死的。今天这章赶的有点儿急,因为昨晚看片儿太晚,早上睡的太久了。
    ☆、第一章   九龙拱卫
    我这一晕也不知多久,醒来的时候是在北京的医院里,豆腐守在我旁边,拿着手机打游戏,完全没发现我醒了,一时间嗓子干哑,便道:“别打游戏了,给我倒杯水。”
    豆腐抬起头来,惊喜道:“你醒了。”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说:“顾大美女给你买汤去了,她守了你一晚上呢。”我道:“我昏了一夜?现在什么时候?他们没事吧?”
    豆腐尚未开口,门边便传来文敏的声音:“我们都没事,就是你后背被冲击的石头划伤了一些,脑袋被石子击中了,还好不算严重。”她手里提着保温盒,打开盖子给我盛了碗汤。
    豆腐一脸羡慕,说:“我生病了,双双也会给我送汤。”我踹了他一脚,说:“你个见色忘义的东西,以前生病哪次不是我给你送吃的,现在就知道双双了。”
    文敏扑哧一笑,道:“行了,受了伤还不消停。”顿了顿,她道:“我爸今天回美国去了,看样子,昨天的袭击,很可能是白三爷的报复手段,他待在国内我不放心。他不反对咱们的事了。”
    我心里挺高兴,道:“等解决诅咒的事,咱们就不下斗了。”文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豆腐在旁边唱酸曲儿,我一边喝汤,一边想着白三爷的事,这次报复没有成功,还会不会有下次?
    像是猜出我的想法,文敏分析说,白三爷应该不会再动手了,一来这次的事情已经备案,二来,真的袭击了文敏,对他并没有好处,因此她分析,这其实是一次警告。
    豆腐又怒又觉得憋屈,说:“这感觉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能还手一样,憋屈死了。我说顾大美女,你们就不能找到点儿铁证,把他给办了吗?”
    文敏道:“现在警方已经盯的很紧了,但他刚归国不久,生意都很清白,旧底查不到,现在要动他……哎。”微微一叹,文敏没说话。这是个哑巴亏,只能白吃了,我暗想,对付白三爷,明的不行,就只能来暗的,哑巴和他勾结在一起,肯定是跟陈词的事儿有关,只要暗地里能有机会接触,迟早有办法。
    这么一想,我安慰了豆腐和文敏两句,便在医院里养伤。
    好在伤势不重,第二天就出了院,但伤口还没有长好,不宜奔波,我和豆腐便在文敏的住处休息,哈日查盖照样不见人影,到是和颛瑞走的有些近,豆腐一个劲儿说他是想傍大款。
    一周左右,我身上的伤口也掉痂了,正打算订机票回去的当天,文敏手里拿着一封信给我。
    我盯着信封不由发愣,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豆腐跟着道:“顾大美女,你说你和老陈都这么熟了,还写情书啊?”文敏脸色有些不善,道:“这份情书可不是我写的,是个男人写的。”
    “男人!”豆腐吃惊的看着我,道:“老陈,你不能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啊!”
    我觉得文敏今天说话有些夹枪带棍的,不由觉得奇怪,也没理会豆腐,便将信打开了。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九龙拱卫,速来。落款是一个吕字。我猛地将信纸一捏,心知时候到了。
    文敏道:“这个吕,应该是吕肃,他找你干什么?九龙拱卫是什么地方?”
    豆腐早知我在等吕肃的消息,道;“九龙拱卫?我好像听过这个词……”他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当初我和你回老家寻找线索,当时你爷爷留下了一本笔记,上面记着宝象女王墓的事,里面不是提到,巨耳王墓的位置,便处于九龙拱卫之地吗?吕肃是邀你去下斗啊,我也去。”
    我道:“不行,死在巨耳王墓的人还少吗?或者,你觉得自己比陈词还厉害?”
    豆腐噎了一下,不说话,最后呐呐道:“可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啊。”
    我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这次如果能成功,一切就都解决了,如果失败,我认命。”
    文敏沉声道:“如果回不来呢?”
    我不忍心看她的目光,微微移开目光,道:“如果回不来,就说明我不值得回来。”
    我不知道吕肃为什么会以写信这样的方式通知我,这事儿,应该有他自己的用意,之前下斗,我架不住豆腐的苦缠,一次次妥协,但这次我很清楚自己要面对怎样的危险。
    沉默须臾,文敏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
    豆腐道:“我、我也可以帮忙,没有力气,我有智商啊。你说,这次不是去其它地方,那巨耳王墓,是尸仙倾哀牢国力所建,陈词去了都挂,你爷爷去了就瘸了一条腿,你能比得上陈老爷子还是比的上你爹啊?别逞强了,咱们三个出生入死,现在是最为重要的关头,绝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心里发涨,眼眶有些热,嘴里说道:“别说的像生离死别一样,行,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咱们三个就在赌最后一次。”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已经计划好,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将文敏和豆腐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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