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一下拍着,心里其实明白,他有他的责任,即使他再爱荣浅,他也必须娶妻生子,因为那是他作为霍家独子的责任。
    ……
    何暮出院了,谢东也没再来纠缠过,何暮自杀的事推说是压力过大,校方已尽力将这件事压下去。
    何暮有种新生的感觉,荣浅送了她一块腕表,让她伤口彻底好后,就戴在手腕上。
    朱婷婷这招棋落败,却不甘心。
    眼见两人又跟好姐妹似的,她走到荣浅课桌前。
    “呦,这一刀划下去,怎么没把命搭进去呢?”
    何暮对她是心有余悸的,荣浅抬起头,尽管是仰望着,却以一种绝对的姿势逼视她,“朱婷婷,你这样算计我,是不是看上厉景呈了?”
    朱婷婷脸色微变,“你管我。”
    “在南盛市,轮背景而言,你们朱家矮了我们荣家一大截,况且我和厉景呈已经订婚,你用龌龊手段插足得进来么你?”
    “你别把自己真当豪门千金似的,结婚了还能离婚,况且只是订婚呢?”
    荣浅转着手里的签字笔,“那你排队候着吧,要不要给你个号牌,到时候叫号?轮到你,你再来?”
    “你——”朱婷婷面色一阵白,抬起脚步要走。
    荣浅的脚横出去,朱婷婷冷不丁被绊倒,摔得毫无形象可言。
    荣浅觉得她的生活也就这样了,偶尔和人斗斗嘴,使使坏,她想过她和霍少弦以后会各自生活,也想过他会结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窝在沙发内看电视,画面转到新闻,接下来播报的消息对她来说是震惊的。
    霍家和莫家联姻,甚至没有订婚,霍少弦和莫希将于一个月后直接成婚。
    荣浅手里的零食散落到地上,为什么偏偏是希子姐?
    说不出的酸涩难受,他就这样结婚了,就这样彻底退出了荣浅的生活。
    她欲哭无泪,心麻木后,只剩下一些些尖利的痛。
    厉景呈将她吃到一半的薯片拿起来,放回她手里,“请柬今天白天就送到了。”
    荣浅收回神,接过薯片又吃了起来。
    霍少弦结婚的那天,荣浅还是去了。
    她盛装出席,挽着厉景呈的手,参加的却是心爱之人的婚礼。
    今天的莫希,光彩照人,荣浅很羡慕,甚至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她和厉景呈站在人群中,婚礼是在露天举行的,并没有教堂和神父,是一场中式婚礼。
    荣浅看向玫瑰花架下,身穿一袭白色西服的霍少弦。
    他还是那般耀眼明媚,器宇轩昂,只是这般风采,却掩不住男人眉宇间的勉强。
    莫家和霍家的父母都坐着,新娘款款而来,将手交到霍少弦手里。
    他们拜了堂,霍少弦掀开莫希的头纱,替她戴上戒指。
    莫希接过婚戒,拉起霍少弦的手,想要将戒指往里套,却发现他的无名指上已经戴着一枚,莫希抬头,眼里略带吃惊。
    霍少弦并没说话。
    荣浅握住自己的手,同样的手指,她也戴着。
    厉景呈眸光扫过她包拢的手掌,眼底一凛。
    莫希藏起眼里的委屈,这个位子,应该是要留给她的,她才是霍少弦的妻子啊。可男人丝毫没有要摘下的意思,眼见不少人开始议论,她指尖颤抖,将戒指往霍少弦的中指戴去。
    这根手指代表的意义,并不是婚姻。
    霍少弦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话筒,莫希站在边上强颜欢笑。
    他先说了一番致辞,荣浅望向并肩而立的两人,她以前一直觉得,她跟霍少弦才是绝配,可今天才发现,没有了她,别人也照样站得起他身边的地方。
    “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我就做过一个梦,”霍少弦的声音透过密集的人墙传到荣浅耳朵里,清冽有声,“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爱上了就是一辈子,这个梦是能够实现的。年少到底是年少,梦也总有要醒的时候……”
    荣浅脚步往后退,让跟前的一排排人影挡住她眼底破碎掉的面容。
    “我这辈子,娶得不是我最爱的人……”
    莫希握紧手里的花束,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可这是她早就知道的,怪也只能怪自己飞蛾扑火。
    霍少弦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荣浅的脸上,“但我既然结婚了,我就会为我的妻子担起责任,在我们的婚姻里,我只有她……”
    荣浅并没参加完婚礼,她转过身,大步往外走。
    霍少弦。
    再见。
    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也走我的阳光道,我们不走独木桥,独木桥太孤单了。
    厉景呈追她出去,到了外面,他一把将荣浅扯到跟前。
    她眼圈微红,“干嘛?”
    厉景呈抓着她的手放到眼前,“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荣浅握紧手掌,男人眼角微眯,“霍少弦给你的吧?”
    “这是我的东西,我愿意戴着就戴着。”
    厉景呈去掰她的手,荣浅死死握成拳,男人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她拼劲力气挣扎,厉景呈套住戒指往外扯,她蜷起手指,戒指卡在了指关节处。
    “松开!”
    荣浅语带哭腔,“我不松。”
    厉景呈也不顾她疼痛,戒指强行被摘掉,荣浅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她扑过去要抢,却被厉景呈朝远处一抛,戒指丢向了偌大的景观湖中。
    荣浅眼见湖面泛起涟漪,她惊叫一声,“你混蛋!”
    厉景呈手指虚空朝她点了点,“跟我回去!”
    “不。”
    “行,”厉景呈转过身,“那你别回来了。”
    他大步朝停车场走去,荣浅跑到湖边,就算她跳下去,也跟大海里捞针一样,远处传来热闹的婚礼舞曲,她抽了抽鼻子,拎起裙摆。
    厉景呈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停车场,经过荣浅的跟前,荣浅挥下手,“停车!”
    车子向前开着,荣浅只得在后面追,厉景呈目光自后视镜收回,他嘴角潋滟,面上的肃然冷冽被暖意笑容拂开,他将车停在路旁。
    荣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叉在腰际,弯着上半身直喘。
    半晌后,她一手指着驾驶座内的男人刚要骂,厉景呈发动车子,荣浅见状,忙拉开车门坐进去。
    手指隐约还有痛意,荣浅包住无名指,脸上泛出用力奔跑过后的红晕。
    她心里很难过,可她没法自欺欺人,她戴着霍少弦的戒指,可真正嫁给他的人却不是自己。
    “很伤心?”
    荣浅偏偏不给他看,她别过脸,“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往别人伤口撒盐吧?”
    “那你要怪,更要怪给你这道伤口的人。”
    荣浅目光不由瞥向倒车镜,半空中,装满玫瑰花瓣的氢气球缓缓上升,花瓣犹如淅沥小雨纷纷洒落,这一幕,浪漫温馨的好比梦中的婚礼。
    十五年的痴情爱恋,还是被一刀斩断,不是改变了初衷,而是输给了命。
    荣浅照常生活,下课后,跟几个朋友走出学校。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她跟前,“你是荣浅吗?”
    “是啊。”
    对方将一封信交给她,“不要给别人看。”
    荣浅握着手里的信封,年轻男人转身往远处跑,林南撞了下她的胳膊,“可以啊,追求者都寻到学校来了。”
    “说什么呢你。”荣浅朝朋友们摆下手,“我先走了。”
    到了车上,荣浅坐在后排,她将信封拆开。
    展开信纸,上面的字体很潦草,对方似乎文化不高,还有错字,可通篇读下来,荣浅后背却冒出了冷汗。
    之前,厉景呈派了人去顾新竹的老家查,一直在找当初那个肇事司机,荣浅也找了私家侦探。这封信就是那名肇事司机写的,说是收到他们在到处找他的消息,只是他不方便露面,让荣浅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的话,就带着钱去通兴路33号。信上还指明,只让荣浅一个人去,不能惊动其他人。
    荣浅将手掌在腿上擦了擦,满手心都是汗。
    她想过这会不会是圈套,可顾新竹并不知道她在查当年的事,荣浅犹豫不决,她想让厉景呈陪她,可又怕打草惊蛇,再想找的话,可能又要等几年。
    回到帝景,荣浅权衡再三,还是打算过去。
    她想将信找个地方藏起来,最后干脆塞在枕头底下。
    荣浅没时间多想,拿了上次卖车换到的卡后便出了门。
    她避开司机和佣人,到帝景外面打车。
    通兴路33号是个正在拆迁的小区,大半住户都已签字搬出,剩余得多是钉子户。
    荣浅照着地址找去,却发现33号其实是个车库,脏污不堪的窗户上贴着棋牌室几字,房子的墙体也老旧斑驳,掉落了大半。
    她深吸口气,伸手去拍门。
    门很快被打开道缝,里面涌出来的烟味熏得她差点吐出来,荣浅连呛几声,“请问,这儿有个人叫胡东吗?”
    “你找胡东?”
    “是。”
    瘦高个的目光从她头顶扫到脚尖,最后将门完全打开,“进来吧。”
    厉景呈回到帝景,没看到荣浅的身影,夜幕降临,天色被黑暗给隔空蒙起,佣人从厨房出来,“厉少,晚饭准备好了。”
    “小姐呢?”
    “小姐说要回趟家。”
    厉景呈不由蹙起眉尖,“家里司机没送?”
    “这,这我没留意。”
    “去把司机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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