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打够了吗?没打够的话继续。”
    霍少弦满腔怒火没处发泄,“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知道你当年将她伤得多深吗?”
    “当年的事,是我冲动,我也尽力在弥补。”
    “弥补?”霍少弦忍不住嘲讽,“你所谓的弥补,就是瞒着她让她替你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瞒着她。”厉景呈说出这话时,强提了口底气,“她即便知道了,也能原谅我。”
    “呵,”霍少弦冷笑,眼里显露出鄙夷,“她若真知道当年是你,她会要了你的命。”
    厉景呈心里被满满的烦躁给堵住,“那是我犯下的一个错,我承认,但我怎么对待荣浅,她最清楚,即便我当年弄伤了她,可我已经在用尽我的全部弥补,霍少弦,是不是做错过的事就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我不信荣浅没跟你说过,你毁掉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厉景呈被戳中痛处,眼里漫出沉重的哀戚,是啊,倘若荣浅没有一个那么相爱过的恋人,没有被他毁掉一段青梅竹马的恋情,那是不是就容易原谅他些了?
    他目光抬起盯着对面的男人,“四年前,我并不知道是她。”
    “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她?”
    “人并不是我找的,”厉景呈手掌握紧后轻拍额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霍少弦浑身都觉得痛,一颗心更是痛到无以复加,x的事后,他怪责自己,怪自己不该给自己太长的时间,伤了荣浅,也伤了自己。
    他曾经发过誓,如果让他找到四年的那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命运偏偏这么好笑,那个人,他现在却是荣浅的未婚夫,是她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厉景呈手掌在身侧撑了把,坐起身,“霍少弦,你消气了么?”
    “杀了你都不觉得解恨!”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不解恨的话,你可以再打,你既然没法跟荣浅说出口,你也只能打我出气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告诉她?”
    “是啊,”厉景呈坐向旁边的沙发内,身上挨了几拳,即便碰触到柔软的真皮都觉得痛,“因为你爱她,你就做不到让她伤心。”
    霍少弦气得牙痒痒,在荣浅和厉景呈的订婚礼上,荣安深说,因为你爱荣浅,所以你必须克制住。荣浅又对他说,霍少弦,我疼,你放手。如今,连厉景呈都吃定了他这个唯一的弱点,霍少弦胸腔剧烈起伏着,可他们说的都没错!
    他就是爱荣浅,就是被他们掐着短,他尽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拿着刀的手举到半途中才发现,他最爱的人,居然挡在这个罪魁祸首的前面。
    一刀下去,首先要的就是荣浅的命。
    他怎么舍得?
    这比用刀砍在霍少弦心上还要痛。
    他心里的愤怒根本没法宣泄,霍少弦眼前出现朦胧,厉景呈喘着气,每吸进一口,都能闻到血腥味。
    “你知道荣浅当年花了多久才走出来的吗?她第一次被毁掉是因为你,第二次也是你,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厉景呈是最不愿意想起那晚的,“你和荣浅再怎么样都回不到过去,她的将来,我会许诺最好的给她,我用我的一辈子赔偿她。”
    霍少弦嘴里也有腥味,他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美好,四年前找到荣浅抱起她时的那份沉痛,每每都令霍少弦没法睡得安稳,他不甘心极了,他的一辈子和他的初恋最爱,谁来赔偿!
    可是,不甘心又怎样?
    他想到她的橙橙,他和另一个女人已经有了一辈子都没法割舍的结晶,霍少弦爬起身,胸膛里藏着的疼痛提醒着他,霍少弦冲过去,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茶几被撞翻,上面的摆设和茶杯一一滚落。
    外面的人一听,心再度悬起来。
    帝景。
    荣浅大多时候喜欢待在家里,外面天气太冷,肚子比西瓜还要大,即便穿着孕妇裤都能感觉到腰部勒的难受。
    在家她就能舒舒服服地穿着睡袍,外面寒风萧瑟,帝景的屋内却四季如春,荣浅躲在被窝内看电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把凉冽在她脖子间流散,荣浅缩了缩,犹如挥之不去般,她睁开眼,陡然看到的一幕惊得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了?”
    厉景呈圈住她的腰,“没怎么。”
    荣浅坐起身,将他微推开,“谁把你打成这幅模样?”
    厉景呈不好说他自己该打,他手臂收拢,“还是抱着你暖和。”
    荣浅伸出手按向他的嘴角,男人嘶了声,眉头紧蹙,霍少弦下手很重,两人旗鼓相当,谁都没占到便宜,脸上挂满了彩,真是没脸出去见人。
    “还说没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荣浅强行从他怀里挣脱,“被谁打的?”
    “遇到了个疯子,干了一架。”
    荣浅眼里写满犹疑,“见到疯子,你不能躲着点吗?”
    “他自己找来的。”
    她看着他眼角处的肿起,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淤青遮满半张脸,荣浅心里分外不是滋味,“谁还敢这样打你。”
    厉景呈想说,霍少弦不止要打他,更想杀了他。
    荣浅穿上拖鞋欲要起身,厉景呈抱住她的腰不放,“哪也别去。”
    “你的伤口不清理,会毁容。”
    男人闻言,手这才松开。
    荣浅被气出笑来,这是有多在乎这张脸,她找来棉签和药水,荣浅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伤口,厉景呈垂下的眼帘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痛吗?”
    “不痛。”
    “你要不是人,才会不痛。”
    荣浅呛他。
    厉景呈看着她刻意放柔的动作,如果她知道了他为什么挨打、被谁打,还会这样细致地替他处理伤口吗?
    想到这,男人心里就堵得慌。
    荣浅下手很轻,弄到最后,手都在抖,她叹口气,“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厉景呈接过棉签后丢进旁边的药箱,“没有。”
    “再说没有?”荣浅心有不悦,“即便对方真是神经病,那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你?”
    “有些事你就别管了。”
    荣浅将手里的东西一丢,“好吧,随便你被打成猪头,我才不要问。”
    她起身就要走,厉景呈一把将她拽过来后抱紧,“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你这样,我更担心。”
    男人鼻青脸肿地靠近她,“你已经有多在乎我了?”
    “美得你!”
    厉景呈圈紧她的腰,“荣浅,”他正色,不让她逃避,“我此时在你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荣浅抿紧菱唇不说话,厉景呈指尖在她腰际轻扫,她吃不住痒,咯咯笑出声来。
    厉景呈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即便不会像对待某个人那样特殊,但至少,你多多少少也应该在乎我了吧?”
    荣浅别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到厉景呈的脸上,“我决定生下小米糍,就已经决定了今后的路,厉景呈,难道你还指望我再去嫁给别人吗?”
    “你敢,”男人展颜,“谁敢娶你,我就把他阉了。”
    听到这些话,他就安心些。
    厉景呈总是不厌其烦地想要确认,他心里实在没底,似乎每多问一句,荣浅的回答久而久之就能替他构筑成一座坚固的城池,即便带有自欺欺人的成分,也在所不惜。
    他更加相信,或者说更加能以此安慰自己,今后,不论多么险恶的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袭来,都没事,因为他的这座城池,是冲毁不尽的。
    对于他脸上的伤,荣浅始终持怀疑态度。
    产检的这天,厉景呈替荣浅拿了件羽绒服,即便外面套得宽松,但大大的肚子还是遮掩不住。
    荣浅嫌车里太闷,到了医院门口,她就先行下去,在门诊大楼等厉景呈去停车。
    她提着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霍少弦手里抱着橙橙进去时,一抬头就看到了荣浅。
    她目光一惊,男人脸上的伤和厉景呈如出一辙,应该都是刚被打得。
    莫希还在坐月子,霍少弦是跟家里佣人一道来的。
    荣浅牵起抹笑,霍少弦上前,“来产检?”
    “是啊,你呢?”
    “橙橙来打预防针。”
    荣浅轻应声,目光不自觉扫向他的脸,“你的伤怎么回事?”
    霍少弦动了动嘴角,似乎有些不屑,“遇到个神经病。”
    她心里咯噔下,“你是和厉景呈一起遇到的吗?还是遇到的神经病就是他?”
    霍少弦眯了眯眼,难不成厉景呈也找了这么个破烂理由?
    “谁要跟他遇上,我和他不共戴天。”
    荣浅抿了下唇瓣,霍少弦的目光下移,盯着荣浅的腹部,她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肚子上,荣浅手掌轻抚,“你瞒不住我的,谁能将你们打成这样?”
    看着她完全被闷在鼓里的样子,霍少弦心一阵紧过一阵,“你别问了。”
    荣浅何时受过霍少弦这样的态度,她委屈地别开脸,甚至将路也给让开,厉景呈要去地下车库,一时半刻不会过来,她干脆转身先去产检科等他。
    霍少弦看着荣浅步履蹒跚地向前,她穿了双棉鞋,自然是毫无美感的,靴子已经塞不进去,连雪地靴都没有那么舒适,霍少弦眼里迸发出细碎的晶莹。
    这是他一直捧在手里的浅小二,可如今,他却让她最恨的人留在她身边,倘若有天荣浅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连他都恨不得咬掉块肉?霍少弦心里矛盾不已,他顿住的脚步不由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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