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很有耐性,厉景呈的视线望去,眼里的人影被分割,他看到荣浅不厌其烦地摆弄项链,朱婷婷朝边上的那些人使着眼色。
    厉景呈手指拨了下幕帘,帘子露出一双眼睛的空间。
    “唉,你脖子里戴得什么东西,荣浅,你何时品味这么差了?跟狗链似的东西你拴在脖子里做什么?”朱婷婷指着荣浅原本戴得那条道。
    这话听着,刺耳无比,厉景呈落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成拳,荣浅没有恼怒,“这是法国大师比亚拿唯一亲自动手做成的项链,我跟他有缘,才成了独一的佩戴者,不过,我的品位自然不能跟你比,”荣浅将手里的项链展开,“如果出席晚宴,戴这种是最好的,况且你脖子细,适合。”
    朱婷婷原本难看的脸色因着荣浅最后的几句话而稍稍缓和。
    荣浅将项链放回锦盒内,她早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她有坚实靠山的时候,肆意妄为,如今,她懂得最好分寸地保护自己的同时,也给予对方余地,不至于得罪人。
    朱婷婷却偏偏看不得荣浅这样,她知道荣家破败了,荣浅又离开了厉景呈,她本来想让荣浅难堪,让她看看自己过得多好,真想把她一脚踩在底下。
    “你脖子里那根项链多少钱,我买了。”
    荣浅掩起潭底的讶异,“这项链不是拍卖行的东西,我不会卖。”
    “不就是钱吗?你出个价。”
    荣浅摇头,“这是别人送的,不是钱的问题。”
    朱婷婷上前步,“你又找到了新的靠山?”
    厉景呈眸子里的凛冽淬换成阴鸷,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是那个男人给的。
    荣浅手指抚向颈间,朱婷婷上前伸出手,“给我看看。”
    荣浅忙避闪,朱婷婷手指勾住她的项链,荣浅推掉她的手,“你出手这么阔绰,想必你老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星际酒店住的也都不是平凡人,你这像什么样?”
    朱婷婷闻言,朝周围看眼,双手垂了下去。
    荣浅摆弄下项链,“东西你还要吗?”
    朱婷婷话都说出去了,自然是要得。
    她坐了回去,优雅得从手拿包内取出张支票,填了三百万的数字。
    荣浅将项链替她放好,朱婷婷拿着支票的手伸出去,荣浅接,对方的手指一松,那支票轻飘飘掉到了地上。
    “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孙佳麟看得直摇头,“你说她会不会蹲下身。”
    荣浅瞅着支票上的那个数字,这一幕,多么熟悉。
    当初在酒店里,厉景呈不也是让她以那样屈辱的姿势去捡钱吗?
    荣浅眼里的景象越渐清晰,她早就没了扭头就走的资格,厉景呈同样回想起那幕,他知道,荣浅会捡的。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将支票拿了起来。
    朱婷婷难以置信地笑出声,“这一条三百万的项链,你能拿几个钱啊?”
    荣浅掸了掸支票,“这是我的工作,钱货两清,希望下次再有合作的机会。”
    她面色从容,若换成别人,早就急得面红耳赤了,可是,荣浅没有,就好像是自己的钱掉了,她随手拿起来一样。
    朱婷婷取出项链查看,“这扣要怎么解?”
    里侧,厉景呈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到桌上后起来。
    溅出的深褐色液体落到孙佳麟袖扣上,“景呈,你做什么?”
    “走,还能做什么?”
    “你不会要替她打不平吧?那女人……”望着厉景呈大步出去的背影,孙佳麟耸下肩,这荣浅给他下了什么咒语?
    厉景呈穿过咖啡厅出去,必然要经过大厅,朱婷婷还在刁难着,冷不丁抬头看到男人的身影,她惊得忙缩回手,她是真地怕他了,该不会是方才的一幕都被厉景呈看见了?
    男人步子逼近,朱婷婷垂着头不说话了。荣浅觉得奇怪,一抬头就看到厉景呈的身影。
    他就像是门神似的,往那一站,群魔乱舞的景象全给收住了。
    朱婷婷冷汗直冒,难道他和荣浅还有一腿?
    厉景呈经过她们桌前,颀长的身形只来得及投下道影子,就闪过去了。
    香水味透出迷魅,若隐若现,萦绕在鼻息间营造出勾引的氛围。
    朱婷婷直勾勾瞅着男人的背影,荣浅敛起眼里的波澜,她掩不住心里的失落,不由看了眼厉景呈。
    “哈哈哈,”朱婷婷毫不掩饰的笑声传到她耳朵里,“看到没,厉景呈压根没正眼瞅你,荣浅,还有人能比你更悲哀吗?”
    “你被白睡了吧?要不然,干嘛还出来打工看人脸色?”
    男人的脚步顿住,这似乎是个问题。
    他忽然扭头朝几人的方向而去,朱婷婷看到他这会分明是冲着这而来,脸色变了变,厉景呈走到桌前,也没说话,手指拨开桌上一层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拿起那张支票转身就离开。
    荣浅反应最快,那可是钱啊!
    她拿起地上的保险箱跟过去。
    厉景呈人长腿长,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到了外面,厉景呈径自来到车前,打算开车门,荣浅压住他的手,“把支票还我!”
    “区区三百万,你怎么弯得下那个腰?”
    荣浅目光落向那张支票,想到盛书兰去奢侈品店刷的那些新衣,她想想她脑袋肯定坏了,荣浅一扬眉,“不然怎样?我的前夫家大业大,出手阔绰,可离婚的时候我是净身出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得了多少好处。你说,能有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连衣服都没带走一件。”
    厉景呈不知道为什么,就笑出声来了,“你要钱?”
    “为什么不要?”荣浅想了想,越发坚定开口,“我好歹跟过他几年,他还把我家公司还弄垮了,就算赔偿也好。”
    厉景呈手指朝她指指,“行,我给你!”
    他当即拿出支票,签字笔一顿,“你要多少?”
    “你能给多少?”
    厉景呈枕着车顶,写下几串数字,他对女人向来大方,荣浅凑过去,“再多写几个零。”
    等男人写完后,荣浅快速抽出那张支票,她看了眼,面色渐喜,一句话没说扭头就离开。
    厉景呈瞅着荣浅离开的身影,她并没马上回去,而是到了马路对面。
    男人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荣浅这会无疑是缺钱的,他支票上的数额巨大,她一旦得手后,想做什么都行,从此以后自由自在,天高地阔任她行。
    厉景呈薄唇一勾,做了件很卑鄙的事。
    立马一个电话就将那支票取消了。
    荣浅将那张空头支票塞到包里,她举步向前,朱婷婷的为难并没让她的心情蒙于晦涩,她要是这点都想不开,早死过去一百次了。
    这项链原本也就值个八十来万,被她硬是抬价卖出三百万的高价,荣浅看眼身上的衣服,打算进对面的商场顺便添置套新衣。
    厉景呈将车开出酒店,看到荣浅在不远处走着,后面有个人同她走得很近。
    荣浅完全没有提防,冷不丁手里一空,包被对方给夺走,紧接着脖子疼得厉害,男人竟是拽着她的项链在用力。
    荣浅喊了声救命,她双手抓住项链,“包你拿走,放开我。”
    对方哪里听得进去,他狠狠拽了几下,荣浅觉得脖子都快断了,厉景呈快速停了车,那项链又粗,接口的地方自然非常牢靠,男人照着荣浅肚子踹了下,她疼得蹲下身,对方趁机狠狠一扯,项链就被带走了。
    只是刚转身还没跑出去两三步,迎面就被厉景呈一拳挥中面门。
    男人惨叫声,厉景呈伸手揪住他的领口,朝他腹部狠击几下。
    对方被打得直趴下不动,厉景呈报了警,夺过他手里的包和项链。
    荣浅忍着痛蹲在地上,两手卡住脖子。
    厉景呈朝她走去,他伸出手,“你的东西。”
    荣浅苍白着脸看眼,却并不接。
    男人瞅着她的脸,被打成这样了,他自然是心疼,厉景呈蹲下身,“东西要不要了?”
    当然要,可荣浅没法伸手。
    厉景呈见她不动,“卡着脖子做什么?是不是争抢的时候受伤了?”
    他凑上前,荣浅吓得赶紧起身,竟是掉转身就跑,厉景呈也顾不上那个男人了,他跨着大步追过去,“你的包和项链。”
    “我,我改天问你拿吧。”
    厉景呈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他伸手拦住荣浅的去路,“把你的手拿开。”
    荣浅装作若无其事,“我喉咙难过,你也要管?”
    “是,我就管定了,拿开!”
    荣浅脸色强装不了镇定,她又急又恼,“厉景呈,你把东西放在这,我不要你管。”
    男人伸出一只手,荣浅惊得往后退,眼里的恐慌那么明显,厉景呈干脆将她一把搂到怀里。
    荣浅哪是他的对手,厉景呈强行要掰开她的手,荣浅死死卡住脖子不肯松开。
    两人的拉锯战,最终还是以荣浅的力气耗尽而告终,厉景呈将她的两手拆开后反绑到身后,这样,也令她颈间的那道疤痕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题外话------
    赶脚好多事要被揭开了,哎呦,我又要进入圆谎期鸟~
    其实写文,很多伏笔就是作者撒了个弥天大谎,然后一点点圆回来,^_^
    ☆、02亲吻她的伤痛!!
    那是怎样的一道疤?
    就位于锁骨往上,以前项链挡住的时候,难免遮挡掉所有人的视线,即便项链偶尔歪斜,但一眼望去也不会注意到下面的印记,人的第一眼,总会注意那些清晰且看得明白的。
    厉景呈没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震惊、难以置信,甚至有莫名的惶恐席卷至周身每个细胞。
    那一道疤痕很长,足有手指那样的长度,即便已经愈合,但若要细看还是很清楚。
    荣浅挣扎下,双手被他握得更紧,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似的,她轻轻说了声,“你松开我。”
    厉景呈手指一用力,她腕部脱臼般,荣浅皱起眉头,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个伤口,“怎么来的?”
    荣浅早做好了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的准备,“不小心割得。”
    “自己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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