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挂,你就不怕我找到帝景去?”
    她手愣是顿住后死死握着手机,“你到底想怎么样?”
    “梦寐以求的东西得到了,开心吗?”
    盛书兰额际的汗都下来了,订婚的事家里人都知道,肯定更瞒不住他。
    “谢谢你的祝福。”
    男人的笑声透过听筒传到她耳朵里,“谁跟你说,我是来祝福你的?”
    他不笑得时候,像条蛇,笑得时候,像条毒蛇。
    盛书兰看眼床上的礼服,“我,我还有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之前用他的号打,她一个都没接。
    盛书兰左顾而言他,“我没看见。”
    男人冷哼声,“书兰,你们订婚是要回吏海的,你说我要不要祝贺你?”
    盛书兰冷汗涔涔,他的祝福她可要不起。
    “等到那天,我也会盛装出席,再顺便告诉全场的观客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男人划开嘴角,笑声犹如一双魔爪揪住盛书兰的心在狠狠揪扯,“等那天不就知道了?还是关于你和我的。”
    盛书兰隐约觉得没好事,“你把话说清楚。”
    “那你说几句好听得给我听听。”
    盛书兰慌忙看眼房间口,“你不说算了。”
    “书兰,我当年被赶出厉家后,你和老大还上过床吗?”
    盛书兰冷不丁他会问出这样的话,她惊得面目通红,“二少,您自重。”
    “自什么重,你怎么闹腾,我都不管你,但你要跟老大订婚,你试试。”
    盛书兰藏在帝景三年,以为能摆脱他地纠缠,幸福已经在咫尺,她只需伸伸手就能抓住,没想到他却犹如噩梦般再度渗透进来,令她整日整夜都要面临惶恐。
    “二少,你放过我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你了,几年没碰触到你,想你身上的香味,想念亲你的感觉,更想念手掌抚过你衣裳,在你柔滑细腻的肌肤上行走的感觉……”男人说到最后,嘴里发出声轻哼,盛书兰吓得忙打断他的话。
    “二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书兰,我喜欢把你压在墙上的感觉。”
    盛书兰耳膜被刺痛,在厉家,她没少被他欺负,沈静曼不在家的时候,巩卿巩裕即便看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在她们看来,就是个养女被调戏几下罢了,亲亲摸摸出不了大事。
    有几次,都要到最后一步了,盛书兰拼命才保住得自己,她沉口气,“二少,您别说了。”
    “我该说的,你都听见了,你们订婚的排场很大,到时候家里宗亲长辈都会出席,我会有大礼相送的。”
    “究,究竟是什么?”盛书兰心悸。
    “你如果敢挑战我的耐性,我会当场将我手里的东西放出来,真期待老大和大妈那张脸,估计会被当场气死,书兰,我不想那样做,更不想你在吏海待不下去。你听我的,乖乖回来。”
    盛书兰胆都快被吓破了,这厉二少原本就不是善类,在厉家吓她玩也就算了,还总是爱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盛书兰有次洗澡,幸亏发现的及时,居然浴室被人装了摄像头。
    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挂断通话,方才的喜悦被迎头一盆冷水给浇熄,盛书兰觉得自己好像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她小心翼翼将礼服挂起来,然后出门。
    来到楼梯口,听到客厅内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沈静曼剥着手里的桔子,厉景呈坐在旁边的沙发内。
    小米糍没在边上,沈静曼说话也不用遮拦。
    “景呈,你和书兰订婚的事,你也该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
    “礼服你也没挑,依着我的意思,先把婚纱照拍了……”
    厉景呈翻阅手里杂志,不说话。
    “我知道,让你娶书兰,你心里还是不情愿,毕竟当年……但是,妈妈真把书兰当女儿一样看待,我从没让她跟你领结婚证的意思,也知道她配不上你。”
    盛书兰听闻,心里似被凿出个洞来,什么当年?
    配不上厉景呈,她也知道,但亲耳听到沈静曼这样说,她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沈静曼将剥好的桔子送到厉景呈手里,男人将它重新放到水果盘内,“我和书兰的事,你别折腾了。”
    “你又唱得哪一出啊?”
    “原本订婚也只是随口说说,我当时是有气,被荣浅气昏头了,妈,现在日期越来越逼近,我不想真到那天了才让书兰难堪,订婚的事,就此算了吧。”
    沈静曼脸色骤变,“你说什么混话?”
    “说穿了,我不会给小米糍找个后妈。”
    “但书兰知根知底啊。”
    “知根知底,她也不是我女儿的亲妈。”
    盛书兰站在楼梯口,幸福来得太快,她还来不及好好抓稳,就这样被打得个支离破碎。
    厉景呈的意思说得那么明白,而方才的那通电话,摆明又让她前行不得。
    沈静曼握着手里的桔子,“景呈,你这样不是在逼书兰吗?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多开心啊?你明知道她深爱着你。”
    “可我深爱的人不是她,妈,你说我能怎么办?”
    沈静曼被这一语差点噎死。
    “你上辈子欠那荣浅的吧?”
    她实在要被气炸了。
    厉景呈拿过另一本杂志翻阅,目不转睛来了句,“可能不止,还有上上辈子。”
    “你——”
    沈静曼拿过杯子狠狠灌口水。
    盛书兰没再往前走,脚步缩了回去。
    荣浅成日里心不在焉,想着凌觉的事,他不声不响走了,能去哪?
    回南盛市也没有多久,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来。
    凌家在佩安市也是个大家族,凌觉的父亲膝下只有这么个儿子,还有个弟弟,现在荣浅带回来的孩子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荣浅没想到她重新出现在南盛市,竟能惹得那么多人竞相找来。
    荣浅工作的地方比家好找,当秘书说有人要见她时,她以为那拨人又来了,进了会议室一看,又是一怔。
    她强颜欢笑,大步上前,“叔叔。”
    凌培南抬起眼帘,“客气了,你不用喊我叔叔。”
    “您是凌觉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
    凌培南开门见山,“孩子呢?”
    “孩子?你说颂颂吧,在家呢。”
    “我这次来,是要带颂颂回凌家。”
    荣浅从看到他起,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叔叔,颂颂是我儿子,现在凌觉在国外养病,他回去做什么?”
    “荣浅,你就别瞒着了,凌觉当年就死了,现在颂颂是我们凌家的唯一血脉,当然不能由你这个外人抚养。”凌培南对荣浅是看不上眼的,当年他大哥突然就宣布荣浅是凌觉的未婚妻,且怀了身孕,也不知道从哪找来这么个不明来历的女人。
    荣浅听到这话,脸一沉,“叔叔,你这话就不对了,颂颂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就是外人了?”
    “现在凌氏暂时由我代管,颂颂是我大哥的唯一血脉,我当然要带好他。”
    “叔叔,您别忘了,还有凌觉。”
    “你说凌觉在国外养病,可却连我这个亲叔叔都不能见他一面,谁知道他有没有被图谋不轨的人暗相加害?”
    荣浅坐在同他对立的位子,她面容镇定,“我公公的遗书上清清楚楚表明,凌觉是直接继承人,即便他有天不治身亡,还有颂颂,凌氏顺其自然由颂颂继承,叔叔您即便代管,等颂颂成年后您也要交还。公公还特别着重一条,如果颂颂出了意外,凌家名下全部资产都要捐赠出去。”
    换而言之,凌培南必须保住颂颂,不然凌家也就完了。
    凌培南没想到,这遗嘱荣浅居然也看过,“我大哥死后,你也失踪了,生完颂颂后你去了哪?”
    “我跟凌觉在一起。”
    凌培南冷笑着,看荣浅年纪轻轻,周旋糊弄人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那,凌觉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荣浅,你说到底并没和凌觉领证结婚,带着个孩子生活也不容易,颂颂是我的亲人,我会好好待他。”
    “叔叔,”荣浅又开始跟他打太极,“颂颂是我亲生的,我就算豁出去性命也要保护好他,不过我人微力薄,有些事还需要叔叔您的帮衬。”
    凌培南抬眼看她。
    “前几日,有伙人找到我,问我凌觉的青玉在不在我身上,还用颂颂威胁我,颂颂不能出事,所以……”
    “青玉?”凌培南并没听说过,“凌觉不务正业惯了,公司的事务从来不管,就爱和外面的人牵扯不清,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但颂颂是无辜的,希望叔叔可以保全。”
    凌培南冷笑出声,“你把颂颂交给我,我保证没人能动他一根手指头。”
    荣浅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她带着颂颂躲凌家人,怕得不就是孩子成了他们手里的傀儡吗?“颂颂是我亲生的,我离不开他。”
    凌培南并不了解荣浅,那是一点点都不了解,但她跟凌觉认识应该没多久,却能替他生孩子,为的不就是钱吗?
    凌培南拿出张支票,荣浅看也没看,知道这些人惯用的伎俩,“叔叔,凌家就值一张支票吗?”
    凌培南被眼镜遮住的潭底漾出精光,他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一个颂颂代表的是整个凌家,她当然看不上这些钱。
    “颂颂我会带在身边好好抚养,公司的事,也请您多多费神,等凌觉回来后,他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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