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上前行礼:“怀清给老太太请安。”
    旁边的红衣少女低声嘟囔一句:“大哥哥莫不是弄差了人吧,神医哪是这个样儿,真要是这样的都是神医,大哥哥何必千里迢迢的去汝州府寻,我屋里的丫头个个都是了。”
    余隽刚要说什么,老太太脸色略沉:“胡说什么。”说着看了对面的二儿媳妇儿一眼,那位夫人脸色不大好看,警告的看了一眼红衣少女。
    老太太看向怀清,说实话,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丫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的年纪,要真是神医,太医院那些老家伙们可都要臊死了,便道:“小孩子不防头乱说话,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怀清看了红衣姑娘一眼道:“姑娘说的不错,怀清从来不是什么神医,只算略通些医术罢了,若不是少东家跟木公子相邀,怀清岂敢献丑。”
    这话说的虽谦虚,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人家这意思是说,若不是余隽非得请,人家还不乐意来呢。
    怀清这份傲气令老太太一怔,而且,她嘴里的木公子是谁,莫非说的是四皇子……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外孙子。
    慕容昰开口道:“怀清姑娘的医术我曾亲眼目睹,称得上华佗再世。”
    老太太更惊了,自己这个外孙子什么性子,她可最清楚,是个有一说一,绝不会夸大其词的,却从他嘴里说出华佗再世四个字,岂能不让她震惊,不觉又端详怀清一遭,心说,莫非世上真有此等奇人。
    怀 清本来挺坦荡,迫于人情来看个病而已,不信她却也没必要挤兑她吧,她张怀清是余隽请来的大夫,不是余家可以呼喝的下人,故此,刚红衣少女那一句话,着实让 她有些恼,说出的话也难免带了刺儿,却没想到竟换来慕容昰一句华佗再世,这四个字扣在脑袋上,她还真有些扛不住,忙道:“木公子谬赞了,微末之技哪当得起 华佗再世,真要愧煞了。”
    怀清本来想着谦虚谦虚岔过去,不想余隽跟着道:“表兄说的不错,孙儿也多次亲身领教了怀清姑娘的医术,着实当得起这四个字,老太太前儿吃的救心丹,便是出自怀清姑娘之手。”
    此一言出,屋里的几人都惊愕的看着怀清,半晌儿,老太太方道:“倒是我余府怠慢了,多亏你那救心丹,老婆子这条命方保住了,劳怀清姑娘再给我瞧瞧脉吧。”
    怀清这才上前仔细号脉,良久,抬起手问余隽:“老太太饮食可好?”
    余隽道:“正是这一样我怎么也想不通,祖母的脉象上瞧是心气不宁,时而作乱,故此常服宁心丸强心力安神思,便我师傅也是如此的法子,却始终未见大好,不知是何原因,且,祖母自患心疾以来,便不大思饮食,姑娘可瞧出了什么?”
    怀清道:“脾属土主运化收纳,脾气通于口能知五谷,脾病则食欲不振,脾虚则口淡无味,脾热往往口有甜味。”
    老太太身后的婆子忽道:“是呢,老太太常说嘴里没滋味儿,故此也不大想吃东西,莫不就是姑娘说的脾虚?”
    怀清道:“老太太的病虽现于心,其原却出在脾,脾虚则子食母气,故得心疾。”
    余隽道:“照姑娘说该用何药?”
    怀清道:“老太太的心疾有了年头,恐非一朝一夕能痊愈,且,老太太有了春秋,这药吃多了也不好。”
    那红衣少女哼一声道:“说了这么多,就是不能治呗……”还要说下去,慕容昰忽道:“下去。”声音极冷,毫无余地。
    怀清都愣了一下,那红衣少女大约没想到慕容是会如此不给她面子,愣了一下,只觉委屈的不行,有心辩驳几句,可对上慕容昰眼里的冷光,吓得一激灵,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终究不敢违逆慕容昰,捂着脸跑了。
    这 番变故令怀清颇有些尴尬,怀清如今也算看出来了,估计那红衣小姑娘喜欢慕容昰,本来吗,慕容昰出身高贵又是她的表哥,长得也不差,这表哥表妹的,成两口子 也算便宜不出当家,想来知道自己跟慕容昰走了一道,故此心存嫉意才屡屡发难,目的不过是想打击自己,不想,慕容昰这个本该亲近的表哥,却丝毫不体谅人家小 女孩儿的一片心,冷冷一声下去,既伤了小表妹的里子,也伤了面子,说到底是男女之间那点儿事,跟自己有个屁干系啊,自己跟这位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小表 妹这醋吃的着实冤枉不说,还把自己搁在了里头,这叫什么事儿啊。
    想着,不禁瞪了眼慕容昰,慕容昰却一点儿反应没有,怀清悻悻然收回目光,琢磨以后这余家还是尽量别来了,省的不吃鱼也惹来一身腥。
    老太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滑过,心说,莫非四皇子真瞧上这丫头了,怀清琢磨自己还是赶紧看完病走人吧,这余家一个个都是人精儿,这位老太太别看没说什么,可那心里不定比谁都明白呢。
    想 着,便道:“依在下瞧,老太太的病根儿在脾,脾气固,心疾自然不药而愈,若固脾气,可常服炒白术。”说着微微欠身跟余隽道:“既瞧了老太太的病,也算未辜 负少东家之托,之前说的事情,还请少东家莫忘记才是,出来的有些日子,恐家中哥哥惦记,也该启程家去了,这便告辞吧。”说着跟老太太行了个蹲身礼,转身便 走。余隽一愣的功夫,怀清已经出了屋,余隽待要追出去,却见慕容昰已先一步出去,便停下了。
    怀清带着甘草出了余府大门才松了口气,心说,这里可是个是非之地,往后绕道为上,甘草小跑着追上来:“便着急家去,也不用这么急吧,瞧姑娘的意思,倒像后头有歹人追似的。”
    怀清道:“虽无歹人却比歹人更可怕。”
    甘草咳嗽一声道:“木公子。”怀清转身,果见慕容昰,不禁略皱了皱眉。
    慕容昰道:“冀州府的药材市还算热闹,你若想逛……”话没说完就被怀清截住话头道:“不逛了,哥哥的病刚好,恐有反复,还是尽早回南阳方妥。”
    慕容昰略沉吟道:“若你不想住在余府,冀州城外有在下的别院。”
    怀清心说,我躲的就是你这个大麻烦,刚出余府就住进四皇子的别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她可没这么想不开,摇摇头道:“多谢木公子盛情,着实该家去了,木公子若忙也不必相送,就此别过吧。”
    慕容昰却深看了她一眼道:“可喜儿你进去跟老太太说,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可喜偷瞄了怀清一眼,心说,爷这也太上赶着了,可这位恐怕巴不得离他们爷远远的呢,瞧那眉头皱的,连装一下样子的意思都没有,明明白白的就是嫌弃,真不知他家爷这图什么。
    怀清出了冀州府的时候,还拨开窗帘看了看渐行渐远的城门,心里不禁喟叹,二姑娘当年扩张庆福堂立下家规的时候,恐没想到,这本来为了保住余家超然地位的家规,却被这些子孙视为绳索, 变着法儿的挣脱了要跟皇家扯上关系。
    怀清觉得,若不是情之所钟,当年的二姑娘绝不想跟皇族扯在一起,外人眼里荣光无限的后冠,在二姑娘眼里或许还不如庆福堂大掌柜自在,只可惜,其他人不这么想。
    正自己瞎想着,忽听慕容昰道:“想什么呢?”
    怀清下意识回答:“二姑娘。”话一出口急忙住了嘴,二姑娘是大燕的昭慧皇后,自己随便说出来可是大不敬,弄不好要获罪的,眨了眨眼,看向慕容昰欲盖弥彰的道:“呃,没想什么……”
    慕容昰眼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并没追问下去,而是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家是在邓州城外的桑园村吗?”
    怀清愣了一下点点头,心说,这厮不会又问自己爷爷的事儿吧,自己可真不知道,正琢磨怎么编点儿靠谱瞎话应付他,谁知他竟没问下去。
    怀清松了口气,为了避免再跟他说话,怀清又拿起来黄帝内经,琢磨,她爷爷要是知道,肯定深感欣慰,她爷爷一直跟她说,要多读内经,细读内经,以前自己总当耳旁风,谁知到了古代倒听话起来,可惜她爷爷不知道了。
    想到爷爷,怀清不免想起现代的种种,爸,妈,哥哥,爷爷,还有她那些同学,同事,以及她的师傅七公,也不知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穿回去。
    想到此,怀清不禁有些黯然,忽听慕容昰道:“想什么呢?”不知是不是怀清的错觉,总觉的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诡异的温柔,只不过他的语言是不是太贫乏了,就会问这个。
    怀清抬起头道:“想我哥哥,想南阳,想少东家的药市何时能开?”
    慕 容昰道:“ 你放心,余隽既应下,便不会拖延。”然后两人又没话儿了,怀清就琢磨同样的爹生出的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慕容曦简直就是个话唠,只要他在,那张嘴就没 闲着的时候,好容易不说了,那绝对是因为吃东西占着呢,这位倒好,惜字如金,怀清都怀疑他一年说的话,都能数出来,无趣啊无趣,赶明儿谁要是嫁给他可倒霉 了,两人直接演哑剧得了,要不干脆学学手语,以后嘴都省了,直接比划。
    想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慕容昰终于又开口问:“笑什么?”
    怀 清收住笑摇摇头:“没笑什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内经,一路无话,到南阳的时候,怀清真是大松了一口气,马车一到县衙门口,怀清下了车,蹲身行了个礼道: “多谢木公子一路相送。”撂下话就走,刚上了台阶,就听身后的慕容昰道:“若有事可去京城四王府。”怀清一愣回身,慕容昰已上车走了。
    怀清想了想,问旁边的甘草:“你觉不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儿耳熟?”
    甘草翻了个白眼道:“姑娘真是的,什么记性啊,当初六皇子走的时候,不也这么说的吗,说有事让姑娘去京城六王府。”
    怀清这才想起来,甘草道:“奴婢觉的木公子人品庄重倒是比六皇子可信些。”
    怀清道:“傻啊你,这些人说话听着就好,真若较真儿就是犯傻了,咱们是老百姓,人家是皇族,天地云泥之别,说白了,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硬是攀附上去准没好处。”
    甘草道:“那姑娘您跟谁是一条道上的啊?”
    怀清认真想了想:“我跟我哥是一条道上的。”
    噗嗤……甘草乐了:“那是啊,您跟大爷可是嫡亲的兄妹,难道还能是两条道的不成。”
    说是说,笑是笑,慕容昰跟慕容曦之于怀清连过客都算不上,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小到完全可以忽略的插曲,怀清需要想的是,怎么过好他们兄妹的小日子。
    银子暂时是不愁了,过年的时候,庆福堂的分红一下来,再加上前头卖救心丹的五百两,近些年都不用再愁了,怀清也真正过上了无忧无虑的舒服日子。
    每天一早起来上山采药,顺便看看山田里的药苗长势如何,回来吃了午饭,下午收拾院子里的草药跟她那一架金银花。
    说起金银花,大约南阳的水土真的非常适合药材生长,春天才种下的,入了夏已经爬满了藤架,开出一朵朵金银相间的花儿,在日头下分外好看。
    金银花可以入药又可驱蚊,院子里种了一架金银花,整个暑天也没见一只蚊子,吃了饭,在花架下放一张小桌,沏上一壶祛暑的花草茶,听忙了一天回来的哥哥跟她说外头的事儿,当头明月,幽幽药香,兄妹俩守在一起,令怀清倍感满足。
    入了秋,南阳便热闹了起来,地里的粮食早收了,山里的药材却刚下来,采摘,晾晒,运输,一整套流程都是从庆福堂照搬过来的,南阳的药材市早建了起来,就在城门东大街,整整一条街,有一半都被周半城买下了,另一半被闻风而至的药材商争抢一空。
    具体周半城跟余隽怎么合作的,怀清不清楚,反正那两个一个赛一个的精,谁也不会吃亏,能弄到如今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绝对商量出了个双赢的法子,要不然,庆福堂绝不可能这么又出人力,又出技术的帮忙,说到底,余家还是个商人。
    因 为事先准备完善,货源充足,南阳出的药材质量也较别处好上太多,价格却订的不高,一开市,就叫响了,山上的药材一担子一担子往下挑,南阳东大街上,一车一 车的药材往外运,客商来的多,南阳的饭馆子,客栈,甚至拉脚儿,挑担子的,只要肯出把子力气,都能赚上一笔好钱。
    从入秋一直忙活到年根儿底下,迎着南阳第一场大雪,家家户户都喜洋洋的忙活起了过年,老百姓再不用为过年发愁了,往年饭都吃不饱,哪还敢想过年呢,今年南阳的老百姓手里有了钱,家里屯了粮,吃喝不愁,才有了过年的心思。
    往年一进腊月,南阳的街上就瞧不见人了,今年却格外热闹,家家户户都想过个好年,置办年货,给孩子扯布做新衣裳新鞋,好一番忙活。
    到了除夕晚上,一擦黑就开始响炮仗,一直响到过了子时方歇,张江却跟往年差不多,兄妹俩在一起守岁,怀济高兴,多喝了几杯,撑到子时便再撑不住了,怀清让陈皮扶她哥回屋安置去了,她自己却无睡意,叫银翘拿了斗篷披上,提着一盏灯笼出了屋。
    甘草忙跟出来道:“外头可落雪了,这大晚上的,姑娘不睡觉出去做什么?”
    怀清却不搭理她,一出来,迎面便是一阵冷风,卷起的雪粒子扑了满脸,甘草忙帮她把兜帽戴上道:“乌漆墨黑的,姑娘这是要看什么啊?”
    怀清道:“看南阳啊。”
    甘草道:“南阳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天天住在南阳呢。”
    怀清道:“今年住在南阳,明年可不一定了,你忘了,去年这时候咱们可还在邓州城那个小院呢,除夕的年夜饭吃的是你养的一年的那只大公鸡。”
    甘草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吗,不过,姑娘真要去京城啊。”
    怀清叹口气道:“老太太要去,叫我跟若瑶跟着,我若推辞,老太君不定又要说我没良心了……”
    ☆、第46章
    本来一进腊月,老太君就叫人来接怀清,说让她先去叶府,等到过年的时候,她哥再过去,横竖张家就他们兄妹俩,怪冷清的,倒不如一块儿去叶府过年,叶府虽大,人却不多,凑在一起倒热闹。
    怀清心里知道老太君没拿自己当外人,可叶府不光一个老太君,虽说走的近,到底不沾亲带故的,自己去了还好说,哥哥去却不大妥当,若丢下哥哥自己去,他哥哥一个人在家过年,得多冷清啊。
    故此,年前特意跑了一趟邓州,陪老太君待了几天儿,并应下初六陪着老太君进京,老太君才放她回来。
    老太君进京说是走亲戚,可据怀清知道,叶家的亲戚没有在京城的,老太君这个走亲戚大概是幌子,估计是为了皇上。
    老太君是皇上的奶娘,从小抱养到大,感情上说,恐比死了的太后还要亲上几分,这个从皇上对叶家的荣宠,便能看出来,皇上自然不能出宫来邓州看奶娘,就只能老太君辛苦一趟去京城了。
    怀清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诡异的道儿,一开始就想帮着哥哥实现他的理想,当个好官儿,兄妹俩守在一起过小日子,可自从跟叶府扯上关系,就算跟皇族间接搭上了线儿,自己怎么避也避不开。
    后来怀清也想通了,既然避不开,索性就不避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自己也没必要草木皆兵,反正自己不喜欢的,绝对就是不喜欢,皇子也一样。
    想开了,也就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老太君初六启程,初十才到京,进了京,怀清才知道原来京城还有个叶府,比邓州府的更大,也更气派。
    怀清好奇的道:“你家府邸倒是挺多的,邓州府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若瑶笑道:“认真说,这里才是叶府呢,这是皇上赏赐的府邸,是为了让老太君养老的,我爹前些年到处跑着办差,皇上怕老太君跟着爹不安稳,便赐下了这座府邸,老太君当年一直住在京里呢,后来爹在邓州任巡抚安定了下来,才上奏折接老太君去了邓州城。”
    怀清心道,想奉养自己的亲娘,还得给皇上上奏折,皇上应了,才能接亲娘回家,不应还得两边儿跑,真是往哪儿说理去啊。
    京城叶府里的仆人,明显跟邓州府的不一样,估计是皇上特意挑出来服侍老太君的,这也算变相的孝心了吧。
    老太君刚到没一会儿就来了个大太监,见了老太君先磕头,然后细细回了皇上的话儿,放下一大堆赏赐的东西走了。
    到了下午,老太君忽道:“怀清丫头你去灶房瞧着掂量几个菜,不要多,口味清淡些,另外,你上回用砂锅做的那个豆腐汤极好,也做一个吧。”
    怀清心里虽纳闷,也应一声去了,一进厨房,就见刚一边儿立着两个太监,怀清这才明白过来,两个小太监极客气,问怀清要做什么。
    怀清想了想,老太太既吩咐了,自己就得用心,具体做什么,倒有些难,后来想通了,皇上什么没吃过啊,既来陪着老太君吃饭,就没把自己当皇上,平常人家母子坐在一起吃饭,也不会在乎什么山珍海味,倒是家常菜方好。
    虽是家常菜,却也要做出些新意,想来这才是老太君让自己下厨的原因,素净些的,怀清最后决定做白切鸡,烧冬笋,蘑菇炒肉,还有一个包菜卷,加上回做过的豆腐汤,正好四菜一汤。
    怀清细细跟小太监说了,需要什么原料?怎么个做法儿?因为弄不清皇上的喜好,是不是有忌口的东西,故此说的格外细。
    怀清说完了两个太监道:“这几个菜极妥帖,姑娘照此做吧。”
    怀 清这才开始做,其他还好,上回做的豆腐汤也不难,因老太太喜欢吃软烂的食物,只怀清在跟前儿,就会变着法儿的做几个豆腐菜,豆腐适合老人,且营养丰富,把 虾干冬菇竹荪等东西放进砂锅里熬煮出味,放入豆腐,关火时点香油放些芫荽,不管是配饭还是喝汤都是不错的选择。
    老太君最喜欢,想来是想让皇上尝尝,才点了这个,至于其他几个,都算容易,唯有包菜卷稍微费了些时候,不过也掐着点儿做好了。
    天刚擦黑,府里人就多了起来,宫里的侍卫,太监,来了不少,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刚来传话送赏赐的大太监进厨房叫上菜。
    怀清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这儿的好,往皇上跟前凑可没什么好处,就把做好的菜交给小太监,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在灶火边儿上,拿着烧火棍往外扒拉刚添进里头的红薯。
    灶房里其他的人都给太监遣了出去,这会儿太监该守门的守门,该上去伺候的上去伺候,灶房倒只剩下了自己,刚自己看见角落的红薯,埋进去几个,这会儿正好吃,扒拉出来,手一碰,烫的她哎呦一声,急忙捏住耳朵。
    只听身后嗤一声笑道:“爷还说怎么找不见你这丫头,原来跑这儿吃独食儿来了,活该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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