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爷在南阳,在扬州,是何等快活,如今呢,荒唐的没边儿了,若爷真跟过去似的,纯粹为了寻乐子还好,可陈丰知道,爷如今是面儿上乐心里头却苦。
    也不能怪爷啊,自从娶了皇子妃进门,就没有一件如意合心的事儿,舅爷哪儿还不消停,找人弄了苏太医的医案过来,翻出旧年淑妃娘娘的事儿。
    陈丰如今越发不理解舅爷了,到底想干什么啊,弄到如今这种地步,如何收场,不过,今儿二皇子巴巴的上门来是为什么,更让人想不通。
    只得道:“二皇子里头请。”
    二皇子瞟了左右一眼,指了指旁边儿小跨院道:“哪儿怎么还上着锁,莫非有什么宝贝不成?”
    陈 丰目光闪了闪,二皇子指的是兰苑,是府里的禁地,爷下过严令不许人进去,只有爷有时候会去里头坐一会儿,其实,陈丰觉得如今怀清姑娘已经嫁给了四皇子,这 叔嫂的名分已定,再难更改,爷还是快些忘了怀清姑娘的好,只可惜,这情之一字,若是如此轻易就能解开,世上也就没这么多痴男怨女了,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二皇子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我说老六,你这大白天的,喝这么多酒作什么?”
    慕容曦抬头瞟了他一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哥啊,二哥可是请不来的贵客,来,来,坐下陪兄弟喝一杯。”说着倒满了一杯酒,不由分说塞给他。
    二皇子哭笑不得:“老六,咱兄弟之间也就不用外道了,不瞒你说,哥哥这回来是给你保媒来了。”
    保媒?慕容曦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颇讽刺:“二哥莫非糊涂了,弟弟的喜酒你可是早喝过了,莫非二哥还没老呢,就先糊涂了。”
    给慕容曦的话一噎,二皇子脸上的笑有些僵,本想站起来拂袖而去,可想起父皇的话,又忍了下来,勉强笑了一声道:“六弟放心,你二哥好着呢,还不至于糊涂到连你的喜酒都忘了,我说的是侧妃。”
    说 着,把手里的一摞画像拿出来打开,凑到慕容曦跟前:“咱们兄弟间也不用假客气,你那媳妇儿什么样儿,咱们也都清楚,的确难为你了,不过呢,媳妇儿换不了, 咱可以多娶几个啊,你瞧瞧这些,可都是京里姿色出挑的名门闺秀,这个是侯府之女,瞧这小模样儿,哥哥瞅着都眼馋,再看这位的小腰儿,细的一只手都能掐过 来,还有这位,这位哥哥可是瞧过本尊,是你二嫂娘家的堂妹,那肉皮细粉儿的,跟二月里的春水似的,一伸手准能掐出一兜水来,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儿反 应啊,到底瞧上了谁了?”
    慕容曦看了他一眼:“父皇叫你来的?”
    二皇子咳嗽了一声:“老六啊,咱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兄弟几个连老四都算上,谁也没你得父皇的意,也就你,把父皇气成这样,父皇还想着给你娶侧妃,你这事儿要是换到哥哥我身上,估摸这会儿还蹲在内务府的大牢里头啃窝头呢,哪有你这等艳福啊。”
    艳福?慕容曦哼了一声:“父皇还真是替爷着想啊。”
    “那 是,那是啊……”二皇子听他这话儿有软和的趋势,忙趁热打铁:“这里没别人,哥哥也劝劝你,哥哥知道你是情种,心里头惦记着老四府里那位,可你惦记不也白 惦记吗,人家现在是老四的媳妇儿,是你的四嫂,你再怎么想不开,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了,倒不如看开点儿,这三条腿儿的虾麻不好找,两条腿儿的人还不有的是 吗,尤其女人,我瞧着老四家的那模样儿也算不上倾国倾城,你何至于就在她那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二皇子那话说了得有一箩筐,嘴皮子都快说干了,也没见慕容曦点头,不禁有些着急:“老六,我可跟你说,父皇难得如此好脾性,你若不见好就收,回头父皇的脾气上来,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话没说完呢,手里的画像蹭一下给慕容曦夺了过去,随便翻了翻,伸手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二皇子一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老六,你不是发烧了吧,刚一个不要,这么一会儿一口气点了好几位,你啥意思啊?”
    慕容曦道:“父皇不是希望我娶侧妃吗,我就如了父皇的意。”
    二皇子仔细瞧了他半晌儿,又问了一句:“老六你说真的啊?”
    慕容曦点点头:“真的,新郎官多当几回才不亏啊。”
    二皇子听他这么说,一拍大腿:“得,你要是早想开了,不早消停了吗,那二哥就回父皇去了。”
    说着,站起来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不禁道:“刚我进来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丫头……”说到这儿,饶是二皇子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说下去,就刚那丫头的意思,即便不是正经侍妾,也绝对是房里伺候的丫头,就算是亲兄弟,当面这么说也有些不合适,故此,只一提就停了话头。
    不想慕容曦倒比他还大方,开口道:“二哥要是瞧上,就送给二哥了,来人,叫妙娘收拾收拾跟二皇子回去。”
    柳妙娘?百花洲的头牌,这些日子闹的风风雨雨的那个粉头,二皇子色心再大,这会儿也给一盆冷水浇灭了。
    京 里都说就是因为柳妙娘,皇上给老六气的厥了过去,罚老六在大雨里跪了一宿,就是如今这侧妃的事儿,也是由此而起,这柳妙娘再倾国倾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 水,自己把这么个女人要回去,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忙道:“别介,别介啊,哥哥就随便这么一提,没别的意思。”撂下话飞也似的跑了。
    陈丰看了主子一眼,不禁低声道:“爷,刚您可是点了余家的二姑娘,主子真要娶她进府吗?”
    慕容曦道:“管他是谁,都一样。”陈丰不禁皱了皱眉,暗道,莫非主子娶余静茵是为了折磨她……
    皇上也是颇为意外,指着那画像眉头都皱了起来:“谁把余家丫头放进去的?”
    海寿忙道:“万岁爷吩咐适龄的世家闺秀,余家两位姑娘正在其内。”
    海寿也没想到慕容曦会挑中余静茵,说实话,余静茵比赫连清也好不多少,当初在国公府,两人合谋陷害张怀清的蠢事儿,京里无人不知,就这么一位,谁家娶了谁家倒霉,却不想最后冤家路窄的让六皇子挑了去,这往后跟赫连清共侍一夫,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而且,这位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六皇子如今对皇后娘娘,说恨之入骨也不夸张,毕竟这杀母之恨,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开的,这些皇上自然清楚,估摸不会把余静茵指给六皇子为侧妃。
    正想着,忽听皇上开口道:“都依着他,叫礼部速速把这事儿办了。”
    海寿心说,得,这对怨偶算是成了。
    冀州府余家,圣旨一到,余静茵脸色都变了,当即就闹了起来:“我不嫁,不嫁,谁不知道慕容曦心里头惦记着张怀清呢,我嫁给他作什么,更何况,还是小老婆,我怎么就这么低贱,非得给他当小老婆,我不嫁,不嫁。”
    老太太喝了一声:“胡说什么,什么小老婆,这话儿让人听了去还了得,皇上的旨意你也敢违抗,你自己不要命,咱们余家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你也不顾了吗?”
    赫连薇忙劝道:“小姑,祖母说的是,这可是欺君之罪。”
    余 静茵死看不上赫连薇,一看见她就想起张怀清,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你可解气了,到最后,我混的还不如你了,你好歹是大哥哥的正房,我却连个正房都没混上, 若不是你那个好妹子,我余静茵何至于沦落至此,你倒是瞧了哈哈笑,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知道大哥哥为什么不待见你吗,你知道大哥哥成天捧着看的那幅 字是出自何人之手吗?就是你那……”
    “住嘴。”
    余静茵话没说完,被刚进来余隽厉声喝止:“你还好意思说 这些话,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干的那些事儿,若不是你又哭又闹的非要嫁给表哥,二叔跟爹怎会铤而走险,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怀清良善,放了咱们余家一马,如今的 余家,三百年的庆福堂,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倒了,你不思自己之错,却一味责难别人,还跟你大嫂如此说话,连上下尊卑都忘了,你的教养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余隽脸色异常难看,语气更是严厉非常,余静茵从小给她爹娘宠溺娇养,哪受过这个话儿,刚要顶回去,却见余隽的目光冷如冰霜,不禁有些怕,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你们都欺负我……”捂着脸跑了。
    余隽看向一边儿不言不语的二叔两口子,脸色越发不好看:“二叔二婶若是你们再不管教静茵,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余文杰如今还有什么盼头,叹了口气道:“好坏都是她的命,我如今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她。”
    余隽皱了皱眉,老太太道:“行了,还嫌不够乱怎么着。”看向赫连薇:“你别跟静茵一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祖母心里头有数呢。”
    赫连薇咬咬唇:“孙媳儿知道。”
    老太太脸色缓了下来,挥挥手:“都下去吧,隽儿留下。”
    一时都退了下去,老太太方道:“你这次进京可见了娘娘?”
    余隽摇摇头:“递了几次牌子进去,都是可福出来说娘娘病着不想见人。”
    老 太太叹了口气:“当初那个事儿,是你爹跟二叔瞒着我办的,等祖母知道已经晚了,想我余家世代经营药号,祖训家规都是与人为善,怎么能害人啊,终究是损了阴 德,如今落这么个结果,已是万幸,不过,那毕竟是你的亲姑姑啊,叫祖母这颗心怎么放得下……”说着抹了抹眼泪。
    余隽忙道:“祖母也别太着急,虽隽儿不能进宫,怀清却常去坤德宫,怀清的医术祖母是知道的,有她在应该无碍。”
    老太君叹了口气:“那孩子倒真是个菩萨心肠,不过娘娘这个病是心病,俗话说,治病治不了命,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156章
    怀清刚出坤德殿,可福忙道:“主子您慢着些,地上有些滑呢。”
    怀清侧头看了看,刚自己还阴沉沉的天儿,这会儿已经落雪,这是今年入冬的头一场雪,雪簌簌落下来,不一会儿地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北风卷着雪粒子钻进廊子里,便宫女们不时清扫擦拭仍有些湿滑。
    因皇后病势沉重,自入冬这一个月来,怀清几乎天天都要来坤德宫,说起皇后的病怀清不禁叹了口气,当初自己就说心病难医,若是皇后自己想不开,吃多少药也无济于事,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也实属无奈,出了坤德宫就见海寿跟前的小太监,见了怀清先磕头:“万岁爷召皇子妃过去问话。”
    怀清点点头,跟着他往御书房走,进了御书房刚要磕头,皇上摆摆手:“罢了,皇后的病如何?”
    怀清略有些迟疑,皇上道:“有话就说,这里也没外人,藏着掖着做什么?”
    怀清暗道直说可不吉利,不过皇上既然如此说,想来也知道皇后的病,想到此,怀清道:“若让怀清说实话,不好。”
    虽早料到是这么个结果,可从这丫头嘴里如此直接说出来,皇上也有些接受不了,皇上很清楚怀清的医术,比当年的苏毓敏也差多少,也就是说,只她说不好,这病十有八九是不成了,开口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怀清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皇上对皇后没什么感情,毕竟皇上爱的是淑妃娘娘,这是大燕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皇后这个正经妻子反倒成了两人那段爱情的第三者,也莫怪皇后娘娘恨淑妃,搁谁谁想得开啊。
    不过皇上的态度真让怀清疑惑了,难道这就是夫妻之情,即使没有爱情,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生了儿子,就有了感情,所以皇上才会如此紧张。
    怀清想了想道:“或许会有转机,却不是药石之力。”
    皇 上知道怀清说的什么,皇后这病的起因,说白了,就是十七年前淑妃那桩案子,而皇后也并非真正狠毒之人,当年是顾虑自己的地位,加上余家两兄弟在后头撺掇, 方才铸成大错,淑妃早早没了,皇后这些年也过得并不舒坦,因这里头还牵扯了自己的小女儿长庆公主,那个孩子刚生出来还未足月就夭折了,皇后亲眼看见那孩子 从出生到夭折,这份负疚感藏在心里十七年,岂能好过。
    怀清说病由心生,皇后的心病正在于此,本来怀清舍了那医案,皇后的病稍有起色,却被老六这么一闹腾,不知怎么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病才越发重了起来。
    皇上略沉吟道:“刚你去的时候,皇后说了什么?”
    说起这个,怀清更有些犹豫,皇后跟她说想见慕容曦,怀清大约明白皇后的想法,这人的心病积到一定程度,就如涨到临界点的水位,急需一个口子泄洪,而这个口子就是慕容曦,毕竟淑妃娘娘已经没了,长庆公主也不再了,皇后娘娘所有的愧疚能倾诉,求恕的人只有慕容曦了。
    怀清之前觉得,作为人,不管因为什么,犯了错都必须去承担后果,若是所有犯了错的人,只要认错就能得到宽恕,这个世界的基本秩序就乱了,恶必惩,善应扬才是正理儿。
    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一想到慕容是近日愁锁眉头,怀清就忍不住想,如果有个契机可以化解这些恩怨,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却怀清更清楚慕容曦是什么人,那人前头二十年活的太恣意,太顺当,以至于爱憎分明,其实这是好的品性,可这样性格也让他绝无可能原谅害死他母妃的人,所以,皇后的想法虽是人之常情,却也过于天真。
    皇上瞧了她半晌儿:“她想见老六。”
    慕容曦一进坤德宫的门,就看见站在屏门处的怀清,慕容曦不禁愣了一下,屏门侧面有一株红梅映雪而绽,暗香浮动红梅妖娆,却仍不及她分毫。
    慕容曦怔怔望着她,多久不见了,一月两月却似一年两年,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羽缎的斗篷,站在哪儿,连身侧的红梅都成了陪衬,她绝少穿这么鲜亮的衣裳,事实上,慕容曦的记忆中,她都是素净的打扮,连首饰都不喜欢戴。
    因此,慕容曦从不知这样鲜亮颜色竟如此配她,她看上去过的不错,比那时略有些丰腴,而她在这里的目的,令慕容曦心情忽然变得奇差无比。
    怀清一见他的脸色,不禁暗暗叹息,自己这趟恐不讨好,可让她这么眼睁睁看着,又实在做不到,而且,前头想的挺好,这一见了面,竟觉打个招呼都有些困难,可都站在这儿了,横是不能当木头桩子。
    强撑着便开口道:“好久不见。”
    慕容曦点点头:“是好久不见了……”
    怀清脑子里转过无数个话题,终于找到一个:“听说你的侧妃有喜了,恭喜啊。”
    怀清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找了一个最尴尬的话题,忙道:“慕容曦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真心恭喜你。”
    慕容曦看了她良久道:“你这声恭喜是我此生最不想听的,怀清,咱们认识不少年了,彼此什么性子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怀清给他噎住,不免有些恼起来,开口道:“好,既你让我说我就说,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一句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慕容曦,人生多一些宽容比怨憎要好的多。”
    慕容曦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很冷:“事儿没摊在你身上,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今儿换你是我,你能做到你说的这些吗?”
    怀清一愣,中肯的说自己做不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没这么良善,那么,自己有什么立场劝慕容曦,怀清忽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想到此,开口道:“算我多事,你想怎么着怎么着吧。”撂下话转身走了。
    慕容曦望着她的身影消失,方收回目光,她倒还是那个性子。
    慕容曦迈脚进了殿内,大约是为了见他,皇后撑着起来靠在屏座前的软榻上,人瘦成了皮包骨,脸色也蜡黄蜡黄的,要说精神,也只有目光透出些许希望来。
    慕容曦近前见礼,皇后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嬷嬷们有些迟疑,却见皇后的脸色不敢违抗,只得带着人退了出去,大殿上只剩下皇后跟慕容曦。
    皇 后并没有看慕容曦却目光深远,仿佛陷进了过去的时光里:“头一次见你母妃的时候,我就知道,皇上一定会爱你母妃,她那么美丽温顺又能歌善舞,笑起来的时 候,就算御花园的花都开了,也比不过你母妃,我一开始没想过要害她,可后来皇上越来越宠你母妃,越来越宠,后宫三千,都不及你母亲一个,那时我有了是儿你 母妃也生了你,我才发现,自己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根本不值一提,我可以不为自己打算,却不能不为是儿着想。”说着长叹了口气:“如果能倒回去,我绝不会那 么做。”
    慕容曦耐着性子听完了,冷冷的道:“皇后娘娘您跟我说这些是想得到我的谅解吗?”
    皇后直直看着他:“你母妃去了,这十七年来我也并不好过,我时常梦见你母妃来找我,时常……而你父皇更是极少进我的坤德殿来……”
    慕 容曦道:“可你毕竟还活着,你毕竟还保有着皇后的尊荣,你此时的愧疚忏悔,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皇后娘娘以为我会原谅一个下毒害死我母妃跟我妹妹的杀人 凶手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绝无可能,你做了这些就该得到报应,十七年的良心谴责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皇后娘娘以命相抵,你一个人也抵不了两条命,更何 况,又何止两条人命,皇后娘娘莫非忘了苏太医,苏太医一家上下十几口人命,都要算在皇后娘娘头上。”
    皇后脸色越发惨白,半晌儿方道:“你竟如此恨我。”
    慕容曦道:“我自然恨你,所以,皇后娘娘就不要奢望我会原谅你了吗,话已说完,若娘娘无事吩咐,慕容曦告退。”撂下话转身走了。
    殿外头的人一见慕容曦脸色不善的出来,忙跑了进去,见皇后靠在屏座上,仿佛没了气息一般,众人唬了一跳忙道:“娘娘,娘娘……”
    皇后睁开眼看了周围人一眼,叹了口气:“扶我进去躺着吧,我实在太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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