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年就该可以回来了。”李氏摇了摇头,“六月的时候老爷接了公文,估摸还得留上几年。”
    柳老夫人点点头,做官的哪里能如此自由的选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圣上看中,乃是我们柳家之幸。”
    李氏和柳老夫人说着,话题便转到了二房这边,说起李氏之前都没见过面的二弟妹,自然就提到了这几个孩子。
    “离开仪都的时候青芜才两岁,如今瞧着却像个大人。”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行事作风沉稳,待人处事也显些章法,也就是如此,李氏才格外觉得心疼。
    “两个孩子都像晚秋。”柳老夫人说罢了叹了声气,李氏伸手拍了拍柳老夫人的肩膀,劝道,“像也好,不像也罢,如今在娘这儿好好的就成了,您啊别想那伤心的事,晚秋她也不是那性子,她若是知道您这样,指不定还说让您别惦记了。”
    李氏和慕晚秋相处了两年多,知道一些她的脾气,柳老夫人笑了,“也是,那孩子也是个性子直的。”她挑的这两个儿媳妇,差不多。
    “倒是娘您,二弟外任,弟媳跟着去了,这么大的家,您可别累坏了身子。”李氏岔开了话题,家中走了两房人,剩下的人虽少了许多,但府中的事儿可不减。
    “跟着去了才好。”柳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重复着这句话,“跟着去了我也省心。”李氏怎么会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就算是她,今日见到这二弟妹心底里存了些想法,更何况是老夫人呢...
    李氏在沉香院又留了一个时辰才回玉荷院,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辰,这边的柳思衡再大的精力也被两个孩子要折腾光了,煜哥儿顽皮,旭哥儿好问,就算是一手抱一个他都应接不暇,更被说他根本抱不动俩。
    暖阁内柳青芜和柳青妍聊着新绣的花样,对面柳思衡回答完旭哥儿的最后一个问题,已经有了想要落跑的准备,哥哥不好当啊。
    正在此时,暖阁那儿出现了两抹身影,柳思衡眼神一亮,大哥来了。
    柳思祺带着霍靖祁一起回来,去过老夫人那儿请安,坐了一会儿得知孩子们都在此处,便和霍靖祁一块儿过来了,一进门瞧见柳思衡这忙碌的模样,十分不厚道的抿嘴笑着,也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而是和霍靖祁介绍了屋子里的几个弟妹。
    去年霖哥儿满月,柳青芜见过霍靖祁一面,不过对他的印象不怎么深,倒是霍靖祁记住了这个柳思祺的小大人妹妹。
    柳青芜乖巧的向霍靖祁喊了一声霍哥哥,继而望着柳思祺,脆生生的喊道,“大哥。”随后走过来的柳青妍跟着喊了一声大哥,柳思祺笑着摸摸她们的头笑的温和,“等会儿跟着大哥去玉荷院,给你们带了礼物。”
    一听有礼物,旭哥儿先有了反应,蹭蹭的跑到了柳思祺面前,攀着他的腿,仰头看他,一连串问他,“是吃的么,什么吃的,哪里买的呀,哥哥你给我带了什么?”
    去年柳思祺回来的时候旭哥儿话还说不利索,如今小嘴一张,都能把自己爹给问倒了,旭哥儿小手拉着柳思祺衣服,写了一脸的问号等着他回答。
    柳思祺把他抱了起来,“你想吃什么?”
    旭哥儿扭头看了煜哥儿一眼,回头道,“糖蒸酥酪,酥饼,翡翠汤圆,吉祥果,我还要吃糖葫芦。”一连串报出来不带喘气的,旭哥儿说完了,张大眼睛看着柳思祺,等着他答应自己。
    这一招还是从煜哥儿这里学来的,讨要吃的时候,兄弟俩如出一辙,一年前煜哥儿也是这样,如今轮到他了。
    最后是柳青妍把旭哥儿劝下来了,霍靖祁要早点回去,柳思祺先送他出去,一路走向门口,霍靖祁看着他笑道,“一家子兄弟姐妹,可热闹。”
    “你家不也如此。”柳思祺拍了拍他的肩膀,霍靖祁眼神微敛,那怎么是热闹,闹腾罢了。
    “你二叔家的孩子倒是亲近你。”霍靖祁转瞬收敛了那神情,说起柳青芜对待他和对待柳思祺完全不同的打招呼方式。
    “那可不。”柳思祺笑了,语气里一抹犹然的自得,“不然怎么是我的妹妹,你就别羡慕了,若是让冬灵知道你光是羡慕别人了,怕是门都不肯让你进。”霍家小姐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霸道。
    两个人聊着快到门口,霍靖祁正了正色,认真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这回可确信了。”
    “这一呆应该是要满三年了,若是时间凑巧,正好回来应试。”柳思祺已经到了科考的年纪,柳尚荣考虑着不想让儿子太早踏入仕途,带在身边这几年,他已经在河泽那边过了童试,算着这时间,今年没参加,两年后也刚好。
    “到时候就真的可以一块儿在漯城了。”柳思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一些安慰,“那些事就别放在心上,该是你的,谁都拿不走。”
    霍靖祁出了柳家,柳思祺站在那儿目送他一会儿,直到马车不见了,这才折回玉荷院去给几个弟弟妹妹拿见面礼。
    此时的天有些暗了下来,傍晚起风,霍靖祁坐着马车回了霍家老宅,预备着明天一早回漯城去,才不过刚进门,前头一个管家匆匆过来,看到他时满脸的焦急,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上,“少爷,漯城那儿来消息,说是老太爷不好了,让您赶紧回去。”
    ☆、第24章.抬头娶的第三任妻
    十二月二十八这天凌晨,整个仪都还沉寂在睡梦中,柳国公府接到了漯城那边的报丧,霍府霍老将军昨日傍晚病逝。
    柳府这边得到消息后,柳尚荣即刻带着长子出发前去漯城奔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九的下午,柳尚荣前来沉香院和柳老夫人告安,说起霍家的事,柳老夫人是连连的叹气。
    老国公尚在的时候柳家和霍家还有些联系,后来关系走淡了不少,只有孙子辈柳思祺和霍家长孙因着一起念过书的原因关系还不错。
    霍家那些事,就算是柳家不在漯城,也听说过不少,霍家大老爷霍仁义前头娶的两任妻子去世的早,如今这个娶的身份比之前的都要高,是康安大长公主的长女明蓉郡主,康安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一直未有生育,明蓉郡主虽是她的贴身侍女所生,但从小就由康安大长公主带在身边当嫡生的女儿养着,郡主的封号也是大长公主向先帝求的,所以这身份也是非比寻常。
    也就是这么高的身份低嫁给霍家长子做继室这件事,五年前才在漯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柳家收到了请柬,柳老夫人带着大儿媳妇前去前去,可是见识了这盛大婚嫁,康安大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论嫡庶,出嫁的场面都是往最好的给她。
    霍家大老爷这成的还是第三回亲,却比前两回的都要热闹,不论是受邀的客人还是送来的贺礼,可见一斑。
    但高娶了儿媳妇进门后,也有难事,且不论夫妻之间相处如何,还有这连襟间的,妯娌间的,最重要的还是几个孩子,霍仁义之前娶的两个妻子,第一任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第二任妻子难产生下女儿后没多久就去了。
    明蓉郡主进门之后,没有要照顾好两个孩子的意思,配了两个院子和一些照顾的人直接把两个孩子扔在那里,绝不留自己院子里照顾,还把之前两位夫人住过的院子封了起来,不许人进出,更不许霍仁义进出,手段强硬。
    做这些事的时候,明蓉郡主半点都没有遮掩,明晃晃的当着霍老将军,当着霍家几兄弟的面做的。
    本来还有些不明白明蓉郡主为何会低嫁的柳老夫人,在听闻这些事后也都想明白其中的缘故了。
    如今霍老将军去世,还没发丧,听闻是在病榻前几个儿子险些就要闹起了分家的事,柳尚荣说完,柳老夫人神情里一抹惋惜,“你爹在世的时候时常说起他,他那样要强的一个人,一辈子打的仗受的伤都数不清了,唯独是对这霍家。”到死都还有这么多的不顺心。
    柳老夫人感叹着,想起这霍家祖宅还在仪都,“那这安葬?”
    “初二发丧,头七的时候把老将军的牌位送回仪都祖宅来。”柳老夫人点点头,“等牌位送回来了,你再替你爹去祭拜一下。”对于霍家来说,这个年再难安稳了...
    二九作三十,晚上是团圆饭。
    一家子终于都到齐了,柳家前厅中摆了几桌,晚饭才刚刚开始,外头已经有放烟花的声音,孩子们总是坐不住,按捺着吃过了一半,煜哥儿先忍不住了,下了凳子就朝着门口跑去,哥哥一走,旭哥儿跟的快,也嚷着要下来,等丫鬟把他抱下来之后,蹭蹭的跟着一块儿到了门口,屋檐下点着盏盏红灯笼,望出屋檐暗下来的夜空里点着星星的烟火。
    仪都城的人喜欢热闹,每逢过年过节都要这么闹上一闹,没条件的家里给孩子们买些炮仗,大年三十也会点几声响年,有条件的彻夜放着烟火,子时去庙里祈福时候,马车沿路,所到之处尽如白昼。
    国公府里也准备了不少烟花,年三十放过了子时,大年初一到初三又会热闹上三天,等柳青芜吃完了出来看时,煜哥儿和旭哥儿已经跑到院子里去了。
    刚刚走到台阶处,柳青芜听到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指挥声,转过头去,奶娘抱着霖哥儿走出前厅,怀里的霖哥儿胖嘟嘟的小手,来回指着他要去的地方。
    霖哥儿看到了柳青芜,还不会说几个字,朝着她张了张手,挣扎着要下来,奶娘却多看了柳青芜两眼后不肯放霖哥儿下来,哄着他要抱着他往院子里走去,霖哥儿不乐意了。
    挥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这个奶娘的脸上,小孩子不知轻重,一岁多的孩子力道也不轻,奶娘忙哄着祖宗想退回厅堂里去,霖哥儿那手直接就掐在了她的脸上,疼的这奶娘哎呀的叫了声,可哪里敢松开他,只能转头避让他推过来的手,面对小祖宗的怒意,又哄又拍。
    柳青芜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走了一步,在院子里玩的煜哥儿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站在那儿看着霖哥儿闹腾奶娘,一旁的旭哥儿看那滑稽的样子笑的没心没肺。
    最终奶娘还是把霖哥儿抱进去了,但没多久,这奶娘又领着霖哥儿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丫鬟,柳青芜已经走到院子里,抱着煜哥儿他们远远的看管事放烟火。
    霖哥儿走下来,迈着小肉腿到他们旁边,眼底里是有亲近的意思,伸手想去拉旭哥儿,旭哥儿平日里憨憨的,此时也不知怎么机灵的,飞快就闪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往柳青芜怀里躲。
    霖哥儿霸道,一见他躲不乐意了,负气的走过来直接揪住了旭哥儿的手,肉手抓着他,抓紧了也疼,但是旭哥儿又不敢甩他,可怜巴巴的看柳青芜,“他弄疼我了。”
    “你们还不抱远,等下摔倒了又要怪别人了。”煜哥儿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冲着那奶娘大喊这么一句,柳青芜把他揽在怀里,怕又吵起来,不让他靠霖哥儿太近。
    三个人都对霖哥儿有戒心,旭哥儿这边明显是何氏给他耳提待命的说过很多回了,霖哥儿就不肯放,在罄竹院霸道惯了,岂是你说放他就肯放的。
    奶娘也不敢硬拉,哄有什么用,霖哥儿固执的拉着旭哥儿的手,掐着他,脸上的神情多用力,手上也就多用劲,煜哥儿冲上去直接掰开了霖哥儿抓着旭哥儿的手,这回奶娘护的快了,及时的抱住了霖哥儿,只不过很快,烟火重重声中多了两道大哭声。
    在厅堂中的大人们听到这哭声,奶娘和丫鬟们已经把这几个小祖宗都带进来了,比起哭劲,旭哥儿和霖哥儿还真不分上下,何氏见到儿子哭的这么伤心,走过来抱住他,一拿起他的手,声音破响的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旭哥儿的右手被掐红了不说,这手背上,都是指甲用力嵌进去的红印子,再差一点都能直接掐破了。
    一见何氏哄,旭哥儿哭的更伤心了,他这是疼的,末了小手指着霖哥儿,说的含糊不清,“他弄疼我,他弄疼我的。”
    而奶娘怀里的霖哥儿,是不如意煜哥儿掰开了自己抓着的手,所以才大哭大闹。
    何氏素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抓着儿子的手哎呦了一声,心疼的抱在怀里拍着,一面拍一面道,“这兄弟间玩闹,怎么就下这么狠的手,险些抠出血来了,平日里怎么教孩子的。”
    坐在那儿的李氏看了柳老夫人一眼,柳老夫人是纹丝未动,她便也不做声了,柳家三兄弟也这么瞧着,许氏起身到霖哥儿身边,霖哥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嘟嘴也委屈,何氏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何氏道,“霖哥儿手劲大弄疼了旭哥儿,他年纪小没轻重,弟妹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何氏见她这轻描淡写的样子,笑呵呵地反刺了一句,“要是哪天旭哥儿不小心弄疼了他,二嫂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才是。”
    两个人就没有谁让谁的时候,李氏这才来了几天都能预想到这几年来府里是个什么情景,转头再看柳老夫人,柳老夫人点了点头,李氏从身后妈妈那儿取了红包,从柳青芜开始到还在襁褓中的平姐儿,一人一个红包,“藏好了,可别让你娘拿去,大伯娘教你晚上回去放在枕头下,压压岁。”
    李氏把红包往旭哥儿怀里一放,拍了拍他的小胸脯,旭哥儿抽抽搭搭的看着她,泪珠子挂在那儿,一旁柳尚白提醒他,“还不快谢谢大伯娘。”
    “谢谢大伯娘。”旭哥儿说的一抽一抽,小手往怀里一抱,似乎是真怕这红包被娘给收走,李氏笑着摸摸他的头,“对,藏好喽。”
    到霖哥儿这边时,爹不哄他,娘也没哄他,他还不乐意呢,见到李氏给他红包,扭头躲在奶娘怀里,李氏把红包放在他的上衣小口袋里,拉了拉他的手,“乖。”
    孰料霖哥儿挥手就直接要朝着李氏打过来了,李氏躲的快,身子朝后一退,霖哥儿那指甲还扫过了她下巴。
    “思霖。”柳尚义呵斥道,“ 不得无礼!”
    霖哥儿何曾被柳尚义这么吼过,他这么一呵斥没有吓住他,只愣了那么一会儿,这震天的嚎哭声响了起来。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是这么容易听的进道理的,更何况是一直惯大的霖哥儿,这一大哭,谁也哄不好了。
    许氏心疼儿子,柳尚义还是教训的口气,最后还是李氏打了圆场,饭也吃了天也聊了有一会儿,屋子里气氛如此,干脆就各自回了院子,留下三兄弟守岁...
    ☆、第25章 .回外祖家拜年
    除夕夜守岁过后,大年初一,天没亮府里就忙碌了起来,柳尚荣三兄弟一夜未睡,孩子们睡的也晚,大清早起来赶群着到沉香院给柳老夫人拜年,年纪小的旭哥儿和霖哥儿还有些迷迷糊糊。
    今年拜年,说的最朗朗上口的要属如今很能说的旭哥儿,过了年就三岁了,跪下给柳老夫人拜年,从福如东海到寿比南山,就连新年快乐都不放过,一连串说了十来个祝福词,柳思衡顽皮,在那儿笑道,“幸亏我比四弟拜的早,否则,该没词儿了。”
    旭哥儿洋洋得意的领了红包,到了煜哥儿旁边坐下,这模样看着憨憨的像柳尚白,一张嘴,就像他的娘何氏了。
    “你念了多少年的书,还好意思和你四弟做比较。”李氏笑骂儿子,柳思衡眨了眨眼低下头,爹在,不敢太造次。
    柳老夫人的心情明显的好,丝毫没有被昨夜的小打闹影响,到了这年纪,儿孙满堂才是她最高兴的事,分了红包,各自回院子后,柳青芜和煜哥儿就准备了前去拜年。
    这不才刚到巳时,柳青芜带着弟弟从大伯家的院子里出来,这边慕家派来的人就已经到了柳公府的大门口,成了年初第一家上门拜年的。
    慕家来的是慕衡铄,到了柳家后先去了柳老夫人那儿拜年,继而礼数尽到的给各房都备了拜年的礼,柳老夫人还想留他吃了午饭再回去,让慕衡铄笑着回绝了,“我娘一早就催着我过来,我说可得等他们把年给拜了,她还嘱咐我路上快些,赶紧把他们带回去,老夫人您是知道我娘那性子,我可不敢拖。”
    柳老夫人听他这无奈又好笑的语气,跟着笑了,“怕是想两个孩子了。”
    “是啊,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叨念过了,这都有三年了。”姐弟俩守孝三年,上一回见到他们,还是慕氏的丧葬。
    如此一说,柳老夫人就不好再开口留他了,“你且坐一会儿,他们也该回来了。”
    慕衡铄只来了柳老夫人这儿拜个年,期间柳尚荣得知后过来见了个面打了声招呼,等柳尚义知晓,慕衡铄已经带着两姐弟离开了。
    每年都会回乡祭祀,可对于煜哥儿来说,外面的世界一直都是这么的新鲜好奇,出了柳府大门上马车开始,他就一直趴在窗口,也不怕风吹着冷,瞅着外头街上奔跑玩耍的孩子,脸上尽是羡慕。
    宠着外甥的慕衡铄让马车慢一些,半个时辰的路跑了大半个时辰,等快到靖国侯府的时候才停歇,红扑扑着脸看着柳青芜,“姐姐,我刚刚看到有人放鞭炮。”
    柳青芜伸手捂了捂他的脸,擦去吹在头发上的雪花,笑道,“看你冻得,快暖暖。”
    “等到家了,舅舅带你去放鞭炮,他们那太小了,舅舅带你放大的!”慕衡铄一把抱起柳思煜,豪气万丈道。
    “我要放最大的!”柳思煜搂住他的脖子,这回亲近了,跟着豪气万丈的喊。
    “行,最大的。”
    马车里不断是传来两个人的说笑声,伴随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到了靖国侯府...
    慕家有多欢迎姐弟俩的到来,慕二夫人早早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在前院等着,马车一到,瞧见被慕衡铄抱下来的柳思煜,再瞧慕衡铄牵下来的柳青芜,脸上的笑靥更甚,这孩子,长的可真像小姑子。
    “可把老夫人给想念的,总算是念到了,快来,瞧这手冷的,桂儿,赶紧把手炉取来。”慕二夫人严氏拉着柳青芜往院子里牵,暖手包裹着她,加上这热情,一下就消除了姐弟俩心中那点初到的陌生感。
    慕二夫人能说,且是个会说的,一路对着姐弟俩嘘寒问暖,柳思煜被她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躲在小舅舅怀里,等到了慕老夫人的院子,慕二夫人已经把慕家上下的人给姐弟俩简单介绍了个遍。
    到了门口早有妈妈等候,慕衡铄放下柳思煜,柳青芜牵起他的手,跟着慕二夫人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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