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岭只当对方在开玩笑,虽然这臆想中的画面让人脸红,于是他赶紧把热腾腾的饺子送进了嘴里。这道北方美食所代表的的意义早已经超越了其本身,美味和团圆双重滋味让梁小岭眼底发热。他把饺子咽下去,频频点头道:“好吃。”
    覃哲自己不喝酒,所以买菜的时候就把“饺子就酒”的传统给忘了一干净。这时他才想起来,直接便从老爷子的存货里翻出瓶百年牛栏山。
    “覃工,谢谢。”小岭端起斟满酒的杯子来敬他,“这辈子除了我妈,还没人在家里给我包过饺子。”
    “你知道的,我喝不了酒。”覃哲笑了笑,“而且,我怕喝了就……就管不住自己个儿了,让你看笑话。”
    “要真多了,有我呢。”小岭把另外一个酒杯递了过去,“肯定不会让你满院子撒酒疯的。”
    “有我呢”这三个字,听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亲近和依赖。覃哲于是二话不说伸手就把起酒杯接过来凑到了嘴边,一仰脖灌了进去。二锅头入口辛辣无比,一团火从喉咙燎到了胃里。还没半分钟,覃哲的脸就红了。他趁着嘴里的辣意未散,又喝了第二杯。
    “果然是天生喝不了酒的人,”梁小岭忙阻止了对方接二连三的举动,把整瓶酒拿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笑着劝他,“意思一下就完了,你还是喝饺子汤吧你。”
    可惜原汤化得了原食,解不了相思。覃哲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提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梁小岭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觉得挺有意思。
    “小岭,知道什么是‘杵窝子’吗?”
    “胆小鬼吗?”梁小岭试着分析。
    “差不多,”覃哲点头,指着自己,“我这样儿就是。那你知道什么是‘蔫土匪’吗?”
    “听着可不像是好话。”梁小岭笑着回答。
    “你这样儿的就是。”覃哲指梁小岭,狠狠道,“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撩完就颠儿。”
    “我撩谁了?”梁小岭鸣冤。
    覃哲没有搭茬,而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梁小岭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肩弯腰看着他问:“当时到底为什么帮我挡枪子儿?不怕死吗?”
    梁小岭对上这双含烟带雨的眸子,心跳开始加快:“我这样的苦力一抓一大把,命又不值钱。可你这样的工程师要多少年才培养得出来一个?我不救你,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对,所以你拿你的命撩了我,撩完就颠儿了。”覃哲咬牙控诉道,“你是人吗?”
    梁小岭没想到覃哲心到口到,居然把话说得连一丝余地都没留,赤.裸裸明晃晃,让人猝不及防。
    “覃工,”小岭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你飞了差不多20个小时,肯定累坏了。去睡觉吧。我来收拾。”说完他就赶紧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碗。
    “小岭,”覃哲似乎没听见对方的话,而是继续发问,“你知道……什么是‘打奔儿’吗?”
    随后,一个二锅头风味的吻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梁小岭就这么以一个左手俩醋碗,右手一摞盘子的尴尬造型,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打奔儿”。
    就在这个吻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失控,两个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克制不住的时候,梁小岭急忙把盘子碗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悬崖勒马一把攥住对方逐渐往下探去的手。
    “覃工,”梁小岭红着脸给俩人找台阶,“你喝多了。”
    “你刚刚说的,我要是多了的话,有你呢。”覃哲盯着梁小岭,“我现在多了,你让我撒回酒疯行不行?”
    梁小岭被对方呼吸间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搅得脑子都乱了。他想不出别的拒绝的话来,只一味地说:“不,不行。”
    覃哲此时眼睛的水汽瞬间结成了冰,气得掉头便往外走。
    “哎,干什么去?”梁小岭一把拽住他。
    “找别人撒酒疯去!”覃哲没好气儿地说,“我就不信这胡同里,还没有其他两条腿的活人了。”
    “不行。”梁小岭依旧只会重复这个词。
    “你不行,别人也不行,你总得给我留条活路儿吧!?”覃哲看着眼前这一根筋的人,恨不得拿块板砖把他脑子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可对方这会回连“不行”都不说了,只死命地拉着自己。于是覃哲干脆放飞自我,拿出胡同串子的本色来胡搅蛮缠:“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那个大个子叛军把我掳走呢!梁小岭,他毛手毛脚摸我的时候,你急赤白脸个什么劲儿啊?你怎么知道我不乐意啊?我实话告你吧,当时我心里其实特高兴!要不是你在节骨眼儿上给我捣乱,我这会儿没准都和他一起统治上非洲某小国了……”
    这醉醺醺的话还没说完,脸色越来越白的梁小岭就一下子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俩人就这么出了门,穿过夜的浓黑和寒意,径直来到了温暖如春的南厢房里。下一秒,覃哲就被恶狠狠地压在了那张做过少年春.梦的单人床上。此刻,他感到了一种得偿所愿的幸福。
    被气得无比焦躁的梁小岭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有现学现卖,把“打奔儿”的本领发挥了个十成十。两个人于是抱在一起,用尽所有力气来接吻,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小岭,”覃哲轻喘着,“让我看看你的疤。”
    梁小岭不再一口一个“不行”,他干脆地把衣服脱了,露出了古铜色的好身材以及左胸口子弹留下的痕迹。覃哲撑起上身,抬头亲了上去并用舌头仔细感受这上面狰狞的褶皱。
    这又湿又软的陌生触感让梁小岭的呼吸急促起来,特别是覃哲舔着舔着,便开始往下游走。裤子松了,硬到要爆炸的东西被放了出来。它比它的主人要诚实,一副跃跃欲试临危不惧的样子。而当它被人温柔含住,深深浅浅地吮吸的时候,梁小岭却只想哭。这感觉超越了原始的性,无限接近于家,就像是覃哲一直给他的那种感觉。
    两个人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掉落在了地上。窄窄的单人床肩负着两具年轻火热的美好身体,发出暧昧的呜咽声。覃哲这时翻了个身子,塌腰抬胯,用细小且沙哑的声音说:“小岭,来。”
    这无比坦荡的姿势让梁小岭下意识就抹了下鼻子,他红着脸把手轻轻抚在对方的臀瓣上,两个色号的鲜明对比让人血脉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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