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这一去,豪哥的生日宴一下子可就上了好几个档次,以后没人敢轻易打压他的赌场不说,狐假虎威的借着储家的名头,不知能办成多少事情呢。
    当然,年轻的豪哥此时还没想到这一层,怪物储四少是想到了,可他独认为,以豪哥这大男人的气节,绝对不会给别人说他抱储家大腿的机会。
    可是,该买的礼物还是要买的。储备干脆问,“豪哥,我们回去换一下衣服,回头到哪里找你?”
    “君华酒店,你知道的。”阿豪说着轻笑一声,没等他开口率先走人。
    储备看着被夕阳拖的长长的背影,他可不是知道吗,就是他二哥名下的酒店啊。
    也是因此,夫妻俩一到酒店就被酒店的经理堵个正着,听到经理问他在哪个包间里吃饭,储备施施然的说他们是来参加豪哥生日宴的。
    淡淡的声音,在他身边听候差遣的经理差点一脑袋率到地上。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储备继续说,“只有阿豪一人是我朋友。”
    短短的一句话让经理明白,不用去管豪哥的那些兄弟朋友,同理,他与阿豪相交也和家中兄弟没关系。收到这个指令后,想到阿豪的生日宴是别人忙他订的,经理咽下了打折优惠照顾之类的话。
    而储备作为后来者,甫一进包间就迎来了满室复杂的打量,紧接着就被一帮地痞流氓追着灌酒。好在众人见毕悠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以为她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没人敢同她胡闹,不然,夫妻俩绝对会喝趴下一对。
    虽然储备这次喝的连他媳妇儿都不认识了,好处却是大大的。在阿豪的那帮兄弟眼中,储备不但成了很是上道的人,在《赌城百态》开播后,港城的好多个角落时不时就会出现,三五个老少爷们聚在一起讨论电视情节的景象,热火朝天的仿佛拍摄电视剧时他们也在现场。
    一次同阿豪吃饭,听到他随口那么一提,储备和毕悠不信的出去一看,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回到家中夫妻俩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悠悠,我一直以为围在阿豪身边的那群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社会渣滓。”储备说着很是自省,头一次知道以偏概全要不得。
    “阿储,人本是矛盾又复杂的,他们也许对别人无情残忍,但对你很友好,咱们就不能用有色的眼光去打量他们。”毕悠说。
    这些话四少也懂,只是对于阿豪身边的那些人,储备潜意识的敬而远之。不过,等储备毫无意外的在第二年的春天凭借阿正一角拿到电视剧最佳男主角,请客吃饭的时候,在请过蓝灵、林泽中他们这一帮朋友后,第二日就带着媳妇助理到了阿豪的场子里。
    看到突然驾到的储四少,豪哥摸摸脑袋,“洪大经理人今儿没跟你一起?”
    “那厮就一怂货,可不能让他过来。”储备看了看一旁热闹的麻将馆,他为了给洪杰戒赌差点累鸟,脑门抽了才带他过来。“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说着看到狐狸抱着一堆账册过来,“还有他们。”
    “啧,你小子够意思。”阿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爽朗的大笑一声,就转身吆喝兄弟们去君华酒店吃垮储四少。收到一众心悦的眼神,储备的老脸一红,紧跟着阿豪说,酒水管够。
    这一次,毫无意外的毕悠开车载着老公回到家里,待第二日储备清醒过来,就收到老婆的一张冷脸。知道错的储四少慌忙保证,“悠悠,我以后戒酒!”
    “逗我呢?”盛着米粥,女神不屑的嗤笑一声。
    “那个,你不知道,男人间的友情就是在酒桌上喝出来的。”储备小意的说,“我这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了,以后自然不用喝了。”
    “你同彭鑫在一块的时候怎么没喝的酩酊大醉?”骗神好玩啊。
    这话说的储备登时怂了,“我们那是光屁股的感情啦。对了,彭鑫下个月结婚,你说咱们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对于没有多少感情的婚姻毕悠没好感,见她皱着眉不吭声储备就知道了,“他和邓莹以前就认识,而且这婚事还是他们两人决定的,咱们要祝福他们。”
    “好吧,我听你的。”放下碗勺,毕悠认真的点点头,“你早些天到别的剧组客串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就在家雕了一对小鸭子,要不就送那个好了。”
    “咳咳…媳妇,你有才。”看到突然出现在手中的交颈鸳鸯,不由得黑线,“这鸭子挺好看的,用水晶雕的吧?”
    “不是啊,就百宝箱里的石头。”毕悠说。
    此言一出,储备顿觉得手中巴掌大的鸳鸯千斤重,这冰种翡翠啊亲,“老婆,赶明儿韩玄和郑毅他们结婚,咱们送什么?”这手笔,也太彪悍了吧。
    “唔…大嫂说,和你关系一样好的送礼要送一样的,那我改天再雕个绿鸭子和红鸭子吧。”说完还点点头,听的储四少差点跪了。
    “老婆,以后啊,要是张明或者林泽中他们谁结婚,咱们就和洪杰一样,直接包红包。”储备忙交代。
    毕悠很是听话的点点头。可真到了彭鑫结婚那天,毕悠把“鸭子”奉上时,彭大少很是嫌弃的说,“你就拿这打发我?还不如包张支票给我呢。”
    不过,他话音一落就被新娘反驳了,“要是我没看错,这是翡翠?”同是名门的邓莹很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夫妻手笔如此之大。可真见他们点头,还是惊呼出声,难怪港人常说,港城的财神爷不是财政司也不是首富而是名门储家。
    一旁俩伴郎清楚发小几斤几两,联想到在两人去年的婚宴上,储母带着三个儿媳显摆腕上的手镯,顿时看毕悠的眼神都变了,“老四媳妇,哥哥明天就结婚,你也送我一个吗?”
    “当然!”一贯冷冷的容颜上芳华一闪,就见她歪着脑袋问储备,“老公,他俩是不是特别穷?”
    “何出此言?”储备没理发小的瞪目,配合的看着毕悠问。
    “不然怎么会因为礼物就匆忙结婚呢。”说着转头看了看韩玄,“现在离明天这个时候还有二十四小时,你可要抓紧找个女人啊。”
    “对哦,老三,加油,哥哥等着明天喝你喜酒。”彭鑫交代邓莹把小鸭子收好,就调侃到,“郑毅,要不你和韩玄一块去,哥哥给你们放假?”
    “滚…”不能对老四媳妇发火,还不能对自家兄弟怒吼吗?“老四,这儿不欢迎你!”
    感觉到周围来往的宾客都往他们这边看,储备难得自省,“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走。”再待下去就抢了新郎和新娘的光芒了,虽然他们今天穿的很低调,毕悠素面朝天的连个唇膏都没用,但是,长的太靓他们也没办法啊。
    对毕悠一脸抱歉的韩玄要是知道储备在想什么,绝对先胖揍他一堵,再喊保安把他扔出去。
    可误会总是那么美好的,以致于多年以后还不知真相的彭大少夫妇,待四少家的小人儿比亲子还亲,整的他彭家小少爷直呼幸亏他早出生多年,不然,一定会认为两家把孩子抱错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彭鑫的婚礼过后,洪杰又为储备接了一部电视剧,四十集的武侠剧,他一样是主演,名字就叫《白衣剑客》张白羽。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个侠客行侠仗义的故事,但虐的是这个侠客只懂仗剑走天涯。
    按照父母的吩咐成亲后,三天就扔下新婚妻子直奔江湖,等他把江湖走了一圈,在救出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想找人养孩子的时候才想起他的新婚之妻,等他赶到家,还没开口说出心中话,误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还生了孩子的张夫人直言和离。
    面对已经五岁的儿子的漠视,张白羽才猛然发现他有多蠢。一个大男人,连妻儿老小都照顾不到,是多不要脸才说出管尽天下不平事啊。
    储备看着剧本一阵胃疼,“洪杰,你就让我演这货?”
    “四少,简单的好人物让你演,你说是在侮辱你的演技,可咱真不能再演坏蛋了。”瞧瞧,出道两年,先是狼心狗肺的方家宝,后事丧失理智的赌徒阿正,为公司客串几次,要不是杀人狂魔,要不是变态娘娘腔。“这好歹是个正面人物。再说,你古装扮相俊美的天怒人怨,就只看你的脸,观众也会喜欢的。”
    “可我真不喜欢这个张白羽。”就是他和妻子没感情,基于丈夫的责任也不能扔下人家姑娘五年不管不问吧。“悠悠,你说你老公能演这么混蛋的玩意嘛?”
    “不能。”毕悠摇摇头,“不过,你以前也说过,要尝试不同角色。”
    “对对,四少啊,夫人说的是,你就把这脑门被驴踢了白衣剑客当作一挑战?”说着满眼希冀的盯着储备,大有他一摇头就把他的头掰下去的节奏。
    “好吧。”储备忍下撕烂剧本的冲动看完整部剧,看到最后张白羽被他儿子和他捡来的孩子仇视到底,江湖上发生再大的事他也不敢再跑路,每天忍住内心的煎熬教养孩子,打理家中不多的产业时,储四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活该!”
    听到这话毕悠抽走他手中的剧本,一边给他捏着肩膀一边问,“阿储,饿了吗?”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连眨几次眼,感觉眼睛不那么酸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离洪杰走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说着无奈的转到他面前,“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非常生气。”
    亲了亲她那嘟着的嘴,储备讨好的说,“任凭老婆大人责罚。”
    “罚你?我闲的啊。”随即拽起他,“快点吃饭啦,下次洪杰再拿剧本给你,我一定让他只拿半部过来。”
    “这可不行,一个人物的形成要整部剧。”怕她说一不二,储备伸手把一旁的女神揽到腿上,直到迟来的晚饭吃到了床上,储四少也没能说服他媳妇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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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白衣剑客》是部武侠剧,片场是在郊区,拍摄地点要时不时的移动,现场环境和前两部剧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储备很是强硬的禁制毕悠跟组。
    实在拗不过驴脾气的储四少,毕悠只得老实的待在市区。可当她每每看到储备身上的小伤不断,毕悠那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更冷了。
    一天早上用好早餐,眼看储备又要走人,毕悠先一步夺过车钥匙,“我和你一起去。”
    “悠悠,别闹,待会儿我就迟到了。”每天准点到片场的储备绝不允许自己“消极怠工”,仗着身高手长把毕悠牢牢圈在怀里,掰开她的手,“这部剧还有一个星期就杀青了,你总不能看着我有始无终吧。”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要不你不去。”从起床到现在,不知为何,毕悠一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要她掐算,因为她与储备的关系太近,气运都是绑在一块的,根本算不出什么来。想到医者不自由的悲哀,一向理智的毕悠难得耍起脾气。
    钥匙在储备眼前一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媳妇儿是神仙,储备很是不甘愿的点头,“但是,今天有场打戏,你必须答应我离现场远远的,不然……”
    只要不惹他生气,自己还能跟去,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万个保证,她也会想也不想就点头。可当毕悠跟着储备到了拍摄地点,立刻就问,“阿储,有后悔药吗?”
    “没有,乖乖待在这里别动。”随着他开口,武侠剧剧组成员同时看向毕悠。
    以往听说储四少的老婆何等靓丽,一直以为有夸大的成分在其中,现在…和储备搭戏的几位主角忍不住唏嘘,难怪俊美公子从不拍亲1密戏。连女主角碰碰他的手,都要用洗手液洗三遍。
    被按在角落的毕悠不忿的瞪他一眼,看到周围的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打量自己,“阿储,你看他们也赞同我坐这里。”
    “我的眼睛很好。”要是没看到一帮男人严重的狼光,储备还会想想,“不出意外,中午就能拍好。”说着就准备吊威亚。
    眼看着他被一帮龙套吊到七层楼高的位置,毕悠的小脸一白,洪杰以为她吓到了,忙说,“夫人呐,你不用担心,稳妥着呢。”
    “对,夫,夫人殿,你尽管放心好了,吊威亚这活儿四少熟悉的很。”张明的话音一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这个混蛋,怎么说话呢。
    洪杰就想诡辩,一对上眼前那清冷的脸,喉咙一噎,打定主意,下次给储四少接部十恶不赦的戏,也不让他演武侠剧了,就是演,也只能演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而就在这时,毕悠只听“咔嚓”一声,反射性的看向半空中的人,一抬眼就见正在挥剑的人突然直线下落,说时迟那时快,毕悠手指一甩,一丝凡人无法触及的银光缠在了储备腰上。看到银光托着他慢慢下来,毕悠想到了什么,离地大概还有三米的高度,骤然抽回银丝。
    身上的绑带突然撕裂,正觉不妙的储备猛然发现身下有股力量,不自觉想到了毕悠,正暗幸有个神仙媳妇的好处,谁知噗咚摔在了地上。
    疼的龇牙咧嘴睁开眼,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女子,洪杰忙说,“四少,别急,我已经叫救护车了,能说话吗?”吓得脸色发白的洪杰小心的蹲下去,小心的探向他的胳膊。
    储备见他这么没出息的样,白眼一翻,“死不了,我媳妇呢?”
    吓的忘记了呼吸的导演跑到跟前就听到这句话,顿时气绝,“你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
    “我媳妇呢?”储备感觉到胳膊可能骨折了,在医生没到前不敢让旁人碰他,自己更不敢乱动,而唯一能动的嘴固执的问,“我老婆在哪里?”
    “在这里,是不是要交代遗言?”短短的三五秒种,对毕悠来说仿佛一个世纪,即便比任何人都清楚储备没大碍,可双腿仍忍不住发虚,连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储备听到这话,虚弱的一笑,“老婆,对不起。”
    “我先回家了。”怕多待一刻就忍不住补上一脚,毕悠叫来一保镖,“送我回去。”
    “夫人,少,少爷…”保镖看了看她又看看躺在地上的人,“救护车就到……”
    “回去,他死不了。”说着抬脚就走。储备知道她真生气了,忙同保镖使个眼色。等到保镖拉着储备到了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果然只是右胳膊在反射性撑住地面的时候骨折了。
    打上石膏回到家中,已是华灯初上,满室的黑暗看的储备心中一暗,但紧接着闻到淡淡的鱼香,失落的心又鲜活了起来。还没打开灯就喊,“悠悠,我回来了。”
    如他所料,回答他的是寂静,储备很是无奈的摇头笑笑就直奔卧室,“啪嗒”一声,室内一亮,就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悠悠,对不起。”用完好的胳膊紧紧抱住眼角还有泪光的毕悠,让心爱的女人跟着担忧,储备松开她就反手给自己两巴掌,速度快的都没容女神反应过来,鲜红的五个手指印瞬间浮现在了储备脸上。
    “你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话未尽,泪更汹,一对粉拳像雨落般直砸在储备身上,他的心却一抽抽的跟着犯疼,“都怪我,都怪我,怪我……”
    “你知不知,就差一点,一点…”毕悠哭的不能自抑。
    储备当然知道,今天要不是怀中的爱人,他一定会摔成肉饼,在医院医生不信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仅仅骨折时,他说因为身上有功夫,快要离地的时候做了个翻身动作,他不知当时在场的人会不会怀疑,但他只能那么解释。
    感觉到身上的毛衣湿了,储备首次知道她这么能哭,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直到储备的胳膊微微发酸,哭累的小女人才抬起头,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卧室。
    毕悠把饭菜端上来,给储备盛一碗温热的鱼汤,“吃吧,我累了,先睡了。”说完不再管他。
    储备看着只使过汤匙的左手,无奈的把饭菜舀到米饭上,当做盖饭大口吃了起来,喝完面前的鱼汤,打个饱嗝,看着还剩下一小半的饭菜,“老婆,我吃不下了。”
    “你那么厉害,几个菜就吃不下了。”从卧室内传来的女声气的储备牙根直痒,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四个菜一盆汤,还一大碗米饭,要撑死他啊。
    稍稍休息一会儿,把剩下的饭菜都放进冰箱里,兀自安慰自己,毕悠明天就该消气了。
    可当他也要休息的时候,麻烦事又来了,一只手可以吃饭,一个手勉强可以脱掉衣服,一个没有办法洗澡啊。“老婆…”委屈的男声顿时在毕悠身后响起。
    一直用神识看着储备的毕悠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我睡着了,有事明天说。”
    “老婆,我身上很脏,等不得明天啊。”储备继续叫委屈。
    “没关系,你睡地板上吧。”毕悠说的很是干脆,储备听的一阵哀嚎,还不如叫他睡客房呢,那样的话说不能还能赖上床。
    就如储备所想的那样,任他磨破脸皮也没能爬上床,歇菜的人实在受不了困意袭来,委委屈屈的在毕悠脚边一梦到天亮,本以为经过一夜,毕悠的气该消的差不多,直到他说去剧组,得到一声“恩”,储四少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由于总共没有几场戏了,爱岗敬业的储四少愣是托着半残的身体一个星期拍完,剧组照常杀青。
    导演看着储备脸上的黯然,神色萎靡的不用化妆不用酝酿,活脱脱的一个现实版的张白羽时,试探的问,“杀青饭还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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