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郝贝这次给力,没再出问题的,就把药给袁嘉邈喷上了。
    袁嘉邈吸了药,暂时安静了下来。
    郝贝坐在地上,让他的头躺在自己腿上,这才有空问一句:“袁嘉邈,你刚才是从上面滚下来的吧。”
    袁嘉邈黑了一张脸,闭眼没说话,心中却是暴躁的想骂人了:废他妈的个屁话,他一直听着这女人在下面干嚎的,就是不知道往上看一眼,他要不滚下来,这女人还不得哭死啊!
    郝贝见袁嘉邈的脸色好了一点,也有心情废话了,继续问了个十分逗比的问题:“袁嘉邈,你怎么自己跑上去了啊?”
    “……”袁嘉邈这次不是没力气讲话,而是不想跟这白痴女人讲话了,尼玛的,他原地没动好不好啊!
    总之,袁嘉邈喷了药之后,呼吸畅顺了,也慢慢的有了点力气,撑着地面坐起来说:“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和刚才快挂掉的虚弱模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可郝贝却是站不起来了,姑娘她的腿麻了!
    卧槽!好丢人有木有!
    袁嘉邈站起来后,看郝贝还保持着呆坐着的模样,不禁问了句:“你不想走了?打算在这儿坐到天亮?”
    郝贝这会儿真是欲哭无泪的,谁不想走了,谁想在这儿坐一夜了!
    尼玛的,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袁嘉邈你这样不地道懂不?
    “腿麻。”低低的解释了一句,又补了一句:“你等我缓一会儿的。”
    袁嘉邈哑然失笑,而后蹲下身子,十分自然的把郝贝的两条腿从盘着状态拉直了,修长微凉的五指捏着郝贝的脚裸处问:“是这里麻吗?”
    郝贝恩了一下。
    袁嘉邈点点头,两手并用的揉着。
    闪电、雷鸣、风雪,山道上,一女子坐在山路上,男子低头温柔的捏着女子的脚裸,这一幕成了夜色下最亮的一幕风景。
    山道上往下走的摄影师看到这一幕,咔嚓一按快门,把这最美的风景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闪光灯亮起时,郝贝与袁嘉邈同时一惊,双双看向上方,就看到了摄影师。
    “这,这,这是人还是鬼啊……”郝贝很二的低问了句,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蹿到了袁嘉邈的身边,伸手拽着袁嘉邈的衣服,一脸的惧意。
    袁嘉邈安抚性的拍了下她的手,站起来,看向来人。
    摄影师先开口:“不好意思,我是人不是鬼。”
    显然对方是听到郝贝的声音了。
    郝贝就着袁嘉邈的手也站了起来,一脸囧态的问:“你从山上下来的?”
    摄影师恩哼一声,解释说今天他上山是要拍星象的,原本说今天有流星雨的……
    郝贝听罢,好想喷他一脸狗血的,尼玛的,你见过冬天下流星雨的吗?
    果真玩艺术的人,就是奇葩,这摄影师就是其中之一。
    郝贝听他是从山上下来的,就开口问了:“那你在山上见没见过什么人啊?”
    摄影师挑眉:“啊哦,所以你们是上山找人的,找一个老大爷的?”
    郝贝一听喜极而泣的点头:“对,就是找一个老大爷的,你是不是见过他,是不是在一个山洞里见到的啊?”
    摄影师点头,指了下上面的位置说,就是在上面一个山洞里避雨时见到的。
    郝贝攥紧袁嘉邈的手,一脸欣喜的神色叫嚷着:“袁嘉邈,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老爷子在那儿的,真的……”
    袁嘉邈却是抿了一张薄唇,他都想把郝贝这女人给拍死的,你刚才都先说出来了,对方不过是咐和你的话罢了。
    还有,这么大冬天的拍流星雨,那是神经病才干的事啊,这样漏洞百出的话你也能信的!
    “谢谢你哟,真的……”郝贝说着,拉了袁嘉邈想往山上走。
    袁嘉邈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漆黑的眸子如这闪电一般,带着冷光朝着摄影师直射而去。
    摄影师不是没有察觉到袁嘉邈的戒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得,爱信不信。”
    说罢,人一转身就往山下走去了。
    袁嘉邈站在原地,看了那人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
    郝贝急了啊,想把人喊回来……
    袁嘉邈却是一把拽回她,冷声道:“你给我打住!”
    郝贝不服气的开口:“袁嘉邈,这有人可以求救,为什么不求救,可以让人帮忙打个电话也成啊……”
    袁嘉邈白了郝贝一眼:“第一,你知道这是好人还是坏人吗?如果是坏人,你白费口舌。如果是好人,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老头子丢了吗?还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我袁嘉邈跟你一个已婚妇女半夜山中幽会?”
    纳尼!
    “……”郝贝哑口无言!
    好苦逼!
    明明可以求救的!
    “那我们总能上山去找爷爷了吧。”郝贝怯生生的问着,觉得袁嘉邈有点烦人,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那是坏人呢,再说了名气比人命还重要吗?
    袁嘉邈像能听懂郝贝的心声一般,开口解释着:“要是被人知道老头子不见了,或是出事了,很麻烦的。”
    别的袁嘉邈也没有解释太多给郝贝听,反正说了郝贝也听不懂的。
    郝贝哦了一声,侧眸去看袁嘉邈,他一脸的狼狈相,有山下滚下来时被刮伤的,还有先前被郝贝抓伤的,那张奶油小生的脸哟,真是不要太惨的节奏!
    可就这种时候,有这么一个人陪着,郝贝心里还是有点底气的,最起码没有那么害怕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话,不得不说,袁嘉邈又喷了两次药后,就跟没犯病一样的了。
    反倒是郝贝成了小尾巴,那真是走不动了,全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的难受着。
    “袁嘉邈,你等等我啊……”郝贝叫着小跑了几步,又跟在袁嘉邈的后面。
    没一会儿,又是如此:“哎,袁嘉邈,你等下我……”
    袁嘉邈站在原地,看着小跑跟上她的郝贝,眼底溢满了柔情,等郝贝走到他跟前,然后又加快步子……
    所以,没过一会儿,郝贝又让人扔下老远,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地上了。
    “袁嘉邈,你个死人啊,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袁嘉邈回头,看到这姑娘坐地上的不雅举动,忍不住的抚了下额,拜托还有点形像没了!?
    往回走了几步,站定在郝贝跟前,伸出手来。
    郝贝看到伸到自己跟前的那只手,叹了口气,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嘟囔道:“我刚才又跑下山,又跑上来的,所以体力才不如你的。”哼,她不是不行,而是比这男人走的路多……
    袁嘉邈好笑的看着她鼓着腮邦子的辩解,点了下头:“恩,只要你有心坚持走下去,你走慢了,我等等你,你走不动了,我回头拉你一把,我们总能走到终点的。”
    纳尼!
    郝贝狐疑的歪头看袁嘉邈,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哩?
    袁嘉邈却是不给她深思的机会,适时的松开她的手问:“还行吗?要是不行的话,我们休息会儿……”
    郝贝也想休息啊,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又深夜了,与其在这儿休息,还不如往上面走,找到老爷子了,或着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休息也好啊。
    山风吹来,冷的郝贝打了个寒战,阿嚏的一声。
    袁嘉邈有点尴尬,却只能把身上的毛料西装脱下来,披在郝贝身上,并解释着:“我不能受冻,不然的话,还会犯病,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
    郝贝表示理解,不过,只是,你这西装湿了水,到底是有几斤重啊,这么披上,就生生把郝贝给压垮了一点。
    “我扶着你走吧,这衣服穿着能压风。”袁嘉邈说着,顺理成章的搀扶着郝贝,可是他个头又实在比郝贝高,这么不对劲啊。
    所以走着调整着姿势,不知不觉间就变成郝贝半挂在袁嘉邈怀里,而袁嘉邈则半搂着郝贝,一只手拖腰,一直手搂肩。山洞!
    郝贝惊呼着就要甩开一直被她当拐杖的袁嘉邈。
    袁嘉邈却是皱眉剜了她一眼:“你傻啊,这么直冲进去,不怕有坏人的!”
    郝贝哦哦了两声,暂压下那颗雀跃的心,小心的跟在袁嘉邈的身边,往山洞里行去。
    袁嘉邈先捡起一块石头,不大不小,像郝贝拳头那般大,就这么扔了进去……
    咣当——
    石头落地,里面传一阵唏嘘声。
    郝贝瞪大眼,果真有人?一脸崇拜神色的看向袁嘉邈。
    袁嘉邈白了她一眼,小声的作着注解:“有动静说明里面有人,没有特别大的动静,说明里面人少……”
    “哦哦。”郝贝一副受教了的神色。
    袁嘉邈接着又拽了一根枯枝,朝着里面扔了去。
    “哎哟哟,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是人还是鬼,滚出来的!”
    当袁老爷子声若洪钟的声音传来时,郝贝那颗心哟,简直就是被蜜给化了,那种成就感杠杠滴满。
    “袁嘉邈,真的是爷爷,真的是啊……”一脸喜意的拽着袁嘉邈的手,原地蹦哒着高兴的说着。
    袁嘉邈却是一脸的落寞,有种不敢面对,又有点胆怯……
    郝贝看他不见高兴样,就嚷嚷开来了:“袁嘉邈,你是不是以为你爷爷对袁文珠一点也不好,你看葬在乱坟岗是吧,那是你不知道实情……”
    袁嘉邈不悦的反问:“哼,难不成我这个姓袁的不知道实情,你个外姓人还知道不成?”
    郝贝一脸得意,那是当然的了,她敢拿一百颗巧克力做赌注,袁嘉邈肯定不知道内情的。
    “袁嘉邈我告诉你哟,那乱坟岗就是过去的官道,官道就是你奶奶遇上我爷爷的地方,然后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袁爷爷在山洞吗?那是因为当年我爷爷和你奶奶也在山洞里过了一夜的,所以你奶奶会葬的乱坟岗,我猜肯定是她自己要求的,毕竟我听说她很爱我爷爷的……”
    郝贝叨叨的这一通说,袁嘉邈完全就呆愣住了!
    是这样吗?
    葬在乱坟岗不是因为跟乞丐生了他父亲而辱没家门,而是因为圆一个梦。
    袁老爷子此时已经走到山洞口处了,借着郝贝手中那小手电筒的亮光,就先看到了袁嘉邈和郝贝这么亲昵的画面,而后又听到郝贝这番解剖真相的言词。
    百岁老人那双老眼,瞬间就湿了。
    多少年了,没有人懂他这些年做的事儿!
    却被一个自认为仇家的小丫头片子给道出了真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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