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揉了下发硬的脸庞,这才推门而入。
    郝贝趴在床上,正在想一会儿要怎么跟裴靖东说呢,就听到声响了,抬头看过去,见他手上包着白布,瞬间什么想法也没了,着急的坐起来问
    “你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碰着了。”
    郝贝还想再问时,郁默从后面不悦的拆了台:“什么不小心碰着了,他这是自己砸窗台上砸的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糟蹋自己的,也给大家伙儿省点医疗资源的。”
    郁默进去,又是一通检查,全程裴靖东没说话,但脸色也不太好看。
    等郁默检查完走了,郝贝才重新坐起来。
    裴靖东摁住她的肩膀:“不是疼么?躺会儿。”
    刚才郁默摁的时候,问郝贝疼不,郝贝还是很疼的。
    “我没事,你过来,坐这儿,抱着我,我们说会儿话。”郝贝拉过裴靖东,让他坐下,自己倚在他的怀里。
    “哎,你生气了。”郝贝无奈地说,倚在男人的怀里就能感觉得到,他的身子都是僵着的,明显就是强压着怒火的。
    “没。”裴靖东似乎不愿意多说话,就回了一个字。
    “你啊,生气就生气,还不承认,你看,明明没那么老,天天拢着眉头,这儿啊,都有皱纹了……”郝贝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伸着手指捏捏男人额头间的川字皱纹,这就是长期皱眉造成的。
    “恩。”又是这么一个字,没多余的话。
    “你要心里有什么话,都给我说说,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也给我说说……”郝贝就劝啊,就是想听听男人心里为什么事儿生气了的。
    裴靖东看了一眼郝贝,看得深沉,看完别过头,不看了。
    郝贝让看得莫名奇妙,扳过他的脸问:“老公,你说嘛,说嘛?”
    裴靖东听到老公这个称呼,心底直抽抽,疼的他脱口而出:“我还是你老公吗?”
    郝贝呆愣住:“什么意思?”
    其实裴靖东说完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他完全就当秦立国说的话是放屁就行了,只要他对郝贝好,只要他能把郝贝留下来,去他妈的什么方家什么任务的,都见鬼去吧!
    这会儿脑子里就是不管不顾的一个思想,留下她,先把她给哄好了,等回头拒绝了秦立国后,那怕是把她绑了拴了的,都要箍到自己的身边的。
    殊不知,他把秦立国看的太弱了,秦立国这都拿到郝贝的保证票了,是绝对不会给裴靖东这样的机会的。
    “老婆,不管以前我做错什么,但你知道,我心里是喜欢你,爱你的,以后也会对你好……”裴靖东胡乱的说着些爱啊喜欢的话,这些话放以前,他是不爱讲的,总爱得,爱会是用来做的,喜欢是用行动表示的,但这个时候,满脑子就是把所有的好都摆在她跟前的,这些话说的也就顺嘴顺舌的了。
    殊不知,女人爱听甜言蜜语,那也是因为男人真心诚意的袒露的爱意。
    而此时的裴靖东,更想是把这些当做手段去争取什么,所以郝贝一点也没感动,反倒是有种淡淡地失望,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挺无奈的。
    “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来云南之前,我让白洁把离婚的事真的给办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郝贝想自己还是伤害了这个男人吧,好像是,你看他听了这话之后,眼底的阴戾就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郝贝闭上眼,认命的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生气想打我就打吧。”真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节奏,好像在说,你要认为我做错了,那就打吧。
    裴靖东呵呵的讪笑两声,忽地出手……
    啪!啪!啪!
    三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上,惊的郝贝眼晴都瞪的圆溜溜的,伸手去拉他。
    裴靖东怒极了,恨极了,恨自己不争气,更恨那些让他很无力的事情,刚才有一瞬间,他真想一巴掌抽死郝贝的,你不是很爱我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不是说明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可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他伸手打了自己。
    却不知,这样更让郝贝难受,那三巴掌就像个噩梦一样,伴随了郝贝很长很长时间,那是一种比抽在郝贝自己脸上还要疼的感觉。
    心口疼的厉害,估计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郝贝捂着心口处,两眼一黑倒在了床上。
    闭上眼晴的时候,看到裴靖东眼底的惊慌,似乎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闪过,但她真的没有力气看了,妥妥的闭了眼。
    郁默才刚回办公室,护士站通知,说那位特殊的病人晕倒了。
    郁默赶去的时候,已经有值班医生给郝贝做了检查的,各项指标还算正常,除了心率,心率真的是过快了,越过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水平值。
    郁默跟值班医生做了个交接,然后就问裴靖东刚才是什么情况。
    裴靖东不敢隐瞒,如实说了。
    郁默无语了,因为苏韵那边也有转郝贝的病历过来,所以知道郝贝这就是心理原因。
    给郝贝输的液里加了些安定,又嘱咐裴靖东,尽量不要再刺激她了。
    郝贝睡着了,梦里很不好,眉头是皱着的,看到那片蔚蓝的大海,看到那艘油轮上的女人,那张脸其实是有变化的,郝贝曾在墓地里见过那张脸,很年轻,虽然一本正经的正装照,但女人的嘴角眼底都是笑意,处处都透着一股子俏皮,不难想像,那一定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郝贝的梦里,自己好像会飞,像超人一样,飞上了那艘油轮,可她刚上去,那个女人要走了,郝贝只看到女人的后背,她伸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女人回头,一脸的血……
    郝贝惊的猛然就瞪直了眼,一只粉嫩的小手就跟她眼前脸上舞着呢。
    “一宁啊,别闹妈妈,妈妈睡着了的……”宁馨小小声的在边上说着话,把一宁的小手拿开。
    一宁小嘴巴张着:“麻麻……麻麻……”
    宁馨这才看到郝贝睁眼了,拿了纸巾给她擦额头的汗,并高兴的说:“你可总算是醒了,真吓人的,就这么睡了两天两夜了……再不醒,裴靖东都该把郁默给剁了的。”
    宁馨说的还有些小开心,实在是裴靖东真是几次都差点揍郁默了。
    这会儿就是又去找郁默的了。
    宁馨也才有机会在这儿照顾着郝贝的,这几天宁馨一直都带着一宁在医院里临时腾出来的一个病房里,不过没得到允许见郝贝。
    送宁馨进去的时候,裴靖东就说了,你就呆在里面,我没让你出来,你千万别出来在我跟前晃的,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一直到郝贝昏睡不醒,裴靖东都快把郁默的办公室给踏平了,郁默才给了个建议,就说啊,你们家属多陪她说说话,也许是病人潜意识里不想醒来的。
    那为什么不想醒来,就要问裴先生你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病例,有些人不是生理因素,就是心理因素,就这么一直不醒,时间长了,那身体器官自然就有衰竭,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植物人了。
    郁默嘴也是很贱,说的很严重,说什么植物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活上个十年八年,不好的一年半载的就撑不过去了。
    所以裴靖东才会动用了所能动用的。
    秦立国也来过了,陪着郝贝说过话了,没效果。
    展翼,裴黎曦,裴瑾瑜都来过了,小瑜来了之后,还一直的在边上哭,就这郝贝还是沉睡着。
    最后裴靖东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让宁馨来试试,心说要不行的话,就直接打电话让人去接南华的郝爸爸和郝妈妈来了……
    谁知道郝贝就这个功夫醒了,宁馨笑的可开心了,抱过一宁在边上站着,扶了郝贝起来,替裴一宁说着好话。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贝贝啊,一宁就是你的福星啊对不对啊……”
    郝贝刚做完那样的梦醒来,本来心绪上该是不稳的,便就看到裴一宁的天真可爱的笑脸那一刻,她也跟着笑了出来,咐和着宁馨的话:“是啊,我们一宁就是我的小福星呢。”
    郝贝伸手要想抱一宁,宁馨犹豫了下,还是把一宁给抱起来放到了郝贝的怀里,并说这孩子太好带了,不哭不闹的,给口吃的就成。
    郝贝抱着裴一宁听宁馨的话,心底忽生出一股自豪来,那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是她的孩子,跟她关系也不大的,可听到宁馨夸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自豪感。
    “是啊,我们家闹闹是个好孩子的呢……”夸着小娃儿,一下下亲在小奶娃粉嫩的脸蛋上。
    裴靖东刚才郁默的办公室出来,走到病房门口听到郝贝的声音,心中一喜,推开门,却看到郝贝抱着裴一宁那个稀罕劲儿,就让他蹭的一股子火意蹿上心头!
    那是沈碧城的女儿,跟你郝贝没个屁的关系,你那么稀罕做什么的?
    宁馨先看到裴靖东的,推了下郝贝:“贝贝……”
    郝贝这才注意到裴靖东一样,就那样看了一眼,又被一宁逗笑了,一宁现在的学习能力就特别的强,刚才郝贝亲她来着,她这会儿也同样的亲着郝贝的脸还有手。
    郝贝正笑着呢,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宁瞬间就被裴靖东给抢走了。
    裴靖东的手高举着呢,那模样特别的吓人,郝贝惊的啊的一声,就像是看到了在地窑里阮雄要把她摔下去的情景一样,默默地想原来这样的吓人,心好像都揪成了一块似的。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郁默的一声怒喝:“裴靖东,你还想杀几个人么?你是军人还是土匪啊,杀了一个孩子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么?”
    ------题外话------
    ☆、383:郝贝,再问你一次选他还是选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唯有几道或轻或重的抽气声儿此起彼伏。
    “粑粑……”稚嫩的童音响起时,裴靖东高举的双手一抖,差点没真把裴一宁给摔了的。
    宁馨眼泪啪啪的举着手伸向裴靖东:“把孩子给我,你不想让郝贝养着,我养,我当我闺女一样的养着行吗?求你了……”
    郝贝这才回神,眼圈红红,祈求的看着裴靖东说:“我在山里也曾被那人这样举着,那人要把我扔在一排竖起的钢钉上,那是为猎物准备的刑具,上面还染了刚被拖走的死掉的小野猪,我以为我死定了,是一宁的哭声把那家的女主人吸引了下来,女主人才把我从男主人的手中救了下来。”
    说罢,她哽咽着闭了眼,纤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襟,心如刀绞般的疼着……
    “放下,你把孩子放下!”郁默走进来,大声的呵斥着。
    裴靖东心中那只魔鬼慢慢的缩了回去,理智回拢,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的。
    缓缓的把一宁抱了下来,要交给宁馨,谁知道小一宁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劲的伸着手蹬着腿,往上蹿着,大眼晴里闪烁着单纯的喜悦……
    裴靖东对上这个不知人间疾苦为何物的孩子时,鼻头忽然一酸,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讪讪地开口:“我就是逗孩子玩的。”
    “……”宁馨无语。
    “……”郁默白了他一眼,你刚才那是逗孩子的么?不过这孩子也是抽的了,分不清好坏的。
    裴靖东见他俩这神色,脸上一黑,又把裴一宁举高了,不过这次,没有人再紧张,因为他的神情完全就是放松的,逗孩子玩儿的。
    病房里裴一宁的笑声不断,裴靖东也难得的勾了唇角,只是郝贝的脑门上却是一把汗,不光如如此,身上也是黏黏的一层。
    “你们先出去吧,我给病人做检查。”郁默轻咳了一嗓子开始赶人。
    裴靖东那脸又是一怔,刀尖子一样的眸光盯剜着郁默。
    但郝贝也开口了:“裴靖东,你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宁馨你也去,给一宁能弄粥喝,不能吃带米粒的,得烂糊的。”
    裴靖东纵然不愿,还是点头了,宁馨跟着一起出去的。
    病房里,郝贝趴在病床上让郁默给检查。
    郁默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医用手套往手上戴,一边冷嗤着开口:“你都不问问我那话是什么意思吗?”
    郝贝没吱声,等郁默给她检查完了之后,才扣好衣服坐起来,对上郁默的眼晴问:“郁默,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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