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白了拧着眉头想,这是个病秧子吧,怎么坐这么会儿就晕倒了……
    倒是有个女同学,捡了一个手帕,啧啧称奇:“真的,不信你闻闻……”手帕是在树下捡到的,居然有着紫荆花的香味呢。
    蓝白相间的格子手帕,嵇春看着很是眼熟。
    *
    医院里,袁嘉邈被送进了抢救室,不可能不通知家人,从袁嘉邈的电话里找到了最近联系人的号码给打了过去。
    邰辉接到电话都要哭了,约会约到医院里去了啊?
    这么大的事儿,赶紧通知了袁家人。
    袁老爷子在家里正款待道姑呢,儿子袁文涛就回来了,这半晌不午的,回来干嘛呢?
    “文涛啊,我跟你说……”袁老爷子说话快,叨叨的就说了凤家的人找到了,说不用担心小孙子三十的大坎了。
    “爸,您跟我去下医院。”袁文涛没敢说什么事儿,只说让去医院。
    袁老爷子跟着上了车,这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袁文涛这才说了,袁嘉邈病发,这会儿已经在医院了。
    袁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准。
    得知孙子是在约会时在学校里病发的,袁老爷子这心里别提有多膈应这约会对像了,什么大学老师,都是狗屁,克他孙子的都是不入流的小鬼儿!
    “开什么玩笑,现在你告诉我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病会复发,还会这样严重,病危,狗屁的病危,别跟老子来这套!”袁嘉华一遇上袁嘉邈的事情那就是个暴脾气,揪住医生的领子就想揍人。
    好好的人,怎么一进医院就病危了呢?
    医生也很无奈好不好?
    袁嘉邈有哮喘史,并且春天花粉多的季节,哮喘发作的概率会相对来说高一些的,现在这样谁也没办法的,病危是因为袁嘉邈此时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袁老先生……”
    呼吸内科的主任是认识袁老爷子和袁文涛的,给主治医生使了个眼色,袁嘉华年轻人易冲动,解释不明白,那就给这袁老爷子和袁文涛解释下吧。
    谁知道这袁老爷子更是离谱!
    “快,快,不听他们胡说,把静娴师太接来,接来……”
    这位老爷子是直接就走迷信的路上了。
    袁嘉华是不相信这个的,抚着额觉得爷爷就添乱,小时候就这样,明明袁嘉邈管他叫表舅的,愣生生的长了一辈变成他弟弟,就是迷信来着,现在还这样……
    “爷爷,你别添乱了……”
    “什么叫老子添乱,你懂个屁的!算了我自己回去请……”这就连病房都没进,又往回赶。
    袁文涛倒是细细的问了下袁嘉邈现在的情况,医生也是束手无策,症状就不是特别的好,已经给用过药了,看后面的情况。
    静娴被袁老爷子带进了病房,说是师太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啊,你看……
    虽然袁嘉邈明年才三十岁,但袁老爷子依然相信三十之约,毕竟今天师太来,今天孙子的病就复发,而且医院居然给弄什么病危通知了……
    另一边,医生办公室里,顾竞然看了一眼一身白大掛装扮的凤阳问了句:“你还好吗?”
    凤阳点头,刚才只是从监控上看到了走进袁嘉邈病房里的那个道姑,凤阳的脸就白了几分,顾竞然不得不问了句。
    静娴到了病房,就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的袁嘉邈,有点不懂,不应该啊,原本明年才会……
    这边静娴还在诧异之时,顾竞然便带着凤阳过来了,给袁老爷子做了解释,介绍时说这是国外请来的动植物毒性研究专家,说到名字时,看了一眼凤阳……
    凤阳接话过来:“我叫凤阳,凤是凤凰的凤,阳是阴阳的阳。”
    袁老爷子的眼皮子又跳了两下,这个年纪轻轻的专家,也姓凤,瞄了一眼自己请来的静娴师太,心中不确定的想着,不会是一家子的吧?
    静娴完全就傻眼了,像,太像了,简直就是凤天的翻版,那眉,那眼,那张脸,全都像的……
    凤阳倒是看着静娴便有种莫名的反感,哼,就是有这种江湖道士胡说八道,才坏了玄学的名誉的。
    “袁老爷子,如果听我的,就让这位师太请回吧。”
    袁老爷子自然不允,不管迷信不迷信的,为了孙儿好,自然是要全方位保障的。
    凤阳看了袁嘉邈的情况,又问了下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说是在一所校园里,这会儿正好嵇春也找来了,打听了几家医院才打听到的。
    嵇春算是最了解情况的,就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凤阳点点头,了然的开了几方药,让护士去拿药,并解释着:“这是典型的紫荆花中毒的症状,说来也怪,最近这医院里也是越来越怪了,先前便有植物中毒案子,这会儿又出现一例,呵呵……”
    院长和医护人员也是无奈啊,怎么能连着两天两起这种中毒的案子呢……幸好有这方面的专家啊!
    用了凤阳的药,袁嘉邈很快醒了过来,醒来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当下长舒了口气,他以为自己醒不来了呢!
    袁老爷子指着孙子就嗷嗷的嚷嚷了起来:“谁让你去那破学校的,谁又让你去那劳什子的紫荆树下的啊?相的什么破亲,什么破对像啊!”
    那个被骂破对像的嵇春脸上一片漠然之色,放在口袋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不然她会想冲上去揍人的!
    袁嘉邈低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片没敢说实话。
    这么一通的折腾都到下午了,袁家的人留了年轻一点的袁嘉华夫妇在医院里,其它的也都回去了。
    倒是嵇春见病房里人不多了之后,就开口了:“袁先生,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袁嘉邈这才注意到嵇春还在这儿一样,看了下自家大哥,那就是谈谈呗。
    袁嘉华和妻子退出病房在外面等着。
    嵇春冷眉怒眼的走到袁嘉邈跟前,指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说:“我昨天新买的鞋子,花了一千八,还有这身衣服,也是新买的,花了五千九,还有这头发,昨天新做的,花了两千,总计九千七!”
    袁嘉邈傻眼了,这位大姐跟他说这干嘛,什么意思啊?
    嵇春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那方从同学们手里要过来的蓝白相间的帕子,本来都有心想摔在袁嘉邈的脸上的,但想想刚才那个叫凤阳的医生说的话,强忍着没有付诸行动。
    袁嘉邈的眼晴闪了闪,他妈的,这东西怎么在这女人那儿?
    嵇春冷笑一声:“我是为了约会置办的这一套行头,现在我想肯定不需要了,对吗?袁先生!”
    袁嘉邈耸耸肩:“当然,放心,我会让秘书把九千七百块钱给你送过去的,算作补偿。”当作是对你这个布景的赔偿呗。
    嵇春呵的一声笑了,看着袁嘉邈只觉得这样的人可怜的厉害,穷的只剩下钱了,还犹不自知的。
    “不用,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就留给袁先生你在这儿看病好了,看这儿的病!”嵇春点了点自己脑袋的地方说罢,转身便走。
    都等门关上了,袁嘉邈才回神刚才被骂了,特么的!
    袁嘉华的大嫂听说这姑娘叫嵇春时就想到了,是上次她托朋友给袁嘉邈介绍的对像,这会儿见人出来了,就赶紧迎上来,打算说两句什么时,嵇春却是很火大的开口了:“我想你们应该带他去看脑科!”神经病,脑袋有病,不然怎么会有这故意把自己弄中毒的人呢?
    “我去,她这什么意思啊?说我家老三脑袋有病?”袁家大嫂这么问着自家老公。
    袁嘉华自然也是气得不轻,这样的女的,就不能要,肯定克夫!
    倒是病房里的袁嘉邈,无所谓的笑了笑,守财奴的想着,不用赔钱啊,那自己还省一笔了呢,让自己去看脑科,恩,这个建议不错,他也觉得该看脑科,如若不然,怎么会做这笔赔本的买卖呢?
    另一边袁老爷子回去了之后,继续跟静娴喝茶论佛的,说的大部分也都是袁嘉邈的事儿。
    无奈今天的静娴师太有点点走神。
    袁文涛呢,是把凤阳那句话给记心里去了,回去之后就让秘书去查了,这医院里还有一起植物中毒案件,是什么案件得查出来。
    结果很快出来,袁文涛看着摆在眼前的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中毒者居然是秦立国!
    这个结果对袁文涛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秦立国负责的是什么案子,袁文涛也是一清二楚的,这个事情,他早先的时候就表明过立场,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要牵扯到袁家在里面。
    他们袁家到他这儿,也就是到了顶端了,创业容易守业难,他就守着家里的这点地位盼着儿孙过的好便知足了,所以不屑于去站队,但现在别人似乎就是要把他们袁家也给拽到这个漩涡里去了。
    ……
    又是夜晚的到来,秦立国的情况正在慢慢恢复,但只要一天没有醒来,就说不好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儿。
    现在不过是恢复到了之前的昏迷状态罢了,并不是说就已经好了。
    凤阳在秦立国的病房里悄悄的布了阵法的。
    这个晚上对很多人来说就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郝贝睡着后还是做的那个满是玫瑰花的花海的梦,这次梦里的那张脸是她见过的裴雅的那张脸,可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瞪直了脸,苍白着一张脸,那模样就好像是她见过的电视上演的人到死都不瞑目的那个画面。
    郝贝在梦里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她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或者预示着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拽了她一把,啊啊啊啊——
    她尖叫了起来,像是从天空中掉下来一样的,她直直的摔进了一个客厅里,摔的她很疼,可很快就被眼前的景像给惊住了。
    这是,在家里——家属院的新家里。
    梦中的郝贝喜极而泣,她终于又梦到她爸了,还有那个女子,是母亲丁柔的那张脸。
    她高兴极了,她奔过去,冲着厨房里的人喊着:“爸,妈……”
    厨房里的人回了头,秦立国原本带笑的脸,看到郝贝时就垮了,冲着郝贝吼着:“你出去,出去!”
    “爸,为什么让我出去,我是你们的女儿,妈妈,我是你的女儿,对吗?是你和爸爸的女儿?”
    可是梦中的母亲,只是笑,那样的笑在郝贝看来很假,像个假面人一样的。
    鬼使神差的,郝贝伸手上去抓那女子的脸,揭掉了一层白呼呼的东西,露出一张青面撩牙的脸来……
    “啊啊啊啊啊——”她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还有一道比她还大的尖叫声在她耳边响起。
    郝贝睁眼,借着月光看到了前方一张放大的女子的脸,不是梦中那样的脸,却又让她一怔,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伸手摸了下女子的脸,问:“你是未来,还是过去?”
    她的梦到底是怎么了?
    裴雅伸手摸在郝贝的额头上,喃喃着:“你是不是发烧了啊,还是作噩梦了……”
    郝贝听了这话,怔了下,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记,疼的咧了嘴,这才确定不是在梦里,是她醒来了,可是……
    “我为什么睡在地上?”
    裴雅也好笑的重复了一句:“是啊,你为什么睡在地上呢?”
    裴雅把郝贝给拉了起来,看着郝贝那一头的汗,就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梦了,叫的吓死人的啊!
    郝贝摇头,只说做了个噩梦,不愿多说。
    裴雅哦了一下,让郝贝赶紧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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