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妪,拦下陈归尘!”孟婆大叫一声,道:“陈护法,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遵命!”
    孟老妪应声喊道:“孟姜、孟庸,拦下他们三个!”
    司马貌推了我一把,道:“你先走,稍后我们就来!”
    我被司马貌推得往前赶了两步,然后看见司马貌已经和孟老妪斗在了一起,而白雪也伸手拦着孟姜和孟庸。
    白雪的本事不弱,可是对手却是两个,孟姜和孟庸虽然是被陈护法一招就制住过,但陈护法的本事毕竟是太高了!孟姜和孟庸的道行,完全也属于中等往上。
    三个女的一交上手,顷刻间,就胜负已分,白雪处处落在下风,转瞬间已经是险象环生。
    我看在眼中,深知不出十招,白雪必定落败!
    司马貌和孟老妪的相斗,倒是毫无悬念,司马貌略高一筹,急切间虽然不能将孟老妪击败,可是却怎么都不会有危险。
    孟老妪也是仗着在孟婆店中的地利,一时能侥幸维持下去罢了。
    再看陈护法那边,和孟婆纠缠在一起,已然是分不出谁是谁了,但见两团光影交错,倏忽而变,快的根本就分辨不清!
    看清形势之后,我飞身而起,手中摸出铁口令来,先朝着孟姜的脑后拍去!
    铁口令,在阳间的时候,专一是用来召唤鬼祟的,因其是雷击枣木所致,又被麻衣陈家的前辈们加持了法力,所以克制鬼祟有奇效!
    我一向少用,是因其只有一块,要倍加珍惜。
    而此时此刻,我身上已经没了判官勾魂笔,用皂白相笔恐怕会伤了孟姜、孟庸的鬼命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不管眼前这个孟婆是真是假,都不能跟孟婆结下死仇!
    所以,不能用皂白相笔,那就只能先借铁口令出手了!
    这一出手,我才发觉,钟馗对我的相助真是让我的道行有了质的飞跃!
    速度较之从前,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转瞬间,我已经到了孟姜的身后,那孟庸和孟姜是一前一后围着白雪缠打的,三个女子相斗,煞是好看,也煞是凶残,形象简直是都毁于一旦!
    我从孟姜背后突袭,孟姜毫无察觉,孟庸却是一眼看见了,当即尖声叫道:“姜姐,小心身后!”
    孟庸不喊这一声也倒罢了,我至多是把铁口令拍在孟姜的后脑勺上,打晕了她,不伤及她的形容孟庸喊了一声后,孟姜就扭过头来看了,我这一下铁口令,登时敲在了孟姜的脑门上!
    “啪”的一声脆响,我清楚的看见了孟姜的脑门上被我砸出了一个印子就像是盖了个章一样铁口令上毕竟刻着字迹呢!
    “倒!”
    我于心不忍的喝了一声。
    那孟姜应声而倒。
    连“哼”都没有哼出来。
    这就是铁口令的威力!
    击倒了孟姜,我又看向孟庸,孟庸见我这般“本事高强”,脸色一变,就要抽身而逃,我早飞步赶上,朝着孟庸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口中又是喝道:“倒!”
    孟庸也应声而倒。
    白雪大喜,上前又踹了孟庸一脚,道:“长这么漂亮干嘛!陈归尘,你有这么好使的法器,怎么早不拿出来用?砸砸砸,把他们统统都砸倒!”
    我心疼的把铁口令擦了擦,然后放回到口袋里,道:“这是麻衣陈家祖传的宝贝,你以为是砸核桃的砖头啊,随便就砸砸砸?!那也得能砸中他们啊也就是能欺负一下本事不如我的咱们两个先走吧!”
    “好!”白雪也回头看了一眼,陈护法和孟婆那边,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司马貌那里,又没有危险,不趁着这时候跑,更待何时?
    于是我和白雪飞速朝着孟婆店的出口而去。
    只要我能跑得了,那么孟婆也就没有再和陈护法打下去的必要了。
    眼看我们两个就要出得门去,却突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哼,竟似是陈护法的。
    第五十七章 神相杏黄旗
    我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陈护法和孟婆的身子早已经分了开来,陈护法捂着胸口,面色惨淡的站在那里,孟婆一动不动,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楚她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陈护法!”白雪大叫一声,又扭头跑了回去,我也是大惊失色,跟着要过去。
    陈护法却一摆手,喝道:“我没事!”
    我和白雪又站住了。
    “你,你真的舍得下手伤我?”陈护法看着孟婆,喃喃说道,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也满是伤怀和凄凉。
    “我已经说过,不再让你逼我了。”孟婆道:“看在五王爷的面上,我不取你的命,你好自为之吧!”
    “居然还是看在五王爷的面上……”陈护法苦笑了起来:“难道我自己,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孟婆尚未说话
    “哎呀!”
    又是一声惨呼传来,我们都循声去看时,早见孟老妪被司马貌一掌打翻,躺在地上,哎哎呀呀的,却老实了。
    如此一来,场中便只剩下孟婆一个敌手了。
    可是就这一个敌手,我们却全都感觉无能为力。
    司马貌看着陈护法,目光中完全是询问的意思,就算他不说话,我们也都能看得出他是在问:“现在怎么办?”
    “陈护法,她肯定不是孟婆!如果是孟婆,怎么会出手伤你?”白雪突然叫道:“你要尽全力出手啊!不能一味相让!”
    “她是孟姑娘。”陈护法道:“之前我还有所怀疑,可是现在我不怀疑了。”
    “为什么?”我诧异道。
    陈护法道:“因为她手里有孟婆碗。阴阳两界,独一无二,只有孟姑娘才会有的孟婆碗。那孟婆碗的真假,我是能分辨出来的她就是用孟婆碗伤了我的。”
    “孟婆碗?”我愣了一下。
    “就是这个!”
    孟婆喝了一声,忽然转身,手一抛,只见一口钵盂也似的金碗凌空旋转而来,巴掌大小的碗口,竟然越变越大,而且是朝我覆盖而来!
    泰山压顶似的巨大威压,从空中传来,我情知不妙,抽身要逃,那金碗之中,早迸发出万道金光,将我完完全全笼罩在内!
    这金光照在我身,瞬间便将我一身的力气全都消融殆尽!
    不要说跳出去了,就连走步的力气都没了!
    我想拿出来阴阳镜,可是手也完全不听使唤!
    我的眼睛,也全都被那金光给刺的张不开了。
    我命休矣!
    我在心中悲呼一声!
    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一道人影倏忽而现,挡在我身前!
    我隐隐约约看见他伸手向空中一举,刹那间只听“咚”的一声巨响!
    我的两只耳朵在刹那间几乎尽废!
    整个大脑都“嗡嗡”乱响,胀痛难当。
    可是我知道,我没有死。
    如果死了,就不会有这些感触了!
    我不但没有死,而且渐渐的,耳朵也恢复了听觉,眼睛也恢复了视觉,万道金光,一道也不见了,泰山压顶的威势,一丝也没有了,我死里逃生,汗流浃背!
    我忍不住抬头往上去看,空中哪里还有那金碗?
    没看见金碗,我却看见了陈护法站在我身前!
    刚才那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就是陈护法!
    我往他手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他手中正举着一杆旗幡!
    那旗,长在一尺八寸左右,玄黄色泽,五行乃土,金杆金身,上书一个大大的“相”字!
    旗杆上首,隆隆鼓起,仿佛是一个锤子!
    刚才我隐隐约约看见陈护法伸手往上,然后就传来一声“咚”的巨响,想必就是这旗杆戳中了那孟婆碗!
    再看孟婆,站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手中托着一物,正是那孟婆碗!
    “好你个姓陈的!”孟婆瞪着陈护法,眼中几乎要冒出火光来,道:“你隐藏之深,居然一至于斯!神相杏黄旗居然也在你的手上!”
    “看来你是真要取了陈归尘的性命!”陈护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那孟婆碗,法力无边,就算是入圣的修为,也挡不住天降于身,你居然施加在陈归尘的身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善心呢?!你的佛心呢?!”
    “我出手自然有轻有重!”孟婆道:“难道还用你来教?别以为你手中有了神相杏黄旗,我就怕了你!”
    “我不是要你怕我,而是要你收手!”陈护法道:“这神相杏黄旗,是昔年我家远祖陈义山祭炼一甲子的宝物!集天地之灵气,收日月之精华,合五行之要,立于中土!大相无边!小心打碎你那金碗!那是你修持的宝器,若是被我打碎了,恐怕有损你的修行根基,到那时候,可就怪不得我了!”
    “是吗?”孟婆冷笑一声,道:“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孟婆修持无数岁月的金碗厉害,还是那第一人神相练就的破旗幡子霸道?!”
    说话间,孟婆手腕一翻,握着金碗,横在空中,碗口陡然朝向我们,又是万道金光打来!
    陈护法也将神相杏黄旗一展,那旗帜无风自扬,也有万道金光飞出,映着那孟婆的脸,一时间竟显得面目可憎!
    “你们走吧!”陈护法叫道:“她如今过不去我这面杏黄旗!”
    司马貌、白雪和我眼看孟婆和陈护法斗法,一时间难解难分,也分不出胜负来,陈护法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便都把心放下了。
    只要我们走了,陈护法应当有本事安然脱身。
    那孟婆听见陈护法这么说,气的咬牙切齿,却偏偏不能立即分身。
    她的孟婆碗被杏黄旗所挡,根本无法须臾离开。
    只是略停得片刻功夫,那孟婆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刹那间,只见那金碗中迸发出来的光芒更盛!
    杏黄旗中的光彩也更加灿烂!
    可是,孟婆的身子却一点一点往前挪动,陈护法的身子却在一点一点往后而退。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陈护法的脸,渐渐变得青红不定!
    我慌忙拉住司马貌和白雪,道:“你们快看陈护法的脸!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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