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如此的他,接着上前一步,行至他的身后,抬手,覆上他的太阳穴,轻揉着。
    顾叶峰一怔,猛然睁开双眸,抬头,便对上她清冷的凤眸,他又是片刻的沉默,接着缓缓合上双眸,感受着那指尖的温度。
    凤傲天低头,顺势便看到了浴桶内的美景,她嘴角一勾,“嗯,身材不错。”
    顾叶峰听着凤傲天的话,连忙抬手,将身前挡住,低骂道,“流氓!”
    “爷是流氓,那你还不是喜欢爷这个流氓。”凤傲天俯身,在他的耳畔喷洒着热气。
    引得顾叶峰一阵颤栗,连忙躲开,侧着身子看着她,“皇上,这大半夜的,您不陪那位风流俊逸的邢公子,跑来臣这处做什么。”
    凤傲天看着他,啧啧了两声,“看来醋性还不小。”
    “臣不敢。”顾叶峰径自回道,“臣多有不便,便不送皇上了。”
    凤傲天看着他扭着身子,似是在赌气,她低笑一声,斜靠在屏风一侧,说道,“既然有人不欢迎爷,那爷便走了。”
    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
    顾叶峰抬眸,便看到凤傲天已经离开,他靠在浴桶内,拍打着水,低声道,“自古帝王皆薄幸,还真是说的不错。”
    “你说爷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便看到凤傲天去而复返。
    顾叶峰抬眸,看着她,“皇上怎得还在?”
    凤傲天挑眉,“你让爷走,爷便走,爷的颜面何存?”
    顾叶峰又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还真是狡猾。”
    凤傲天不禁幽幽地叹着气,“爷在你心中还真是独特,不是流氓,就是薄幸之人,更是狡猾之人?”
    顾叶峰仰头,“何止如此,还是个喜新厌旧,处处留情的登徒子。”
    凤傲天听着顾叶峰的抱怨,怎么听怎么像是闺中怨妇抱怨的话语,她又是一阵好笑,“你何时变得如此幽怨了?”
    顾叶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个适才说的那些话,尴尬地冷哼一声,垂首,遮挡着胸前,看着她,“皇上,请先出去,臣还在沐浴。”
    凤傲天接着上前,“有何害羞的,你身上哪一处爷没见过。”
    她说着,不紧不慢地上前,顺便,便将顾叶峰自浴桶内捞了出来,就那样光着身子抱在怀中,走出了屏风,将身侧的常服一扯,盖在他的身上,向床榻走去。
    顾叶峰被凤傲天如此地举动吓了一跳,难免有些不习惯,待他被放在床榻上时,他连忙扯起锦被,将自个的身子盖好,面带羞涩,“皇上,您转过身去,臣要穿衣服。”
    凤傲天接着躺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反正,待会还是要……倒不如不穿。”
    她的话语甚是轻佻,顾叶峰听着脸色更是泛红,连忙扭着头不去看她。
    凤傲天见他当真害羞了,扬声一笑,接着抬手,将锦被一扯,他便身无寸缕的让她看了去。
    他看着她,“臣是不是很丑?”
    他想起自个的那双腿,因为常年未走路,比起寻常人的腿,看着甚是丑陋。
    凤傲天将身侧的常服拿了过来,亲自为他穿上,低头,轻抚着他的双腿,顾叶峰摇着头,“皇上,很丑。”
    凤傲天看着他,“双腿可有感觉?”
    “没有。”顾叶峰摇着头,抓紧锦被,闭着双眸。
    凤傲天看着他的双腿,经脉完好无损,并未天生,那么便是人为,应当是中毒的征兆,那么到底是何人呢?
    想着他不过三岁的年纪,这十几年来,却伴随着轮椅,他内心是该多自卑?
    她掌心凝聚着内力,指尖划过他的膝盖,顾叶峰突然感觉到他的右腿有针刺般的疼痛,忍不住地叫出声来,“啊……好疼……”
    凤傲天眸光一闪,“疼?”
    “嗯,很疼。”顾叶峰睁开双眸,看着自个的腿,不可置信,这双腿,这些年来,不论他如何折磨,也从来不会有知觉,可是,今儿个,他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疼痛。
    凤傲天接着又渡入内力,那钻心的疼痛延伸至他的四肢百骸,他突然脸色发青,嘴角溢出鲜血。
    凤傲天连忙收起掌风,看着他,“爷瞧瞧。”
    顾叶峰抬手,握着她的手,“臣从未感觉到这般的疼痛。”
    凤傲天抽出锦帕,擦着他嘴角的血迹,接着收起,这上面的血迹呈暗黑色,相必是毒,她要拿去让酒公公瞧瞧。
    顾叶峰看着她,“皇上,臣的腿……”
    “中毒。”凤傲天看着他,如实应道。
    “中毒?”顾叶峰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不是天生疾病吗?”
    凤傲天要着头,“的确是中毒,只是这种毒不易察觉,一般的太医,郎中只能查出标,而寻不到根。”
    顾叶峰显然第一次听到自个的腿不是天生残疾,而是中毒,他看着她,“那可有解?”
    凤傲天躺在他的身侧,将他揽入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此刻拨动的情绪,“现在还不知。”
    顾叶峰靠在她的怀中,便觉得安心,忍不住地抬起双手,环上她的腰际,“皇上,若是臣一辈子都以轮椅相伴,皇上会嫌弃臣吗?”
    凤傲天低头,轻抚着他俊朗的容颜,那双清澈的双眸,映着她的容颜,他眼眸中的期盼与担忧,她尽收眼底。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告诉他,低头,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噬咬着,那适才穿好的常服,如今,已经被褪去。
    顾叶峰闭着双眸,感受着她的柔情,他整个人似乎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暖阳中,他知晓,自个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凤傲天看着他,“爷从不知晓,你还会胡思乱想。”
    顾叶峰靠在她的怀中,“皇上身边的人,各个出类拔萃,身姿俊逸,灼灼其华,而臣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凤傲天勾起他的下颚,“在爷的心中,你是独立的,特别的存在,那便够了。”
    顾叶峰低笑一声,“臣怎么就栽在皇上的手中了。”
    凤傲天听着他话中的无奈,还有着淡淡的暖意,她勾唇浅笑,“命中注定。”
    顾叶峰剑眉微挑,笑得更大声,“臣很庆幸。”
    凤傲天搂着他,“睡吧,折腾了一夜。”
    顾叶峰微微点头,嘴角挂着笑意,合眼睡去。
    凤傲天亦是缓缓闭上双眸,安然睡去。
    猫公公等了一夜,凤傲天都未回来,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备好的汤药端了进来,便看到魂飞身落下。
    “怎么了?”猫公公看着魂,尖声问道。
    “冷沛涵寻到了。”魂看着猫公公,接着说道。
    猫公公看着魂的神色,似乎不妙,“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魂如实回道。
    “活着,便带过来。”猫公公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又觉得魂的神色奇怪,接着问道,“难道她出事了?”
    “嗯。”魂点头道,“昨夜,有人去偷女婴,属下等便带着人去追,结果,发现头女婴的人便是冷沛涵。”
    猫公公惊叫道,“什么?怎么可能是她?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用得着洒家亲自动手。”
    魂也觉得不可思议,想着冷沛涵的武功怎么会突飞猛进,而且,似乎还带着一股邪气,他看着猫公公说道,“确实是她,不过,她的武功很高强。”
    猫公公冷笑一声,“难道这冷沛涵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再说了,她偷女婴做什么?”
    “这……属下昨夜与她交手,觉得她的武功甚是阴狠,不过,后来还是被她逃脱了,索性,属下将女婴抢了回来。”魂接着说道。
    “还真是让洒家吃惊了不少。”猫公公抽出绢帕,掩着嘴角说道。
    邢无云被猫公公吵醒,抬眸,便看到身旁空空如也,想来,她昨夜并未在这处留宿,他眸光闪过一抹嗤笑,接着起身,扶着有些泛疼的额头,走了出来。
    猫公公看着邢无云,连忙后退了几步,接着问道,“你酒醒了?”
    “嗯。”邢无云点头道。
    猫公公这才虚惊一场地拍着胸口,接着将一侧的醒酒汤端给他,“将这个喝了。”
    邢无云抬眸,看着猫公公,觉得他有些奇怪,接着端过醒酒汤,喝了下去,看着他,“皇上呢?”
    “应当在顾叶峰那处。”猫公公淡淡地说道,看着身侧的魂,“她昨夜未得逞,今夜必定还会行动。”
    “属下也如此觉得。”魂接着回道。
    凤傲天推着顾叶峰行至帝寝殿,便看到魂与猫公公,“怎么了?”
    猫公公上前,看着凤傲天,连忙说道,“主子,您可知偷走女婴的人是谁?”
    凤傲天看着猫公公都一脸惊讶之色,想着此人必定是最不可能之人,而且,还是他们熟悉之人,接着说道,“冷沛涵?”
    “主子,您太聪明了。”猫公公拍着双手,惊呼道,接着说道,“冷沛涵的武功大增,连魂都失手了。”
    凤傲天转眸,看着魂,“当真看清楚是她?”
    “属下与她交过手,她的武功甚是阴狠,她的确是冷沛涵。”魂如实回道。
    “她怎么可能突然武功大增呢?”凤傲天有些不解道。
    一侧的邢无云接着上前,抬手,将凤傲天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似乎在表示着昨儿个她再一次让自个独守空房的不满。
    凤傲天低笑一声,想着他何时如此在意了,任由着他揽着。
    顾叶峰抬眸,看着凤傲天与邢无云的眼神交汇,接着垂眸,不再多想。
    “臣觉得此事可以问问流星。”邢无云看着此刻躺在软榻上睡得正酣的流星,接着转眸,看着凤傲天。
    凤傲天点头道,接着上前,将流星自软榻上拎了起来,“流星,醒醒。”
    流星被凤傲天拎在半空中,双脚腾空,着实有些不舒服,嘴角的口水未干,他忍不住地吸溜着,抬起手,揉着惺忪的双眸,待看向是凤傲天,有些不满地嘟着嘴角,“圣主,流星还未睡饱。”
    “回答完问题再睡。”凤傲天看着他这幅可怜模样,知晓他的确还未睡醒,扰人清梦,的确不好,不过如今情况紧迫。
    “嗯。”流星蔫蔫地点着头,凤傲天将他松开,他便倒在软榻上,硬撑着脑袋。
    凤傲天接着坐在他的身侧,“你说,一个人突然武功大增,而且,还偷女婴,是为了什么?”
    流星费力地睁着已经黏在一起的双眼,努力了几次,最终还是失败了,索性闭着眼,稚嫩的声音响起,“圣主可还记得雨国的灵族?”
    “嗯,自然知晓,你还被灵族打伤。”凤傲天点头道,此事,她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定当会百倍讨回来。
    流星接着说道,“灵族在千年前,有过一次内乱,与当年的‘无邪门’相似,有正便有谢,当年的灵族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变,如今在雨国的乃是灵族的正气,而千年前,有一股邪恶之气衍生,专门以吸食女婴的精元来修炼灵气,后来,被灵族正气所灭。”
    “你的意思是,如今吸食女婴的乃是灵族的人?”凤傲天想着灵族的人怎会跑到凤栖国为非作歹,难道不是在雨国吗?
    “乃是灵族邪气之人。”流星说罢,便昏昏欲睡。
    凤傲天看着流星,思忖着,若是邪气之人,那么,为何会与冷沛涵有关系,她不可能是灵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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