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其实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伤,在海上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于孝天费劲巴拉的为他们清创疗伤,很大程度上可以拯救他们的性命。
    刘老六昨天因为清创的时候太疼,破口大骂了于孝天好长时间,而且还大骂于孝天是个兽医,但是事情过后刘老六还是好一番给于孝天赔了一番不是,于孝天很大度的一笑了之,他也很清楚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他那么粗暴的处理伤口,会给伤者带来多大的痛苦,换做他的话,估摸着当场就把动手的人给踹飞出去了。
    不过经过于孝天这番清理,他所用的办法还是比较有效的,第二天之后,三个人的伤情便都有所缓解,只有赵四一个人可能因为身体虚弱,导致伤口情况不太好,有点发烧之外,韩显和刘老六都没有发烧起热,伤口也没有出现严重感染的情况,今后只要注意伤口卫生,估摸着问题便不会太大,这让刘老六和韩显对于孝天很是感激,这一天来,对于孝天更是尊重了许多。
    刘老六因为伤在屁股上,赵四因为伤在大腿上,行动都有些不便,但是韩显主要伤口在上半身,肋下的伤口裹上之后,便可以行走zi you,只是左臂无法随便动,已经可以多少为船上做点事了,考虑到船上人手比较紧的情况,于是于孝天便让韩显和赵四二人在船上替换着留在船首位置,充当临时性的瞭望手。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船上的人再一次看到了天际边缘的海岸线,于是所有人都稍稍轻松了一些。
    也就在这个时候,冯疤瘌终于忍不住要朝于孝天发难了,在船只顺风前进的时候,冯疤瘌开始在船上张罗着招呼船上的几个人,说是要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于孝天心中冷笑着走到了他们近前,看看冯疤瘌能演一出什么好戏给他看。
    冯疤瘌装腔作势的把船上的人招呼到了船尾,但是没有包括韩显和赵四二人,外强中干的对众人说道:“诸位!现在船上的状况俺冯成(冯疤瘌)也不用多说了,大家伙都睁着俩眼看着呢!眼下东家已经不在了,咱们不是东家请来的便是东家的家人亲戚,总该拿个章程出来,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眼巴前虽然船上人不多,可是也总得有个人说话算数不是?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好歹要有个人出来主事!你们说是不是呀?
    再说了,船上带的水也不多了,也该找个地方靠岸歇歇,给船上补点水才行,要不然的话,咱们船上剩下的这点水,根本撑不到回去!”
    他的话说到这里,于是扫了于孝天一眼,见于孝天抱着膀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要发飙的意思,于是便接着望向了船上的其他人。
    李矬子似乎已经跟着冯疤瘌达成了一致,听罢了冯疤瘌的话之后,立即便点着头连连称是,还不时的偷眼小心的眇于孝天一眼,开口道:“冯成兄弟说的在理儿!这次咱们出来,事情闹到这等地步,咱们总是要拿出个办法不是?该怎么办也总是要有个人出来做主!”
    而那个充当临时舵工的缭手胡成这个时候态度也显得十分暧昧,连连点头,却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他也是赞同冯疤瘌的建议的。
    只有那个刘通听罢了冯疤瘌的话之后表现的有点异常,这个时候船上只有他是刘船东的亲戚,虽然是个远亲,总还是挂边亲戚,冯疤瘌今天提出来这件事,摆明了是想要扶他出来和于孝天对抗,可是没想到的是刘通却默默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刘老六这个时候扶着船舷,站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冯疤瘌,你打得什么主意,干脆就明说了罢了!但是靠岸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冯疤瘌深吸一口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厮是外强中干的货,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说道:“我说刘老六,这就是你不对了!这船是刘家的,现如今刘掌柜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这船却还是刘家的,这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眼下这趟买卖没了掌柜的肯定是做不成了,要俺说咱们就该把船驶回去,将船货交给刘家人,让刘掌柜的家人进行处置才对!你是刘掌柜雇请来的,回去之后该找掌柜家结工钱,就结你的工钱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也该是刘掌柜家人说了算!大家伙说是不是?
    再有这船上刘掌柜不在了,可是刘通乃是刘掌柜的叔伯弟兄,谁还能比他更有说话的分量?依我看现在大家伙还是听刘通的吩咐好了!”
    不等冯疤瘌把话说完,刘老六便不答应了,冷笑着哼了一声道:“冯疤瘌!老子明白你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也不想想看,你不过就是刘家的一条狗罢了!现如今掌柜的死了,你即便是把这船给带回去,刘家又能给你什么好处?难不成能脱了你的奴籍,把这条船送给你不成?”
    冯疤瘌脸色一紧,瞪着刘老六骂道:“刘老六!俺早就看出来,你这个老混蛋不是个好东西,这两年你在船上,装的倒像是好人一个,现在俺算是看出来了,你他娘的根本就是在打这条船还有船上的货的主意!
    告诉你,俺是刘家的人又咋了?这船这货都是刘家的,这儿由不得你当家!识相的你还是老实点,回去之后老子在刘家替你美言几句,多给你结点工钱,你该去哪儿养老就去哪儿养老去!要不然的话,没你好处!”
    于孝天默默的在心里面冷笑着看着冯狗子在那儿跟刘老六争吵,但是却一直没有说话,连手都没有放到腰间的刀柄上。
    倒是他看到冯疤瘌悄悄的把一只手伸到了背后,腰里面似乎掖了把什么家伙,另外李矬子似乎也在一旁的杂物堆里面,藏了家伙,一直在偷眼朝一边扫,眼神游离,脸上紧张的表情,早已经将他出卖。
    甚至连胡成的目光也不时的朝一边扫,同样显得十分紧张,船上的气氛这一刻立即便开始绷紧,像是只要有一颗火星,便会立即引爆一般。
    “冯疤瘌!你少在这儿装!别装的你对刘家如何忠心!你小子惦记的不就是刘家的行姓李的那个小丫鬟吗?你不过是想要借着把船送回去,能讨了那个小丫鬟当你老婆罢了!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
    姓刘的对大家伙怎么样,大家心里面都有本帐,这两年他动辄便找茬克扣大家伙的工钱,还常常拖欠着工钱不给,谁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大家伙屁股都不干净,他心知肚明,不过是想利用这个,让大家伙给他白干罢了!
    咱们冒着随时都可能会喂鱼的风险,累死累活的给他干活,他倒是在船上好吃好喝,瞧瞧他给咱们吃的什么东西?老子早就不想给他干了,现如今这船要不是于兄弟拼了命,打退了海盗,才让这条船和咱们保全了下来,这船这货连带着你们几个的小命,没他的话,早就是海盗的了!还由得你在这儿张狂?
    说白了,这会儿大家伙能活着站在这儿喘气儿!这都是拜于兄弟所赐,现在依俺看,大家伙就都该听他的!刘通!你来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老六忽然间扭头指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刘通叫道。
    随着刘老六的话音落地,冯疤瘌和李矬子、胡成都立即扭头望向了刘通,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刘通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的抬起头,朝着于孝天看了一眼,又扫视了船上其他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冯疤瘌的身上,可是没成想他忽然呲开满口白牙,对冯疤瘌冷笑了一声:“冯疤瘌!你这条狗!这会儿认老子是刘掌柜的亲戚了?可是在此之前呢?刘掌柜可曾把俺当半点亲戚看待了?连你他娘的都敢欺负老子,现在想起来把老子是刘本堂的亲戚了?想把老子给抬出来替你顶缸?我呸!”
    冯疤瘌脸上跟挨了一拳一般,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先是一脸的迷茫,接着便是震惊和愤怒,进而又变成了恐惧,脸皮也变成了猪肝色,一只手指着刘通叫道:“刘通!咱们昨晚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他们俩吗?你……你……你怎么……?”
    刘通摇摇头道:“你这条狗还真是不开眼呀!把船和货都弄回去,对老子又有什么好处?掌柜的从来没把老子当亲戚看,倒是把老子当下人般看待,你以为老子会跟他一条心吗?
    其实你们不知道,老子为什么要来给他帮忙跑船!
    今天老子不妨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大概根本不知道,那刘本堂(刘掌柜)其实乃是俺刘通的仇人!想当年他趁着俺爹有病,暗中让人借高利贷给俺,后来又指使郎中骗了俺的钱,又害死俺爹,让人暗中谋夺了安家的田产!
    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后来老子事后便察觉事情不对头,后来俺们家的几十亩好田,居然转到了他的手里,那个时候俺便起了疑心,于是用了整整大半年的工夫,才找到了那个假冒的行脚郎中,待俺把他打了个半死,那个郎中这才一五一十的把那件事告诉了俺!从那天起,老子便一直找机会,要报这个杀父之仇!
    他做那件事的时候,可曾把老子当过他的亲戚?你让老子给你帮忙,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只可惜老子没找到机会,报这个仇,倒是让这个老小子先死在了海贼的手中!可惜呀!这都是报应,他刘本堂死的不怨!
    前天要不是于兄舍命相救的话,咱们估摸着也早死在海贼手里了,而你冯疤瘌不思报恩也罢,居然还想要让俺挑头,带着你等害了于兄,今儿个俺告诉你冯疤瘌,你他娘的就别再打主意了!这船老子肯定不会帮你再给刘本堂送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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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图穷匕见1
    于孝天一直抱着膀子,一副事不关己看笑话的架势,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幕闹剧,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可是心里面却暗道: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够复杂的,就这么几个人,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的故事,这刘掌柜真是作孽,死的真不算是冤枉,可谓是该死的很!为了几十亩良田,居然能对亲戚都干出这样的缺德事,他的死还真是报应不爽呀!
    他扭头看了看刘老六,刘老六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对刘通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赞许,于孝天这才明白,刘老六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偷偷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让冯疤瘌只管在船上蹦跶,原来他早就知道,刘通压根就不是刘掌柜的人!这家伙还当真是个老滑头!
    冯疤瘌真是打死他都没想到,他折腾了一晚上,谋划的事情居然会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原本他寄以厚望,想要让刘通出头带着他们对付于孝天,可是没成想刘通居然压根就没站在他这边,居然背后还跟刘掌柜有这样的大仇,这次事情麻烦大了。
    于是他赶紧朝李矬子和胡成望去,这个时候李矬子和胡成到了这会儿也都意识到事情已经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了,假如像昨天晚上冯疤瘌说的那样,他们四个人结成伙来对付于孝天的话,估摸着还有点胜算,毕竟刘老六虽然帮着于孝天,但是这会儿却身上有伤,不足为虑。
    另外两个归服于孝天的海贼,这会儿也都各个带伤,同样也起不到作用,于孝天即便是凶悍,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势众,一旦翻脸的话,一拥而上即便是杀不了于孝天,起码也能把于孝天逼得跳海逃走,剩下个刘老六和两个受伤的海贼,便只能任凭他们宰割了!
    可是眼下原以为早已说好的刘通,却突然间对冯疤瘌翻了脸,而且让他们也没有想到的是刘通虽说跟刘掌柜是挂边亲戚,可是居然还跟刘掌柜暗中有这么一个杀父之仇,这一下麻烦大了,刘通肯定是不可能帮着他们了,看架势还会帮着刘老六和于孝天,那么……?两个人都顿时不敢接着朝下想了。
    李矬子本来就是小人,见风使舵这种事对他来说最是拿手,眼珠一转于是便立即抬起双手一边朝旁边挪,以使得他躲得离冯疤瘌远一点,一边说道:“这事儿俺看还是听六叔的好了!咱们的命是于兄弟救得,这船该怎么办,俺看还是于兄弟说了算吧!”
    而胡成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打酱油的货色,昨天晚上冯疤瘌找他说要对付于孝天的时候,他便没有当场同意,只是表示如果他们几个干的话,他也愿意帮忙,现在眼看情势不对头,自然也不会再帮着冯疤瘌对付于孝天了,于是也赶紧退开,双手摇着说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俺听老六的!”
    于孝天深深的叹了口气,从昨天他动手杀人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想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心慈手软是不成的,既然昨天他已经杀人了,那么他就不在乎多杀一个,这世道是弱肉强食,冯疤瘌想要谋夺船只的控制权,一旦成功的话,那么他轻则会被丢下船去,重则搞不好当场便会被冯疤瘌置于死地,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纷争问题,而是一件你死我活的事情。
    于是他也不再心存什么怜悯,将手放在了腰刀的刀柄上,缓缓的将腰刀拔了出来,好整以暇的用手指试了试刀口的锋利程度,然后抬起头望着冯疤瘌说道:“冯疤瘌!说说刚才你的打算吧!是不是想要联手他们几个,对付老子?想把老子杀了,然后连六叔也一起对付?”
    冯疤瘌这会儿慌了神,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即便是头猪也明白他的企图已经破产,接下来恐怕于孝天不会轻易饶过他了!于是他一步步的后退着,带着满脸的惊惧神色,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小的没有那么想!小的不过只是想要把船给送回掌柜家!并无要害于大哥你的意思!您千万别误会,小的真没有想要拿你怎么样!您千万别误会呀!”
    于孝天缓缓的迈开步子,手中的刀垂了下去,刀尖抵在船板上,划出一道木痕,一步步的朝着冯疤瘌逼了过去,船上这会儿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于孝天的身上,就连刚才远远看着的韩显,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到的一把单刀,走到了于孝天的背后,两眼喷火的死死盯着冯疤瘌。
    于孝天他每迈出一步,都会在船板上发出一下脚步声,这脚步声还有刀尖划过船板的声音,如同催命鼓的鼓点声一般,重重的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令人产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冯疤瘌惊乱的在于孝天的紧逼下一步步的不停的后退着,一直退到了船尾的船舷边,被船舷挡住,再退的话他就要翻落在大海里面了,直到这个时候,退无可退的他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于孝天的脸上满脸的杀意,逼到了冯疤瘌的近前站定了双脚:“冯疤瘌!我知道你不服我,昨天晚上便在船上开始串联刘通、李矬子、胡成三个,许他们厚利,想要联手对付我,你还当我是聋子哑巴吗?真看不到、听不到你在船上干什么吗?
    前几天你是怎么对待我的?老子已经既往不咎,放你一马了!再加上前天老子还救了你的性命,现在你倒好,非但不思报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反过来要我的命!本来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了,但是你这混账东西,却非要逼着老子跟你算算总账!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自己跳下海,能不能游到陆上看你自己的造化和本事!第二条,你找把刀,跟我单挑,生死有命,你杀了我,这船就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要是我杀了你的话,你自己就认命好了!你自己选吧!”
    冯疤瘌嘴角抽抽着,一脸的哭相,不由自主的扭头看看茫茫大海,却发现这会儿船只在他的授意下,胡成操舵驶离了海岸线,这会儿根本已经看不到陆地,但是他们跑海的都知道,从这里到海边起码有几十里远,他冯疤瘌虽然也会水,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水性如何,三五里远的话,他还勉强凑合,但是几十里远的话,他肯定游不到海边,铁定会被淹死在大海之中。
    而且昨天他也看到了海里面有数不清的鲨鱼,那些群鲨昨日撕扯争抢吞噬人尸的场面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让他跳海跟杀了他无异,他怎么也不敢这会儿跳到海里面,于孝天让他跳海,根本就是逼他死。
    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船板上,咚咚咚的对于孝天磕起了响头,一边还猛抽自己的嘴巴,哭嚎道:“于大哥!于大哥!于大爷!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这船你们要,就拿去好了!小的不过就是刘掌柜家的一条狗,根本犯不着管这事儿!是小的吃猪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小的今后愿做您的一条狗,您就放过小的这次吧!……”
    于孝天低头看着磕头如捣蒜一般的冯疤瘌,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冯疤瘌是个标准的小人,一旦见势不妙,认他当爷爷都无所谓,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正是他立威的时候,冯疤瘌是船上的最不稳定的因素,如果留着他的话,保不准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现在根本容不得他心慈手软,于是他眼中寒光一闪,心肠顿时变得冷硬了起来。
    于是他绷着脸摇了摇头:“该给你的机会,我早就给你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废话少说,还是那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
    冯疤瘌听罢了于孝天的话之后,心中顿时彻底绝望,知道今天他恐怕是不能蒙混过关了,但是让他跳海肯定他是不干的,这里距离岸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而且正处于退潮的时候,以他的水性,风浪也不算太小,以他的水性跳下去,结果要么是被淹死,要么就直接被鲨鱼给撕吃掉。
    想到这里,低着头的冯疤瘌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寒芒,一边继续磕头如捣蒜,一边右手却悄悄的探到了背后,也就是突然之间,冯疤瘌猛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短刀,像一个蚂蚱一般的猛然便从地上蹦了起来,口中怪叫道:“姓于的,你欺人太甚!今儿个冯爷俺跟你拼了……”话音未落便闪电般的持刀猛扑向了于孝天,只见那柄短刀寒光一闪,便直奔于孝天的心口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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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图穷匕见2
    刘老六发出一声惊呼大叫道:“老弟小心……”船上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冯疤瘌这条狗居然会暴起反击,那个韩显更是急得一边失声大叫,一边举起刀便冲了过去。
    冯疤瘌猛然暴起,将手中短刀刺向了于孝天的心口,打算来个突然袭击,趁着于孝天不备一举刺死于孝天,别看这厮刚才装的跟孙子一般,可是一旦动起手来,倒也相当迅猛,倒是着实令人有点大出意料。
    于孝天就在冯疤瘌暴起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残忍的神色,本来他还心存一丝善念,虽然刚才他有心干掉冯疤瘌,但是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却让他有点难以下手,正想着是不是先教训教训冯疤瘌,吓唬住船上的其他人之后,先将其控制起来,然后找个岸边将他丢上岸也就拉倒了,能不杀人还是不杀人的好!
    但是没想到他有容人之心,但是冯疤瘌却有置他于死地的想法,那今天就不能怪他什么了。
    其实在于孝天逼到冯疤瘌身前的时候,他便已经调动了所有的感官,仅仅锁定住了冯疤瘌的一举一动,冯疤瘌的手暗中探向腰间的时候,他便已经留意到了冯疤瘌的动作,又岂能让这厮轻易得逞。
    眼看着冯疤瘌突然暴起将短刀刺向他的时候,于孝天的身体便也动了,凭借着从小多年练散打所锻炼出来的反应速度,就在冯疤瘌的短刀递到他胸前的那一刹那间,他的身体微微一侧,便让过了冯疤瘌的短刀,让他刺到了空处,而他的全身却如同豹子一般,不退反进猛然朝前一冲,便和冯疤瘌撞在了一起,于孝天甚至于连他右手的单刀都没有动,仅仅是右腿猛的抬起,膝盖便重重的如同铁锤一般的顶在了冯疤瘌的胸口上。
    冯疤瘌身材低,本来如果换成和于孝天身高相仿的人的话,于孝天这一个提膝大致也就是能提在对方的腹部,但是今天却当即便重重的砸在了冯疤瘌的胸口上。
    于孝天这一个提膝动作,其实是格斗之中极为简单的垫步提膝,是近身格斗之中十分常见的一个招数,但是一旦用出来,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都惊人,威力也非常巨大,只要膝盖击中敌方腹部,便基本上可以一击之下,便令对手丧失战斗力,甚至于将对方击成重伤,正规拳击或者散打比赛之中,是一般不允许使用这种危险动作的,更常用的还是在街头打混架之中,抑或是无限制的黑市拳赛之中,往往抓住机会便可以一招制敌,彻底瓦解掉对方的战斗力。
    今天于孝天想都没想,便将这一招用到了冯疤瘌身上,冯疤瘌根本没有料到于孝天动作会如此之快,一刀刺空的时候,他便看到于孝天不退反进猛的撞向了他,他便暗叫不好,有心想要撤身躲闪,但是他出手已经力道用老,这会儿想要撤身后退却已经是有心无力,仅仅是一刹那之间,他的胸口上便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只听得一声骨头的爆响,冯疤瘌顿时便像是被一头蛮牛撞住了一般,立即倒飞了出去。
    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冯疤瘌便重重的又撞在了身后的船舷上,噗通一声便栽倒在了于孝天的脚下,手中那柄短刀也当啷啷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这也就是一眨巴眼的工夫,众人甚至于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两个人的动作,冯疤瘌便被于孝天击倒在地,而于孝天却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惊得众人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事情。
    等回过神的众人围上来之后,却看到冯疤瘌趴在地上,身体抽搐着,缓缓的翻过了身,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一张嘴便从口中涌出了一股鲜血,这会儿的他如同被丢上岸的鱼一般,干张着大嘴,却喘不上气,口中不断的冒出血沫子,两只眼只反白,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用手指着于孝天,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甚至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矬子赶忙凑到他的身边,撕开他胸口的衣襟,摸了一把之后,脸上立即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扭过头看着于孝天和众人,惊道:“这厮的肋骨折了几根!胸口都塌下去了!”
    于孝天这会儿也觉得膝盖有点疼,知道这一个提膝真是够劲,几乎发挥出了他十成十的实力,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冯疤瘌的胸口上,估摸着冯疤瘌肯定不会好受,但是却没成想威力居然这么大,一下便将冯疤瘌的胸骨给撞碎,肋骨居然也一起断了几根。
    这一下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他因为穿越的时候,受到了什么射线辐射,让他发生了变异,才导致他的肌肉力量大增了不少,要不然的话,按理说这一个提膝即便是威力很强,也不至于将冯疤瘌的胸骨给击碎。
    但是事实却在这儿摆着,冯疤瘌挨了他这一下之后,肯定是受了重伤了,胸骨碎裂,肋骨折断,里面被胸骨和肋骨保护的心肺便可能受了重伤,难怪他大口吐血,干张嘴却说不出话,估计着断了的胸骨和肋骨的碎骨头已经插到了他的心肺之中,这个家伙算是彻底完了。
    果真冯疤瘌痛苦的挣扎了一阵子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出来,两只眼睛一翻,露出了白眼,身体又抽搐了一番之后便寂然不动了。
    众人脸上无不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们只知道于孝天有力气,但是却不知道于孝天居然还这么厉害,这一动手仅仅一招,便要了冯疤瘌的命,于是再看于孝天的时候,各个眼神中都更是充满了敬畏。
    “于大哥!您大人大量,小的可没想过跟冯疤瘌对付您!您可千万别生小的地气!这厮该死,死有余辜!咱们的命是于大哥您救得,他却还想着要对付于大哥和六叔你们,真是该死!打今儿个往后,您于大哥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俺李更连个屁也不敢再放了!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饶过小的这一次冒犯!”看到冯疤瘌就这么伸腿了,李矬子吓得是魂飞魄散,连忙扑通跪下对于孝天一边解释,一边求饶,还忘不了再编排冯疤瘌两句。
    而胡成这个时候也吓得脸色苍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很显然他也害怕于孝天找他算账,这会儿是两股战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刘老六捂着受伤的半拉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于孝天的身边,看了看冯疤瘌的尸体,又看了看于孝天,眼神中也充满了震撼,张了张嘴之后,这才伸出了个大拇指道:“兄弟真是厉害!老哥佩服呀!”
    说实话,不单单是船上的这几个人这会儿吓得够呛,就连于孝天自己,这会儿心中也充满了震撼,为自己刚才这一击的效果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另外右腿膝盖着实有点疼,但是脸上却要尽量表现的像是很平静的样子,低头看了看已经挂了的冯疤瘌,又看了看李矬子和胡成,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开口道:“冯疤瘌这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姓于的心狠手辣,你们两个也用不着这么紧张,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就事论事,今儿个这事情是冯疤瘌闹出来的,你们也没有跟着他向我动手,那么今天这件事就还接过去,我姓于的不会把帐算到你们头上!
    但是你们也都听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们还想对我姓于的或是六叔心怀不轨的话,那么就休怪我姓于的跟你们新帐老账一块算!到时候这冯疤瘌便是你们的下场!
    所以今儿个这事儿过去以后,只要你们今后听我的吩咐,我便不会拿你们如何!肯定不会害了你们的性命!反过来还会拿你们当自家人看待!
    现在大家伙都同在一条船上,就该同舟共济,不能再窝里斗了!至于下面咱们去哪儿,我看就听六叔的,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好了!你们都记清楚我说的吗?”
    李矬子和胡成一听于孝天这话,一个个如释重负,两个人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各个都暗自庆幸,幸好没有跟着冯疤瘌对于孝天下手,要不然的话,这会儿估摸着他们也都横尸当场了,这于孝天实在是太厉害了,从小命安全的角度出发,他们认为现如今最好还是一切都听于孝天的吩咐的好,省的被这家伙轻松便要了他们的性命。
    刘通看了看冯疤瘌的尸体,心中也很是震撼,扭头看了看于孝天之后,点点头对于孝天一抱双拳道:“刘通也全听于兄的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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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转舵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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