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于家军在防线之外点有篝火照明,可是建奴也不是傻子,一从黑暗之中冲出,便第一时间先扑灭这些篝火,使得两军阵前顿时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这就严重影响到了于家军兵将的视线,使得火枪射击精度立即变得很低,只能采取无目的的排枪齐射,来阻止建奴军攻击防线。
    这一夜激战下来,建奴终于拆除了于家军防线外面的拒马鹿砦,并且几次越过了并不算深的堑壕,甚至于几次攻上了低矮的胸墙。
    战至此时,于家军兵将也都急了眼,在胸墙上点燃不少火把照明,和建奴军在胸墙处展开了近身搏战。
    建奴一些弓箭手隐身于黑暗之中,借助于家军胸墙上的火把照明,抽冷子不断的放冷箭射杀于家军的兵将,给于家军制造了不小的伤亡。
    而且这次杜度不惜血本,派出了他手头最精悍的兵卒,各个身披重甲,手持刀盾猛攻于家军的防线。
    于家军只能拼死抵抗,几次防线都差点被建奴军攻破,但是好在于家军的军官们绝大多数人临危不惧,亲自操刀上阵,带着士兵死命的反击。
    这一仗从半夜打到天亮,才算是结束了战斗,当阳光再次照亮这片大地的时候,再看于家军的防线,已经变得有些七零八落,在胸墙上下,到处都铺满了两军兵将的尸体,还有一些伤员受伤未死,躺在尸体堆之中发出着惨叫的声音。
    多处胸墙这时候出现了坍塌的情况,而且冻得结结实实的胸墙上,沾满了两军兵将留下的鲜血,这时候已经冻成了血冰,在阳光照耀之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两军连续两天两夜的激战下来,都有些疲惫不堪,双方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神经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状态,当看到建奴军退却之后,不少已经激战了一夜的于家军兵将,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有些人直接靠在胸墙上,不管不顾的就睡着了过去。
    经过于振山的清点,这一夜之间,他麾下的第七旅付出了近四百人伤亡的代价,其中绝大部分是刀枪伤,也有不少人受了箭伤,伤亡不可谓不重,让于振山心疼的跳脚骂娘。
    但是相对来说,建奴的伤亡更大,他们在攻到于家军胸墙防线的时候,遭到了于家军疯狂的阻击,于家军无所不用其极,投出了大量的手榴弹,手榴弹在密集的敌群之中爆炸,炸死炸伤了大量的敌军兵将。
    另外他们夜间排枪齐射,虽然是盲射,但是同样也给正在进攻的建奴军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建奴军这一夜之间下来,丢在了于家军阵前起码一千多尸体,还有二三百快要冻僵的伤兵。
    天亮之后于振山派人打扫战场,下去吧建奴的人头剁下,遇上还没断气的,轻伤者抓了一些回去,剩下的直接补刀了结他们的性命。
    在上午的时候,于振山下令用建奴的人头,在阵前堆起了一座京观,这堆人头,足足有将近两千颗,血淋淋的,人头的脸面狰狞到了极点,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杜度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彻底没力气了,两天两夜的激战,他都未能动摇对面于家军防线半分,倒是死了手下兵将足足两三千人之多,另外还伤了一千多,其中部分带伤逃回去之后,已经死了,剩下的估计大部分人也熬不到回到关外了,这已经导致了他麾下的兵马,士气衰落到了极点,眼瞅着是不堪再战了。
    于是杜度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后撤十里扎住营盘,派人赶回去给多尔衮报信,请多尔衮速速派援军前来支援。
    多尔衮这时候已经领兵抵达了河间府的静海县,攻破了静海县城,又大掠了一番,突然间接到了杜度派人送还的消息,顿时让多尔衮大吃一惊。
    以多尔衮的考虑,让杜度带两万兵马过去,已经是他高估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所以他认为杜度此行前去,带着两万人马,应该足以将天津卫拿下来了,就算是于家军有三万多兵马,也应该将他们扫平了。
    可是没想到杜度这才去了没多长时候,便派人回来告诉他了这么一个消息,多尔衮岂能不大吃一惊,于是赶紧问回来报信的人是怎么回事。
    于是被派回来的人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杜度领兵过去,激战两日不但没有能击败拦路的那支于家军的人马,反倒是在对方的坚守之下打的他们建奴军死伤惨重。
    回来报信的人着重说了于家军火器犀利的事情,说于家军装备了大量犀利异常的火铳,可以二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另外于家军还有很多轻便犀利的大炮,打的又狠又准不说,而且还打的很远。
    多尔衮听罢之后,心中暗自吃惊不小,于是也没心继续在这一片扫荡了,赶紧提兵加速赶往天津卫。
    静海县距离天津卫沿着运河而上的话,仅仅只有五十余里,在多尔衮加速督军行进之下,仅仅一天半的时间,多尔衮所部便抵达了天津卫一带。
    这一次建奴军是沿着运河两岸,齐头并进,一起开往的天津卫,十万建奴大军,加上后续被裹挟的数十万民众,足足在道路上绵延出了数十里之多。
    多尔衮领兵抵达杜度驻扎的大营之后,才知道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进入他们建奴的兵营,他便看出提前来到这里的建奴军兵将士气十分低落,而且在营地一角,摆了很多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受伤之后,回到大营才伤重不治的,另外营中还有不少伤兵,不时的发出惨叫和呻吟的声音。
    多尔衮见到杜度,便厉声喝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为何他们会败得这么惨。
    杜度只好哀叹一声,原原本本的把他战败的具体情况,给多尔衮说了一遍。
    多尔衮闻听大怒,好一番怒斥杜度无能,当即便下令备战,他要亲自去会会这于家军去。
    二月二十三,多尔衮提兵来到了第七旅的防线前面,远远的观察了一番第七旅的防线情况,老远便看到在于家军防线前面空地上的那座用建奴军兵将人头垒起的京观,多尔衮险一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自从随父起兵之后,跟大明的军队打了不下百场,也可谓是身经百战之士了,虽然各有胜负,但是总体上来说,却还是他们建奴军胜多败少,至多也就是攻坚战吃点亏,在野战之中,绝少像今天这样,被人如此蔑视过。
    更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他们清军兵将的人头,被明军砍下来堆成京观的情况,看到这一幕多尔衮和麾下兵将们顿时都眼红了。
    多尔衮当即下令,从后面带上来一批人数大概在三千到五千左右所裹挟来的大明民壮,用刀枪威逼着他们,在阵前聚集起来,令他们打头阵,去冲击对面于家军的防线。
    被带上来的那些大明百姓,远远的也看到了堆积在于家军防线前面的那座用建奴人头做成的京观,无不感到十分惊讶而且十分解气,但是同时也意识到了建奴要做什么,许多人都顿时慌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特别是建奴喝令让他们朝着于家军阵线走去的时候,他们便更明白建奴想要他们做什么了,有的人当场就不干了,建奴这是逼着他们去送死呀!于是这些人立即便骚动了起来。
    多尔衮当即下令从他们之中揪出一些不愿上前的大明民众,立即便当众砍杀在了阵前,多尔衮挥挥手的工夫,二百多名民众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成了建奴的刀下亡魂。
    于是剩下的那些民众,不得不缓缓的迈出了脚步,朝着于家军的防线走去。
    于孝天这一次有点错误的估计了建奴来的方向,原本他以为建奴会走运河东岸抵达天津卫,但是第七旅和杜度所部接战之后,他才意识到,建奴主力应该是从运河西岸朝着天津卫挺进的,而他把于家军的主力却放在了天津卫城的南面,也就是运河的东岸布防,这使得他发现这次犯了个大错。
    于是在第七旅击退了建奴军杜度所率的前锋之后,于孝天立即下令原本在天津卫城一带布防的第一旅和负责守卫上游临时浮桥渡口的第四旅赶赴第七旅所在位置增强那边的防御力量,同时令第九旅分兵,接替第四旅守卫渡口,协助第二旅镇守河东一带以及天津卫城,防备建奴在东岸的兵马突袭天津卫,断掉他们的后路。
    而于孝天力排众议,亲自移驻到了西岸,坐镇指挥在西岸一带的战事,也幸好他提前令第四旅在上游用强征来的漕船,搭建起来了一座浮桥,沟通了运河东西两岸,使得两岸之间可以随时调动兵力,这才使得他在一天半的时间之中,便完成了这次调防,随着这次调整,于家军主力,也随之调动到了运河西岸。
    于孝天在率兵抵达西岸之后,当即下令在第七旅防线以西位置,再构建一条防线,由第四旅负责镇守,拉宽整个防线的宽度,第一旅则放在后面,做预备队,随时投入战场。
    第十九章 卑劣的战术
    当于家军这边刚刚完成调防,多尔衮便率领建奴大军滚滚而来,抵达了他们阵地的前面,于孝天令人竖起了一座高十几米的望楼,亲自登上了望楼,举起望远镜朝着建奴大军方向望去。
    放眼望去,只见数里之外的运河西岸沿岸,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建奴大军,各色代表着他们八旗建制的旗幡,四处招展,一队队建奴骑兵还有披甲步军,如同蚂蚁一般,缓缓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行来,空气中似乎都可以嗅到一股浓烈的杀气。
    于孝天暗暗的吸了一口气,虽然他早就对建奴的兵力有所了解,但是以前那都是纸面上的东西,现如今当数万建奴大军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摆在了眼前,数万大军所能产生出的那种威压,绝对不是以前几千人对阵时候,所能体会到的。
    这是他于孝天自落海为盗到现在,第一次指挥这样规模的大战,这不同于海战,双方近十万兵力,摆在这么小的一块陆地上面,这种压力之大,着实连他自己,都感到有点心惊肉跳。
    现在他才体会到那些大将,在临战的时候,面对着数万敌军时候,要承受的压力之大,不单单是他,甚至连他手下的大将孟飞,这个时候也收起了脸上一贯喜欢带着的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变得开始严肃了起来。
    “他娘的!这建奴的兵马还真是不少呀!换做十几年前,老子要是见到这阵势的话,估计这会儿早就被吓尿裤子了!”孟飞虽然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可是这嘴花花的老毛病却还露出了他的本性。
    于孝天差点转身把这家伙从望台上一脚踹下去,但是还是忍住了这个**,开口对孟飞问道:“孟飞,你这家伙先把你的嘴给我闭上,我问你,在你看来,这一次咱们能否挡得住建奴的大军?”
    孟飞赶紧正色,立正答道:“主上!您这话等于没问,咱们在这儿等这么多天是为啥?不就是为了挡住这些王八羔子吗?既然咱们来了,哪儿还能让他们这么轻松从咱们眼皮底下溜走呀!
    别看他们人不少,在末将眼中,却不过是一堆堆的烂肉罢了!正好给小的们练练手,当活靶子用!
    这建奴就算是再凶,也是妈生爹养的,挨了枪子儿照样会死!我就不信他们能把咱们给冲垮了!
    除非他们现在什么都不顾,把所有所获的财货都丢在这儿,把所有虏获的人口都丢弃,立即快马加鞭绕过这里,赶往武清,从武清渡河到香河,估摸着他们还有机会溜走,咱们可能拖不住他们,但是只要他们舍不得放弃这些人口财货,那么他们就绝对不敢从侧翼溜走!”
    于孝天听了孟飞的回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孟飞这个家伙是个战争狂,一打仗就来劲,越是打大仗,他越是兴奋,这家伙也代表了于家军陆军之中少壮派们的想法,这帮家伙各个唯恐天下不乱,各个早就磨刀霍霍的,要跟建奴好好的见一仗了。
    前两天第七旅于振山先捞到了跟建奴激战两天的便宜,杀敌甚多,让孟飞和他手下不少军官,都急得跳脚,一个个眼馋的要死,今天这些家伙们看到来了这么多建奴大军,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更多的却应该是兴奋。
    这些家伙们这么多年来,跟着他南征北战,可以说是屡立战功,屡战屡胜,早已养成了他们桀骜不驯的性格,绝不会对建奴大军服软的,就算是他们兵力再多也不成,谁让他们手头拥有这么多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先进火器呢?
    虽然纵观一下,建奴目前在西岸的兵力,足足有六七万人之多,而于家军在这边只有三个旅,其中第四旅还不是一个满编旅,兵力只有两万还弱一些,但是这不代表着他麾下的这些兵将们就怵建奴大军,相反建奴大军兵力越强,他们反倒是越高兴,这一下不少人可以痛痛快快的过枪瘾了。
    于孝天在建军之中,始终贯彻着对手下官兵灌输各种观念,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给手下官兵们灌输建奴对他们汉人的威胁,以及建奴的残暴不仁,还有建奴在辽东犯下的滔天大罪。
    所以于家军兵将上下人等,在这样的不断灌输之下,各个都对建奴痛恨不已,以前没机会不说了,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了可以和建奴大军一较高下的机会,岂能不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所以这时候于家军的兵将们心中更多的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即将要爆发的兴奋,很多人甚至于已经产生出一种拔刀冲锋的**,恨不得现在就赶紧亲手剁几个建奴,好痛痛快快的发泄一下。
    别看这会儿于家军兵力并不算多,可是真的害怕的兵将还真就不多,这么多年来,打海盗,打山贼,跟官军打,早已提不起他们的兴趣了,兵将们总是私下里爱抬杠,说有本事你去砍几个建奴的脑袋,那才叫本事,打赢山贼算逑的本事呀!故此这会儿于家军兵将们,一个个早已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可是随着建奴大军提兵前来,远远的在对面列阵停扎下来之后不久,于孝天和手下诸将们便远远的看到建奴从后面驱赶到了阵前一大波衣衫褴褛的大明百姓,于是所有人的心都猛然一沉,立即意识到了建奴可能要做什么。
    孟飞突然间攥紧了腰间的刀柄,怒道:“这鞑子他娘的还算是人吗?有本事上来跟老子拼呀!把老百姓赶到前面,替他们挡刀算什么?我日他先人八代的!”
    于孝天脸色也突然一紧,露出了暴怒的神色,建奴的卑劣他早有耳闻,建奴大军攻城,最喜欢驱赶抓来的大明百姓替他们打头阵,这种做法虽然这时代经常被人使用,但是建奴却算是用的最多,而且也最残酷。
    没想到今天他刚正面碰上建奴的主力,建奴还没有动手,便先祭出了这一招,这实在是卑鄙到了极点,于孝天如何不愤怒。
    他此次北上,最重要的就是收买人心,要让天下人知道,这大明天下,只有他可以救老百姓出水火之中。
    而他之所以要在天津卫和建奴死战一场,把建奴挡在关内使其不能全身而退,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他要把建奴掳走的这几十万民壮,全部截下来,这几十万人,将会成为他的代言人,成为他最忠实的信徒。
    当建奴屠杀他们,抢掠他们,强逼他们出关的时候,没有一个官兵来救他们,只有他于孝天领兵来救他们,只要稍加宣扬,北方的百姓便会归心于他,在今后他经略北方的时候,便不会遭遇太大的阻力,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战斗和老百姓的伤亡。
    但是今天建奴第一面就祭出这样的战术,实在是卑鄙到了极点,如果他毫不顾忌这些百姓,下令只管将他们屠杀一空,就算是打赢了这一仗,恐怕以后也要背负上一个屠夫的罪名。
    老百姓可不管你为啥这么做,总之他们只认谁能救他们,谁杀他们,所以一旦要是让建奴得逞的话,那么这一下就会让于孝天很多计划落在空地里。
    于孝天的脑子瞬间便开始急速转动了起来,各种方案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在他脑子里面急闪而过,随即又被他一个个的否定,不多会儿工夫,他的眼神忽然间顿了一下,瞬间便变得坚定了下来。
    “孟飞!速速传我将令,令第四旅在和第七旅防线交界处留出一个口子,第四旅收缩兵力,把骑兵给老子集中起来,你亲自带队做好准备!
    传令给第一旅,在后面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并且随时做好封口子的准备,既然这多尔衮要送老子一份大礼,老子就不客气了!”于孝天大声对孟飞喝令道。
    孟飞听闻之后,当即便明白了于孝天想做什么,立即大声应命,二话不说转身便奔下了高台,下去开始传令调兵遣将了起来。
    不多会儿工夫,建奴大军那边就传出了沉闷的号角声和隆隆的战鼓声,近万的建奴大军,缓缓的跟在数千名大明民众身后,逼着他们缓缓的朝着于家军的阵线逼了过来。
    “炮兵准备!调高射角三十度,全装药!标尺四百步,等民众过来之后,随时准备开炮拦击后面的建奴军!急促射!”炮兵营的军官们歇斯底里的开始对手下各炮连下达了命令。
    于家军炮兵,主力装备就是十二磅山地榴弹炮,这种炮既可以平射,同时也拥有高射角可以使用高抛弹道进行吊射,当建奴大军使出了这么卑鄙的战术之后,炮兵军官们立即便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那就是放弃直瞄射击,采用高射角进行吊射,炮弹可以越过前面的人群,直接打入到后续跟着的敌军阵中,以前这么做,多是对敌军后续部队进行拦截射击,采用实心弹的时候,威力会降低不少,炮弹不易在高抛物线的弹道情况下落地产生出跳弹效应,对于敌军步兵的杀伤会减弱很多。
    第二十章 这样都行
    再于孝天的命令下达之后,炮兵们开始调高火炮炮口仰角,采取了大仰角射击方式,这么做虽然会造成实心弹杀伤效果降低,可是炮兵们这时候已经不能顾及这么多了,反正他们主上有令,不能大量杀伤前面的百姓人群,另外要想办法,把这些百姓,朝着第四旅和第七旅交接的缺口处驱赶,只要这些百姓进入到这个缺口,就等于是逃出生天了,他们随即会被赶到前线后方,被第一旅接收。
    所以炮兵们还得到了一个命令,就是想办法要用大炮,向敌军两翼发射,迫使百姓本能的向中间汇聚,在建奴军的驱赶之下,直至被压入到两个旅之间的缺口处,这么一来,就可以把这些百姓之中大部分人救下来了。
    于孝天没敢直接调动骑兵营冲出去兜截建奴大军,营救这些大明的百姓,他手头本身骑兵数量有限,而建奴的骑兵之中,本身有不少人出生就在马背上生活,其中更何况还有不少蒙古骑兵,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于家军的骑兵都处于绝对劣势,要是这么做的话,很可能会把整个骑兵部队都给填进去。
    那样的话于孝天就算是救下了这几千百姓,也损失了最精华的骑兵部队,这样做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具体能不能奏效,就看下面的军官对他的命令落实的情况了,另外也要看这些老百姓会不会乖乖的按照他的计划,最终逃入到这个缺口之中。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多的了,如果事情没有按照他的预想那样,百姓没有被挤压到这个缺口之中,那么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下令无差别进行射击,毕竟他的兵的命,比这些老百姓的命要值钱的多。
    多尔衮远远的驻足于大军之中,端坐在马背上,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狞笑,看着麾下的兵将驱赶着那数千名奴隶,朝着于家军的防线上缓缓的行去,心道你姓于的不是要捞名声吗?那么我就让你捞!
    这几千名大明的子民,我就先送给你,有本事你把他们救回去,本王就不信你舍不得射杀这些老百姓,有他们给我们充当肉盾,本王就不信攻不破你们的防线。
    杜度败了,不见得本王也会败在你们手中,本王就且看你姓于的还有你的那些手下,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
    万余建奴兵马,如同狼群一般的驱赶着前方的数千名大明的百姓,自己藏身在这些大明百姓的背后,就这么开始朝着于家军防线逼去。
    建奴兵将恶毒的想着,你们不是火器犀利吗?可以穿甲还可以及远吗?但是你们的铳弹总不至于会拐弯儿吧!老子躲在你们大明百姓的背后,你们难道还能打中老子吗?想要打死老子,那么你们就先把这些大明的百姓给杀光再说吧!
    所以他们很是放心,不断的用枪杆或者是刀鞘,使劲的抽打着前面行动缓慢的那些大明百姓,谁要是稍有不从,试图停下脚步,或者是想要掉头逃走,这些奴兵马上便用长枪将其捅杀,或者是用刀将其当场砍杀。
    不少不愿意给建奴充当肉盾的大明百姓,就这么倒在了途中血泊之中,成为了建奴的刀下亡魂,在如此逼迫之下,不少大明百姓痛哭流涕,不得不缓缓的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于家军的防线缓缓行去。
    于家军防线上的兵将们一个个双目喷火,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无不恨得咬碎钢牙,但是却无可奈何,一个个只能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被建奴兵将驱赶着朝着他们行来。
    这时候军中有军官奔到阵前,大声叫道:“优等射手立即出列,跟老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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