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她月事来的时候,小腹时常痛,可不可以做出什么“暖宫带”来?或者男子用的“护腰带”?
    最好里头能放一些保质时间较长的中草药……
    顾九觉得这个突然而来的灵感不错,不若尝试一下。
    等会儿就问问阴寡月那厮,有什么草药可以做这些的,或者听听他的提议。
    对了,还有玉石坊的事情,从玉石坊老师傅那里她已经得知了那个……玉簪子的事情,那是阴寡月到江南的时候亲手设计,亲手打造的……
    为她打的,也不难得知后来是谢珍将这个簪子弄得满城都是了……
    她表面上将簪子还给了寡月,然而却在背地里让人打造了一只不一样的,还带着同长安命妇们去拜见皇后。
    现在回想起那一夜伤心无比的阴寡月,她都心有余悸,那一支簪子,她已小心珍藏了,如今也没听到那些贵妇们谈论那玉簪的事了,看来那夜的诗会,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成效的……
    寡月捧着茶壶从房外进来,脸上带着憨厚又宠溺的笑。
    即便是这样相处的日子十分的短暂与不易,可他由衷觉得满足。
    他瞧见顾九歪坐在茶榻一侧,手中把玩着的是他命小青嗮好的决明子。
    他无声的给顾九泡茶,斟茶。
    “对了,寡月我问问你有什么草药可以对小腹好……”
    歪坐着的女子突然开口问道。
    不明她如何起性问起这个来。
    寡月沉思了片刻,微红着脸道:“九儿说的是益母草吗?……”
    他方才想了想九儿的意思,应该是用草药外用……
    听他这么一说,顾九坐正了身子。
    益母草吗?
    “益母草能活血调经‘利尿消肿。对月经不调,痛经,经闭,都有作用。”寡月微笑着走近道,“还记得以前你月事来的时候腹痛时喝的汤药吗?君药就是益母草……”
    顾九恍然大悟,可听他将“月事来时”说得这么顺溜又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那少年像是懂了似的,又腾地红脸,干咳了几声。
    这一咳,顾九倒是不安了,以为他病又犯了,急急忙忙地站起来,问东问西的,那少年脸更红了,捂着唇道:“没事,没事……”
    顾九见他是真没事才放下心来,她同寡月说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
    “寡月你说将益母草晒干了缝进布袋里,做成‘暖宫带’如何?会有效果吗?”顾九问道。
    寡月迟疑了一瞬道:“效果是有的,可是……现在是冬季,益母草要在夏季才能开花、采摘,这一来,九儿也只能等到明年夏季了才能着手去做……到了冬季就能做你要的暖……咳咳……带子了。”
    顾九凝着寡月绯红的脸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如今要是购置益母草只能去杏林阁那种“药店”里头买了,无疑草药的价格会随着生产季节而变化,等到明年夏天,再着手采摘吧。
    “我手下的药庄里头,剩下益母草可以先试试,明年便着手尝试吧……”顾九摸着下巴道,希望能对大雍女性有利,最好能让她大赚一比。
    “嗯……”寡月温和颔首。
    末了,他走到一处柜子前,取出一个捧盒来。
    顾九盯着他手上的捧盒,面带疑惑。
    “这是小易给你捎来的零嘴。”寡月笑道。
    寡月将捧盒打开来,原来是大枣……
    不过这大枣是用蜜糖腌制的,很大颗,又很甜腻,寡月吃不惯这些,但是看着顾九吃得开心,他就很开心了。
    这大枣是从齐鲁运来的,到了长安再由一品楼的厨子们腌制,所以这大枣只有一品楼能买到,一到近腊月的时候就被这府那府抢光了。
    “小易都开始办置年货了?”顾九讶了一下。
    寡月点点头,道:“前几日特地同他说了下的,赶着腊月前东西便宜一点,到了腊月柴米油盐都会翻倍涨的……”
    顾九点点头,明亮的双眼盯着寡月,想不到她忘了的事情他都能处理好,而且他什么都懂,上至国事庙堂,下至柴米油盐……
    也果真是出得厅朝堂,入得厨房……
    得夫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强求的呢……
    捧着他递来的茶杯,顾九唇角又扬起憨态可掬的笑容。
    寡月挨着她坐下,柔声道了一句:“再乐什么呢?”
    “啊?”回过神来,顾九羞赧地望向他。
    也没乐什么啦,就只是乐她捡到一个“活宝”而已……
    见顾九但笑不语,抿唇不答话,寡月也没有多问,摸了摸她的小手,感受到是温热的,心里便踏实了些儿。
    “九儿,桌上还有几本话本,好像是你常看的那家出的新书,你若闲着无聊可以翻翻,我去扎马步了……”寡月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怕夜风回来瞧见他没长肉,又有得折腾了,也不知夜风这几日如何了,他那“要紧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嗯……”顾九见他如此体贴,便乖巧的应了声。
    等寡月走后,顾九才反应过来,常看的那家出新书了?
    顾九狐疑了一下,朝书案移动过去。
    原来是单行本,也不知是讲谁的,顾九饶有兴致地翻开来一看,只见一个火红衣袍的美人儿慵懒地躺在树上,一个水蓝色衣衫的少年在玉簪花树花枝下端坐抚琴,没有文字,只有几个画风唯美的图片……
    顾九瞅着那几张图片,时间一晃而过。
    ·
    卿灏回宫一趟,与太子妃闹了一场后,就趁着黄昏离宫去了别院,要他对着太子妃那张冷脸,或者再听母后的唠叨,不若去别院将就。
    因司幽凰一事,太子卿灏从临安火速赶回不说,还责罚了当事的几个随行近卫。
    那几个近卫一开始接到湮魅影的信函时,因临安王旧部一事,没有及时告知太子,而是事隔多日之后,太子才从他们口中获悉。
    那日太子还在听画船上那些戏子的清唱,一得知宫中之事就火速会京。
    什么临安王旧部的归顺问题全交与几个属下去做了。
    虽说事情已进展到,临安王旧部不得不就范的情况了,可是太子如此草率回京,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况且太子因故离开皇宫已是不易,这样离京的机会就被生生错失了吗?
    湮魅影站在太子的书案前,他能感受到身旁的阴寒气息,他大气不敢出的低垂着头,屏住呼吸……
    若不是因为那安雨翎是个太监,太子估计一怒之下要去玉漱宫偏院翎台去将那处夷为平地了!
    湮魅影如今心生疑惑,按理司大人不过一个臣子,太子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些?
    早年太子近卫有一两个遇难的时候,太子虽表现的低沉,着手料理那些人后事时,也不见哀伤啊?
    杀手的世界里没有男女之情,只有主仆之间的忠诚,和太子对他们的重视,所以湮魅影以为太子只是比起他们异常重视司幽凰罢了……
    司幽凰能嫁与安雨翎,对于形势也不见得是无利的,毕竟司幽凰是太子的人,湮魅影如此想到。
    末了,他见太子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冷声道:“司幽凰是本宫的人,就算是今天许给了一个太监,日后也还是本宫的人!”
    他将“太监”二字咬得极重,明黄色的太子冕服内,十指紧握成拳。
    太子妃的不安分已让他无比的反感,安雨翎那里他又是不知底细,无能为力!
    湮魅影不懂太子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他们是太子的仆从,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
    “魅影,你去问孤苏郁狸门一事进展如何。”卿灏冷声同湮魅影吩咐道。
    “是……”湮魅影低垂的头不曾抬起,应答、然后躬着身子退下。他心里清楚若是狸门一事孤苏郁有进展一定会来找太子的,这么久没来,定是狸门之事无果……
    ·
    夜风抵达临安是这夜黄昏,进了临安便命属下给云罗和高邺二人留了信,酉时刚一过,云罗和高邺就赶来夜风下榻的客栈了。
    云罗和高邺没想到主子放下长安的事情来临安了,看来主子这里一定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如何了?”坐在高座上的夜风凝着云罗和高邺二人道。
    云罗同高邺上前一步,高邺瞧了眼云罗,示意他先说。
    云罗叹了口气,走到夜风身侧,低声道:“我同高邺前几日都分头盯着那画船和城南的几个临安王旧部的宅院,属下猜想……那伙人一定同那几个将军达成了协议,是想将那几人的家属从太子手中救出来……若是这样那些人才会愿意效忠那伙人的头目?”
    夜风这一路上也是这般假设的,只是慕华胥借用临安王的兵力去救六皇子?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些儿?临安王的旧部如何同意去做这种事情?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只是……出于内心深处那份蓬勃野心,他也做不到将这获得临安王旧部的兵力的机会假手于人……
    何况,他连尝试都没有尝试。
    他此行便是为了一查慕华胥,再尽可能的对临安王旧部进行了解。
    “主子……有何计划……”高邺凝着夜风深沉眉目,不禁按捺不住的问道,他们逗留于此地十天半月,如此毫无下手之处,他们也是心中颇为无可奈何啊。
    “不……”夜风撑着下巴道,云罗和高邺二人都不解地望向自家主子。
    “临安王的兵力……现在各股势力都在争着抢着,如此一来……我们更加不得插足了……”
    云罗和高邺脸上的神情顿改,有疑惑,有惋惜,更多的是不解……
    “主子……”高邺是个性急的不禁唤出口。
    夜风一抬手,打住了他,只是他们既然知晓了这伙人背后的势力,就不能再插足临安了,隔岸观火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慕华胥,他究竟要做什么?
    以他江南商贾的身份,他要兵力作甚?
    再者,以他西凉皇子的身份也不该去动临安旧部的兵力……
    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阴谋呢?
    慕华胥顶着慕氏的帽子,与太子为敌,他究竟是要暗中做什么呢?
    “高邺,你的伤没事吧?”
    夜风望向高邺问道。
    “回主子伤没事,那画船的人知道惊动了我们,在出事当夜就走了……”
    “嗯……”夜风凝眉道,以华胥楼主的警觉,子凝香是不会再出现了。
    夜风从座椅上站起道:“留两人在此打听消息,你二人随我去江南。”
    夜风说着对后头跟来的两名黑衣属下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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